越荇见俞莲舟看着自己胸前被箭划破的衣服处发怔,抿了抿嘴开口说道:“俞二哥,我们回山吧。”俞莲舟深深的看了越荇一眼,点点头回身向着山上走去。一路上二人俱都不发一言,来到了山上,不远处就是大殿,俞莲舟看着眼前的大殿,轻声说了句:“把你胸前露出来的玉牌放好,不要让人看到,晚上来找我,有事问你。”
越荇挑了挑眉应了一声,伸手将露出衣服的玉牌贴身放好,跟着俞莲舟进了大殿。一进门,正在门口焦急的踱着步子的鲜于通急忙迎上来问道:“事情处理的如何了?那些元人都撤了吗?”
越荇没理他,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俞莲舟无奈的看了越荇一眼,出声解释道:“元兵确实是撤走了,今天只有十来个人在山下接应鞑子世子两人,把人接了之后就都走了,山下已经看不到元兵了。”
众人听了三三两两的议论了一番,不一会儿就有几个门派的主事向着少林武当和峨眉派提出要下山回去。空性和宋远桥灭绝三人商议了几句便请各派自便了。其余三派收拾行囊刚要离开,越荇突然说道:“各位回去的路上加些小心,那位绍敏郡主诡计多端,手里还有一种无色无味的奇药,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行动能力,诸位在回程时最好分成几波打尖休息,路上便是辛苦些,也比被人钻了空子要好。”
三派主事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俱都对着越荇一拱手说了句:“多谢提醒。”便转身带人下山了。灭绝师太看了眼明教众人,一拂袖子对空性和宋远桥一拱手,也转身带着弟子离开了光明顶。空性看着灭绝师太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转身对着宋远桥打了个稽首颂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与弟子们也回寺去了。”
看着其余五派纷纷离去,宋远桥看看几位师弟说道:“要不我们也告辞回山如何?”
俞莲舟看向大师兄说道:“大哥,我有些事要办,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明日咱们再走如何?”宋远桥看了眼一向稳重的二弟,点头答应了:“也好,这几日二弟你一直忙碌,休息一晚也好。”又吩咐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后,便带着大家回了院子。
晚饭后,大家正在院中休憩,宋远桥和俞莲舟在石桌前喝茶对弈,莫声谷拽着殷梨亭指点弟子练武。宋远桥看着心不在焉的师弟说道:“二弟,你有心事?”
俞莲舟将手中的棋子扔在了棋盘上,叹息一声:“大哥,我今天和阿荇去放人的时候,那个郡主离开时让手下的弓箭手放箭射阿荇,虽然阿荇躲过了箭矢,但是还是划破了衣服,破损处露出了一块玉牌。”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雕成大雁形状的玉牌。
俞莲舟拿起玉牌看了看叹息道:“阿荇的玉牌和这块很像,白日里没有时间,我便约阿荇晚上来一叙。”
宋远桥看着师弟手中的玉牌,惊讶的说道:“阿荇有一块一样的?”俞莲舟正要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了扣门声,二人转头看去,一名弟子打开院门将越荇迎了进来。
越荇抬眼看到宋远桥和俞莲舟正在石桌前,迈步走了过来刚要说话便被两人带进了屋中。三人坐下后,越荇还没开口,俞莲舟将手中的玉牌放在桌上指了指说道:“阿荇,你脖子上的玉牌与这块是否一样?”
越荇瞅了眼桌上的玉雁,疑惑的把脖子上的玉牌摘下来并排放在一起,两块玉雁无论是玉质还是雕工可以看出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雁头的方向不一样。
俞莲舟伸手将两块玉牌拿起来,细细的打量了片刻,将两块雁形玉牌合在一起,凹凸不平的雁羽咔哒一声搅在一起,两块玉雁纹丝合缝的合成了一只大雁玉雕。
俞莲舟看着手中浑然一体的大雁,眼圈微微泛红,手中托着大雁看向越荇问道:“阿荇,你这玉牌是哪里来的?”
越荇皱起双眉盯着面前的玉雁说道:“这玉牌是我自幼便带在身上的,是我娘留给我的……”说着抬眼看向俞莲舟:“我娘说这是我外祖家的传家宝。”
俞莲舟盯着越荇问道:“你娘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爹叫我娘莲娘。”越荇喃喃的说道。
俞莲舟听了一把抱住越荇激动的说道:“阿荇,我是你的亲舅舅,莲娘是我大姐啊!”
越荇看着激动的俞莲舟呆呆的说道:“我阿娘从来没说过娘家的事情……”
俞莲舟双目含泪,激动的问道:“阿荇,你娘呢?她还好吗?现在在哪儿啊?”
宋远桥见俞莲舟激动的样子,伸手按在他肩头,劝慰道:“二弟,别太激动了,让阿荇缓缓再说。”
俞莲舟一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下,伸手拉着越荇在桌边坐下,平复了下心情,开口问道:“阿荇,你娘名叫俞莲娘,是我的长姐,在我七岁那年,家乡大旱,你外祖带着一家子逃荒,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元兵,他们骑马驱赶我们这些灾民,慌乱之下,我们一家就走散了。我被驱赶的时候滚下了山坡,头碰到了石头昏迷了,等我醒来时被师傅救了。后来师父带我找寻家人,却始终没有下落,师父就收我为弟子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寻找家人,却始终无果。”说着又激动起来问:“阿荇,你娘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越荇看着面前一直稳重的武当俞二侠,轻声叹息道:“舅舅,我爹娘早就过世了。”俞莲舟猛的闭上眼睛强忍悲痛。片刻之后,俞莲舟收拾好心情,睁开眼睛看向越荇问道:“怎么过世的?多久了?”
越荇将当年发生的惨事一一讲了出来,俞莲舟看着越荇叹息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有舅舅在,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宋远桥高兴的说:“不错,阿荇你和我们一起回武当吧,以后武当山就是你的家了,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越荇微微一笑说道:“舅舅,我自应去武当拜见张真人,但我不会在武当常住的,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