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柯南]幼驯染总以为我快碎了 第8章 第8章 归宅与新芽

波洛咖啡厅的喧嚣被雾岛宅的宁静所取代。电动轮椅平稳地滑过玄关，雾岛月见靠在椅背上，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但脸色依旧苍白得透明，仿佛刚才那番指认凶手的举动耗尽了电池的最后一点电量。诸伏景光（广川宏）早已等在门厅，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他目光快速扫过三人：雾岛月见略显疲惫但眼神平静，一歧日和忧心忡忡地跟在旁边，而那个小小的灰原哀，则沉默地跟在最后，冰蓝色的眼眸低垂，像只警惕又疲惫的小猫。

“回来了？”诸伏景光的声音温和，自然地接过一歧日和递来的医药箱，目光落在月见身上，“看来波洛的咖啡也没能让你多精神点？”

雾岛月见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操作轮椅径直滑向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似乎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晒干”。

“广川先生，”一歧日和轻叹口气，目光追随着雾岛月见，“刚才在波洛……遇到案子了。”她简略地提了一下命案的发生和雾岛月见直接指认凶手导致对方崩溃认罪的过程，省略了雾岛月见咳得撕心裂肺的细节，也暂时压下了伊达航的出现，“小月见大概是累着了。”

诸伏景光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扫过雾岛月见安静的背影，他能想象那个场面。“没事就好。”他最终只是低声说，没有追问细节，转而看向灰原哀，“小哀还好吗？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灰原哀抬起头，对上那双沉稳的蓝灰色眼睛。这双眼睛里的关切似乎很真实，但左耳上那枚冰冷的逆十字耳骨夹，以及这栋处处透着铃木财阀气息的奢华“牢笼”，依旧让她无法放下戒备。她只是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对了，”一歧日和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她走到客厅中央，目光在雾岛月见和广川宏（诸伏景光）之间流转，“刚才在波洛，我和小哀聊了聊。广川先生，小月见，我觉得小哀应该去上学。”

空气安静了一瞬。

灰原哀的心猛地一跳，冰蓝色的眼睛瞬间聚焦在一歧日和身上。帝丹小学……工藤新一……这个提议正中她下怀，但她没想到是由一歧医生主动提出。

轮椅上的雾岛月见没什么反应，依旧看着窗外，仿佛在数外面飞过的鸟。

诸伏景光则沉吟片刻，目光落在灰原哀身上。这个小女孩的冷静、警惕、远超年龄的沉郁，还有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旧白大褂留下的谜团……都证明她绝非普通孩童。雾岛月见那句“稀有怪”的形容，某种程度上精准得可怕。他选择相信雾岛月见的判断——无论这孩子藏着什么，雾岛月见既然“捡”了她，并赋予她“灰原哀”的名字，就有她的道理。

“确实，”诸伏景光开口，声音平稳，“小哀这个年纪，是该上学。帝丹小学口碑不错，环境也好。”他看向灰原哀，带着询问的意味，“小哀觉得呢？”

灰原哀抿了抿唇。她想起在波洛，雾岛月见沉睡时，一歧医生温和的询问：“以前上过学吗？”她当时的回答是“没有”。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需要身份，需要接近工藤新一观察APTX4869的样本。她迎上诸伏景光的目光，点了点头，声音清冷：“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一歧日和脸上露出笑容，带着一种“解决了一件大事”的轻松感，“不过身份和入学手续……广川先生，这方面……”

“交给我。”诸伏景光应承下来，这对他来说并非难事，“铃木先生那边应该也能提供一些便利。”他瞥了一眼这栋豪宅，语气带着点微妙的调侃。

就在这时，灰原哀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正在整理医药箱的一歧日和身上。午后的阳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柔顺的褐色长发垂落肩头，带着一种温暖而坚韧的气息。这个瞬间，一个模糊却强烈的影像猛地撞进灰原哀的脑海——宫野明美。

姐姐……姐姐也有着这样温柔的长发，也是这样，在偶尔有机会见面时，用带着担忧却又努力让自己安心的眼神看着她，为她忙前忙后……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灰原哀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翻涌的情绪，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医生，会让她想起再也见不到的姐姐？

而眼前那个靠在轮椅上，仿佛随时会碎掉、却又带着一种非人般洞悉力的雾岛月见呢？灰原哀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实验室。那些穿着白大褂、冷漠记录数据的研究员……雾岛月见身上那种奇异的疏离感，那种对自身状态近乎漠然的态度，甚至包括她被“捕获”后赋予新名字的遭遇……都隐隐与实验室里被观察、被定义的“实验品”重合。只是，雾岛月见是更高级、更神秘、也更……任性的那一个？她把自己当成了“稀有品收藏家”？

“小哀？”一歧日和温和的声音打断了灰原哀纷乱的思绪。她不知何时已走到灰原哀身边，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带着医生特有的细致观察。她似乎捕捉到了灰原哀刚才刹那的失神和紧绷。“别紧张，”一歧日和的声音放得更柔，“上学是好事，可以认识新朋友。小月见虽然看起来……”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有点难懂，有点任性，有时候说话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她无奈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窗边那个安静得仿佛与世界隔绝的身影，“但其实，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灰原哀下意识地重复，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不信任。那个把她当“稀有怪”捕获、用抽签决定名字、对生死漠然、还疑似被组织高级成员看守的人，和“温柔”这个词有任何关系吗？

“嗯，”一歧日和肯定地点点头，眼神真挚，“只是她的方式……很特别。她不会说漂亮话，甚至可能显得冷漠，但她认定要保护的人，她会用尽一切办法，哪怕……”一歧日和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心疼，“……哪怕代价很大。”她想起了雾岛月见当年救她时的样子，也想起了今天在波洛雾岛月见虚弱却强硬地指认凶手后咳得撕心裂肺的模样。“所以，小哀，”一歧日和看着灰原哀的眼睛，语气带着恳切，“如果可以的话，平时在家……能不能请你稍微……嗯，帮我留意一下小月见的身体情况？她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总是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广川先生虽然细心，但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你和她住在一起，或许能注意到一些我们大人容易忽略的小细节？比如她是不是又偷偷熬夜玩她的游戏机，或者有没有按时吃她最讨厌的那些药丸？”

帮我留意一下小月见的身体情况……

姐姐……是不是也曾这样，带着无法言说的担忧，悄悄拜托过某个能接触到她的人，请他们多关照一下那个总是埋头在危险实验里、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妹妹？

灰原哀的心像是被泡在温热的酸水里，又胀又痛。她看着一歧日和眼中那份纯粹的、对雾岛月见的担忧，那份与姐姐如出一辙的牵挂……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她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一歧日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谢谢你，小哀。”她轻轻拍了拍灰原哀瘦小的肩膀，动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感。

灰原哀却避开了她的目光，视线不由自主地又飘向窗边的雾岛月见。恰在此时，雾岛月见像是感应到什么，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深邃的褐色眼眸，没有聚焦在任何人身上，空洞地扫过客厅，却在掠过灰原哀时，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穿透了她小小的躯壳，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翻涌的恐惧、怀疑、还有那点因宫野明美幻影而滋生的、极其微弱的动摇。

灰原哀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她看穿了吗？

就像在波洛，她一眼看穿了那个杀人犯的罪行和动机一样？

她是否也早已看穿了自己……看穿了她和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是“同类”？雾岛月见在咖啡厅案件结束后，曾用那种理所当然的、仿佛在陈述天气的语气说过：“小哀和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是同类呢。”

这个念头让灰原哀后背窜起一股寒意，但同时又夹杂着一丝扭曲的、自暴自弃般的冲动。如果她什么都看穿了……那自己小心翼翼的隐瞒和伪装，岂不是像个笑话？反正名字、身份、甚至这个缩小的身体，都已经被她强行“初始化”了……一股强烈的倾诉欲和破罐破摔的疲惫感，如同黑暗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灰原哀。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那个沉重的、关于APTX4869和黑暗组织的秘密，几乎就要冲口而出——

“月，”诸伏景光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他走到雾岛月见的轮椅旁，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灰原哀的视线，“在波洛……除了案子，还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吗？”他看似随意地问起，眼神却带着关切。他注意到雾岛月见回来后的状态比预想的更沉寂一些。

灰原哀猛地闭上嘴，将那几乎脱口而出的秘密狠狠咽了回去。不行！太危险了！即使……即使雾岛月见可能知道，但那个戴着逆十字的“hiro”呢？还有这个看似温柔的一歧医生？知道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她不能赌！

雾岛月见似乎被诸伏景光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她慢悠悠地转过头，目光终于聚焦在他脸上，带着点刚睡醒般的茫然。她眨了眨眼，似乎在回忆，然后，用她那特有的、带着气音的、轻飘飘的语调，丢出一个炸弹：

“哦……伊达君。”她顿了顿，补充道，“……在波洛。”

诸伏景光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绷紧了一瞬，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伊达航？！班长？！他怎么会出现在波洛？他认出月了？发现自己了？无数个问题瞬间冲上脑海。

而窗外的阳光，依旧暖洋洋地洒在雾岛月见苍白的脸上。她看着诸伏景光脸上那一闪而逝的震惊和随即强装的平静，褐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恶作剧得逞般的微光。她仿佛觉得诸伏景光此刻的反应很有趣，于是又慢吞吞地加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嗯……他好像……胖了点？”

诸伏景光：“……”

一歧日和：“……”

灰原哀：“……”那股强烈的坦白冲动，被雾岛月见这完全不着调的回答硬生生噎了回去。她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仿佛刚才只是随口提了句“路上看到一只胖猫”的少女，又看了看一脸无语、嘴角微微抽搐的诸伏景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彻底淹没了她。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漩涡中心，想要保守秘密，似乎比她逃离组织时在通风管道里爬行……还要累。

明美的发色因为动画版的改编原因有黑色和褐色两版，日和的发色我对着动画研究了半天感觉是深褐色，总之就假装她俩一个色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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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归宅与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