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韩娱]清风与湖 第38章 第31章

得到社长同意后，李沐笙第二天就拨通了那位导演的电话。金贤硕听到Oak同意参演自己的电影后，激动得当即想赶来YG和他签合同，但得知对方白天要上学的答复后，又连忙改口说可以等放学后见面，顺便一起吃个饭。

李沐笙同意了，挂电话前还多问了一嘴能带个朋友来吗。得到可以得答复后，打好了自己和亲故晚餐的谱。

下午放学，金贤硕早早的就在沐笙学校门口等着了，看到Oak和他那位同学出来，大老远就朝他俩挥手。

“久等了金导演。”李沐笙走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没等多久，Oak xi有没有想吃的什么菜，或者金同学有没有想吃的。”觉着自己电影有望的金贤硕眉开眼笑，仿佛已经。

“都可以，按金导来吧。”毕竟是人家请客，请啥吃啥，一点不挑。

金贤硕开车带两人去了一家私房菜馆。点完菜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和Oak谈起这次得合同细节。

之前，金贤硕一遍一遍来找李沐笙的时候，没有具体和他说明他的剧组是什么样的具体情况，总是含糊其辞，只会反复强调这个角色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声称“除了他没有人能演好这个角色”，还许诺能满足李沐笙任何要求。整整纠缠了近一个月，但最终也只是给他看了剧本，其他关于这部电影的具体消息，李沐笙一概不知。

直到今天这顿饭，金贤硕才终于对李沐笙和盘托出。

“所以说，这算是一部你个人工作室独立制作的电影？”李沐笙看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金贤硕默默点头。

“也就是说，导演、编剧、制片、资方，全都是你一个人。”李沐笙突然有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

金贤硕犹豫片刻，又点了点头。

“并且除我以外，其他主演都是没有正式影视作品演出得经验是吗？”

这下，别说李沐笙了，就连钟铉看金贤硕的眼神也不对了起来。

金贤硕脸朝下点了点头，没敢直视两人的目光。

“哈，”李沐笙觉着有些好笑，“金导演，有一说一，您写的这个剧本真的很好，立意也很不错。主要就是因为这个立意我才接的这部电影。但您确定以现有的条件，真的能很好拍出这部电影想要表达的效果吗？”

真不是李沐笙存心质疑，但放眼望去：路人级别的演员团队、近乎纯个人拍摄的制作团队、捉襟见肘的拍摄预算——这些因素堆在一起，任谁都会觉得这个项目不太靠谱。

“虽然一切看上去有些不那么美好，但是我相信，只要有Oak xi的加入，一定能让这部电影成功的！”

不愧是死缠烂打李沐笙一个月的人，脸皮厚度非同一般。

“那个，金导演，你们剧组该不会是把所有预算都花在请Oak上了吧？”一旁的金钟铉忍不住提出疑问。

“啊....那个....”金贤硕越说越小声，有点不敢直视这两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弟弟了，“我的预算确实比较紧张，可能连后期的宣发都成问题。所以，Oak xi这边的片酬就....”

“所以您这是想白嫖？”金钟铉听完他的话，已经做好随时拉着沐笙走人走的准备了。

“阿尼呦，不是白嫖，就是....换个方式支付Oak的片酬。”金贤硕连忙摆手，“比如，分红怎么样？我可以把电影的一部分收益分给Oak，你看怎么样？”脸上摆出小期待的眼神看着李沐笙。

金钟铉越听越觉得离谱，连分红这种空头支票都敢开，这人简直不靠谱到极点。他笃定沐笙肯定不会答应这种荒唐提议。

“倒也可以。”李沐笙思考片刻，竟然点头了。

“真的？！”

“啊？！”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在座的其他二人口中传出，两人都不相信李沐笙竟然会同意。

“沐笙，你认真的？”金钟铉拉住沐笙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米翘搜？”

李沐笙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略过扶起额头的亲故，看向有些欣喜若狂的金贤硕道：“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你说，只要在合理的诉求范围内，我都可以满足你。”金贤硕想赶紧留住他，生怕他下一秒反悔不拍了。

李沐笙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神色认真地说道：“我可以接受拍摄条件简陋，也可以接受无片酬只拿分红，哪怕最后收益不理想也无所谓。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成片质量达不到剧本应有的水准，我有权要求删除所有与我相关的镜头，并退出这部电影的后续制作。”

“没问题，我们可以把这条写进合同。”金贤硕一改方才的局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这个剧本我打磨了很多年，作为我导演生涯的处女作，我向你保证，会倾尽全力拍摄好这部作品的。如果到最后，真的没有办法拍摄出这个剧本应有的效果，不用你说，我会主动叫停拍摄，并补偿你应得的片酬。”

看着金钟铉突然认真的神情，李沐笙选择相信这个新人导演，而且自己也挺喜欢他这种精神和执着的。

“第二点就是我想和您讨论一下有关剧情方面的问题。我认为这个角色可以更立体些，一些情节的处理或许有更优的表达方式。此外，我觉得他的部分情感显得过于单一。”李沐笙从包里取出剧本，“这两天我看剧本时，仔细研究了关于他的人物性格，并写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导演看看我这样的改动是否合适？”

听到要改剧本，金贤硕眉头微蹙。但翻开剧本时，看到页边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的批注，各种颜色的笔记密密麻麻却条理分明。那些细致的角色分析和情节建议，让金贤硕原本的不满烟消云散。

“好，我今晚仔细看看。如果可行，拍摄期间我们可以继续探讨。”金贤硕合上剧本，语气缓和许多，"还有其他要求吗？"虽然没有安全看完，但Oak的认真，还是赢得了他的几分尊重。

李沐笙仔细地想了想：“应该没有别的了。剧本是好剧本，现在就期待贤硕哥的导演功力了。”说完笑着举起了盛着水的酒杯。

“不会让我们Oak失望的。”金贤硕和他碰了杯，敲定了这次的合作。

饭后，金贤硕本想送他们回去，但李沐笙婉拒了，说要和钟铉散步消食。

目送导演的车驶离后，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路灯在夜色来临时亮起。金钟铉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为什么答应他？怎么看都不靠谱啊。”

李沐笙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脚步轻快：“三个原因吧。”仰头呼出一口气，“首先这确实是个好剧本，而且...”他忽然转身倒退着走，面对钟铉眨了眨眼，“我觉着可以借助这次机会向大众表达一些我的想法”

“其次呢，”李沐笙转回身，手指划过路边的铁围栏，“这部电影，无论是对我还是组合来说，都是个不错的机会，毕竟总不能一直吃老本吧。”金属栏杆在他指尖发出规律的轻响。

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李沐笙想到第三点笑出了声：“最主要的是，你不觉着这个导演蛮有意思的吗。死缠烂打了一个月，还以为有什么巨大的惊喜等着我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他歪头看向钟铉，“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想想就觉着有意思。”

金钟铉无奈的摇摇头：“戳你的点总是这么的千奇百怪。”

绿灯亮起，李沐笙边走边望着远处闪烁的灯光。

“我只犹豫两件事，那么小的剧组能否拍摄出想要达到的效果，和其他演员的演技水平。”李沐笙仰头望着被城市灯光染红的夜空，“虽然金贤硕看着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但我还是能看得出他对剧本的用心，而且我也看了他准备的器材清单和分镜脚本，该有的都有。可以试着去相信他一下，而且我很期待，这么小的剧组能拍出什么样的电影出来。”

金钟铉侧过头看他，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期待吗？”

李沐笙停下脚步，夜风吹过他的刘海，露出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好吧，我说出来你肯定能懂我。”

“我很喜欢他给我的感觉。”李沐笙伸出手，感受着今夜的晚风。

“他给我的感觉就很像当初刚来韩国的我。都是怀揣着梦想，都认为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结果在外人眼中，哪哪都不行。我现在看他这个剧组和小破烂似的，就如同当时有人看我一样，韩语也不会说，啥也都没准备好就来当练习生了，一模一样。”

李沐笙就是挺喜欢‘感觉’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而金贤硕给自己的感觉不算差，虽然一直在烦自己吧。

金钟铉静静地注视着沐笙。他站在光影交界处的样子让金钟铉心头一颤——这个人总是这样，看似随性散漫，却比谁都懂得温柔。

“所以啊，”李沐笙的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如今我也出道了，那为什么不能给这次的电影一个机会呢？”

金钟铉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帮沐笙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不着痕迹地在那截白皙的后颈停留了一秒。

他能get到沐笙的那个点。因为沐笙也总能精准地戳中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用那些旁人觉得莫名其妙的理由，做出令人动心的决定。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钟铉啊，话说你们公司允许练习生自己接戏吗？”快走到S/M大楼时，李沐笙脑袋里冒出个新主意。

金钟铉一看沐笙又这样，就知道他要开始作妖了：“你又要干嘛？！”

“哎呦，就是我那个人物的故事线上加了个角色，觉着如果金导同意的话，你来演怎么样，还能挣点外快。”李沐笙得意地眨眨眼，满脸写着“我是不是很机智”的样子。

“我？演戏？”金钟铉一脸荒唐，“我连表演课都没上过几节。”

“哎呀就是个龙套角色，最多三个镜头，根本不需要演技。”李沐笙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循循善诱，“而且等以后出道了，你就能跟别人炫耀说‘我可是和SuperStar李沐笙搭过戏’，多有面子啊。”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拍拍钟铉肩膀：“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年轻人要把握住啊，跟我一起拍戏，你就偷着乐吧。”

“我就看你今晚上有些不对，你吃饭吃脑子里啦!”金钟铉直接给他额头来了个脑瓜崩。

“嗷！所以来不来嘛。”李沐笙抱住亲故的腰，试图用美色让他同意，“如果你答应了，金导那边肯定也没问题的。”

“S/M管得可比你们YG严多了，艺人私自接戏想都别想，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个练习生，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金钟铉反抱住沐笙，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李沐笙想了想也是，身为练习生很难越过公司直接私自谈合同的，尤其还是S/M这种大公司。至于自己，那纯属是个例外。

“好吧....”李沐笙撇撇嘴，但还是赖在钟铉身上不肯下来。金钟铉也由着他，两个少年就这样黏黏糊糊地走在首尔的夜色中，慢悠悠地晃回了各自的宿舍。

——

金贤硕连夜看完修改后的剧本，第二天就带着合同找上门来。当李沐笙看到“5%票房分红”的条款时，笔尖在纸上顿了顿：“连宣发都只靠我吗？我只是男二啊。”

“现在全剧组就属你最有知名度，你的名字到现在都在Naver热榜上呢。”金贤硕推了推眼镜理直气壮道，“不然为什么给你这么多的分红啊。”

李沐笙无奈地签下名字：“先说好，我会以组合活动优先的，要是和拍摄撞期....”

“知道知道，按你的时间来。”金贤硕抢过话头，“不过评奖季的截止日期不等人，咱们得抓紧——明天能进组吗？”

“可以。”李沐笙转着签字笔，心里默默盘算：下个月要发第三章单曲专辑，BigBang正规一专也在筹备中，年末好像还有演唱会和歌谣大战....现在的他感觉窗外的鸟叫突然变得刺耳起来。

“我除了在YG的工作外，其余时间都可以在剧组，明天抓紧开始吧。”李沐笙伸出右手。

金贤硕怔了半秒，随即笑出声，两个工作狂一拍即合，《第一印象》剧组就这样紧锣密鼓地运转起来。

第二天，场务抱着器材穿梭时，李沐笙正在和对手戏演员对戏，镜面映出身后金贤硕举着分镜脚本手舞足蹈的模样。这个开机第一天的画面后来被场记偷拍下来，成了电影花絮里点击量不少的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