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苍WOW混搭】北境狂想曲 第2章 序章

仪式开始。

法阵之中，苍开始吟唱着古老的咒语，金属的手环在魔法的作用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暗绿色的魔火在刻满符文的地面骤然腾起，念诵咒文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撕扯得支离破碎。

漫长的咒文已经诵读到了最后，“……以暗影之名，听从——"

一道虚空裂缝在法阵上空出现，昏暗中，苍清楚看到，一位穿着华美长裙的魅魔正高傲而妖娆地向他走来。然而，一道红光意外从侧面闪过，魅魔竟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飞！

翻滚扩大的虚空裂隙迸发出刺眼的红光，苍不得不抬手遮挡。

……果然新手就是容易出意外。

他握紧魔杖，先给自己加了个魔甲术，苦中作乐地想……这样强的能量反应，不知道虚空裂隙里接下来会掉出来个什么，希望杀掉之后的收益可以弥补这次召唤法阵的损失吧……

虽然已经身为高阶施法者的他无论如何都不算个新手，但这是他第一次召唤人形恶魔。

作为中立阵营……第一次试图召唤邪恶阵营人形恶魔就失败……倒也不能算是真的意外……天生就全体属于邪恶阵营的恶魔是对阵营非常敏感的生物……自带侦测灵光……

魅魔（Succubus）以及她们的男性对应物梦魔（Incubus），是住在外位面——通常被称为无尽深渊——一类人形生物，绝大部分属于混乱邪恶，以诱惑人类并吸取生命力为生。术士召唤她们，自然是需要她们这方面的能力，在战斗中配合自己压制击杀对面的施法者——无论这施法者属于哪种人形生物。

当光芒终于消散，眼前法阵里出现的并非预料中的什么虚空怪物——

本该浮现魅魔妖娆曲线的空间中涌出半透明的赤色烈焰，火焰中伸出一只覆满暗纹指甲尖利的手爪。硫磺与玫瑰混合的奇特气息瞬间充斥室内，一对黑曜石般的犄角刺破火焰，然后是火焰般跃动的红发。

一个……头上长着双角，身穿暗色战甲的高大恶魔。没有翅膀。

咒文戛然而止。

眼前的恶魔至少有四米高，有着堪称完美的容貌，露出的光滑皮肤泛着奇异的淡紫色光泽，背后摇曳着带倒刺的尾巴。他闪亮的红瞳俯视着苍，嘴角勾起，说的是古精灵语：“小家伙……你召唤的方式可真特别……”尾尖轻轻扫过地面，“你不会想要找这种搔首弄姿的废物吧？"他随手将某个还在挣扎的魅魔幻影捏碎成紫雾。

苍无语——好消息是，首次召唤时响应他召唤的魅魔就不止一位。

坏消息嘛……

他的指尖还停留在最后的召唤符文上。按照《恶魔学通论》，男性术士首次召唤时回应呼唤的必定是婀娜妖娆的女性魅魔，她们擅长用美貌与甜言蜜语瓦解召唤者的意志。

至于眼前这个生物……

他的目光扫过对方精壮的腰腹线条，在胯骨处蔓延的暗金色魔纹上停留片刻。魅魔的同族，男性夜魔，而且至少是高等夜魔领主。传奇级别。

——！！怎么会有穿战斗皮甲的传奇夜魔！

苍迅速后退几步结印，闪着暗色光芒的魔典悬浮在身旁，开始自动翻开，他冷静开口，说的是通行恶魔语：“阁下……违反召唤法则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的祭品根本不够级别召唤你……”他抽出灵魂碎片，紫火迅速在掌心凝聚成鞭，“报上真名，或者立刻离开……顺便说，我召唤的方式非常传统，毫无特别之处。”

恶魔突然逼近，灼热呼吸里带着淡淡的硫磺气息，他换成了高等恶魔语：“这样严肃做什么？你们精灵真是……为什么用这样悲伤的信物召唤？难道你们以为……恶魔都喜欢悲剧吗？”

低沉的高等恶魔语不断震动着魔法塔的结界，泛起一阵阵看似美妙的涟漪——事实上这意味着恶魔的力量已经开始触碰到魔法塔防护上限。

“阁下，为何响应这种不够级别的召唤？”

——这恶魔是多少年没来过主位面了！古精灵语连他父母都不会说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热衷于查阅各种古代典籍……

“……或许因为，我今天心情特别好？”恶魔歪头看了看他，庞大身形迅速缩水至与高等精灵相仿，虽然还是高出一拳左右，他甚至切换成了流利的精灵通行语，“夜魔领主，朱武。我很乐意……为你效劳。如果——中立阵营的你能证明自己实力的话。原来还真的有中立阵营的高阶精灵术士啊！”

高大恶魔微微躬身，却在刹那间欺身而上，利爪直取苍的咽喉。苍一鞭抽出，及时施展暗影护盾，魔法碰撞的轰鸣声在室内回荡。

男性恶魔的声音像是多块水晶在皮革之间碰撞摩擦，很奇特地同时具备清朗和粗糙的特质，震动着他敏感的耳膜，“你知道……那个手环上写的是什么吗？”

“当然——”苍再次挥手挡下一记刺击，直接抽出了随身储物空间的短剑顺势反削了回去。银光闪闪的剑锋澄净如水，显然是带着神圣法术的附魔效果。

“永恒之爱……”术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能够引起恶魔的关注，代表他找到的信物确实……是曾代表了双方的真挚感情……如果只有一方的感情，无论多么强烈也不会被恶魔认为是真爱的……不过某一方不得解脱的执念而已……倒是很适合交易给魔鬼……

恶魔一个后仰，滑出几步站定又被法阵拉回了阵法边缘，他红色的眼睛睁得很大，“哦，所以你是懂古精灵语的……等等，你竟然真的练过剑术？术士，你认真的吗？这剑上带着神圣净化光环啊……确认一下，你是从来没召唤过恶魔吗？还是召唤来的恶魔都被你气跑了？我好像没在深渊听说有哪个美貌术士是这种风格啊……”

苍沉默地再次提起了剑——剑术是他少年时和无双一起学的不是危机时刻通常也用不上——还是赶紧动手吧！如果不是因为召唤而来的恶魔不打败就不能送走的话，他真的……

这场战斗持续得比想象中久。

朱武的魅惑法术不断冲击苍的意志，最危险的反而不是他的战斗技巧——所有被召唤到主位面的恶魔都是强烈受限的，力量与敏捷最多只保留了一半——而是那些层出不穷的幻象……

精灵一族绝大部分在情爱上相当放得开，高等精灵尤其如此。每年二月的狂欢节，六月的火焰节，以及十月的丰收庆典，乃至冬日的新年庆典……同时也是各位单身精灵自由寻欢作乐的假期。高等精灵的律法规定，普通精灵一百二十岁成年，职业者与贵族都是一百六十岁。通常在外冒险或居住的成年高等精灵们会在每年的几个节日时间陆续返回主城，苍已满二百岁，自然也有过不少愉快的经历，只不过都是与女性的。那些诱人的幻象合着过往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一起涌来——温暖的怀抱、柔软的身体、甜蜜的亲吻，还有承诺永恒陪伴的低语……

他算是亲身体验到……魅魔和夜魔是如何对付施法者了……太多干扰了……法术经常被打断，引发的反噬现在让他嘴里全是血的味道！

但——此刻正好用疼痛保持清醒了——召唤法阵在他的法师塔里，天然是他的主场。何况他为这次召唤仪式准备了起码一个月！储法石都准备了若干！

最终……在房间完全变成一片废墟之前，苍成功地将连发暗影箭精准地射向恶魔的胸口。地面上贯通的咒文闪过一串流光，法阵中，恶魔身上立刻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紫光。

他勉强站住，按住腹部的伤口，浅而长的伤口有种麻痹的痛感，温热的血一滴滴落在法阵中，每一滴血都立刻被地面的法阵吸收了，“你输了——”

地面上的法阵变得更清晰更闪耀，恶魔身上流动着紫光也更强烈了——他的血，本来就是绘制召唤法阵的最好材料——契约开始成型了……

战甲有些破损的朱武单膝跪地，嘴角带着近乎黑色的血，神情中却只有兴奋：“……很棒的一场战斗！我很久没有好好活动过了……没想到你能抵抗我的魅惑。”他伸出手，“那就……签订契约吧，我的主人。”

苍微微蹙眉，沉默不语。

本来表情轻松的恶魔突然大惊，他急切地站起来上前一步，各处法阵一片滋啦作响阻止了他试图抓住术士肩膀的行径，“等等——你不是想直接驱逐我吧？我……我会是很好的战斗伙伴的！我保证！而且停留主位面的时间里，我一定会很好地遵守和你的契约，不随意对你的族人和同伴出手。”

“……”

“无底深渊啊，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告诉我！”

“……你作为恶魔，应该很明白，为什么首先响应男性术士呼唤的会是女性的魅魔吧？”苍静静地看着他，“一般来说，我能明白，恶魔为什么会响应呼唤来到主位面……但是你……虽然你的力量在这里被压制的很厉害，但你本身是传奇位阶吧……”

经过刚才的打斗，苍其实很清楚……如果不是在法师塔的召唤法阵之内，现在的他是打不过这位高阶恶魔的——能够与传奇战斗的只有传奇！何况这还是一位罕见的战斗系夜魔！

结成契约后，认主的恶魔会与术士共享生命力，而且年长的恶魔可以帮助他解析更多的咒语，对他升级可谓是有绝大好处，然而……传奇阶的恶魔并不会被高阶术士的契约所完全束缚，这是生命等级不可弥补的差距……一旦恶魔挣脱了契约……银月城……现在根本没有传奇恶魔术士……没有人能帮助他！

“我是……”朱武叹了口气，“……主位面上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有资格召唤我了……我上一次来艾泽拉斯还是大灾变之前……”他看到苍的手势准备动作，“不——等等！我主动响应你的呼唤，踢开那些废物……因为我第一眼就喜欢你啊！”

“什么——？”

苍是真的愣住了。他当然清楚，他的容貌必然很容易吸引到强大的女性魅魔，但夜魔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我们这一族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说谎的……”朱武也叹了口气，“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主位面有些术士为什么永远都召唤不来我的同族……哦，尤其是人类和兽人的男性术士……其实理由是很明显的，只是有些时候，他们就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苍眨了眨眼睛，哦，他当然知道。这也是就在银月城施法者团体中经久不衰流传的笑谈——关于暴风城和奥格瑞玛为什么高阶女术士数量能和几乎男性打平的非官方版本解释！男性和女性，哪个群体更有施法天赋，总体并没有定论，但大部分情况下……男性更容易得到重视和培养，而且男性人口基数更大，因此施法者群体当中是男性的比例也是显著高出女性，大约是二比一。

“所以……快别犹豫了！契约签订的时间期限快要到了——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术士……我亲爱的主人！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苍垂下视线，并不回答。

然而……他选择握住了那只带着热度的手，“……我的名字是苍……召唤契约，就此成立！”

或许并不明智……他想。

但，那又如何？

魔典上的符文发出耀眼光芒开始在空中密密交织，契约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淌，几乎像是两个巨大的光茧在同时编织着——从这一刻起，只要契约还在，朱武就可以在他有生之年出入停留在主位面，在艾泽拉斯世界……成为独属于他的恶魔……

高大的恶魔一把把他拉进怀抱，尾巴同时缠住了精灵纤细的腰身，暧昧地在他耳边私语，“……其实你对手环上语句的翻译是不准的……”

“什么……？”抬头的术士得到了一个热烈的吻，热烈到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定下契约之后，恶魔身上明显的硫磺气味消退了很多，玫瑰的馥郁香气变得额外明显。“……深渊里，竟然有玫瑰吗？”他喃喃低语。

“……我有一个……很大很漂亮的魔法植物园，所以里面会有很多玫瑰……”朱武轻轻吻着术士白皙的面颊，“……你的卧室，在法师塔哪一层？”他好笑地看着怀中人瞬间变红的尖耳朵，“契约订立的最初几天……你的魔力与生命力……会与我完全结合交融……你要是想选在这里……其实我也没意见……”

看起来已经半熟的法师抬手比了个手势，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床上。床铺很宽大，上面堆了好几个蓬松的枕头。

“太好了——幸好你不是那种追求苦修的施法者！”朱武打个响指，他身上有点破烂的战甲瞬间消失，红色长发立刻蓬松地披了下来。他现在的肌肤转为了与本世界种族更接近的浅古铜色，除了没有尖耳，看起来……竟然也有几分像精灵了。

“……高等精灵里本来就很少有那种不懂享受的施法者，何况我是术士。”苍用魔法除去自己外袍与众多魔法饰品，感觉腹部的伤口应该也差不多愈合了，现在只是有点痒。他仰头看着似乎骑坐在身上的恶魔——对方其实是跪在床上，一点没压着他，自然也避开了他的伤口。

苍阖上双眼，只觉得面颊上烧得更厉害了……双方共享生命力与魔力之后，他得到的好处是非常直接的——不但耐力与魔力都显著提高了，愈合能力也明显增强了……所以，应该不需要太紧张吧……

朱武有点好笑地看着术士轻颤不已的长睫，他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这样紧张了？不要听信那些无知者的谣言啊！至少，对于苍，他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的……以高等精灵近乎于永生的寿命，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他怜爱地摸了摸精灵敏感的耳朵尖，“手环上的那句话意思是……爱超越一切。爱即永恒。”

契约的另一种打开方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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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