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次消失了吗?”
“没有哦,他还在,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可能就在你的身边也不一定,因为我现在也看不见他了。”
“为什么?”
虎杖悠仁坐在了真由美的对面,他表现的非常冷静,但真由美知道弟弟生气了,他很神奇,表现怒火的方式是抑制,从而给人一种恐惧感。生气了不发火的人真的吓人啊,真由美默默地想,努力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开口:“因为我不想看见。”
悠仁又一次的问道:“为什么?”
真由美双手放在桌面上,姿态像个法官,反问:“悠仁想看见电次吗?”
“想,姐姐会让他出现吗?”
“为什么是问句呢?”
“因为你说不想见到他。”
“但你说想要见到他。”
悠仁肯定的说:“对,我想要见到电次。”
女人笑了起来,带上了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嘲笑,“因为可怜他吗?”
“不是。”
“那为什么呢?悠仁会想要再见到小学时候的朋友吗,见不到也无所谓吧?电次和你认识了多久?难道不是悠仁可怜他在这个世界只有你能够接触,只能和你交谈。”真由美伸出手指,指向弟弟的胸膛,但并不是在威胁,她说:“你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种感觉吧,成为一个人的全部,那种感觉很上瘾,不是吗?”
真由美的手指像一把利剑,审判着虎杖悠仁的过去与未来,这让他感觉自己是个罪人,他摇摇头,“没有,姐姐,不……”
“不要骗我。”真由美打断了他的话,金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声音平静,“悠仁,我不会骗你,所以你也不要骗我,告诉我,你想见到他吗?”
“想。”
就算被那双眼睛恐吓到,虎杖悠仁的回答也没有犹豫。
女人又一次问道:“为什么?”
虎杖悠仁抿了抿嘴,犹豫的说:“因为……因为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看电影,电次还没有去过电影院,他还没去过好多地方,我都会带他去,我想见到他,想再碰到他。”
“还有、还有,他会陪我一起上学,虽然算不上个好学生,但他也有在努力学习,他会写我的名字了,我想他学会更多的东西,以后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不要说的那么无私啊,弟弟。”真由美仰起头,脸上似笑非笑,“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虎杖悠仁像是被击中了私心,做错事一般的躲避着真由美的视线,他说:“你知道的,我害怕一个人,姐姐会离开我,爷爷也会,朋友更不用说了,但——”
他顿了一下,深呼一口气,坚定的说:“但电次不会,他不会离开我,也不能离开我,可是我并不可怜他,真的要说谁可怜谁,那也应该是电次可怜我这个自私的人。”
他的姐姐安静的思考着,虎杖悠仁紧张的眨眼,这是姐姐第一次拒绝他的愿望,内心的不安让他委屈,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要这样对他?电次不也是姐姐带来的吗?却又突然要从他身边夺走,这不公平,他用被宠坏的思维考虑着,但真的不公平吗?虎杖悠仁犹豫了,姐姐给了礼物,他向电次送出了自己的爱意,不公到底是对谁的?
女人发现了弟弟的动摇,说道:“电次是个普通人,自私,爱耍小聪明的普通人,我可以在他身上找到很多个形容词。”
她摇了摇头:“但悠仁你不一样,我什么都看不见,你什么都没有,恐惧、喜悦、**,人类所拥有的,你一无所有。”
“所以,如果见到电次是你的愿望,我会很欣慰。”
虎杖悠仁不解的问:“为什么?”
女人惊讶的像在疑惑弟弟居然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她说:“这样我就可以从悠仁身上夺走些什么了呀。”
真由美站起身,温热细腻的手掌抚在虎杖悠仁冰凉的脸颊上,她垂下头与弟弟对视,然后低语道:“说吧,向我说出你的愿望。”
“我想见到电次。”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