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宫千绘消失了。
第一个发现的这件事的是五条悟,他是从战场上冲出来的。
原本猫戏老鼠的打斗在他转身的顷刻间结束,那冰冷的目光甚至都没有施舍给身后碾压成残渣消失的咒灵一眼,黑色的残影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几秒钟后,他静静伫立在她气息消失前的地方,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
什么也没有。
不、残留的咒力昭示着她在这之前做了什么。
......
当夏油杰赶到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好友那冷淡近乎虚无的目光。
“千绘呢。”
他分明能感受到她残存的气息还在,但是却不见少女的影子。
啊......
五条悟仰起头,手拍在自己脸上:“不见了哦。”
真狡猾啊,为了那个人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他张开双眼,苍蓝地映出头上天空的眼眸里盈满了笑意,但是那笑意却满布着某种大彻大悟绝望后的轻松。
一次两次三次,已经足够了。
他对她的耐心向来是十足,但也是有极限的。
“那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单膝下跪,手指虚虚在空中感受着她留下的气息。
他大概懂了。
一直被他刻意无视、压制的情绪,彻底被释放了出来。
半晌,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就像是放下了什么,或者是背负了什么。
等不到啊,等不到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刻。
“显而易见吧,已经不需要我解释什么了。”
墨镜从他指缝中化成暗色银河的碎末随风而逝,白发男子的脚步踩在石板上响起的声音清脆又刺耳。
他走到好友的身后,看着那黑发的男人僵硬地维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却看不到他眼中那所剩无几的紫逐渐被幽黑吞没。
“她是被带回到过去了吗。”
没有询问那个最尖锐的问题,跪立的人选了个看似无关痛痒的问题。
“谁知道呢。”
脑中沸腾的情绪被回归的理智压制住,用那种颇为无赖无所谓的语气敷衍他。
等她回来后......
“......这样啊。”
夏油杰的声音轻到还未脱口就被吹散在风中。
他默默的起身,头微微低垂着,立在那里许久后才有了离开的动作。
他没有和自己的好友再交流一句话,走的干干脆脆。
一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过去了。
三个月过去了。
几个月过去了。
......他没有等来千绘的回归,只等到了夏油杰叛逃的消息。
..................
某个不知道她消失了多久的一天,那处一直等不到想等的人的别墅迎来了不请自来的客人。
“她呢?”
看到来人后,面容稚嫩的男孩完全没有一丝波澜,只有那双眼睛微微一动望向他身侧。
没有别人。
那白发的男人身形挺拔高挑,隐约有了属于成年人的模样。
他不知道如何寻到了这处千绘隐匿起来的住址,此刻正眼珠好奇的转来转去打量着这幢房子。
“她不要你了哦~打算和我结婚所以抛弃你这个前夫的孩子呢。”
五条悟嘴上跑火车。
但是即便他这么讲,面前的孩子还是那副死人脸,好像话里讲的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鬼。
他嘁了一声,“好吧,其实是她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男孩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丝波动,他讶异的张开嘴,却又意识到这样站在门口显然并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仅仅犹豫了一瞬就为他让开了进来的路。
毫不客气地坐在那真皮沙发上,五条悟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好歹没有让小孩给自己端茶送水。
抬眸间看到那叫做伏黑惠的男孩安安静静地坐到了他对面,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和伏黑甚尔如出一辙的眼睛注视着他。
他捏着茶杯的手一顿,轻放下后不死心地补刀。
“只剩你和我了哦小鬼。”
明明是想看到小鬼露出一些表情的,但是话一出口就发现一旦涉及千绘,自己的情绪就外露的厉害。
他酸兮兮哀怨地好像是被始乱终弃的鳏夫,倒是让对面的男孩确实露出了表情,不过那脸上写满了无语。
被自己噎住,五条一脸不爽地瞪着男孩、说是瞪并不合适,只是他眼睛本来就大,稍微再睁大一些再配上那表情看起来就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在瞪人。
只是越瞪越不爽,男孩一点也不像千绘就算了,完完全全就是那个伏黑甚尔的迷你版,看着就火大。
虽然大肆吐槽着,他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他拿出那张单子甩到男孩面前,那上面并没有千绘的签字。
只有五条悟一个名字孤孤单单在上面。
“总之,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监护人。”
他到底是没用讲什么“我是你爸爸”这种不着调的话,只是蹲下身仰起头看着男孩深色的眼眸,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仇恨,只有寂静如雪的沉默。
和她一点也不像。
不,和她的没心没肺是一样的。
“在她和我结婚前只好我来替她来照顾你了~当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点小事也算不得什么嘛!”
他还没有沉稳几秒钟就破功,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摇着,手臂挥舞着一副笃定的语气,一头白发乱飞。
“......”
惠并不是很想和这个完全不着调的大人聊天。
索性对方并没有呆太久,匆匆的来拜访又匆匆的离开,来这里的目的似乎也只是为了告诉他千绘消失了这件事。
..................
下个八月来临的时候,正如她突然消失那样寂静无声,铂金色发的少女悄然出现在了东京境内。
她穿着完全不似现代的繁琐服饰,骤然从空中浮现时,那柔媚的翠眸里还有着些微茫然。
木屐降落在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声响,她那被束住的柔顺长发缓缓落下,还未等她观察清楚此处,一道强势的气息冲破她周身的温和,将她完全束缚住。
“......”
两人无声的对望着,就好似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般。
..........
啊。
五条悟?
我这是、在哪里来着。
从惊讶地发现身上的服饰与我记忆中的衣服完全不同到意识到我做了什么会被处死的事打算逃跑再到被他震慑住完全不敢动、
仅仅只有他朝我走来的这几步的时间而已。
“好久不见啊。”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堆出虚假的笑意,明明周身压抑的气息都要凝成实质了还对着我挥手打招呼:“千~绘”
就好像我出去旅游了一圈然后回来了一样。
“......”
“我说过的吧,千绘如果对我有隐瞒的话,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继续语气轻松,甚至还颇有风度的围着我绕了一圈打量着我身上华贵的服饰点评了两句。
“......”
完全不敢动。
也不敢开口。
他这样说,大概是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了。
“你以为我爱慕你,就会在得知你的所作作为后还会大度的说着什么只要你幸福你快乐就好了吗。”
他近乎天真的笑着,但是那笑容里只有天真的残忍。
“如果没有得到你,那我宁愿让你伤心让你难过。”
他继续说着话,每说一个字,我便感觉呼吸被锁死一分。
“但是现在还是对你有着最后的宽容呢,所以......”
墨镜被他拿在手中,而那双比天空还要遥远而透彻的苍蓝双瞳,牢牢锁住了我的身形。
全身血液逆流般疼痛又冰冷。
他在说什么。
完全听不到啊。
我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那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又要、对我做什么了?
上次有夏油杰,但是从刚才起就联系不到他了。
面前的他再次朝我拉近距离,而四周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我终于意识到,这次大概是躲不掉了。
“五条悟、”
毫无征兆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全数砸在地上,在他的注视下我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甚至连恐惧都要消失了。
明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哪怕我做了这种事也应当只有死路一条的,你就不能不喜欢我吗。
最初的时候,我只是想要和你们,成为好友啊。
为什么一步步会变成这样呢。
在这中间,我究竟都做了什么呢。
“你不是正义的伙伴吗。”
我又哭又笑,生出几分勇气攥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混蛋的衣襟,质地偏硬的衣服硌地手痛。
“给我正义一点啊,你已经知道我做了什么吧,不是说要我生不如死吗!”
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他只是用那双蓝的通透眼睛静静看着我,明明是面无表情、但那眼神却像是每一次望过来时一样。
纯粹、
又让我窒息。
“我已经能开领域了哦。”
他顺着我的动作手臂揽在我后腰,将我带到了他怀里。
“名字的话,我想第一个说给你听。”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满溢着少年感,即便是放轻了语调也依旧清澈爽朗,似乎永远不会有阴霾。
他一点一点低下头寻到我唇的位置,有些过分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
“不、五条悟!!!”
我终于意识到什么,大脑疯狂转动寻找办法阻止他,手臂被对方压住在那一瞬间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堵住他即将说出来的话。
“......”
他眼眸微微张大了一些又恢复,苍蓝的有着雾白色不似人类的眼眸中清晰的写着满满的无奈。
我紧紧闭上眼睛亲吻着他完全不做反抗的唇,他就那么保持着圈禁着我的姿势,以从未有过的温顺姿态俯下身配合着我吞咬舔舐着他,直到我终于憋不住从他唇上离开大口大口地呼吸。
呼、呼、呼——
我感觉自己像一条被甩到岸上的鱼那样大张着腮狼狈不堪地呼吸着,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庞又滑落到颊边,还未落下便被人用手拂了去。
“别怕、别怕。”
他那只手在我头上轻轻拍着,明明轻柔的再轻柔不过的动作,我却觉得仿佛是有人拿着铁锤一下下砸着我的太阳穴。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戒备又无力。
什么也做不了。
在他面前、什么也做不了。
酸涩感从张大的眼角传来,他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
“很快就会结束的,千绘。”
“领域展开——”
他从来没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过话。
平静的就好像、是某个晴朗午后,微风从湛蓝的天空下吹过,带起洁白的云彩绿意盎然的柔软草地深邃的湖水那样轻柔。
“无量空处”
最后的最后,视线内只有那浓郁到将我完全吞噬的蓝。
一圈一圈、海水一样一层层束缚住。
我只能看着自己下坠、下坠、连要坠落到何处也完全不清楚。
即便我奋力向上挣扎,看到的也只有那清透的让我落泪的蓝色。
......
少女的身子缓缓倒下,他本能地伸出臂弯轻柔的将其揽入怀中,涌入脑中那属于她的记忆让他怔在原地。
那是——诅咒的王与神灵的巫女的故事。
我啊、作者我啊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看了贴吧里一堆关于宿傩的分析后啊。
突然大彻大悟。
我只是想写个□□啊,我只是馋他身子啊,干嘛要纠结他灵魂啊!
好了于是又愉快了。
其实还没想好后面具体的,但是这里先这样写到时候设定冲突了就...就这样~
然后女主做了啥,其实能看出来的,她之前绑那个降灵术士后发现对方没有用就把那人宰了(“滴着血的髭切”),然后去神社“取”那根咒物把人家一神社的人屠了(“不属于髭切的那些红色液体”)(夏油杰看电视的时候感叹的那句“真可怜啊”,就是那条新闻),再加上私自搜集特级咒物...不是叛逃当诅咒师就是想被弄死的节奏啊。
然后夏油杰叛逃了这个的理由,,很简单,结合前文,锁不见了那么他自然也就没有能被束缚住的东西了~
最后...五条的领域不是灌输一大堆信息嘛,我这里私设他也阔以抽取信息...(为剧情服务哈哈哈哈)
对了时间线我肯定是改动了一些的em
谢谢小可爱的营养液~~~么么啾么么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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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