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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像来自高天原的神明一样，神圣的端坐在寺庙深处的神座之中。”
男人难得一副认真的样子，手持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破烂古书，用沉稳而低沉的声音念着。
“为了侍奉您，我的双脚不知停息；为了取悦您，我盗取了各式各样的可笑贡品。”
今天是东京咒术高专为数不今天多的文化课，为什么是为数不多呢？那就得看这位主讲人了，正是他们那被称为咒术界最强的主实战派——五条悟老师。
“可是我一次都没能看到，您那浅蓝色的双眸像湖水那般微笑，像早樱那样绽放。”
除了幸子，学生们都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的样子，毕竟这首诗的内容还挺有意思的。
“您坐在刻有狐狸，野熊和蛇的巨大宝座上。”
“黑檀似的发丝披散在十二单之上，白乳色的肌肤散发着幽香。”
“我时而高举烛火，跪倒在您跟前；
胸饰绽放启明星一般的光辉；
您总不抬起目光，始终不为自己所活……”
“为什么都已经来到专业学校了还有文化课啊，也体谅体谅我这种大字不识的笨蛋吧，我可是小学都没读过。”并不擅长文化课的幸子哀怨极了。
“还不是因为幸子你的咒术实在太过粗糙，体力又费，等你什么时候1000米能跑到三分钟后再说吧。”钉琦野蔷薇摆摆手，对这个体能还不如普通人的幸子嘲讽一波。
“大姐头你们真的是人类吗，这样的身体素质未免也太可怕了。”幸子绝望的把书合上，颓废的趴在课桌上一蹶不起。自从她在那唯一的一次外出任务中打分为零后，她这几天都在五条老师的眼睛下进行了魔鬼锻炼。
虽然文化课马马虎虎的，暂且也了解了咒术师的性质以及为何他们要消灭咒灵。可在了解到这所学校的毕业生几乎多半都死于战斗时，不觉得这职业也太过于高危了吗？
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性命诶！那她还怎么回家，失去记忆的事没个头绪，还要天天在刀尖上行走，穿越这事果然不是说着玩玩的，她已经后悔耍帅去当咒术师的事了。
拜托她那素未谋面的有钱父母快点找到她吧！不要再练下去了，这下子真的会出人命的。
幸子哀嚎的伸出胳膊，关节处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肌肉酸痛的简直要灵魂出窍。
白天的加满训练再加上晚上的噩梦，幸子的身心都已经到达了极限。自从来到东京后，夜深人静的时候幸子耳朵里吵的根本睡不着觉，还总是梦到一个留着奇怪刘海的高个眯眯眼。
不觉得东京的咒灵浓度未免有些过高了吗，天天吵来吵去好烦啊，倒是赶快打一架好分出谁是老大啊。
还有那个奇怪的偏分刘海！一见到幸子就是一顿恨铁不成钢的念叨。通常只要梦见他，见鬼了的幸子立马就会把自己搞醒，坚持不受他的蛊惑，时间一长，她压力更大了，现在小风一吹就直掉头发。
她也不是没和五条老师投诉过，希望他可以解决围绕在宿舍旁的神秘声音，但是这人只是摆出了一副思考中姿势，让她静静等待就没下文了。
五条悟还在念课文，幸子眼神死一般的啃笔玩，这偌大的教室加上老师不过只有5个人，想逃课的话，还没等离开座位就会被五条老师绑回来。
这样下去不学不行了，幸子深呼吸给自己打气，试图再次翻开课本，想着怎么着也得努力学习升级为1级术师才有机会挣大钱，刚翻开没个半分钟，果断合上书的幸子及时保护住了她那容纳量不多的大脑。
“字密密麻麻的好可怕，脑子快要炸掉了。”
拜托！这种有文字的枯燥东西对她来说很困难诶！简单的词还好，再难一些就认不出来了啊。
话说也考虑考虑她这种笨蛋的存在啊！编写教材的某不知名咒术高层大人！
都专门学校了，请将常识的门槛降低一下！
怨念的看着站没站姿，随意靠在讲台上的五条悟，幸子已经开始烦恼如何解决今天的家庭作业了。
“于是乎，神子大人变成了不是少女，不是诅咒，不是神明……不属于此世间任何一种的事物。”
“永远地存活于世。”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啊，又俗又老套的故事，幸子托着下巴内心默默吐槽。
“那难道不是变成了诅咒或者人形特级咒灵一般的东西吗。”善于提问的好学生伏黑惠认真思考后，有些疑惑。
“就像是乙骨前辈所诅咒的里香小姐一样。”
单手把手中的课本合上，五条悟不经意的看了眼发呆的幸子。他将手伸出窗外，掰掉了已经快要遮住一整扇窗户的樱树上的一小根枝杈。
“虽形似人类却活了上千年，虽活了千年却又不像其他咒灵那般在现世进行破坏，也没有人看到过神子的踪迹。”
“所以流行的说法里，神子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这本书里所写的也不过只是，神子的信徒们为了不让人们忘却她而写下的故事。”
“那些追随神子大人的信徒将她的故事记录了下来，一代又一代的传下去，这样的话便不会有人遗忘掉那位在讨伐两面宿傩时牺牲的神子了。”
“原来如此，就和那些依靠信仰力来获得力量的神明一样，应该是成神了呢。”这是虎杖的观点
“不过神子大人的职责就是消灭两面宿傩吧。这种完成使命死后还要被信徒疯狂执着的事很诡异耶，倒不如说是被狂热的信徒们诅咒，被迫成为和咒灵一般的生物，也太讽刺了。”
野蔷薇也提出不同的看法。
“但是真浪漫呢，写下这篇诗歌的人一定很爱慕神子大人吧，美丽高贵的神子与侍奉她的卑微仆人之间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是爱情啊，爱情。”表示磕到了的野蔷薇有些许感动。
“是成为被诅咒的咒灵，还是被虔诚信仰的真神都不重要，毕竟已经是个相当久远的故事了。”五条悟甩了甩那只树杈，把它插在了讲台上的花瓶之中。
“终究只是个无法考据的传说，连天元大人都对此事毫无印象，这只是个在咒术界都不流行的野史罢了，也不知道撰写课本的人到底为何会把这篇文章选进来。”
结束了题外话，在离下课之前的最后几分钟，五条悟决定讲点有用的。
“那么……”
“没有死，也没有成为诅咒，但依然永远的存活于世……”幸子自言自语，随后举起手。
“五条老师，我有提问！”
“看来万年垫底的幸子同学有话要说。”五条悟伸手示意。
“让老师听听你的想法。”
“这本来就是个很小众的传说对吧，神子大人的存在依然未知，咒术界的老人有可能听说过，一般的人类之中根本不流传这样的故事对吧。”
明晃晃的小心思摆在脸上，幸子得趁五条悟留作业之前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样就不用写作业了。
“与其在这里讨论它的真实性，不如问问故事里提到过的的另一个主角。”
“而且我也很好奇，如果神子大人要是遇到现在的两面宿摊会怎样。”
不等五条悟同意，幸子站起身离开课桌，走到虎杖悠仁面前左右晃了晃手。
“喂！诅咒之王，到了你帅气出场的时候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幸子知道把这位脾气恶劣的大爷叫出来的机会渺茫，可是为了今晚不留作业，她豁出去了。
“千年的诅咒之王哟，如果你愿意透露一点神子的消息，那么我会制作更多的咒灵球来感谢你。”
“我倒是觉得他会更加生气。”虎杖悠仁觉得凭他们根本叫不动这个杀时间大王，想劝幸子放弃。
“还有你的目的太明显了，大家都知道老师会在这个时间布置作业，我会帮你的啦。”
“不！让他人帮做作业并非英雄之举，幸子我可是有骨气的。”幸子突然摆出犀利的眼神，双手直接握住虎杖的肩膀，开始疯狂摇晃他的脑袋。
“悠仁！这次就对不住了！为了美少女同学的幸福，这次就牺牲你了，我知道你是不会怨我的！”
“幸、幸子子子子我我我我你你你你你。”差点被晃的咬住舌头，虎杖悠仁明白他不可能劝得动这位会在作业和去死之间选择去死的笨蛋。只好默默闭嘴，为了不多受点苦，决定强迫两面宿摊出来。
还没等他和宿傩聊聊，宿傩反而自己出来了。
“本大爷会出来给你们这些蠢货上课？别打扰我的清净！”
少年眼角下方的疤痕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咧开的嘴里满是尖锐的牙齿，他微眯眼睛，死死盯着幸子的脸。
“哦哦！说话了，诅咒之王说话了！”幸子赶紧把所有人的椅子搬过来围成一圈，招呼他们把虎杖围起来。
五条悟挤在了幸子身侧，长腿一交叠，双手托着下巴，姿势乖巧的如同一个小学生。“这可是不多的实践课，能听那个时代的人亲口讲述咒术界的历史，可是很难得的。”
“所以真的存在神子这个人物吗？”钉琦野蔷薇也有些八卦起来了。
“那种死绝的废物有什么可讲的，倒不如说她的故事能传到现在才更显搞笑。”
“区区被家族簇拥起来，专门用于欺骗人类的人偶，竟然有资格和本大爷一起被写进历史，未免有些太高看她了。”宿傩不屑的嗤笑一声，仿佛提都懒得提。
“五条悟，你不可能一点也不了解的吧，那位神子可是在你们祖先的手笔下，才彻底成为了输家。”
“那些老封建做出的事我没有兴趣，五条的族历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她的事迹。”五条悟没有搭理宿傩的讽刺，既然宿傩会因为神子的事出面，他有无论如何也想知道的消息。
“不过我确实很好奇，你知道当时那位神子的……”
“有情况！”沉默到现在的幸子突然出声，她双手一拍，胳膊撑在宿傩面前的课桌上。
“这种灼热的情况，饱读轻小说的幸子非常了解！”名侦探幸子推了推她脸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作恶多端的大反派对清丽脱俗的神子大人单恋的超俗套故事！然而正邪两派自古以来便不对付，所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阴阳两隔的二人最终以悲剧的恋情为结尾。”
兴奋的讲述完她的幻想，幸子满意的轻拍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小说家出道了。
钉琦野蔷薇倒是被幸子的表演感染到。“确实好经典的搭配，不过如果是幸子写的话会有点意思诶，我还挺想看笨蛋写的故事。”
“自满的小鬼。”
宿傩正要换了虎杖的主导权把这个嘴碎的晦气嘴巴给掐住，看着那双眼里满满都是八卦的灰蓝色瞳孔，记起往事的两面宿摊倏地咬紧牙齿。
两面宿摊本不愿提起那种过去的废料，那个神棍女人的样子他早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一个人造的伪物都已经落得那样的结局了竟然还有资格留下传说？实在是可笑。
就算讲述起来也不过浪费口舌，但还是大发慈悲的给他们讲讲吧。
“光是想起她死去的那张蠢脸都觉得晦气，她的存在不过是历史尘埃里的一个再小不过的小插曲，不过后悔的事，确实有一件。”
“没能亲自吃掉她真的很令我遗憾，我真的很想亲眼见到她脸上绝望的表情，神子啊，可真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偶呢，可真是太有趣了。”
宿傩红的染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五条悟，每说出一个字就像是要把他嚼碎了咽进肚子里那般凶恶。
“你问我她的名字？既然是那个神子，你们五条家才最清楚吧？还是说你的先祖们连她的画像都没留下？”
“……”五条悟没有回答，漆黑的眼罩蒙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
“哼，真是和你祖先一个蠢样，神子只是神子，哪还有什么名字。”
“幸子。”五条悟突然叫了幸子的名字，幸子指指自己有点没理解，不过她的聪明脑袋瓜很快就转过弯了。
“等下等下！不准欺负我那不善言辞的连作业都不留的亲亲老师！”
幸子挡在了两人中间，竖起一根手指。
“恨之切骨，爱之入髓，爱一个人的最大体现，就是在她死后流露出的遗憾，既然说的这么详细，宿傩大人不会真的爱上这位神子了吧。”
拍马屁外加当狗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阴谋得逞，幸子看着快要划到整点的下课铃说话也不过脑子了，竟然揶揄起这位大凶神。
“秉持正派的神子大人①和最恶诅咒师的宿命之恋之类的？真的超级有看头的啊。”幸子满眼亮星。
空气一凝，不知被触到什么逆鳞的两面宿傩突然暴怒起来。
“区区杂种！！！”
虎杖悠仁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和幸子挨在一起。没有反应过来的幸子瞪大眼睛，看着快要和她鼻尖对鼻尖的虎杖愣住。
逐渐放大的那张昔日同学的脸渐渐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但意识到那眼睛已经全变成饱含恶意的红色时已经太晚了。
一只有着黑色尖锐指甲的手伸向了少女脆弱的脖颈。
【契阔】
“我和她，就像现在这样！”
少年的脸上徒增了很多黑色的刺青，身形增高，也变得比原来稍显强壮。
他冷冷俯视着被抓住脖子，用力捏着他手却纹丝动不得的幸子心想。
可怜虫挣扎起来的样子和那个家伙一样可笑，将少女轻易就提起来的他得意的大笑着。
“你真的很烦，唧唧喳喳的小虫子。虽然不知道为何你的术士为何与那恶心女人那么相似，但我不会留下任何弱点，不论是她的后代还是复制品，我都会马上吃了你这个令人作呕的咒术师。”
“感到荣幸吧，因为她也是这样在我的手中渐渐失去呼吸的。”
“五条老师！”破碎的声音从被掐紧的喉咙中艰难发出，幸子死死抓着宿傩的手，不肯让他在用力分毫。
“好了~由著名的诅咒教学器材两面宿傩的上课时间结束，该由老师我宣布下课了。”五条悟只是用手指触碰到虎杖悠仁的胳膊，他就顿时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那么作业照常不变，同学们明天见。”
他离开了教室。
“咳咳……”悬空的脚尖总算有了着落点，没有准备的幸子差点就摔在了地上，一旁的伏黑惠赶紧从背后接住她。差点窒息的幸子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不忘说声感谢。
“要死要死，差点就没救了，亏我还担心你在里面待着无聊会发霉，每天都会和你打招呼呢。”
还没来得及伤心作业的事，幸子用手指戳着已经合上眼睛缩进领域的两面宿傩，回应她的只有那张差点咬掉她手指的嘴。
幸子吓得赶紧缩回了手指，回到自己的桌子上收拾书包。“诅咒之王也就这点气度……嘁。”
幸子把课本一本本往书包塞，越收拾越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主要戳人痛处这种事确实不道德。
而且即使只有一瞬，那种愤怒到不可遏制，狠戾又痛苦的眼睛……
幸子低着头又回到虎杖面前，麻烦他再等自己一会。
善解人意的虎杖悠仁点点头，坐在了课桌上，好让幸子的高度能够正视宿傩。
“对不起。”
幸子小声嘟囔着。“我本来就是个说话不过大脑的，碰到了你的痛处真的很对不起。”
盯着那个不在张开眼睛的黑色刺青，幸子自顾自的说着。“这次算我欠你的，我下次也给你机会戳我的痛处。”
“总之就是对不起！也请你回去不要欺负悠仁，今天的事都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的，只是不想写作业，没想到搞的大家都差点被连累。”
说完了该说的话，也知道自讨没趣的幸子和虎杖告别准备回宿舍。
“据说那个女人死后，因为留下了很不得了的诅咒，她的灵魂立刻就被术士们撕碎了，即便变不成咒灵，也不可能有转世的可能。”
“她早已经死透了，连成佛的机会都不会有。”
那是千年前的记忆，宿傩对此确实很模糊，那也只是对不重要的人来说了。
“你的存在让我有点想起她的模样了，或许你身上的确有她的血液也说不定。”
所谓的神子大人还不是瞒着所有人留下了后代，男人看着身上散发着同样可口气息的幸子舔了舔嘴角。
“如果是真心道歉的话，不如你就让我吃了吧。”
幸子本还有些愧疚，碰上这种无理要求也有底气了，她立马噔噔噔加速窜到虎杖旁边，踮脚伸手就是一顿揉捏搓扁的捏脸处置。
趁在两面宿傩发火之前，幸子扭头就赶紧溜回宿舍，吓得头都不敢回，生怕被附身的虎杖同学给追上吃了。
不明所以的挠了挠揉到发热的脸颊，虎杖悠仁愣愣的看着因为跑的过快而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红点的少女。
“我在想些什么。”他一掌拍住了额头。
①注：日语里神子和巫女发音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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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知错就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