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追溯依存 第19章 保密

“哦哦哦——！终于轮到了小朝露了！终于成功、呃不是，终于可以听点新东西了！”

周五的傍晚很快就到来了，所幸当天没有任务，东京和平得让人心情愉快。由两所咒术高专在读女学生组织和参与的女子聚会的氛围也比朝露透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所以朝露透今晚几乎没有精神压力。

没有老师也没有男生在场，女生们都畅所欲言。现在是吃罢第一轮烤肉以后的小游戏时间，玩的是真心话游戏，不过形式不太一样，参与者只有“回答这个问题”和“回避这个问题但必须要回答下一个问题”两个选项。

由京都校二年级生木村铃恩用吐槽京都校的保守风气启动这一环节，接着京都校一年级生远藤春被连续三次抽中，从她的回答中可以拼凑出全年级就她一个人到底有多无助；很快身穿巫女服在一片黑色校服中格外显眼的庵歌姬成为了最大受害者，从家庭背景到任务中发生的糗事全被套了出来，还和她身边的冥冥就“歌姬的秘密究竟还能值多少钱”这一问题开始拉扯；家入硝子是个高手，每个问题都回答得模棱两可，让人捉摸不透的同时又不会给人在耍赖的感觉……玩到最后，桌子上只剩下靠术式的被动效果作弊的朝露透没有输过了。

当然，她一开始也不想去窥探她们的情绪从而推测她们的动作，然而京都这些女生们目的性太强了，她必须规避风险。

然而新一轮游戏开始时，朝露透掏出手机查看新收到的邮件，从而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小动作。邮件来自五条悟，内容是一张照片和一段配文：“看这个！那部电影７月就要在日本上映了，一起去看吧！”

被拍摄的是电脑屏幕，上面有内容不完整的一条论坛资讯，不过光看标题朝露透就眼睛一亮——这不是她和他期待了好久的那部游戏改编电影吗？真的要上映了啊！

忽然，家入硝子拍了她一下，朝露透下意识伸出左手，抑制不住激动地单手回复了好长一段才把手机揣回兜里。结果一抬头，那枚被庵歌姬贡献出来当道具的避祸御守踩着筷子击打声的最后一拍落在她手心。

她茫然眨眼，看见传递御守给她的家入硝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此时此刻，她挺想跑回去掐死五条悟的：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这个时候！

“请问吧，铃恩学姐。”朝露透如临大敌，不自觉地坐正了。

“提问——神乐前辈的弱点是什么呢？”木村铃恩狡黠一笑，抛出一个朝露透始料未及的问题。

“好狡猾啊铃恩姐！”远藤春叫道，“为了打败神乐前辈一次无所不用其极呢！”

“呵呵，你们谁敢说不好奇吗？那可是和东京的五条君一样根本打不到的神乐前辈啊！你们看冥小姐，眼睛都睁开了！”

明明知道她们抛出朝露神乐的问题是为了使自己放松，不管怎么答都会被她们放过，但是朝露透仍毫不犹豫地说：“抱歉，换个问题吧，铃恩小姐。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你们感情真是好呢。”冥冥满怀遗憾地说。

朝露透笑笑没说话。她对朝露神乐实在不了解，只知道对方的弱点之一是朝露累。但这一点果然还是不想告诉其他人啊。

木村铃恩立即满怀感情地“好”了一声，一点也不遗憾似的。她问：“那下一个问题就必须回答了哟！提问——喜欢什么样的人呢？这里喜欢的意思是恋爱那种哦！”

“我喜欢木村拓哉那样的。”跟说漫才似的，远藤春再次飞快接话，“除了已经结婚以外他简直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没问你，追星族！真是的，不管说什么你都会提到你偶像！”木村铃恩眯起眼睛朝她噘了下嘴，然后继续笑容可掬地面对朝露透，“小朝露，说吧？”

朝露透无奈地说：“呃，我没想过谈恋爱。家里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实在没办法分出精力给另一个人了。”

听众们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但属庵歌姬感情最充沛。连家入硝子都对某人生出一丝淡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同情。

单手托腮的冥冥追问道：“现在也可以想想嘛。当然，如果你是单身主义者的话，就不必勉强了。”

“不，我倒不是单身主义……中学的时候，有想过这件事。”

看向明明笑得很温柔却总让她觉得很不可信的白发美人，朝露透的视线不由自主向下，投向她没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冥冥立即会意，把那只空无一物的手放上桌面。

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朝露透仍然回答了。

“我会喜欢的人啊——首先得是个好人呢。他必须有很多很好的品质，比如坚强、努力、正直、善良、有担当等等这些。然后就是能理解我啦。因为我太容易推测出别人的想法了，经常会想有人能看我一眼就明白我在想什么就好了。一定要理解我的想法，尊重我的选择……这很重要。就这些吧。”朝露透说。

“外貌没有要求吗？家世和个人实力也没有？”木村铃恩追问。

家入硝子调侃：“没准家主大人只是在照着某个人描述哦。对她来说那些肯定都不重要啦，毕竟已经确定了嘛。”

“请别笑话我了硝子！”朝露透那藏在披散的黑发里的耳根一红，“符合我刚才说的那些条件的人已经很难遇到了，外貌和家世什么的当然就没那么重要了！当然，也不能太丑……”

庵歌姬突然仰头喝光了自己那杯橙汁，一拍桌子站起来，快步绕到朝露透身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不知为何，庵歌姬眼神坚定得像她下一秒就要去和咒灵打架。

“呃，歌姬学姐？”朝露透难以理解庵歌姬那些复杂的情绪，开心、疑惑、沉重……还有越来越强烈的愤怒。

庵歌姬一脸安详地拥抱了她，拥抱十分用力：“透，一直单身也不要紧，多酷啊！如果你以后想要谈恋爱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你这样的好孩子，一定会遇到一个配得上你的好男人！所以，以后被胡搅蛮缠不要怕！打电话给学姐，学姐会帮你的！”

“啊？谢谢学姐……”朝露透茫然地应下了。

被歌姬这一打岔，别的女生也都揪住朝露透调侃起来，聊得热火朝天。但有三个人游离在众人之外。

“录好了，学姐。”远藤春拿出自己一直放在大腿上的手机。那部滑盖手机在她说那句话前一直开着录音功能。

相邻而坐的木村铃恩和冥冥对视一眼，然后双手比出八和二的手势。

——说好的，那家伙要是买了的话你八我们二！

冥冥眯起眼，微笑着做了个ＯＫ的手势。

※

咒术高专对家入硝子这样的特殊人才有特别严格的管理制度，像今天晚上这样的自由活动时间，即使有一级术师冥冥作担保，家入硝子也只能离开高专结界四个小时。如果这次违约了，下次恐怕连四个小时都没有了。

所以家入硝子在解散后发现自由活动时间只剩不到一小时，立即拨通了夏油杰的电话。

“夏油，你一定要帮我！下次你和五条打架我帮你说话，保证让老师只罚五条一个人！”为了让校内唯一有飞行手段的夏油杰出门接她，家入硝子甚至毫不客气地把五条悟卖了。

“好啊，我很乐意哟。”夏油杰说，“但是我开的免提。悟就在旁边……”

“硝子别说得像你帮我说过话一样！”五条悟叫得很大声，让家入硝子十分后悔自己这边也开的免提，太丢人了。

“等五条你也可以几分钟内把我从外面带回高专的时候，我会考虑的。”

“嘁，这种小事，我当然能做到！”

“是是，只要等你学会了反转术式就可以了，对吧？唉，就你这悟性，毕业前能做到吗？”

“……杰，别管她了，让她自己想办法吧。”

这时，一直安静旁听的朝露透听到衣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皱着眉向家入硝子示意了一下，然后走远几步接通电话：“喂？”

“朝露小姐。”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我是孔时雨。你的委托完成了哦。”

愣怔片刻，朝露透轻轻扯了下嘴角：“吓我一跳。怎么换号码了？”

“托您的福，我上一部手机和上一张手机卡一起被「穿血」打穿了。幸好我跑得够快。”电话那头的孔时雨这样说，“听说令尊周末就回京都，我们是不是该尽快碰个面交易？不如就今天晚上？我现在正好在赤坂。”

朝露透说：“今天不方便。另外，别去关心不该关心的，你是在自找麻烦。”

孔时雨含糊地应了一声，又抛出下一个提议：“那就明天？”

“嗯。”

“中午十二点，老地方？”

“可以。”

“我知道了，明天见。”孔时雨的声音依旧平淡而连贯，即使接下来的话题转折得有些突然也没有停顿，“那你明天有没有空顺便见一个人？那个人找上我后指名道姓想跟你谈笔生意。我是不太清楚他怎么就确定我能联系到你，但是他给的中介佣金很高，我就答应帮忙问问。朝露大小姐愿意赏个脸吗？”

孔时雨是咒术界地下市场有名的黑中介和情报贩子。他会帮自由咒术师和诅咒师牵线搭桥，也会跟各种各样的势力对接。已经习惯了只找他追查河合家咒具的线索，朝露透都快忘记当初她是怎么认识他的了。

朝露透哼了一声：“说来听听。”

过了好几分钟，朝露透一直没有说话，身体则是站得笔直一动不动。突然，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吓得她差点用刀敲过去。

幸好她头扭得更快，对上了家入硝子带笑的眼神，这才克制住条件反射的动作。

“电话结束了吗，透？”家入硝子举着还没结束通话的手机说，“夏油和五条要一起来接我们哦。”

这时，朝露透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好啊。那明天见。”她对孔时雨说了最后一句话，放下握着手机的右手，挂断电话。

然后她解释道：“唉，是家族里部下们来的电话，刚才在听报告。他们说明天一定要见我，有他们解决不了的事。真是的，我都想好周末泡在工作间了，究竟有什么事必须要来烦我啊！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们！”

家入硝子嘴角噙着笑意，不无同情地说：“真不容易啊。明天你一个人去吗？要不要我们五个人去给你撑场子？”

“不用担心啦，我一个人去就好。”朝露透笑弯了眼睛，“我能自己解决的。”

※

第二天１３：００，朝露透从出租车里钻出来，一眼就发现了马路对面那个穿着职业装的男人。他斜倚着路灯杆，抬到胸前的左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细烟。同一时刻他也注意到了朝露透，抬了一下下巴。

等朝露透走近，他随意挥了挥拿烟的手：“中午好啊，朝露小姐。看你这样子，今天不打算打架？”

朝露透今天的穿着非常普通。她没梳辫子，让头发披散，身上穿着稍显宽松的白衬衫、棕色百褶短裙和带蓝色花纹的白色长筒袜，脚上是一双黑色厚底马丁靴，看起来文静又乖巧。明明她仍然和往常一样手提剑袋，但完全没有锐气。

“因为之后要去逛街才这样穿的，并不影响打架哦。”朝露透还算客气地回应道。

然后她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们会选一个更隐蔽点的地方，为什么是这种开在路口的咖啡店啊？”

“这里是他们的传教据点之一，据说绝对安全。进去吧，他等你很久了。”孔时雨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走进咖啡店，朝露透扫视一圈，没发现比较可疑的人。不过这家咖啡店共有两层，朝露透便将视线投向楼梯。她向那边走了一步，发现孔时雨没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你不来吗？”

在服务员引导下慢悠悠熄灭香烟的孔时雨说：“不，看到两条尾巴，有点好奇。”

朝露透了然点头：“不用处理。他们都是死守条约的家伙，不会进普通人的地盘的。而且他们看不见你，没关系。”

孔时雨最后扫了一眼路口，这才单手插兜跟上朝露透的脚步。在下一位服务员迎上来时，他递了一张名片给对方：“两位，我和她。昨天晚上预约了二楼不靠窗的位置。”

“尾巴是谁的人？”上楼梯时，孔时雨低声询问。

“不知道。从我离开学校就一直跟着我，不过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威胁就是了。”忍不住回头看孔时雨一眼，朝露透吐槽道，“等一下，你居然问我？咒术师阵营的情报对你来说不是已经单向透明了吗？毕竟你以前是韩国那边超——厉害的刑警嘛。 ”

孔时雨温和一笑：“您过奖了。其实我的水平也就还能看吧，再加上阵营问题，很多事情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但如果对比的是咒术师那边连电脑都没研究明白的情报人员，那我的确可以与ＦＢＩ王牌探员媲美了。”

“赢过他们倒也不至于这么有成就感吧。那不是谷底吗？”

“哈哈，好刻薄啊。对了，下半年首相要换人，咒术总监这个位置到底换不换？那两个人也是因为这个事跟着你的吧？给我透点风声呗，情报费可以抵一点你的委托费。”

朝露透此时已经踩上二楼的木地板，脚步顺势一顿。她笃定地说：“不会。下任首相还会是现在执政派的人，菊池是他们目前唯一扶植起来的人，不会被罢免的。”她凉飕飕地回头瞥他一眼，“而且他身上‘保险’可不少……除非他自己下来，否则没人动得了他。”

“比如你？”孔时雨恍然大悟。

“才不是呢，我只是保护那些‘保险’不被拆掉的人而已。”朝露透摇头，继续前进，“所以说想找我麻烦的人最近会冒出来特别多。孔先生，如果你那边有相关线索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付你平时双倍的钱。”

“然后呢？”

“然后我去把乱伸的手全部剁掉。”

听到这语气轻飘飘的话语，孔时雨却大笑几声，回应道：“抱歉，那种事两倍可不够。你那边可是沼泽啊，除非用钱砸晕我，否则我才不要被你拖进去淹死呢。”

朝露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嘁，黑心中介。”

关于录音，其实是没卖出去的。因为时间刚好卡在初夏，小悟没空和她们接洽哈哈哈。不过就算真接洽了，其实也卖不出去，因为被偏爱的竹马真的非常自信，只会默认自己在背地里被表白了。[坏笑]

修文时发现我的高专日常写得巨少，其实很多场景我都有写过段子……不过没法在这卷改进了。以后的章节再塞[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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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潮【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