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油杰觉得很泔 第19章 抉择

可这对夫妻“心心念念”的“大师”五条凉太，却正在东川店铺对面大楼的楼梯间里，看着夏油杰他们搬家。

五条凉太喃喃道：“这对母子还真是幸运，这种情况还能找到人帮忙……”

他离开大楼，回到了五条家。

到了家，他便跟着仆从，前往大长老的住处。

灰黑色的长廊上，一个个低眉顺眼的仆从，端着精致小巧的菜品，脚步细碎轻微地，从他身边快速经过。他不自觉抬头，看到她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大长老的住所，他还没进门，便听到那屋子里面传来嬉笑声。

不对劲。自从大长老的钱丢了后，就吃不了这种饭菜，只能吃些寡淡的。因此吃饭的时候，大长老总是要发脾气，别说笑声了，他就是听到大一点的呼吸声，都要大发雷霆……

五条凉太提着心走进了大长老的房间。一进门，他头都不敢抬，直接就跪趴在榻榻米上说：“大长老大人，凉太回来了。”

却被大长老指点着坐到旁边。

五条凉太小心翼翼地直起腰。他的面前摆着几个低矮的餐桌，后面都坐着人，正对着他的，是大长老，旁边是五条家其他几位有身份的人。

几名仆从搬来矮桌，摆在最靠近门的位置。五条凉太坐过去，看着桌上比其他人少太多，由边角料制成的菜品，手指一紧，脸上不免带出几分愤恨。

可就算是这些，对于他而言，也是难得的珍馐了。

他藏起表情，低头大口地吃着，明明不是最好的食材，他却吃出了无上的美好味道，或许，这就是权力的味道。他不禁偏头悄悄地看大长老的餐桌。

他想，大长老吃的，是什么味道呢？一定比他的要好吃太多吧？

他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下口水。

终于，大长老展望够了五条家，借着“六眼”的威势，脚踩加茂，拳打禅院的未来，解散了宴会。

众人离开后，他叫来五条凉太道：“凉太啊，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在房间里找到一张不知道是谁写给我的支票，去银行也能用，上面的钱，和我银行卡里少的钱一样多。”

说完，大长老便直勾勾地盯着五条凉太，盯得他满脸热汗。

大长老突然大笑一声，道：“凉太，你很不错啊。最近只有你找到了‘六眼’的行踪，是你让‘六眼’改邪归正了吧？这个家里，也只有‘六眼’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我的银行卡，也只有他，能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在我枕头边放支票啊。”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是谁拿走他的钱，五条凉太暗恨，只是他自知不是“六眼”的对手，便只敢逼迫别人，去对“六眼”下手。

“凉太，”大长老接近五条凉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和‘六眼’关系这么好了？‘六眼’怎么会听你的话？你是不是……也拿了‘六眼’的钱了？”

“大人怎么会这样想？”五条凉太瞪大眼睛，满脸无辜，“五条悟……‘六眼’明明是敬重您，才主动将钱还回来的。我对‘六眼’说什么，他都不理我，更别说给我钱了。只有我提到了您时，他才有了悔过之心！”

“哈哈哈，”大长老用力拍打五条凉太的后背，“我都不知道‘六眼’如此敬重我呐！”

五条凉太又恭维了好几句，哄得大长老脸上的皱纹，似菊花般舒展绽放。

大长老笑着歪坐在榻榻米上，倚着桌子，问端端正正，跪坐在一旁的五条凉太：“那‘六眼’看重的小咒术师呢？你带回来了吗？”

五条凉太不敢直说，便只一个劲地说小咒术师的家人有多么顽固，还请求大长老让他在家里的库藏中，选一件带过去，让他们知道咒术师的厉害。

谁知大长老脸色一沉，飞起一脚，将五条凉太踹飞了出去。

大长老杵着拐杖，走到门边，“五条凉太！你不过是个术式不能用的废人，如果不是你够听话，敢在‘六眼’身边为我效力，你都不能走到我面前，你要知足，不要妄想你不配的东西。”

五条凉太确实是有些小心思，想在族库里拿点好东西，可惜他没想到大长老如此狠心。

“砰”的一声，仆从们帮大长老关上了门。

五条凉太躺在门外的院子里，半天爬不起身。

虽说大长老年纪大了，但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从咒灵里，杀出来的狠角色。他这一记带着咒力的窝心脚，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五条凉太缓缓爬起来，往住处走，路上不知有什么东西，绊倒了他。

一个仆从走到五条凉太身边，轻声道：“大人，您需要帮助吗？”

五条凉太猛地爬起来，重重给了仆从一个巴掌，冷笑道：“我就算被大长老斥责，也不是你这种仆从能笑话的！”

仆从被打得一个趔趄，连忙跪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地连连称是。

五条凉太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仆从几脚，便攥着拳头，继续往前走，嘴中咬牙切齿地嘟囔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住处，躺在被褥里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爬起来找出放杂物的箱子，从里面翻出一张纸，纸上的笔触非常稚嫩。

这是他小时候在家族的藏书室里抄下来的，说是用这种方式占卜，便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小时候他试过很多次，根本就没有用，后来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他情不自禁照着上面说的，拿出张白纸，裁成八边形，划破手指，用血混合着墨水，画上规定的图案，念出规定的咒文。

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和小时候一样。他失望透顶，却又有丝不甘心，便不自觉又往纸里注入了些许咒力。

可就在此时，那八边形的纸，突然有个角弯折了。

五条凉太一怔，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压折的。但他仔细观察了几遍，这个角确实是它自己弯折下去的。是了，原来是他步骤错了，小时候的他不会用咒力，自然也没往纸上注入过咒力，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关键是，这代表着什么？

五条凉太忽地福至心灵。他小心地托着纸，顺着折角的方向走去，却遇到了一堵高大的院墙。他好不容易出了院子，纸却自燃了，只留下一堆灰烬。

可他怎么甘心放弃，便又换了张新纸，重新占卜，顺着方向继续走。

一路上纸张燃烧过许多次，他发现一旦占卜成功，30分钟后纸张就会自燃，之后则可以重新占卜，若是在纸张自燃之前再次占卜，必定会失败。

五条凉太顺着指引，从天亮走到天黑，期间还坐了几趟电车，最终来到一个公园里。他在这个公园里绕来绕去，走了许多遍，纸一出公园纸就会自燃，可重新占卜，每次方向都不同。

“香织，我们在这里呆了很久了，你怀着孕，不能熬夜，不如我们先回家吧？”一旁的黑暗里，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五条凉太循声望去，两个身影渐渐离开，迷蒙的月光中，看不清两人的脸，只能看到那大肚子的女人额头，有道异常显眼的缝合线。

真丑啊。五条凉太感叹，不过普通人与他没关系。

他便拿出纸，又走到明亮的路灯下占卜。他顺着指引一路往前，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穿过了什么。

他恍然抬头，一个灰黑色，形如大碗的半圆形咒力层倒扣在地面上，是“帐”，是能混淆普通人注意力，只能由咒术师进入的“帐”。

“帐”里还有一层很小，只到人膝盖高的“帐”。只是这一层小“帐”，他过不去，旁边放着一个信封，里面写着，只有立下束缚的人，才能打开这层“帐”。

而束缚是：从今以后，一旦有人通过什么手段，对他说出这层小“帐”里面是什么，并且准确说出那东西的名字时，他就要无条件地说出，他所知道关于“六眼”的所有信息。

直到此刻，五条凉太才明白过来，这不是占卜，这是有人想利用五条家的人，获得“六眼”的信息。可惜五条凉太不是傻子，他知道“六眼”要是死了，那五条家就只能回到以前那种任人欺辱的境地了。

他正要离开，却突然看见信的结尾写到——

“你是五条家的人吧？你知道当代一旦出现了‘六眼’，即便‘六眼’死了，五条家会立刻重新出现一个新的‘六眼’吗？你，不想成为万人之上的，新‘六眼’吗？”

他的脚步一顿，在他身上化开的雪花，在深冬的寒夜里，再度凝成了冰霜。

……

与此同时，夏油杰和丽子正在车站等东川回来。

两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跺脚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东川拎着箱子，跑了过来：“都说了，不要来接我了，天又冷，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我们穿这样多，才不会着凉。”丽子打着哈欠道。

夏油杰跟着点头。东川揉了揉夏油杰脸。

“天这样晚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店里睡吧？距离近，而且还省得第二天早起赶过来了？”丽子道。

东川犹豫道：“我想着我们先去店里，收拾你们的行李，再一起去我家的……”

丽子可不想去东川家了，跟着东川打工的这几天，她算是看明白了，东川就是个强迫症，看到不好看的，就浑身难受。

这不住在一起，东川就拿着什么美学书籍，给她布置“作业”了，这要是住一起了，那她是不是要“头悬梁，锥刺股”了？

“我感觉住店里挺好的，就不去你家住了，加上我早上起不来，你就让我住店里吧？好不好嘛？”

丽子抱着东川胳膊晃，东川行李都拿不稳了，只得连连点头。

“可是店里的客房很小，我们三个人，是不是住不下？”

“嘿呀，挤一挤就好了嘛。”

三人回到了店里。

东川洗漱完，边收拾行李，边打瞌睡。

丽子催她睡觉，她也非要收拾行李，丽子便帮她收拾，赶她去睡觉了。

夏油杰跟着丽子帮东川收拾行李，却翻出来一个蜈蚣状的布偶。他茫然地看了两眼布偶，又放出自己的蜈蚣咒灵看了看。

他倒抽一口凉气，他一直以为蜈蚣咒灵是抽象派，原来它是写实派吗？

他摆弄这布偶，却不曾想，上面掉下来一个纸团，上面力透纸背地写着：去死，扫把星，快点出车祸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