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无人伤亡 第6章 【过去】

宽敞的和室里跪满了额头触地的人类，身穿五条袈裟的男人犹如高坐云端，狭长的狐狸眼看着下面的人类，又好像没看。

“想活命就得听命于我。猴子们。”熟悉的嗓音和身形缓缓清晰，高专杰瞪大了他的小眼睛，以绝对震惊不解的目光对上不远处眼里满是对人类的恶意的成年夏油。

“杀死所有非术师。”夏油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该死的猴子们。”

夏油杰还没反应过来猴子特指什么的时候，画面一转。

数不清的人类躺在土地里，他的身后是牢笼，身前是无穷尽的鲜血和断肢，以及村民们无法闭合的双眼。

夏油杰心里出现了一个无比荒谬的念头，这些人都是他杀的。那些不属于他的强烈的恨意和无边的恐惧瞬间吞没了他，妄图带他进入沉沉的深渊。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十几分钟，在陷入完全的黑暗之前夏油杰好像还看见了别的东西。

“给我滚！！“少女暴怒的声音骤然炸开，月见遥歌声嘶力竭的大吼出声，”夏油杰！！”

少女在阳光下温暖的笑脸出在在夏油杰脑海里，驱散了无尽的让人窒息的臭恶的黑暗。

夏油杰猛地挣扎起来，奋力睁开双眼，看见背着无数“场”向自己狂奔而来的月见，以及特级咒胎极其缓慢对自己张开的森森口器。

……

咒灵玉到手的时候，咒灵的简易领域也消失了。还好月见先显形的咒灵一步把人喊醒，不然夏油杰就要在咒灵的肚子里醒过来了。

做足了心理准备，正要吞食咒灵玉夏油杰手一顿，目光落在少女抓着自己的手上。

“怎么了？阿遥。”

幻境出现的一瞬间月见就知道这个咒灵是怎么回事了，她以最快的速度破了幻境，想到夏油杰的情况也顾不上那么多，疯狂注入咒力扩大“场”的搜索范围，并在发现的第一秒就超远距离的对咒灵的咒力进行减缓暂停，这太消耗咒力了。

咒灵发现月见的意图，平整的灰墙化出无数诅咒在路上阻止她。

月见遥歌是强撑着咒力跑过来，杀了一路的诅咒。

夏油杰醒了之后，战斗的主力军就变成了夏油杰。打一场下来幻境所带来的恐惧逐渐消散，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假的，因为月见遥歌正筋疲力竭的靠在自己身后。

月见汗如雨下，战斗结束不可抑制的喘息着，夏油杰放好她才收了咒灵玉。

“你等会……”月见依旧牵着夏油杰的右手，“来点咒力。”

夏油杰不明所以，但听话。

之前没发现，阿遥的手好小。

一番大战之后夏油杰的咒力还有许多盈余，咒力被他拉成细小的丝线，平稳的缠绕向月见手心。

“……”月见榨出自己最后一点咒力，同样控制着牵引在夏油杰的咒力上，缓慢引导着勾勒出一个即为复杂的“场”。

“场”的回路轨道已完成，夏油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眼睛又瞪大了，奇妙的感觉充斥着，那是不属于自己的能力。

“阿遥你……”

“礼物。”

月见已经累得要说不出话了，这种程度的精细操作实在是太极限。

月见撒开他的手，动了动伸手把左手的咒灵玉放在他右手上。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需要吞食才能掌控的咒灵玉在手心缓缓融化，吸收。

夏油杰掌控了这只让两个人吃了些苦头的特级咒灵。

那天晚上月见和夏油谁都没着急会高专写报告休息。

就因为月见说：“饿了，想吃鳗鱼饭。”

吃饭时夏油杰向她讲述了自己昏迷前看到的幻象，月见看似一听就过，但实际上心跳都快了几分，不动声色的观察夏油杰的反应，发现他真的只当是咒灵臆想的幻觉时才松口气。

“万一真的成真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你也知道我战斗的理由。”是的没错，是中二少年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要保护弱者，保护非术师。这种理想的大义，就是因为太过理想化所以才会在看清人类丑恶的面目后，从“保护非术师者”转变为“杀死所有非术师的猴子”。

跨度之大的让人咋舌，还总给自己心里暗示。

月见遥歌心累的叹气，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改变差点付之一炬的感觉真的让她的心跳像过山车一样刺激和后怕。

那个咒灵真的搞错了对付自己的幻觉，她都这么大岁数了，过去发生的事根本就没办法让她陷入恐惧，反而是夏油杰所经历的幻境才是。

想到这的月见吃饭的速度都慢下来了。所以，两个人看见的可能都是月见遥歌的记忆，咒灵并不能臆想未来，它只能提取被困者最痛苦的记忆进行重现而已。

月见遥歌突然头皮发麻，心里祈祷以后夏油杰永远不要了解到这个咒灵的咒术。

自那之后，夏油杰收复咒灵就再也不用吞食了。

谁吃谁知道，一吃一个不吱声。咒灵的味道像处理过呕吐物的抹布，每次吞食都给他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

时间回到现在。

五条悟走后，夏油杰躺在床上。

八月的晚风吹进敞开的窗户，映着月光照在夏油杰明明暗暗的紫色眼眸。

他确实不是很在意幻境里有关于“自己”的部分，因为他有更在意的部分。

年幼的少女瘦骨嶙峋，十步之外的饿狼眼中闪着猩红的光，它张开口器，露出锋利无比的还沾染着血肉的牙齿。

杀！杀！杀！她握紧唯一的匕首，每一次闪躲，刺入，每一个动作，每一滴血都在和她一样挣扎着求生。当时意识渐沉的夏油杰环顾四周，他看见同样高坐在最佳观赏席的看客，他们带着面具，笑的宛如魔鬼。

丑恶的嘴脸相比与咒灵也不相多让，不，他们比咒灵更加可怕和让人恶心。

那是不属于他的幻境，那是月见遥歌的过去。

半个月以来一直压在夏油杰心口的记忆让他越发难过，阿遥帮了他太多，他没什么可回报的。

"那就努力成为最强，保护她吧。"少年默默的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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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高专心理健康科比一般的文化课程都要重要！"月见遥歌面对教育问题丝毫不退让“就是因为义务教育不够全面！学校不关注学生的政治思想和心理健康！这是根本问题。”

月见遥歌冷脸争辩，“我可能做咒术师不如你，但在人格教育上，我不会认输。”

出现了，阿遥的中二时刻。

同期三人一脸麻木的看着月见和班主任吵吵，没有人选择逃课，因为最爱逃课的五条悟被夜蛾正道裁制了，正在好笑的看热闹。

“虽然我觉得阿遥说的有理，但……”夏油杰小声的在后面嘀咕。

“最近确实忙的连上文化课的时间都快没有了呢。”又开始熬夜干活的家入硝子说。

“上面那群老头子可能是活腻了吧，上次谁说的让咱们别上课了主要做任务来着？”五条悟反正也走不了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说“老子是最强，但老子不愿意做最强的冤种。”

“是山下家。”

“还是没长记性啊，上次山下家被阿遥一拳轰碎结界，给那个出主意的老头和室都炸了。”

“你还说，杰你不是和她一起去给她放风的嘛。”

夏油杰顿了一下，“要不是那次，阿遥的一级术师证明还扣着呢，一群皱巴巴的烂橘子。”

“烂橘子，这个称呼好。”

“……你们四个！！！给我加大训练量！！！”夜蛾正道的怒吼响彻整个高专。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年轻人在赶着时间想要成长，年老的人在追着时间想要让它变慢。本不存在的光阴，时间，由人类赋予了意义，才会觉得可贵，才会有记忆让人去珍惜，才能有未来让人去期待。

12月13日

趁着五条悟出任务搞小团体的夏油杰，月见遥歌，家入硝子在拉面店吃的正香。

咒术师这一行消耗太大，每天还有训练和任务，所以普遍食量都比较大。三个人是过来商量趁圣诞节给五条悟补过生日的。五条悟生日那天正好赶上在外地出任务，谁都没想起来同期生日。

上个月的时候大家也腾出时间给硝子过了生日，虽然匆忙，但该有的环节一个不少。夏油的生日在2月，那时候大家都没入学，等一明年。月见遥歌的生日在6月，那时候大家还不算熟悉，也等一个明年。

现在的问题是，五条悟过生日要给这位大少爷送什么礼物。

“想不出，他可是五条家的家主，什么都不缺吧。”家入硝子吃完了拉面，“不行我给他游戏机啥的，诶，杰，你帮我看看他缺啥游戏机？”

“好。”夏油杰也想不出，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想给同期买限量版蛋糕算了。

“现场的话，咱们提前一天晚上准备好，到时候杰你买蛋糕，负责把他带到训练室，我和硝子提前准备好礼花彩带什么的。”

“可以是可以，阿遥你想好给他买什么了吗？”夏油杰问。

月见神秘一笑，难得的卖起了关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有个很合适他的礼物。”

平安夜当天，台面上摆好五条悟爱吃的那家蛋糕店的生日蛋糕，还有很多小甜点，食堂阿姨提前做好了饭菜，月见怕冷了，用时场减缓了时间流速。

家入硝子感叹“还真是好用啊，阿遥你简直是居家必备。”

现场被布置的焕然一新，充满了节日氛围。另一边是家入硝子买的新款游戏机，和月见遥歌准备的神秘长木盒，还有夏油杰买的新款耳机。

夜蛾正道也来看了一眼，嘱咐他们不要乱来就走了，显然是不想打扰学生们难得的娱乐时光。

月见遥歌和家入硝子一切准备就绪等着夏油杰带五条悟回来。

今天下午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去出了任务，夏油杰给月见遥歌提前发消息说任务有点棘手可能要晚一点，但现在都六点了。

按照两人平时的速度，三个小时足够。月见遥歌有些不安。频频抬头看表，又过了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前发的消息到现在还没回。

许是看出了月见遥歌的担心，家入硝子宽慰道，“放心吧阿遥，那两个人可是最强的组合。可能是被什么绊住了。”

“嗯，没事的。”月见话刚落，急促的铃声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是五条悟。

月见遥歌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阿遥！快带硝子过来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