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死生有命 第4章 “89年”?“92年”

不对劲，很不对劲。

五条彻的体术在训练中进一步突破，而显微镜下的细胞却如同还在体内一样，仍在迅速分裂、死亡……

“小彻，停下！”

五条中正的突然叫停，让五条彻硬生生止住动作回望，只是老爷子什么也没说，硬是让五条彻等了大概十余秒，才要他继续突破。

显微镜下的细胞完美同步五条彻的突破速度——叫停时就恢复正常细胞状态，而一旦五条彻使用咒力，这些细胞就会以恐怖的速度分裂死亡，让五条彻近乎无瓶颈的增长实力。

这简直称得上是得天独厚了。

但五条中正可不信有着交换本质的咒术界会单独偏爱五条彻。

细胞群在刹那间全部死亡，五条中正瞳孔骤缩，迅速叫停五条彻的继续突破。

这堪称简陋的实验不难看出来五条彻的实力来源就是自己的生命，他越是使用咒力，身体机能消耗得越快。

注意到五条中正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五条彻试探的压低声音，很不确定的开口：“中正爷爷，我是马上要死了，你准备给我哭丧吗？”

“臭小子，乱说什么胡话呢！”五条中正迎头给小孩来了个爆栗。

得到自己并没有马上要死，五条彻便高高兴兴的去河边摸石头。

通过目前他们做的几个实验，五条中正不难看出，五条彻的学习能力极强，只要开始上手，就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学会；其次五条彻身体被动的恢复能力会极大损耗细胞分裂次数，造成细胞的过早死亡；同样的，五条彻的身体机能只升不降，一旦他开始升，就不会碰到瓶颈，所以使用力量时必须注意输出，不然等会一个没注意就有可能因为输出太高把自己耗死了……

毕竟细胞存储的能量和分裂次数是有限的，等五条彻的身体到了极限，他就会像意外一样“唰”的一下死亡。

五条中正现在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五条彻还那么小，现在也不过六岁近七岁的年纪，难道要他现在告诉他“啊你小子估计马上就要因为天与咒缚死了除非你选择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碌碌无为才有可能延长自己的寿命”吗？

等等……像普通人一样？

五条中正僵住，目光缓缓投向五条彻。

摸石头的孩子很敏锐，在察觉到视线后很快回头，对五条中正露出笑容：“中正爷爷，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啊……当然。”

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五条彻最后的决定和五条中正所设想的大差不差，这孩子主学理论，毕竟他完全可以以诡异的学习速度在战斗途中边打边升级。

……

时间总是很快，1989年12月底到1992年11月初的这两三年，对五条彻和五条中正这俩爷孙几乎可以说是转瞬即逝。

五条彻从跑腿的家仆那接过族里寄来的信，没通知屋内的五条中正先看，就自顾自的拆开。家仆对他不讲礼数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在转交完书信就马不停蹄的离开，像是生怕被拽住多说什么。

少年一目十行地看完，抬手就要把这书信团吧团吧的揉成球，下一秒他就一顿，极其顺畅的回身递信：“中正爷爷，族里来的信。”

五条中正哪能不知道他前面是想干什么，笑骂着要呼他脑袋，又不出意料的被躲开。五条彻吐了吐舌头，讨好似的求饶：“中正爷爷别老是想着动手嘛，我那么乖的小孩，您舍得打我嘛？”

五条中正向来不吃他这一套，他颇为无语的看了眼五条彻，伸手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这孩子的脑壳：“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回事，越长大反倒越爱撒娇。和也小子要是看见你这样，不得过来怀疑我给他儿子洗脑了。”

他拿过信件，内容的大概意思就是族里尊贵的六眼神子在前阵子就觉醒了术式，同时还到了可以参加七五三的年纪了，所以宗家决定在11月15日办一场宴席为六眼庆祝。作为族中长老的五条中正自然是被邀请了，只是这一次，他们希望五条中正能带上五条彻一起回到族里参加六眼的宴席。

“族里的老东西是想检验我的学习成果吧？看我实力天赋怎么样，够不够格当咒术师。毕竟前两三年我还是族里的吊车尾嘞。”五条彻从后面抱住五条中正的腰，脑袋从他身体一侧探出来。

五条中正一僵，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先不讲这个……你小子怎么老喜欢这样抱爷爷的腰？从谁那学的？”

五条彻歪头，略带心虚的移开视线，手倒是很诚实的继续抱住：“我就喜欢这样抱人，我也没办法嘛……”他要是敢说，这是因为他之前在杂物间看见了五条中正年轻时跟陌生人拥抱的照片，然后年纪小不懂事，不仅学了这种抱法还极其上瘾，那五条中正保准往他身上撒盐驱邪。

师徒俩都有些不自在，好在五条中正依旧是个靠谱的成年人，他很是严肃的咳嗽两声，把五条彻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小彻，虽然你跟爷爷都是男的，但你也要记住，男男授受不亲，尤其是你跟爷爷我。”

“知道了。”虽然9岁的孩子不能理解为什么两个男的，还是两个年龄相差那么大的男的也要避嫌，但他知道得听老师的话。

毕竟五条中正有问题是真打！

“你想去吗？那个叫‘悟’的孩子的宴会。”五条中正询问五条彻的意见，“随便回去见见你父母？虽然他们可能没资格出席就是了。”

作为御三家，五条家虽然相对禅院家和加茂家规矩没那么死板，但宗家和分家还是有区别的。五条彻的父母在分家地位并不算太高，虽然五条彻有天赋，但他对家族主观上的不作为让他父母在分家的地位更低了。

五条彻其实对这所谓的宴会没什么太大兴趣，毕竟他确实对六眼无感，只是他也确实快三年没回家了——爸爸妈妈，会想他吗？

“……去吧？”五条彻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但是这样不会给中正爷爷您添什么麻烦吗？毕竟我确实是‘没学什么’。”

五条中正笑了，伸手揉揉少年的头发：“有爷爷在，怎么会让你上前表演呢。从你离开你父母那一刻起，你就是我这个位置唯一的继承人了，他们想动你，也得掂量着来。”

原来他当初是被父母直接卖给五条中正了吗？！

五条彻大惊失色，表情忽地凝重起来，直接反悔：“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五条中正被五条彻的变脸速度震惊两秒，随即反应过来，毫不客气的发出爆笑：“你不会以为小和也把你卖给我了吧？笨蛋小彻，我说你是我的继承人，是因为我没有子嗣，我这一脉如果不是带了你这么个徒弟，就要直接断了啊。而且你父母年轻，这会儿还能给你造弟弟妹妹，所以你理所当然是我的继承人啊。”

真的，他找个地方死了算了，怎么会那么尴尬。

五条彻目移，脸上罕见出现的尴尬心虚让五条中正忍不住放声大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五条中正脸上还带着未尽的笑意：“小彻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就是了，有我看着，只要不是六眼亲自发话，哪怕家主那边我都能给你捞出来。”

“？”临行前公布一个flag吗，有意思。

……

11月15日。

一早就被五条中正从被窝里挖出来带到族地的五条彻打着哈欠，术式本能的探查，同时一点点扩大范围。

“……咦？”

五条彻像是发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扯了下五条中正的衣袖：“中正老师，这次的宴会还有外族人啊。我还以为他们在有关六眼的事情上，会把人藏得严严实实的。”

五条中正略带诧异的低头，遂贴近介绍起来：“这次来的有好几家，御三家自然是都有在的，还有几家勉强能入眼的小家族。族里现在有了六眼，自然是要拿出来炫耀，毕竟消息已经暴露了，隐藏起来也没必要。”

“至于你。”五条中正话锋一转：“跟紧我了，等会没跟上被其他族人看见，你可就要行族礼了。”

作为分家，五条彻的地位确实算不上多高，再加上五条家身为御三家的礼制也相对森严，他要是单独碰见哪个宗家的，那还真是要给人跪下行礼。

五条彻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吐了下舌头，紧步跟着五条中正。

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宴席的五条彻照着五条中正的行为有样学样，愣是让几个试图打探消息的族老找不到一点毛病。而五条中正则替五条彻回绝了那些莫须有的比试，同时把对方家里的孩子挨个夸一遍，让人找茬都找不出毛病。

各族老一通发言，再让六眼简单出来露个面，这场为了六眼举办但六眼并不在的宴席才正式开始。

五条中正显然没有吃饭的打算，他看向主位的五条家家主，不屑的发出一声冷笑，随即拉上五条彻告退了这场宴席。

“咱们这样不太对吧，中正爷爷。”五条彻满脸懵圈的被带离，“宴席还没结束吧？”

“谁管他！”五条中正哼笑：“有种就让家主来治我罪，他们要是不敢就是怂货。”一句话，连两个人一起骂进去了。

五条中正牵住五条彻的手：“那群人敢这样为难我们，就说明家主默许了这些事，但我不允许。”

他弯腰认真看着小孩：“我们小彻没有义务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只要小彻不高兴我们就走。小彻的身后永远有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