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如我所言 第57章 最后一支烟

五条悟眨了眨眼，轻笑一声：“真的？我可是‘最强’哟！”

“再见啦，‘天上天下，唯你独尊’的强者。”羂索冲他挥了挥手，随后转身背对着他离去。

乙骨忧太走上前去，停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听见了男人的嘀咕声：“这下可真是....唯我....独尊了。”

“哟！学生！”五条悟偏头勾了勾手指，乙骨忧太便来到他身旁站着。

五条悟的视线**裸地上下打量着少年，眉头皱起：“你没事吧？”

乙骨忧太摇了摇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后，直接上手去摸五条悟，问道：“才从「狱门疆」出来，真的没有觉得不舒服？”

“当然没有，其实我在里面一直都休息着呢！现在精力满满哟！怎么了？忧太难不成是害怕我突然发疯把你们都杀了？”五条悟笑着说。

乙骨忧太的神情仍旧沉重，没有丝毫放松：“我担心你受伤。”

五条悟楞了一瞬，忽然发出爆笑，捂着肚子笑到直不起腰，拍打着少年的手臂，声音都在颤：“你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认为我会受伤的人了。”

乙骨忧太却直直注视着他：“对此，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这么好，帮助过的人数不胜数，可到头来，居然只有我一个在人担心你。”乙骨忧太停顿片刻，低语，“你本应得到全世界的爱，可到最后，只有我爱你。”

五条悟明晃晃的笑容收起，嘴角敛下，眼皮半遮，叫人看不清思绪，过了许久，才回道：“习惯就好啦。”

“小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很辛苦吧。看你这黑眼圈都重成什么样子了，没用反转术式？”五条悟的指腹轻轻抚摸少年眼底，迟疑半晌，嘟囔道，“....你真的没在国外学些奇怪的东西？”

然后，五条悟做了个点火抽烟的动作，看向对方。

乙骨忧太被他无厘头的话语跟动作逗乐，露出了笑容：“没有啦，我才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

“噢？那你说，我讨厌什么呢？”五条悟将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盯着乙骨忧太。

“讨厌酒精。”

“嗯！”

“讨厌烟味。”

“嗯嗯！”

“讨厌人多的地方。”

这次，五条悟没点头回应，静静凝望着少年。

“一直以来，都是老师自己独自面对学校高层跟家族里的长辈吧。”乙骨忧太温和地勾起嘴角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以后，我会跟你一起面对的。”

“哇塞！”五条悟倒吸了一口气再猛地呼出，“小忧太，老师有你被帅到哟！”

“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我不是你错误的选择。”

五条悟笑着揉了揉乙骨忧太的脑袋，与他一同返回站点：“把小姑娘唤回体内待着吧，你讲得这些肉麻话，别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祈本里香逐渐恢复变成人类的形态，在临近消散前的一秒，对五条悟说：“不解风情的笨蛋老师，这才哪到哪呀！我来自忧太的内心，他心里想得可比嘴上说得要刺激许多哟！！”

“啊？”五条悟转头看向乙骨忧太，面露疑惑。

乙骨忧太为好友直言直语的性格感到无奈，勾着五条悟的尾指轻轻地摇来甩去：“她就爱乱说话。”

回到临时据点后，五条悟刚一踏进屋内，虎杖悠仁就冲上来抱住他，声音大得令他侧耳相对，恨不得用手捂住。

“小声点，同学。准备把老师的耳朵给震聋吗？”五条悟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虎杖悠仁兴高采烈地搂着五条悟不松手，在他耳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乙骨忧太站在五条悟身后，倒未做阻拦，只是静静看着。虎杖悠仁说到半截，似是察觉到未曾撇开的视线，忽然止住了话音，抬头望向乙骨忧太。

五条悟顺着男孩的目光探去，瞳孔微微一闪，便松开了抱住虎杖悠仁的手，退了几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眼神再次瞥向乙骨忧太，嘴角讪讪勾起笑。

乙骨忧太的视线移去站在虎杖悠仁身旁的伏黑惠脸上，扫了一眼，又落回到五条悟这里。

而此刻，五条悟的眼珠也跟着默不作声的少年转了一圈，两人刚好对视上。五条悟水光粼粼的眼如同玻璃珠似的滑去眼眶另一侧，双唇张开欲说些什么，可轻轻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伏黑惠却在这时凑到五条悟面前，伸手去整理他的衣领，问道：“觉得身体哪里有不适吗？”

五条悟摇了摇头，到底是哄小孩习惯了，下意识就去捏伏黑惠的鼻尖，低声细语：“完全没有，我现在感觉很不错，接下来的事放心交给我吧。”

“我.....”五条悟直起身来，捂着嘴咳嗽一声，又往后挪动几步，才继续道，“我先去找硝子谈谈。”

伏黑惠点头，目光却跃过五条悟，凝视着乙骨忧太。

五条悟往一旁跨步，刚好挡在两人间，摸了下鼻尖，嘀咕：“你们应该很久都没休息了吧，先找个地方补觉。老师们要去开会了。”

然后，五条悟转身去拽乙骨忧太的衣袖，催促着：“你跟我一路走。”

“我呢？不一起吗？”虎杖悠仁举起手来。

“额.....悠仁你先休息吧....有需要你的地方，会叫你的。”

“老师，我知道乙骨学长很厉害，可我也能帮上忙的！”

伏黑惠看了眼乙骨忧太，对虎杖悠仁说：“你跟他比？”

“什么意思？”虎杖悠仁楞住了。

“人家可不是普通学生，跟我们不一样。”

五条悟啧声，轻轻打了伏黑惠一下，语气有些无奈：“瞎说，哪里不一样了？老师对学生们向来一视同仁！”

“别听惠乱讲话。”五条悟又对虎杖悠仁说，“我看他也是困得意识不清了，你们这几个家伙快点去休息吧。”

这时，乙骨忧太插进了话：“我跟他们一样？”

五条悟转头皱眉，一副要发火的样子，尽量将音调压低：“臭小子闭嘴吧，别给我添乱。”

“我怎么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总觉得怪怪的。”虎杖悠仁懵懵地问。

五条悟冲他们挥了挥手，又多叮嘱了几句。随后，他握住乙骨忧太的手腕离开，没走几步，乙骨忧太牵住了他的手，五条悟的脚步顿了下，没甩开，两人一同离开了。

“这时候了，都还要喝酒吗？”五条悟走进不远处的另一间屋，看着正坐在靠椅上闭目养神的女人，问道。

“老师！你还好吗？”钉崎野蔷薇倏地一声蹭起来，跑过来准备去挽五条悟的手臂，却发现他的手跟乙骨忧太的手勾在一起，想起来栖华的话，直接怔在了原地。

五条悟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他没向对方解释为何会跟自己的学生牵手，只是回复了她的问题：“当然！我现在状态好得很！所有事尽管放心交给我吧！”

乙骨忧太皱了下眉，转动眼珠瞧了他一眼，瞥开的瞬间正好跟家入硝子的目光对上。

“钉崎，你去找你的伙伴们吧，谢谢你的帮助。”家入硝子晃动酒杯，里面的冰块发出清脆声响，“我跟五条谈些事，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那....乙骨学长.....要跟我一起走吗？”钉崎野蔷薇问得有些犹豫。

“不用，他留下。”五条悟坐在家入硝子对面，转头看向女孩，“天大的事都有老师跟学长学姐们撑着，你们就别担心了。”

五条悟拍了拍身旁的空座，示意乙骨忧太坐下。

“你可真是越来越像狗了。”家入硝子盯着乙骨忧太。

“我们才见面，你一定要这样讲话吗？”五条悟无奈地说。

“七海离开后，这里暂时只剩下你一个特级可以驻守场地，你居然不管不顾，直接把大家丢在这里，自己去追五条了？”

“五条老师，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学生。”家入硝子将杯中的酒饮尽，又拿起酒瓶拔出软木塞，哐哐往里面倒酒。

“好吧，忧太你确实有点分不清主次了，该被说。”五条悟问道，“七海去哪了？”

“涩谷......根据传来的最新消息，真人貌似也在那，真是够糟心的。”

五条悟啊了一声：“那我去帮帮小学弟吧！”

“他们快到了，先开会，将作战策略定下来再考虑其他事。”家入硝子指了指旁边的墙壁。

“行吧，我相信七海能够应付，毕竟他可是能打出比我次数还多的「黑闪」。”五条悟趴在桌上，伸长手臂去戳家入硝子的手背。

家入硝子握住五条悟的指尖，眸光深邃，轻声道：“对不起。”

“咦？？！怎么了？突然说出这么有人性的话？”五条悟凑到她面前，问道，“该不会是把我借给你的漫画书搞不在了吧？”

家入硝子拍了下他的手，拿起放在旁边的烟盒，一根烟抖出半截，突然抬眼看了他一瞬，又倒回将烟盒盖好。

“那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家入硝子捏紧烟盒，“让你一个人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乙骨忧太瞥了眼五条悟，看见他的瞳孔缩小又扩大，晶莹透亮，像是蓝宝石融化的一片海，或是由风织成的天。

“什么呀，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我早就不在意了。”五条悟呵呵笑了一声，在这静默的屋略显刺耳。

“没事的啦！无论怎样，我们还得继续走下去，不是吗？”

五条悟隔着桌子去抱家入硝子，脑袋埋在她颈窝，嘀咕道：“我还有你，但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可没办法一直当你的贴身保镖，你这个每天只知道抽烟酗酒的笨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家入硝子注视着五条悟嘴唇微张似是准备说些什么，五条悟的话却抢先一步：“不管听到我什么消息，都不能独自一人离开这栋楼，答应我。”

“......”

“答应我。”五条悟竖起尾指晃了晃。

家入硝子勾起他的尾指，回道：“好。”

“你们两个混蛋总是这样只顾自己，永远学不会跟我商量。我一直都跟在你们身后，怎样也追不上.....但我想再长的故事也总有迎来结局的一天，那么.....就让我作为最后的见证者，将你们的人生写下吧。”

五条悟的眼睛笑得眯起：“我是你故事里的英雄吗？”

“你是我的朋友。”

五条悟眨了眨眼，他的嘴角想扬起一个欢快的弧度，可眼神却止不住哀伤，他的牙齿在柔软的嘴唇留下咬痕，很快消散，但乙骨忧太清晰的捕捉到他的欲言又止。

家入硝子将烟盒丢在他面前，背靠椅子，双手抱于胸前，说道：“回来的时候给我吧，在此期间，我不会抽烟，这最后一支.....留作庆祝。”

五条悟低着头呆呆盯着烟盒怔了片刻，将此物揣进兜里，随即看向对方，笑道：“一切都放心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