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开挂即是正义 第23章 第 23 章

年幼的自己提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疑问，他却没办法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伏黑津美纪被诅咒了。

她已经在医院沉睡了两年。

自己明明是咒术师，却无能为力。

没办法对自己撒谎。

最了解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年幼的伏黑惠已经明白了。

小学生的目光失望的投向自己，仿佛在说“不合格”。

明明应该在楼上的伏黑津美纪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身后。

她一脸温柔从身后抱住了伏黑惠，黑色的长发像是无限伸长的树枝，攀附到伏黑惠身上。

明眼人都知道不对劲，伏黑惠想要用咒术，却发现用不了，他身上没有一点咒力。

黑色的头发一眨眼就捆住了他的全身，他变成了像是被黑色的蛛网层层包裹的茧。

想要费力挣扎逃出，力气却落了空。

困住他的黑色蛛网已经不见，身边空荡荡，只有他熟悉的街道。

正是他小学时，和姐姐一起住的老房子附近。

街道的尽头多了一个人影，黑发小学生十分费劲提着一个沉重的塑料袋。

袋子里面满当当装了很多东西，被塞的东鼓一块，西鼓一块，他必须要往左边倒，费力弯着腰，才能不让塑料袋擦着地走。

伏黑惠对这时候的自己依稀有些印象。

父母已经消失许久，津美纪虽然没说，可是每次看着存折上越来越少的数目总会不自觉的苦闷叹气。

虽然日子省吃俭用，住的也是破旧的老房子，可他并不觉得辛苦。

对父母，对生活，也没有什么可以抒发的怨恨。

只不过对未来充满迷茫，父母留下的钱总有一天会用完，他和姐姐之后应该怎么办。

虽然还在上小学，表面不说，他已经不同于班里只顾着傻乐的同龄人，成熟的考虑到了未来。

想要减轻姐姐的负担，不要让姐姐有过多的苦恼，能帮忙的尽量帮忙。

伏黑惠看着年幼的自己费劲的模样，才意识到这袋子真的很沉。

这么长的一段路，手上提着这么沉的东西，自己居然每次都走完了吗？

明明是自己做过的事，但现在看着年幼的自己，他才意识到这件事有多艰难。

天色沉暮，黑发小学生的影子被拉的无限长，延伸至伏黑惠的脚下。

黑色的影子就像一根不能摸到的线，连接两人，连接着过去与现在。

小学生越走越近，跨越不能交流的时间，逐渐接近。

黑色的影子不像一开始那么细长，随着他的接近，连接两人的黑线逐渐缩短变得结实。

世界时间重置开始，莱茵哈鲁特与伏黑惠一同出现在这里。

他见过好几次这名小学生一个人努力的样子，他每次伸出援手，小学生也每次拒绝了。

但身穿高**服的伏黑惠还是第一次用第三方视角看自己。

莱茵哈鲁特看到伏黑惠的表情，知道他有话想说，于是咽下口中想说的话，静静站在一旁，不打扰他们。

伏黑惠蹲下身，脸上的表情与平时相比并没什么太多差别。

他的视线与年幼的自己齐平。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光是看背影就知道，他浑身被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出的气息笼罩着。

他沉默半响，开口道：“那个男人最后不会回来的。”

小学生一愣，立马理解“那个男人”是指谁。

伏黑甚尔，是他的父亲。

明白过后，他皱眉不解。

陌生人为什么要突然和他说这个。

“自己所走的道路，由自己来选择。”伏黑惠语气淡淡，没有波澜，“然后，只能一个人走下去。”

前不久，他找五条悟讨教时，五条悟说了一句现实又直白的话，“殒命之时，皆为孤身。”

莱茵哈鲁特等了一会，没有后音。温柔询问道：“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伏黑惠摇摇头，“没有了。”

现在应该要想怎么出去了。

其实他在属于莱茵哈鲁特的【试炼】里，也是误打误撞才出来的。

“惠，抓紧我的手。”身边的莱茵哈鲁特说道。

伏黑惠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出于信任，还是抓住了他伸出的手。

莱茵哈鲁特用爽朗的声音，再一次重复道：“抓紧了，不要松开。”

这个多余的重复，让伏黑惠意识到不对劲，问他：“你想做什么？”

红发蓝眸的男人脸上还是一贯的爽朗，“当然是出去了。”

之前他不确定伏黑惠到底在哪，不敢有大动作，既然伏黑惠出现了，那一切就好办了。

莱茵哈鲁特随意在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双脚蓄力，在地上用力一蹬，就像是无视重力的炮弹一般飞了起来。

伏黑惠被风吹的不得不闭上眼睛，完全看不见四周。

或许火箭上有人的话，就是这种感受吧。

莱茵哈鲁特其实每次都有刻意收敛自己的力量，毕竟拼尽全力挥下一击的话，对大地造成的伤害说不定会被上报成外星人来袭。

但既然是幻境之中，就没什么好收敛的了。他仅仅只是握着一根树枝而已，脸上不见虚色，吸收空气的魔力，向虚假的天空不留情劈下。

属于伏黑惠的【试炼】被暴力闯出了。

两人睁开眼睛，还是在加茂森林，不同的是旁边还多了两个人。

虎杖和钉崎正鬼鬼祟祟议论该把他们怎么办。

“我们现在叫伊地知先生过来处理，他会不会因为疲劳驾驶在路上猝死。”

“说不一定。”

伏黑惠拍了拍头胀欲裂的脑袋，这个声响引起另一边两人的注意，立马回头，热泪盈眶抱了过来。

“醒了！”

“太好了，伊地知先生不用死了。”

伏黑惠被激动的两人夹在中间，觉得头更疼了。

兴奋完后，虎杖问道：“然后，你和莱茵哈鲁特发生了什么？”

伏黑惠就说了一遍遇到白兰，进入【试炼】的事。

莱茵哈鲁特只是看到伏黑惠突然出现，没想到之前居然还有故事。

“原来如此，你居然遇到海因凯尔副团长了。”

“诶？”因为莱茵哈鲁特一句话，虎杖和钉崎同时回头，眼中满是奇怪地望了过来。

莱茵哈鲁特不明白他们两人真正疑惑的点，于是耐心解释了一下，“我的父亲，海因凯尔范阿斯特雷亚，是王国近卫骑士团的副团长。”

因为他耐心的解释，他们的目光更奇怪了。虎杖和钉崎两人的视线在空中默默交汇，短暂无声地发出同一种困惑。

一般人称呼自己的父亲，会专门带上职位称呼吗？

看着莱茵哈鲁特完全不理解的脸庞，突然觉得他十分陌生。

莱茵哈鲁特儿时会为了父亲的认可拼命努力，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对父亲失望之后，他只剩下常年努力留下附加品——【正确】。

莱茵哈鲁特对父亲只是称呼叫“副团长”时，同样对自己父亲失望的伏黑惠，在这个瞬间理解了他。但他只是低下头，沉默不语，因为这是没办法直白说出来的解释。

为了尽快打消奇怪的空气，钉崎立马转移了话题。

“我和虎杖刚刚被一只咒灵拉到了另一个地方，大概只是为了想把我们分开。”钉崎皱眉，“很奇怪，他们两只咒灵会互相用兄弟称呼，然后在我和虎杖都快要祓除成功的时候，菜月昴出现了。”

白兰和菜月昴的信息早就在咒术界被公开了。

莱茵哈鲁特看到之后，十分惊讶，因为他尊敬并且信赖菜月昴，所以一直想见到菜月昴问清理由。

而这次突然出现的菜月昴也没做什么，救走了两只重伤的咒灵后，就匆匆消失了。

伏黑蹙起眉头：“我遇到白兰的时候，他也是在劝有只咒灵离开。”

“他们一群人到底想什么？看起来是叫咒灵来攻击我们，又突然让咒灵撤走，难道他们起内讧了？”

钉崎在疑惑的同时，虎杖眼睛瞪大，看向她的后方，忽然冒出一句，“我觉得可以直接问他们。”

“哈？你在说什么？先不说你问他们，他们会不会老实回答。而且什么情况下可以好好问啊，跑到敌人老巢吗？”

虽然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说法，但就为了问这种事冒冒失失跑过去，也太不理智了，真有意外也得不偿失。

“不是。”虎杖想要解释，想想还是让她直接看到就明白了，于是把她的头扭到后面，“钉崎，你看。”

“看什么，我的脖子疼死了，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待会你……”钉崎的声音到一半卡住，她总算明白刚刚虎杖想让她看什么了。

在他们对面的石子小路上，是一位穿着运动衫的黑发少年。

脸上表情和动作，一副正在犹豫想要逃还是不逃，觉得逃了也没用，干脆原地不动的状况外。

“你不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钉崎刚刚还能说出他的名字，一见到本人突然想不起来了。

莱茵哈鲁特上前，说出了那位黑发少年的名字。

“昴。”

莱茵哈鲁特的蓝色眼睛像是包容海洋，正在一瞬不瞬盯着他。

“我能和你好好聊聊吗？”

他想知道菜月昴当初袭击咒术高专的理由。

对面的菜月昴已经认清现实，在“怪物”面前没有胜算，完全放弃逃跑念头了。

在莱茵哈鲁特眼里他是久别重逢的友人，两人之间说不定有误会。

在菜月昴眼里，他是所有的执念，势必要扼杀的对象。

两人之间相隔的不是这短短几步，而是怎么追也无法理解的长度。

菜月昴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了一口气。

做足心理准备后，在众人目光之下，他开口道：“Hello，My name is Han Meimei。”

虎杖瞪眼：“这种关键时刻居然装外国人？！”

莱茵哈鲁特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一板一眼道：“就在刚刚，我被授予【语言的加护】了。”

虽然莱茵哈鲁特老是会给人惊喜，应该要习以为常了，但是……

“给你加护的人也太好说话了吧！”

莱茵哈鲁特上前一步，想要拉近他与菜月昴之间的距离。

“请和我好好聊下吧，昴。”即使是阳光都照射不到的阴影下，红发骑士仍然在闪耀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很乐意听。”

他毫不避讳直视，最后一句语气格外郑重与认真。

“因为你是我不可多得，值得珍惜的友人。”

英语教材梗为了好笑，本土化处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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