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禁止狐狸男厌恶夏天 第2章 竟然是礼貌DK

樱井夏帆花了一点时间来习惯高专生活。

这个学校的学生少得可怜，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她自己的同班只有一位叫庵歌姬的女生，往上一级，也只有冥前辈一人。

她的生活不再以偏差值为核心，每天最繁重的课业任务是在训练场揍歌姬和被冥前辈揍。

虽然说当年她在高中期间也根本就没在意过偏差值和升学这种事，毕竟她确实当过一段时间的不良。

16岁的樱井夏帆曾感到非常寂寞。

父母都是警官，就算是轮休日，也经常一个电话就被叫走。

她早恋，逃课，抽烟，企图让父母的目光从无休止的案件中，分一点到她身上。

父母却意外地对她的行为一直很纵容，并称之为正常的青春期，让她躁动的神经全都一拳打在棉花上。

直到夏帆叛逆累了，或是青春期真的结束了，她开始发现早恋的对象只有长相还行，根本谈不上多喜欢，遂分手。

频繁逃课的某一天被班主任抓住，大骂她这种性格一辈子都交不到朋友，又说什么如果自己都放弃了自己，更不会有人来爱你之类的鸡汤文学，非常烂大街的虚浮劝导，但在那时却确实让她哭得稀里哗啦。

抽烟也很容易就戒掉了。十六岁的夏帆只是觉得拿烟的动作和她的金色头发很配。反而是后来在警察署工作压力过大，才真正染上烟瘾。

樱井夏帆其实觉得自己还算是乐观主义者。

就像共通考试没过线，也并不觉得考砸一次是什么天崩地裂的糟糕事。

后来被父母哄着复读一年，终于勉勉强强考上警察学校，走上与父母相同的职业道路。

现在她再一次站在16岁的时间节点，每天要经受惨无人道的特训，还要在上课之余随时接任务去袱除咒灵，每天都睡眠不足，身心疲惫，但樱井夏帆其实没觉得这是什么痛苦的事，充其量只算是提前进入了入职警署后的生活节奏，只不过这一次是从打击罪犯变成了拔除咒灵。

四舍五入都一样。夏帆想。

她依然在为民除害。而且这一次她可以随意对着咒灵开枪，不用担心后续要写用枪规范报告。真的有够爽。

——何况这份新工作给的钱真的很多。

她也很喜欢她的同学，歌姬，对方成天穿着巫女服，一同外出任务时，夏帆总觉得自己进入了什么热血漫的世界，正在和巫女一起拯救世界。

然而随着时间过去，见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强者后，夏帆逐渐明白过来她和歌姬的实力还远远不够看。

但她依旧很乐观。

夏帆觉得歌姬的术式和她的非常相配，完全天生一对。只要她和歌姬在一起，就算她们的任务越来越困难，也还是能解决的。

高专一年级结束的那天，夏帆获得了自己新的学生证，上面写着樱井夏帆，准一级咒术师。

和新学生证一起来的，是夏帆最喜欢的夏天和暑假。她开开心心地回了家，依然经常24小时都和同一屋檐下的父母碰不到一面，不一样的是，夏帆不再感到寂寞。

整个暑假她都在和歌姬不停的互发邮件，把电话打到欠费。

我这种垃圾性格也还是能交到朋友的，因为对方真的是非常好的人。夏帆翻看这和歌姬的邮件记录，在心里开心地对这一次素未谋面的高中部班主任说。

2005年9月，开学日。

升上二年级的17岁樱井夏帆回高专报道，哼着歌把金发扎成双马尾，画好烟熏眼妆，穿好打底裤，把裙子卷到大腿根，继续开心且熟练地扮演辣妹。

收拾完，她敲开隔壁歌姬的宿舍门，和歌姬一同往训练场走，开始时隔一个暑假的训练复建。

训练内容是歌姬需要在障碍训练场中全力奔跑，避开夏帆的所有攻击，而夏帆则要练习击中移动目标的准确率。这是夜蛾正道为她们量身定制的特训。

“夏帆，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

“不知道诶。倒是有点瘦了，大概是因为太思念你而吃不下饭。”

“别把你的口红蹭在我脸上——”

她正搂住歌姬脖子把脸贴过去，没看路，走到走廊拐角差点撞到另一波人。

歌姬一手隔在夏帆嘴巴和自己脸之间，一手拉着她急刹站住。

“新生？”歌姬惊喜地打量夜蛾老师身后的两男一女。

“正好碰见了，来互相认识一下。”夜蛾正道侧身，让身后的三个一年级上前，“五条悟、家入硝子、夏油杰。”

“庵歌姬。”

“……樱井夏帆。”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走到训练场，夏帆还有点魂不守舍地频繁抬头望向楼上，夜蛾正和三个一年级站在走廊说这些什么。

夏帆盯着那个黑发少年。

虽说头发短了很多，戴的是黑色耳钉还不是耳扩，身材也没记忆中那么高大——但是肯定没错的。

这就是那个在她报出姓名后，踩了她的证件一脚，并说出“我讨厌夏天”的男人。明明做着为路人拔除咒灵的好人好事，说出的话却这么欠揍，让她想忘记都难。

何况，她对他的长相记忆十分深刻，特别是那双狐狸一样狭长的眼睛。

夏帆把手指关节捏得嘎吱响。

“怎么了？”歌姬寻着她的目光方向抬头看去。

“没什么，就是觉得非常火大，那个黑头发的一年级，叫夏油杰的。”

“欸？为什么，夏油看着就很有礼貌啊，刚才还‘请多指教’这样说了。”

“就是因为他礼貌问好了才让我觉得火大啊！”

夏帆咬牙切齿地想，他应该要在她报出名字后阴阳怪气地拉长音节说“Na——tsu——？我最讨厌的就是夏天”之类的才对。

这样她就可以直接朝他脸上来一拳。

很没礼貌的青年男在16岁时竟然是个这么礼貌的少年，这让她穿越时空而来的怒火实在无处燃烧。

大概是她的眼神实在太过强烈，楼上的黑发少年往这边看了一眼，对上了她的视线。

夏帆轻哼一声，扬手把右侧的双马尾甩到肩后，搂住歌姬继续往训练场走。

装乖的邪恶狐狸男。她对新入学的后辈下了定义。

但是她决定不跟青少年一般见识。

就算再怎么火大，她也还记得自己不是真的只有17岁。成熟的大人一向情绪稳定。

夏油杰打了个喷嚏。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确实觉得自己被第一次见面的不良前辈盯上了。

他做错什么了吗？夏油杰陷入一瞬迷茫。

这确实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没有错，对方在走廊上看见他时混杂着震惊和疑惑的眼神，就像是从前认识一样。还是有过节的那一种认识。

夏油杰手揣在兜里，站在走廊边，低头看向下方的训练场。

樱井和庵热身结束，开始实战训练。樱井夏帆握着手枪，和庵歌姬在地形复杂的障碍训练场中奔跑，她每一次开枪，都会发射一枚咒力凝成的子弹。

“真费劲的战斗方式啊。”他初次见面的新同学，五条悟，下巴搁在栏杆上，不客气地点评道，“这种纯咒力不通过手枪也能发得出来啊，干嘛不直接打。”

夜蛾摸了摸下巴：“因为夏帆的梦想是当警察。”

“哈？！骗人的吧？”五条悟大声道。

“竟然是正义的类型。”硝子微笑着趴在栏杆上。

警察……

夏油杰再次把目光移到场下。樱井一个利落翻滚，金色双马尾在空中划出弧线，闭上的右眼露出夸张的浓密假睫毛，左眼瞄准，抓住一闪即逝的时机，扣动扳机。

BOOM——

浓烟四起又落下，歌姬从塌陷的沙地下伸出一只手，钻出一个头，甩掉脸上的尘土，高声控诉道：“樱井夏帆，你这是谋杀！”

好强悍的咒力输出。夏油杰握住栏杆，瞳孔微缩，浑身寒毛竖起，压制着蠢蠢欲动兴奋起来的心跳。

他的同班已经直接翻过走廊跳到训练场中央，一脚踩在倒塌的器械废墟上，指向正疯狂向歌姬道歉的樱井夏帆。

“一直玩猫抓老鼠有什么意思！来和老子（ore）进行一场真正的战斗吧！樱井！”

邪恶狐狸男的同学也和邪恶狐狸男一样让人火大。

樱井夏帆看了眼头上冒着问号的歌姬，她好像没意识到自己被后辈形容成了老鼠。夏帆一把将歌姬拉起来，枪口指向五条悟，火花四溅间，花里胡哨地转了圈枪，最后收回腰侧绑袋。

“我拒绝。”她说，“另外，对前辈要说敬语，五条同学。”

“哈？！”五条悟不敢置信，“话说在前面，我是不会对没我强的人说敬语的。不如先来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呢！”

然而樱井夏帆处在战斗状态的压迫感，已经完全在她收枪的瞬间消散。楼上的夏油杰松开紧握栏杆的手，揣回裤兜，笑了一声。

“怎么了？”硝子微笑转头，“没看到好戏，很失望吗？”

“不……”夏油杰摇头，“只是觉得我们的同班，五条，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

五条悟的自来熟程度超乎夏帆的想象。

一年级的女生，家入硝子，听说是罕见能对他人施展反转术式的咒术师。午休时间，夏帆带着歌姬敲开了一年级教室的门。

这边歌姬正在接受家入同学的治疗，那边五条悟在她耳边嚷嚷早上的事：“为什么不跟我打？我很强的啊！我可是超强的五条悟欸！很多人想跟我打的哦！而且为什么我们都没有新生欢迎会的，直接就这么上了一个上午的课，既然学校没有欢迎会，那你们作为高年级的多少也该欢迎一下我们吧？我可是超期待的欸！不然就没有免费的治疗服务了！”

说到最后，他一把抓住了硝子的小臂，吓了正专心致志输入咒力的硝子一大跳。

治疗突然中断，歌姬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伤口从牙缝里挤出音节：“五——条——”

而夏油杰自始至终拿着本书在看，在这混乱的环境中，悠然地翻过一页。

夏帆看着不肯罢休的后辈，意外地感到对方竟然是更在意没有迎新会这种事。

“迎新会”这个词，在她这里没什么好印象。

一群陌生的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可能是会议室，可能是居酒屋，尴尬却佯装热情的轮流做着自我介绍，尴尬却强行提起兴致地玩着破冰游戏。

如果这种场合上，再出现一个自我意识过剩的领导，喋喋不休地谈论着自己的光辉事迹，再谈论一点女人还是得早早辞职结婚，男人年纪大了还能找到十八岁的女友，而饭桌上的女人们却只能忍着恶心陪笑，那就更让人厌烦了。

但这种情况不能对高中生一概而论。

她扫过另外两个新生，硝子对此明显兴致缺缺，狐狸男倒是意外抬起了头。

看起来是内敛的性格，竟然却是喜欢热闹的类型。

夏帆走上讲台，挑选三只不同颜色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热烈欢迎新生入学”，周围画上一些装饰线条。

“各位新生，我们迟到的新生欢迎会现在开始咯。”夏帆拍了拍手，“现在请大家回到座位坐好，特别是五条同学——”

“为什么要特别点名我啊？”

“你老实坐好就对了！”歌姬握拳怒喊。

“放松心情歌姬前辈。”硝子拍了拍她的背，继续刚才被中断的治疗，“放松有利于伤口恢复哦。”

“——首先是自我介绍环节，啊，早上夜蛾老师已经帮我们互相介绍过了，那就跳过这一part。”夏帆保持着职业微笑，语速迅速道，“现在进入派对环节！由于本次迎新会毫无准备时间，没有任何美味佳肴，大家也都还是未成年，禁止饮酒，我们不如就直接开始派对游戏吧！”

五条悟想举手抗议，但是夏帆语速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插话，她就继续说了下去。

“第一个游戏，'我有你没有'，从五条同学开始每个人轮流说出一件只有自己做过，别人没做过的事，成功者得一分，一共五轮，累计得分最高者可以获得前辈甄选的神秘奖品一份。”夏帆走下讲台，双手撑在五条悟课桌上，“开始吧五条同学，倒计时，5——4——”

“今天是我人生中第一天上学！”五条悟很快想出了答案，高兴地抬起一条腿踩在课桌边沿。

夏油杰转头看向他的新同学。

他本来不相信对方的话，但现场没有任何人对此发出疑问，于是他也狐疑着把疑问咽了回去。

歌姬早就知情五条家大少爷闹着要来高专读书的事。硝子看上去正在专心继续为歌姬治疗，对这边毫不关心。

夏帆倒是很容易就相信了。这种奇怪的事出现在更奇怪的咒术界里也就显得不奇怪了。她也无意深究。

“五条同学一分。”夏帆回到讲台，在黑板上写下五条，然后在下面画了一条线，“下一个，夏油同学。5——4——3——2——”

“我吃过咒灵。”

教室一瞬安静，夏帆握着粉笔的手顿住，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一副优等生模样的夏油杰身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五条悟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

“真的假的？！这也太变态了吧？！你真的吃咒灵？”

“……咒灵球。”夏油杰挑起单侧眉毛，补充道，“不是直接吃咒灵。”

“咒灵操术？好罕见。”歌姬回过神，明白过来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却露出一丝茫然。

啊。是还处在懵懂阶段的第一天入学的邪恶狐狸男还。夏帆握住粉笔的手指点了点。这样纯真的眼神和夏帆记忆中那充满厌恶的神情交织在一起，实在是非常割裂。

对比夏油杰的迷茫，五条悟倒是明显听过这个词，把椅子往夏油杰方向挪：“原来是宝可梦大师啊！你收集多少个精灵球了？”

他看起来更高兴了，实在让夏帆摸不着头脑。

夏帆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夏油的名字，打断疯狂虚空摇尾巴的五条悟：“夏油杰，加一分。下一个，硝子。我倒数咯，5——”

“我用反转术式治疗过他人。”硝子撑着下巴微笑。

“这也算吗？！”五条悟震惊。

“家入同学加一分。下一个，歌姬，5——4——”

“什么？！我也包括在内吗？我……”

“3——2——”

“我用术式加强过夏帆的攻击效果！”歌姬在倒计时结束前大喊道。

“确实呢。”夏帆向歌姬wink，“歌姬加一分。”

“很过分诶，虽然我第一次玩这个，但我觉得这肯定不能算吧！”五条悟抗议道，“不然谁都能说很多啊！我用过六眼、我用过术式苍、我用过术式无下限——”

“好，五条悟同学再加一分。友情提示，同一轮说过的只算一次分哦。”夏帆再次拍手，“下一位，夏油同学。”

“可恶！”五条悟抱怨，但完全无效。

最后五轮过去，全员平分。

“很遗憾欸，没能决出最后的胜利者。”夏帆故作苦恼，“那这样神秘奖品就没有咯。”

课间休息时间结束，上课铃打响。夏帆拉起歌姬向一年级们告别：“派对时间结束，黑板就麻烦可爱的后辈们自己擦掉了。我们下次再挑时间继续一决胜负吧。”

她现在觉得破冰游戏也不是那么没意思。等下次真的买一点礼物，再组织一次也不错。

二年级们离开后，五条悟瘫在椅背上为未能揭晓谜底的神秘奖品抓心挠肝。

夏油杰看着消失在门口的金色双马尾，后知后觉：“她自己为什么没在游戏里？”

“可能因为警察需要置身事外来保持绝对的公正吧。”硝子毫不在意，举起手伸了个懒腰。

夏油杰见到两位二年级的第一个画面，是乖巧巫女正被假睫毛夸张的金发不良强行搂住。

——咒术高专也有校园霸凌？夏油杰立刻警觉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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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竟然是礼貌D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