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孤独强者？谁孤独？我们剑修有老婆 第8章 第 8 章

回到寝室时五条悟肩膀都塌下来，心情说不上好坏，总之先伸个懒腰，然后在心里找人。

[池然——]

[在睡觉？]

没人理。

[哈喽？有人吗——]

还是没人理。

在池然出现时五条悟一直醒着，时不时和她聊天说话，但相反的，五条悟出现后池然就像消失了。

受伤的灵魂如果被肉身读取到信息，要么被驱出去，要么身体也跟着灵魂一同变化。

灵魂变形隐藏外在就可以骗到身躯，其原理类似于换魂，扭曲灵魂后该有的漏洞被挪到其他位置，逸散的生气会让肉身与躯体的联系逐渐减弱，之后要再存在，即为诅咒。

刚好池然灵魂中的灵力是天地间吸收来的生机，将灵力填充进去便成现在的情况。

对方灵魂倒是异常稳固，但痛苦无法消退，五条悟想来想去，觉得最佳解决方式是自己能尽快领悟造出灵府将池然的灵魂送进去休息，再借用她的灵力补充自己。但能出面不代表灵府就能马上造好，想要让自己的灵魂变成一个小世界怎么想都像咻咻唰唰一样抽象。

对方倒是没催。

而且池然肯定还瞒了一些方法，不是真防着什么，只是偶尔能感受到对方“……算了也还能撑”这样的心情，像是某种不好出口的事，只是鹿紫云那边总要尽快解决才好走。

五条悟回忆起池然的姿势，盘腿坐上床，闭眼感受自己的灵魂，试着重新进到那座灵府里。

大概冥想了一会，黑暗的世界里他看见了一扇古铜色的门，足有**人那么高，第一眼看不见顶。

高耸的大门紧闭，他抬头，又后退两步，试图望见这座在身体里也尽显庞大的灵府——大概是某种幻象，毕竟人的身体里不可能真装下一座房子。

不等他伸手敲门，门受到感应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腰间暖意消散，身体也再次变得轻松——他已经进到灵府中。

里面完全变了样，一直飘着的雪去到边界线，正中心的竹屋旁升起青翠绿林，叶子绿油油的，随风轻晃，地上的草也鲜嫩，原本和雪天完全不搭的灼热温度在此刻已然降到一个舒适的程度。

对方坐在竹屋旁侧的石头上仰头专注看着，还是搭着一只腿，剑就在她怀里。

远处景色变幻莫测，像移山倒海，扭曲天幕。

没看来人，她开口，话里有些许雀跃，“我有个好消息。”

“什么？”

“反转术式带来的灵感，我找到了你们这个世界把咒力净化提纯成灵力的方法，虽然有点慢，但是灵力不会出现完全枯竭的情况。”

“噢——！厉害啊——！！”他讶异走近，“怎么做到的？”

身体中的咒力被另一人牵引着分出一部分飘进来，黑色的雾扭曲着出现在她手中，安静的被另一团白色灵力包裹，随后噗的一声，散成白光。

“因为在你身体里，你的咒力并不会攻击我的灵力，可以直接进行转换，转化消耗只是净化术用掉的部分。”说完她扭头看来，“我教你净化术的口诀，你使用时自行控制转化速度。”

话里的含义明显，他出去不用再担心灵力会一下耗光，只要自己控制就行。

“……我以为会很麻烦的诶。”五条悟站直了，盯着她的手，“那鹿紫云这几天就可以解决掉了。”

“天才不就是这样的吗？”

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不管是超乎常人的学习速度又或是适应能力，虽然池然也会对五条悟的做事风格啧啧称奇并震声指责他卷，但两人正互通着心情呢，厌恶？嫉妒？都没有，只是开玩笑一样的调侃、对这边环境的不满，以及身为当界最强但因为现状被藏起的好胜心。

五条悟盯了她一会，目光里多了些其他意味，太阿剑突地飞起一截开始嗡鸣，池然回头，嘴角跟着扬起笑意。

“你想跟我打架。”她的语气带着笃定。

“毕竟很少见啊，你不也想试试？”

“打不了。”

然后剑和人都偃息旗鼓。

“也是。”五条悟长长叹了口气，又伸个懒腰，脚哒哒点了两下地，人也抱胳膊垂脑袋再摸下巴，嗯姆嗯姆地发出毫无意义的声，转瞬又笑开，声音亢奋又激昂，“这样的话你早上我下午晚上？作为身体主人我觉得我应该拥有三分之二的时间！”

她大脑空白两秒，眼睛眨了又眨，半晌才反应过来。

“话题是怎么跳到这个的？”

“反正也打不了，不是顺着原来的继续聊么。”对方说，“嘛，以中午两点为界线吧！”

“……”

又一个意外，池然坐正，唔唔两声没拒绝，“我都可以。”

“难道说感动了吗？也别扭起来了啊。”他满意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我等着有人帮我处理工作呢，要是下午有课你也记得待机。”

所以没忍住跟着笑起来，“谢谢。”

“然后？净化术怎么用。”

她抬手，五条悟走近，在她的示意下弯腰。

随后手指抚上他的后颈，指腹用上一点力带着他将头低的更下一些，额头贴额头，直接传输记忆。

“我毕竟是剑修，会用的法术不多。”

像是大脑被人轻柔的抚摸，记忆如细泉缓缓流进，水流轻荡后融进脑内。

“这些简单的术，有需要的话你就自行使用好了。”

等到她松手，五条悟才缓慢直身。

他略做思考，反手指着她腿上的剑。

“太阿也可以吗？”

答的异常快，“不准窥伺我老婆。”

“小气——”

池然不理会，眼神重新投向远方，天幕又在变换，像是龙卷风裹挟着雪花旋转，而正中心的风眼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五条悟跟着看，觉出味来，她在把燃烧的灵魂当新的灵府防御。

不过他进来倒是很轻松。

倒不是说他跟池然的感情就有多飞速跃升到可以像她坦荡荡说是同伴一样，也不是说他就真的在因为对方保证将来会让自己活下去而做的一些回报，有很多个原因让他选择了分出三分之一的时间交给对方，但……

亲密、信任感，甚至相依为命，在灵魂相触后来的快到让人有些不适应了。

“我教你无下限。”他收回视线，“刚才那个就是控制住无量空处的感觉吧？也不是很难。”

说着他就学着池然扶她后脑勺弯腰重新贴回去。

脑门相撞，池然被砸的嗷出一声，有些哭笑不得。

她能给五条悟传输记忆是因为对方就在她的灵魂里，要不是她注意防护她两记忆早就全部互通了，刚才也只是定向放开一道门。

但贴都贴上了，她就把原理再给对方送过去。

五条悟没说什么，接着关于无下限的使用方式一股脑涌进池然的脑海。

池然又嘶一声，对方这才放缓了传递速度，但还是快，像喧闹的河水越下坡崖，像涨涌的浪花拍击海岸。

池然压住声，调节涌进的记忆让其顺着汇去一处。

“不控制一下的话其他记忆也都给我了。”

“没关系吧，一些分散思绪。”说着又慢了一点，“是很难受吗？没有感知到你的情绪啊。”

“算攻击，”她回答，但又补充，“我没事，别人不行。”

“抱歉啊，”说着再慢，“但这种情况也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吧。”

最强不干了会怎么样，好像从来没人想过这个问题。

有什么棘手的事就交给他，虽然打交道会有些麻烦，会被嘲讽，会不注重细节，但对方肯定能解决。

那他不干了呢？和之前的特级九十九一样满世界乱窜？不一样，从那时候开始五条悟就一直在执行各种各样的术师任务，不是特级也是一级。

那时候就有人在兜底。

在战后的这两天里，祓除请求如同落下的纸片一样朝咒术界涌来，受到直播影响，人们自发寻找帮助，但普通人哪有分辨能力，多疑的也好、凑热闹的也好，根本分不清，加上宿傩出来后大量逃跑的术师和监督，咒术界已经是半瘫痪了。

要是六眼的话过去一扫就全知道了。

但是六眼现在还能工作吗。

对着无数的麻烦，日下部一边翻资料一边吐槽，“……所以说一开始五条把虎杖杀死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虎杖把头埋得更低了，但这次他还记得上次跪着时被斥责的事，只是站在角落听训。

“是吗？”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人背后一凉。

那人声音冷淡，走进来时周身也并未散发出锐利的气息，他只是笔直的站着，身边那把金剑跟在身后预示着身份。

“所以他一开始也不该保下乙骨，更不该待在这里，羂索一个人就能把你们团灭了。”

这话说的日下部哽住一口气，又出声为自己解释。

“……我并没有指责说五条保下乙骨有什么不对，只是就事论事。”

“马后炮，扛不起的责任就当着面往人身上推，不粘锅很轻松吧。”池然平静的看来，又扫视屋内一圈，“既然都没参与就都别说。”

这算指责还是冷嗤？没人知道，屋子一瞬又安静下来，但对方恍若未闻，说完接下来的话。

“有事说。”

这简短的用词居然意外让人呼出哽住的那口气，这是池然，五条悟不会这么说的——五条悟不会这么说，又是在庆幸什么呢？

真希在被带进灵府后就告诉过大家，在灵魂里的十秒钟，她和池然互相交换了许多信息，因为灵魂相触是最亲密的交流。

这样在池然灵魂里待着的五条悟必然也一直在和池然做信息交换，可以说是共生也不为过。

如果五条悟真的很想阻止她，池然会说出这样不留情面的话吗？

下一秒五条悟就开口说话，众人都看见那人嘴巴开开合合，吐出和表情完全不同的话，“虽然要离职，但你别破坏人家同僚关系啦！好歹是五条悟的关系网嘛！太吓人了你！”

五条悟出来打圆场了。

原来五条悟居然是会为尴尬气氛打圆场的人吗。

“……也是，虽然不是你的同伴，起码他们互为同伴，”池然想了想，也只轻飘飘吐出一句。“算了。”

她无所谓的神情和之前的五条悟没有任何区别，就像某个午后最强轻飘飘带过的一句，一屋子人脸色红紫白青轮换。

池然主动拿过日下部手上那批资料，草草翻过，然后递回去。“我会去排查，路上给你们发定位，你们按我的路线再重新规划剩余人员路径。”

对方还是大包大揽下来，没说别的，一直提着的心半放下一截。

没有罢工，没有不干。

六眼身体里的不速之客也非常上道，甚至说主动。

池然在脑内把东京地图大概画出个轨迹，和五条悟商量巡逻路线。

[用不了净化术清理范围咒力的话只能一路跑一遍，标记浓厚区再定时排查，麻烦。]

“先留着（灵力）把亡魂杀了。”

[鹿紫云？你对他们的称呼真粗暴，别人也有名字的诶。]

“我懒得记邪祟分类以外的称呼，对了，还有个问题，这么想打他当初怎么不第一个打宿傩？因为拼上性命也连你一次120％的输出都达不到吗。”

[……]

嘴毒到让五条悟都一时无言。

他不说话，池然已经明白，有些嫌弃的啧一声。

不过在记忆的交流中，池然在面对所有邪祟、所有魑魅魍魉时都是不怎么说话的。

她只是一剑一剑挥出，无论对方说什么，无论对方有多强，也无论对方占据了谁的身躯如何声泪涕下的诉说自己，只要对方有害过人，池然就只有一个目的，将妖祟斩于剑下，不让它们出去危害人间。

就像她面对宿傩，只字不回。

的确，他一开始偷袭宿傩也有想着将其打成重伤再说，但后来越打越上头，许久没那么畅快的战斗过了……

五条悟疑惑自问，难道我真的寂寞了？

这么想来最后那里应该直接追击不给对方任何一点还手机会，不过那样惠也直接死了，开战前倒是有心理准备，但把纸条托付出去，想更完美的赢下战局，能抢回惠。

基于当时的判断应该起码先把两只手切断？那之后……

越想越不爽的五条悟刚想开口说我们现在就去把鹿紫云干掉吧，就发觉池然回头对着一众孩子吆喝，“还呆在这做什么，跟我走。”

突然被提名，几人顺着视线找寻，随后抬起手有些疑惑的指向自己。“……呃，我们？”

对于大家的呆滞池然皱眉，但也只是再次重复，“要巡逻你们不去？”

“……”大家怔愣，然后眼睛有些圆润的瞪起，齐齐动身跟上，“去的去的！”

“来了！”

“悠仁，抬头。”

“是！！”

几人默默挺直了身板，雄赳赳气昂昂跟在后面一串往外走。

五条悟看着，火又消了点。

接着他按照之前池然做过的感觉，封闭掉对外界的感官通道，去里面重新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