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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对于自由进出池然灵府已经相当熟练，晚上视频刷着刷着对面没了声、没回应、没情绪、没捧哏，五条悟当时先感受了一下状态，没马上抓着人问在干嘛，直到洗漱完再直接跑进灵府看。
无下限会自动运转，灵识也会主动探查，太阿更是主动在外戒备。
身体完全处于宇宙级别的防护状态下，于是不需要感受外界的灵府就是最佳的休息地。
最近睡眠简直是超高级质量，原因或许有长时间的紧绷、咒力体力精神的全方位消耗、大战结束一下放松的疲倦，但种种更离不开另一位的助力。
那位给五条悟带来极大安心感的不速之客。
池然，她完全不休息的。
大概很多种原因，灵魂持续疼痛，没什么休息的余韵，被迫全天24小时爆种，又或者日夜思索着如何破局。
即使身体陷入沉睡，她的灵魂也依旧清醒。
总之一到夜晚，那个人就抱着太阿静静的待在那，要么望天发呆，要么打坐冥想。
相对的，虽然五条悟知道对方现状并不好受，也明白两人性命相连，但他实在不是一个爱强行亏待自己的人。
灵府里的温度适宜，被他要求后古风古色的场景也半现代化，看见他闭眼休息的时候对方还会贴心的关闭五感通道，上午的闹铃再没有在耳边响起过，六眼捕捉的复杂信息也被暂时屏蔽。
每天早上都是自然醒，且一觉醒来对方会贴心的等待他清醒再慢慢放开五感，醒来后发现另一个已经开始工作，通过灵魂相互读取得到的信任，人品不用担心，实力不用担心，有什么错过的事对方还会顺带把记忆传回来。
他躺在风里，被包裹的灵魂不会陷入大脑运转后制造的多余梦境，也没有不得不随时醒神响应紧急状况的顾虑，就这样安心的睡上一个长觉。
这种情况下实在很难不放松下来。
外面身体已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灵府内另一人倚着竹子望竹叶发呆。
像是不小心点错弹窗广告下载了一个APP，结果发现对方是一对一VIP人工智能助手。
五条悟在竹屋门口站了会，对方注意到他的动作，习惯性将外界声音为他关闭，给他个笑，又继续发呆。
他一脸严肃的开口，“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我不喜欢双人战机这种东西。”
池然回神，眼迷茫眨两下，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然后他又带着笑感慨，“但这次一起开高达还不错欸。”
“……”
对方眼睛睁到圆溜溜望来，随后再次歪头发出千年老古董重见天日发觉改天换地的疑惑声。
“啊？”
五条悟却完全没有解惑的意思，只是背身挥挥手，大步往竹屋里走。
“睡觉了，晚安哦~”竹屋的门被关上，五条悟走进专为他开辟的卧室，倒进柔软的席梦思里，身上的衣服已经替换成睡衣，他拉下眼罩，陷入睡眠里。
窗外传来女声轻柔回应。
“晚安。”
外面天穹散发的柔和光线也消失，月光轻柔垂落，星星轻闪，灵府内变成夜晚。
第二天虎杖悠仁早早到操场跑步时，发现池然早已经热身完，站在操场一侧了。
池然看见他，伸手招招，示意他到跟前来。
“既然先来了就开始热身吧。”
“啊，是。”
虎杖悠仁观察她，发觉池然已然是运动后的模样，虽然没出汗，但整个人散发着运动后暖呼呼的热意，他起床出门时是六点，那起码半个小时前她就已经在这了。
“一般上课前你们的训练内容是什么？”
少年思考了一会，抬头，目光澄澈，语气迟疑，“……一般上课前见不到老师。”
池然顿了下。
对方又接着说，“课前准备大概是做一些游戏，活跃气氛那样的。”
池然站在原地思索。
游戏，彩头什么的没准备，早课他们似乎也没有，灵力相关的一切都教不了，想来对方也没有学过剑术，体术，她不是体修，要跟对方打打看吗？
“前辈是在和老师商量吗？”
“没有，今天他还没醒，可能昨天累了吧。”
“……”
意料之外的回答。
对方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表情淡淡打开手机，在按着键位，然后又有些为难的关上。
累，肯定会累的。就算是老师那样的强者也会感到累，也会睡觉睡过头。只是之前没有其他人能帮老师分担。
虎杖悠仁笑起来，“那今天也要麻烦前辈指教了。”
池然应声，只是再次陷入思考。
虽然知道搜索引擎，但这里的文字她不全会打，现在五条悟还没醒，再等等？没等她想好，对方已经弯腰开始拉伸压腿，顺便询问。
“前辈，人死后会去往什么样的地方？”
“你们这原来的说法是什么？”
“成佛，或者去地狱，有怨念的就会化为咒灵。”
“那你们地狱人应该挺多的。”
“欸？”
“普通人的怨气会化为咒灵，咒灵作恶，人也沾上罪孽，”池然看他一眼，“大概就是地狱挤满了人，那样吧。”
“……”对方哽住，“前辈那边不会有这样的吗？”
“怨气会先污染风水环境，随后生成大魔，这方面差不多。”
“那不同在哪？”
“我们人口没有这么密集，不会生成这么快，而且天地灵气都会帮忙压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有大魔降世。”
难以想象，听起来更像今古人口的跨度原因。
“灵力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呢？”
“自然的力量。”
“我只见过人类对于自然感到恐惧的咒灵……”
池然摊开掌心放在少年面前，从她的手心中溢出小簇小簇的光团向天上飞去。与黑紫色的咒力不同，清透的荧光如星星点点。
虎杖悠仁看着光点消散在空气里，直到光点全消失才回神，有些失落的呢喃，“要是我们世界也有灵力，是不是会不一样？”
这个问题池然无法回答，她只是摸摸少年的脑袋。“你想离开这里吗？”
虎杖悠仁蓦地回头。
等了好一会，他说不，我要留下来弥补我的罪过。
“什么罪过？”
虎杖悠仁握拳，没等他酝酿好开口，池然已经打断。
“我有从五条悟那里读到关于你的记忆，啊对了，是当初对战宿傩的时候提取到的，也不必都怪在自己身上，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
“……前辈是想说老师没有刻意强调关于我的事吗？”
“对哦，基本是这一年的异常回放，你只是顺带。”
“有时候我会想起爷爷的话，他说我应该在大家的簇拥中死去，但那天如果不是前辈，因为我的贪生，被簇拥着死去的就会变成老师，那本该是我的命运。”虎杖悠仁扯开嘴角，有点苦涩的笑，“所以昨天那时候在想，就算其他人说我当初应该早点带着宿傩去死，那也是合理的。”
“不管是宿傩还是羂索，都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池然平静反问。“你没有阻止他们的力量。”
“我……”
“东堂葵、那个诅咒，都在要杀死你时被篡改了记忆和感情，这本身就是加在你身上的一种保护术式。”
“你选择接管身体自杀的那次，与宿傩达成了条件，不用那个表情，对方是千年的诅咒之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会被对方成功诱骗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导致你被逼到那个境地的那群人，做了导火索却又负不起责任，当然，这大概也在羂索计划中的一环，他到底有没有掺一脚，那群决策者也都死了，不重要了。”
“老师他……”
“毕竟除了五条悟谁都不会站出来保护你们，其他的特级是，一级是，老师是，你的同学也是，他就只能杀了，”池然慢吞吞道，“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能做的事，所以没关系的，就算有谁要下地狱，也绝不会是你。”
“多大的能力担多大的责任，你想背起这个包袱，但在我们看来，你还背不起这样的责任。至于其他只会大声抱怨、责怪他人的家伙只是在试图掩饰自己的无能。”说着池然粲然一笑，“其实我来这里以后也抱怨了很多呢，也是变成了无能的人啊。”
“前辈是在帮我开脱吗？”对方笑着笑着眼里蕴了泪，“但我也的确害许多人死去了。”
大手又落在他头顶摸了摸少年毛绒绒的脑袋。
“去保护更多的人吧，你是这群少年里最让人期待的那一个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已经明白责任的重量了。”池然抬头看眼天光，话锋一转，“你拉伸做完了吗？”
“……我们刚刚不是在聊天吗？”
“你不是边聊天边做拉伸？”池然收起太阿，半蹲下身朝对方做了个起步式，“虽然体术可能和他比不了，但是陪练应该没问题，打打看吧。”
一分钟后，虎杖悠仁的惨叫响彻高专。
睡梦中的五条悟似有所感，半睁眼时看见窗外晨曦的微光，一切正常，所以闭上眼继续睡。
灵府里的人刚睁眼池然就察觉到了，但对方俨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池然也就没喊他。
被声响惊动的学生们在五分钟内冲到操场，发现池然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蹲在瘫倒的虎杖悠仁身旁——即使已经过去几天，大家还是很难面对露出这个表情的五条悟。
对方装扮基本没换，黑制服黑眼罩，但和以往把头发高高束起不同，她只简单遮了眼睛，于是以往张扬的白发现在垂落，该说不说，配上池然本身的气质，会让人想到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少年。
而五条悟，只要那个人出现大家就能感受到，那是五条悟，他本人的标签比外在更让人先注意。
看见是他们两个大家都松了口气，真希放大声音问，“大清早的在做什么啊？”
“热身。”
“那怎么叫成这样。”
“是我没控制好，下手太重了，你们继续睡吧。”蹲着的人好脾气回答，“应该还能睡个回笼觉。”
“都醒了，算了……”她叹口气，转身回宿舍，“等我洗漱一下，我也来。”
“那我也。”
“昨天虎杖和真希学姐都已经是第一名了，怎么才能回头安心睡觉啊。”
池然等他们都离开，和虎杖悠仁面面相觑。
“大概我还是不适合陪你们练体术，那，我把我们那小孩的训练方式给你们用用吧？”池然温和的笑笑，“先扎马步半个时辰好了。”
“半个时辰？”
“就是一个小时。”
“前辈……我觉得这应该算体罚。”
“欸？”
“但我会努力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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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