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爱与恶不可分离 第42章 普通人椿番外

山吹椿是一个对活着毫无实在意义的人，她没有死的原因只是，她觉得主动赴死比较像个傻瓜。

她没在注视着她的咒灵面前死去的原因是，她觉得死在那种恶心的东西下，自己也会变得恶心。

她推算过她命运，大概是恍惚中被车创死或者加班猝死，在周围女生看着时尚杂志讨论八卦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死法列满了一个本子。

然后在某一天这个本子所有的死法都被她划掉了。

然后写上三个字——五条悟。

“你看得见咒灵吧？”

奇怪的白发高中男生向自己搭讪。

山吹椿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哇？我就知道你能看见！”说完那男子高中生像个麦芽糖喋喋不休的没完没了的粘了过来。

包括不限于问：“你们学校的女学生裙子都到这个位置，为什么就你规规矩矩的？她们都涂带颜色的唇膏，你是没涂嘛？你看我涂的是桃子味的也是有淡淡的粉色哦！”

好不容易的放学时间都被嘈杂的声音占据了，山吹椿停下脚步。

“你好能说，很吵，能离远点吗？”

“那你要不要做我同学啊，一起来拯救世界吧！”

“……滚开。”

结果还是转学到了高专，大概很大程度是因为不想被烦人的家伙喋喋不休的吵而已。

说出这个原因当然不被接受，夜蛾校长给了五条悟一锤。

那个喋喋不休的男子高中生就是五条悟。

“我的想法是随遇而安的活着，对我来说做咒术师和做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既然你们需要我，我就来了。”

夜蛾校长和五条悟瞪大眼睛看着山吹椿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实际上，有些话山吹椿是不会说出口的。

因为五条悟太热烈了，山吹椿可能有点喜欢五条悟。

人喜欢贴近喜欢的人是本能。

不过山吹椿认为她的感情是自己的问题，她不打算表现出来，也不打算让五条悟知道。

而且尽管和五条悟接触还比较少，但是山吹椿却敢断言，现在的五条悟是不可能知道的，她的心情。

因为咒术师都是感情白痴。

一进校就是四级咒术师，只能看到咒灵，咒力也很少，很快在夜蛾的教导下开始了咒力训练。

平民咒术师很少有属于自己的术式，因为那些遥远的术士是从平安时代的咒术师血脉流传下来的。

很快山吹椿知道了自己的术式，是复制。

和她进行皮肤接触后她就能学会对方的术式，一开始学会的是家入哨子的反转术式。

在她描述咻的一下中五条悟和夏油杰大喊那怎么可能能懂的时候，山吹椿随手用反转术式治好了自己的胳膊肘的摔伤。

开着六眼妄图学会的五条悟第一时间发现了你的动作。

“你怎么可以会！”五条悟万分激动，“明明看起来就是弱小的废柴！！”

山吹椿想了想侧头道：“可是少年漫最后成为主角的不都是那些开局看起来很弱的废柴吗？”

“胡说！应该是本大爷这样一开始就是最强的人！”

猫猫不干了猫猫要闹。

山吹椿无动于衷说：“所谓天才就是要被主角踩在脚底的。”

小圆眼镜下的五条悟眼睛睁的比镜片都大了。

山吹椿还以为五条悟会翻来覆去的揪着不放，但是她预料不到的是五条悟反而很快就接受了山吹椿的说法。

他瞪了半晌无动于衷的山吹椿，半晌说：“你说的对，一声不吭的人更吓人。”

太内敛了，所以山吹椿知道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对于山吹椿来说五条悟是特别的这回事。

有一句话说的是，早慧者早殃。

山吹椿会对这个世界的无所谓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看这个世界分外透彻。

比如咒术师以及咒术界是个怎样的东西，在她踏入之后就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区别于五条悟作为最强者对其中的随心所欲，夏油杰对其中的拯救弱小论。

对山吹椿来说，咒术师就是一个漫长的看不到头的绝路。

咒术师一诞生就要与咒灵作对，咒术师既然看到，就无法做到像普通人那般将咒灵当做无法抵御的天灾那样无视。

然而咒灵无穷无止，咒术师用他那微不足道的生命维护咒灵和人类之间平衡，在命运的长路上区区一个咒术师的命运实在太微不足道。

即使强如五条悟，他也不过是千年来用他己身填补平衡的其中一个罢了，咒术师如果实力太过于低下，那么连填补的资格都没有。

山吹椿第二个接触的术式是夏油杰的咒灵操纵术。

他作为唯二和山吹椿接触的同学，山吹椿自然能学会他的术式，当时在实践之后面对被她捏成球才能吞下去的咒灵，她才知道夏油杰为什么从来都避开人才会吞下咒灵。

甚至在这之后一整天都食欲不振。

那是一种腐烂到灵魂的味道，吞下去的瞬间好像灵魂都被污染了，呼出的都是恶心至极的臭气，大脑都在胀痛着丑恶的思绪。

她似乎理解夏油杰为什么喜欢吃荞麦面，因为那个寡味的面条虽然折磨味觉，但却是少数能做到无味的食物。

第三个她想要学会的是五条悟的无下限，她听说过无下限术式必须要搭配六眼，不然即使身体有无下限术式也无法作用出来。

她运用过一次后不得不承认，这是对的。

无下限术式需要大量的脑力计算，更别说术式苍了。

不过作为一个绝对防御的术式，无下限确实分外高超，用来面对致命术式防御确实有用，但是对大脑的损伤分外大。

山吹椿淡淡抹了一下流出的鼻血想。

然后她抬起头看到的是表情分外复杂的五条悟。

“刚才是你的术式？”

被发现了。

山吹椿点点头。

“骗人的吧，你用的可是无下限！五条家可没你这号人物。”

山吹椿用手帕按在鼻子上闷闷地说：“我没说我会用的术式是无下限。”

“骗人！骗人！”五条悟猛地凑到你面前猛地抓住你的双肩摇晃。

山吹椿没有忍住用了无下限将五条悟推开一边用手帕再度捂住鼻子。

“我的术式是学会，也就是说我接触过的人他在我面前释放过术式，我就能学会并且运用。”

五条悟打击分外大，嘴里喃喃道：“难不成我不是真的主角吗？”

山吹椿噗嗤一笑。

五条悟立马双眼睁大，他又凑了过来：“哇！你笑了！你竟然笑了！第一次看见山吹椿同学笑！”

那时候《EVA》刚播出，绫波丽风靡日本，五条悟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那样举着绫波丽的海报在山吹椿面前转了又转。

“原来山吹椿就是三无少女啊！”

山吹椿表示不理解，又回头看了看这个动漫，又看了对于绫波丽的分析。

十分坚定的否认了五条悟的评价：“我和绫波丽一点也不像。”

她看着渚薰，没说的是，她可能比起绫波丽更想成为渚薰。

关于山吹椿的术式问题，成了山吹椿和五条悟之间的秘密。

而那次被五条悟发现你的术式秘密，是他在灭杀咒灵后顺便想要帮同期。

问五条悟原因时候，他十分肆意的说。

“因为我可是前辈啊。”

“我并不是弱小的咒术师，比起关注我你还不如关注一下七海他们。”

山吹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在夕阳下和她一起走向回家路的五条悟，他双手背在头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山吹椿说完这句话，五条悟看了她一眼。

忽地露出灿烂笑脸：“椿你说得对！你很强。”

这句话，反而让山吹椿有点不自在了。

但是她知道，这点强远远不够。

在五条悟面前的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明显道路，他在这条路上没有任何人。

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绝对强就能活的好，无论五条悟多强，压在他身上的是重重的责任，是最强也是被锁链束缚的最强。

山吹椿知道她必须加快速度，她开始为咒监局做事，除了咒灵外还和诅咒师们接触，她学会的术式越来越多，她开始在在百褶裙外后腰用锁链挂着一把长刀。

五条悟从那时候开始和她有了隔阂。

因为她染上了烂橘子味道。

她的刀饮的不仅是咒灵的血还有人的血。

但是与此同时作为后辈的她，却在同期中同颖而出，成为了除五条悟和夏油杰之外的第三人。

当天元下达星浆体任务的时候，委托是他们三人，而山吹椿是监督他们完成的保险。

在这之前山吹椿为咒监会做事，已经好久没有回学校，当夜蛾打开门山吹椿迈步进来时候，她收获了两人诧异的目光。

“这个小烂橘子怎么来了啊。”五条悟十分不爽的说。

“悟不要这样称呼后辈。”夏油杰如此说。

“切。”

夜蛾老师忍着暴揍两个小子的拳头说：“就是这样。”

山吹椿代表的是咒术上层对他们的监督。

于是在他们明目仗胆地说出，如果那个小鬼不愿意同化，他们就不同化了的时候。

山吹椿说：“我不赞同这一点，天元代表的是咒术界和人类的平衡，放走星浆体的行为就是与整个人类与咒术界为敌。”

她迎着两个前辈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们这样做我会阻止你们。”

“哈？你算什么啊，区区后辈不要太过于嚣张啊！”五条悟走到山吹椿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

看到她毫无变化的目光不爽地呲起牙。

“椿，如果我们成功阻止了星浆体的同化，你也会选择与我们为敌吗？”

山吹椿看了夏油杰半晌说：“我只站在对的那一边，你说的还没有发生所以我不会告诉你答案。”

夏油杰笑了笑治住五条悟。

“那你就尽管来吧，椿。”

山吹椿和夏油杰对视，一瞬间觉得夏油杰或许发现了什么，不过他暂且、应该不会猜到山吹椿的真正目的。

“虽然现在的你很强，但是我和五条悟可是最强，你一个人对上我们两个还是很费劲的对吧。”

山吹椿选择为烂橘子做事的原因其中中之一就是为了阻止五条悟和咒术界对立这一事情的发现。

如果咒灵多的话，她可以成为特级分担属于五条悟的工作，现在这个世界能让五条悟受到伤害的咒灵还没出现，但是山吹椿已经敏锐差距到了上层对五条悟的恶意。

这样下去，只要给五条悟一个机会他就会彻底和咒术界对立，无论五条悟是多么强大的人，他一个人如何对抗整个咒术界呢。

而且，山吹椿同时也知道五条悟是个喜欢和同伴呆在一起无法忍受孤独的天才。

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么糟糕的一天出现。

但是如果五条悟执意那样做呢。

夏油杰的问题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告诉山吹椿。

你真的做好打算即使违背五条悟的决定也要这样做吗？

如果五条悟真的有那一天叛逃被咒术界针对呢？

山吹椿的回答只有一个。

山吹椿想做的事情，是站在五条悟的身后，挡住所有向他袭来的暗箭。

而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面前。

山吹椿是一个对活着毫无实际存在意义的人，她看到五条悟的一瞬间，忽然想让他永远开怀大笑永远为所欲为的活着。

五条悟是个有赤子之心的人，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那个为他人热烈燃烧的心脏熄灭。

这份感情太过于沉重，她并不想让五条悟知晓这份感情。

星浆体最后的时间越来越临近了，直到众人坐飞机都没有人来刺杀天内里子。

山吹椿站在飞机上设下帐看着东升的天空。

“我还纳闷飞机里怎么看不到你，原来站在这里耍帅。”

山吹椿回过头，看见五条悟站在飞机上，他开了三天的无下限，包括现在，飓风在他身边是静止的。

而山吹椿用的是一个风停止的术式，还包括一点重力，所以能仅凭人类的躯体立在飞机上。

在这几天山吹椿特意和他们保持了距离，这件事是默认下进行的，所以山吹椿没有预料到会有人主动打破这个平衡。

而且这个人还是五条悟。

“为什么不和大家在一起？”五条悟问她。“是因为讨厌我们了吗？”

山吹椿刻意不看他。

“五条悟不知道吧，有人只能活在人群中，而有的人只能独自活着。”山吹椿想了想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五条悟坐下来挠了挠头，然后仰头看向天空。“毕竟你离我们每次都很遥远，无论怎么想，都无法猜透你这个人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为烂橘子做事，因为什么？被威胁了吗，我都不知道。”

五条悟说着用十分天真的语气对你说：“如果我足够强能把烂橘子们打趴下，你就更会听我的话了吗？”

山吹椿愣住，随即笑了。

如果这么容易就好了，人心是最不可控的，最强在这个时代是无法用武力统治这个世界的，更何况他那么心软。

所以山吹椿对五条悟说：“不行啊，悟。”

“什么意思。”

“会有无数人反抗你，制约你，除了我还有很多很多人。

而悟是不能接受自己处在他人用异样眼光看着的处境吧。”

“哈？你说的好像很了解老子一样。”

“所以，如果你要杀烂橘子们，我会是第一个阻止你的人，你能接受杀了我吗？”

五条悟表情顿住了，他那个无时无刻不坐着大量运算的脑袋似乎陷入了停滞。

“五条悟，回去吧。”山吹椿静静地看着他说，“我们是敌对的，现在是，以后也是。”

星浆体的任务最后结局是失败，虽然山吹椿和五条悟拖住了伏黑甚尔，但是山吹椿的咒力消耗殆尽，五条悟则是濒死。

当他学会反转术式，前往盘星教时候，山吹椿正艰难的用刀立住身体用反转术式治疗她破碎的内脏。

山吹椿驱赶了五条悟眼睛上的苍蝇，但是五条悟醒来的第一句话是那个天内理子和夏油杰怎么样了。

其实山吹椿明白的，在五条悟所有的在意的人中山吹椿永远是那个不会被他想起的那个。

山吹椿也有意促成这一点。

因为这是山吹椿设定的安全距离，才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不过在这一天，山吹椿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回不去了。

在五条悟所圈定的他要维护的人之外，山吹椿站在那里。五条悟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呢？

戒备，仇恨，无视。

在一年多以前，在高专的聚会中，更像是五条悟吐槽大会一样的东西，每个人在说一点讨厌五条悟的地方，然而到了山吹椿这里她却想不起来。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五条悟没有能令她讨厌的地方。

五条悟是个虽然傲慢却格外温柔的人，就像他会为天内理子开上三天三夜的无下限那样，他对于这个世间的感情是源源不断的爱。

他生长于伙伴们需要、欢欣的目光中，渴望他们的理解，他注定是要簇拥在人群中的那一个。

最早发现山吹椿对五条悟的感情的是歌姬然后硝子，虽然山吹椿保持了距离，但是目光是骗不了人的，细腻的女孩子总会发现这一点。

山吹椿也并不意外会被人发现这一点。

祂也想好了借口。

“五条悟前辈很优秀，又对他那张脸会产生感觉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自然只是一时迷恋罢了。”

“真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吗？”比起歌姬认为你只是一时迷恋，硝子则表达了疑问。

“我虽然喜欢五条悟，但是在我理想面前他自然不足以让我留念。”

“成为高层……吗？”歌姬说出了你曾经告诉他们的理想。

山吹椿付诸一笑。

“在事业的大道上，男人自然丝毫不算什么。”

有时候假话说得多，她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她很讨厌这个世界，也讨厌这个世界最黑暗的咒术界和咒监会。

这个世界没有值得你效忠的东西。

她讨厌那些黑暗污垢的东西，但是……

但是，如果山吹椿不这样做，那么谁又来这样做？五条悟吗？

五条悟只能活在众人簇拥之中，你无比知道他是多么害怕孤独一人。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他会被那些黑暗的东西榨干血骨。

比起被五条悟憎恨，她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后来时光冉冉，在你的刻意回避下，你与咒术高专的人见面越来越少，你也有了自己的住处。

你在任务的间隙写下一封又一封的信，然后将其放在最深处的箱子中。

再次回到高专是灰原雄死亡。

和疲累的同期一样，山吹椿也已经连轴转了七天，她能站在这里，仅仅靠反转术式恢复神智。

用反转术式修复身体的感觉很糟糕，即使刷新了大脑但是时间留下的痕迹依旧残存在血脉中，她似乎醒着又似乎在做一场梦。

“干脆他一手包办任务不就行了，为什么不让五条悟去做……”

五条悟已经做了他所有能做的，为什么每个人都心安理得的苛责他呢？

“他只是一个人，七海。”山吹椿站在灰原雄遗体前说，“与其将希望放在他身上，还不如只着目你自己。”

“山吹同学你，说到底并不在乎所有人吧。”七海突然说，“追赶你们这样的天才真的让人无望啊。”

山吹椿的手顿住，半晌她才开口：“如果感到累就不要做咒术师了，接下来你的任务在会被我接手，直到你想好为止。”

作为咒术师的你手上已经染了很多同胞的血，说到底你选择的路和五条悟他们是不同的，但是灰原雄的死亡是天内理子之外的第一次，在他们这些生长在阳光下的人来说，第一次直面同胞的死。

比起会抱怨出来的七海建人，夏油杰明显更让山吹椿感到毛骨悚然。

所以在只剩下两个人时候，当夏油杰问出那个问题时候，山吹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感到如此的不舒服。

夏油杰已经要踏步走向另一个极端了，他身上穷途末路散发出来的味道和那些洗过你的刀的诅咒师们的血一模一样。

自然你的话他是不听的。

紧接着，夏油杰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说到底，山吹椿你不也是一样。在你面前，除了五条悟，所有的人都是无法在你眼中留下任何痕迹的存在，如果五条悟让你杀了我你也会丝毫没有犹豫的杀了我吧。”

“和我想要杀了非咒术师相比，山吹椿你明显更为可怕。”

开启乌龙茶的手指停住了，山吹椿缓缓抬起眼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油杰就这样用那双憔悴的但是带着光的眼神看着山吹椿。

“你没否认呢。哈，不要那个表情，你自然是藏得很好。但是观察过你的我发现，你的眼中只倒映过五条悟的影子……自然这一点我从来没和他说过，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不会对你的行为做任何评价，但是只要你活着一天，就要这样痛苦的忍耐一天。”山吹椿一字一句说，“而如果你用这样的思想伤害五条悟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

“是嘛，动手吧。”夏油杰微笑着说，“谁不会对他那样的人产生嫉恨呢，尤其是他那样不会有任何烦恼的样子，真让人想破坏掉——”

伴随着卓然的杀意山吹椿拔出了刀，而与此同时夏油杰缓缓勾起嘴角。

一只手抵在你脖领上，是苍的起手式。

“山吹同学，你要对我的同伴做什么？”

山吹椿垂眸，缓缓将刀收入鞘中，然后转身。

“五条同学，这只是同学们的切磋，你反应过度了。”

显而易见，你拙劣的不走心的谎言并不能让五条悟满意。

“谁切磋会释放杀意啊——”五条悟用笑意不达眼底的表情说，“烂橘子们的走狗不要站在高专的地盘，我会忍不住杀了你哦。”

五条悟挡在你的面前，身后是徒然微笑的夏油杰。

他用唇语无声地说：

“看吧，只要这样就能让你体验和我一样的痛苦，因为五条悟永远不会相信你。”

可是，这是山吹椿想好自己要走的道路时候就预见过的。

你永远不会被五条悟所信任，甚至被他仇恨这件事。

因为她知道怎么样才会被五条悟厌恶，自然也成功了。

山吹椿缓缓笑开，她细细地看着五条悟道：“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踏足这里了，再见，五条悟前辈。”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

这一次分离并不是太久。

夏油杰叛变了，在新宿的街头，你拔出刀，五条悟则将茈对准了你。

“山吹椿，我说过，再见到你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刀柄流苏上的金铃在风中响动。

你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呢，五条悟本身的意愿是不能被你左右的。

你深深的看了五条悟一眼，然后转身。

十年弹指一挥间。

五条悟从一个好恶都展现在脸上的高中生变为了一个和你见面会礼貌打招呼的成年人。

曾经一派天真的孩子心态，在成年后反而会拒绝同行女性的告白。

在山吹椿所想象中，大概也是做好了五条悟有一天会喜欢上优秀的女性然后成为一个有责任感的成年男人。

真奇怪，山吹椿将五条悟的幸福当做自己想要守护的目标，但是如果有另一个女性走在她的身边，只要想到这一点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真是丑恶呢，山吹椿笑了笑，这份心情简直将自己凌迟那般。

喜欢五条悟的咒术师不在少数，只不过他全数礼貌的拒绝了。

目睹了最亲密同伴死亡的他已经明白了在他身边就是最危险的事实。

他害怕保护不了弱小的人，所以他选择让强者在自己身边，他将那些他在意的人聚集在他的羽翼下，又不让别人发现他有多么珍视他们。

有时候山吹椿会想，如果他不选择和五条悟相背的路，她是不是也是被五条悟信任被五条悟保护的那一员呢？

想到最后只能付诸一笑。

她不是会站在五条悟身后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庇护和爱的人。

也不是能眼睁睁看着他付出他牺牲的人。

所以她才会选择这样的道路。

在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的那一年，山吹椿终于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这种涉及咒术回路和现代医学技术的综合曾经只存在于家入硝子觉得荒谬的畅想。

不过一个特别术式，一个疯狂的疯子，一个无感的人将这个畅想付诸实践。

血肉被切开、经脉和神经被断开又重连，连续三天三夜的手术后，山吹椿抵在镜面看到的是她遍布躯体的伤痕以及汹涌的咒力。

她的想法是对的，所以她在高专中，一刀斩下了夏油杰的头，而她在慢条斯理擦净刀上血迹收刀入鞘时候微微侧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五条悟。

总算在数百次视而不见以及数次的礼貌但目中无她的五条悟眼中烙下了她的身影。

五条悟你说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将我乏味的枯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人生点亮的你，何尝不是给予我最扭曲的诅咒了呢？

大概在我心脏停止跳动之后，这个诅咒、让我活着的东西才会停止。

“只有你五条悟活着，你所庇护的人才不会落入这个下场吧。”

山吹椿笑着说：“开心一点，起码你不用亲自动手杀挚友了，不是吗？”

这次比起言语中的杀意，五条悟是真的想杀了山吹椿。

她数次发动无下限，又数次在他眼中看到愤怒和恶意。

直到五条悟的学生们赶到现场，五条悟才收敛了杀意。

“山吹椿，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五条悟背对着她说。

“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回去的路上，山吹椿直到感觉周围人有些奇怪看向玻璃反光才明白自己的耳朵里冒出了血，入目是他人惊恐的眼神，她笑了笑。

果然即使是做过改动的身体，频繁发动无下限对大脑的负荷还是太大了。

不仅需要修复……还需要进一步的改动。

而且，后遗症会燃烧寿命。

劣质的复制品怎么会比得上正主呢。

山吹椿一边用反转术式一边想。

她要更强，超过夏油杰甚至是五条悟的强。

修复和更改需要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要长，以至于收到新宿的消息时候她还沉在营养液中，远在千里之外。

等她赶回去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涩谷成为了战场，五条悟被封印。

当她斩下绢索的手抓住狱门疆的时候，入目是夏油杰那张脸分外恶意的笑容。

“即使你带走五条悟也不能改变什么了，新的时代没有五条悟的位置。”

然而山吹椿说：“我果然讨厌你这张脸，无论是这张脸原本的主人还是你。”

就像绢索所说，死灭回游开启了。

无数的各个时代的顶尖咒术师聚集在一起，比肩五条悟的最强也出现在现实中。

五条悟，你觉得最强的孤独，现在会变得怎样呢。

不过，现在这个四处都是强者的时代反而让我感受到无法遏制的恐慌。

因为，可以伤害到五条悟的的存在一个又一个出现。

当咒术会议召开，所有人都到了，轻描淡写地谈论五条悟的死亡时候，山吹椿就知道她一直在竭力避免的这一天最终还是到了。

你喜欢的人是个会为他人生命牺牲的不会拒绝的傻瓜，当他足够强的时候，他的强大足以保护自己，当他不够强的时候，会被他人所伤害。

为什么，心软的人终究会用血肉之躯填补人类的命运呢？

为什么这个人会是五条悟呢？

山吹椿拿着狱门疆坐在高专的屋檐上看着月光。

或许这反而是山吹椿在与他分道扬镳的十多年里她与他距离最近的时刻。

“我那时候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但是看到你的眼神时候反倒觉得你一直没变过。”

硝子的声音响起，她点燃了一根烟看向山吹椿。

“你还喜欢五条悟，对吗？”

山吹椿这次没有回答硝子，大概是隐藏得太久已经对如何隐藏她的感情这件事感到厌倦了，所以也懒得隐藏。

还有就是，五条悟听不到你说的话。

你从屋檐跳下来说。

“咒监会放弃五条悟了，不再是最强的五条悟会被他们当做垃圾一样用完然后丢弃。”

山吹椿站在家入硝子对面一字一句说。

“而我，一直在竭力避免这一天。”

硝子的表情瞬间变得分外复杂，她被烟呛到咳嗦了两声。

“果然……你将我们都骗过了。五条悟……你一直不打算让五条悟知道这件事吗？”

山吹椿笑了笑：“个人的感情埋没在在咒术师和时代的浪潮中，它实在微不足道。就像五条悟为了让自己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因而保持单身那样，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他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疯子。”硝子咳嗦两声，“咒术师都是疯子，而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五条悟说的，是嘛。”

“你知道啊……”

山吹椿点点头。

“这份爱太过于沉重了，所以五条悟不知道这件事才是最好的。”山吹椿笑了笑，“我不想看到他无法发自内心笑出来的样子，所以一个他仇恨的、厌恶的人的死亡他就会像拂去一粒尘埃那样将其忘记继续前行。”

山吹椿笑了笑：“硝子，你会帮我保密吧。”

家入硝子苦笑一声：“面对你这样的表情，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不字啊。”

于是山吹椿将钥匙扔给家入硝子。

“我可能没时间回去了，帮我将一切都烧干净吧，如果那东西被发现，我大概会死不瞑目吧。”

接过钥匙的硝子万分复杂：“你要做什么。”

“结束咒术师的命运以及结束这一切，硝子，在我这一生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我会结束所有一切的不幸。”

“为我感到开心吧，我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在最后请在我墓碑前给我烧一张悟在这之后开怀笑容的照片，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站在双面宿傩面前的时候，她刚斩了一个咒灵，天元。

为了弄明白咒灵咒术师的关系，山吹椿明白把一切的源头天元杀掉才是最优解。

结界破碎，她要对抗的是要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的诅咒。

“真奇怪，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咒术师。”身高十尺，四臂的两面宿傩双手抱胸，一手按着自己的下巴。

“为理想而殉道吗？像你这样拼凑起来的弱小不堪的家伙，你的术式燃烧的是你的生命吧。”

“你不害怕吗？面对——我。”

山吹椿缓缓抽出刀说：“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是只会碾压世间肆意为乐的魔，而我所维护的未来里面是无法有你的存在。”

“我和你唯一的结果，就是站在对方的尸体上宣告胜利。”

山吹椿挥刀。

在那个樱花纷飞的下午，迎面而来的白发少年。

山吹椿发动术式。

在午后的操场用冰镇饮料贴她脸颊的少年。

山吹椿用反转术式。

在飞机上和她一起看初生太阳的少年。

山吹椿用扶住骨裂的右臂。

倒在参道，眼神渐渐死寂的少年。

山吹椿复制了宿傩的术式。

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霓虹灯光在打在少年逐渐失去笑容的嘴角。

山吹椿发动了斩击。

少年在长大，在照片中她依稀能在他的面容上看见从前的影子。

山吹椿看了一眼自己因为没有挡住宿傩的斩击被斩断的手指。

她想起了，她曾经亲眼目睹的在夜晚城市的高塔上，带着眼罩俯视这个被他保护的国家的五条悟。

以及回忆中的，摘掉眼罩后那双憎恶的双眼。

山吹椿的咒力在汹涌。

“宿傩，只会杀戮和玩乐的只是野兽，独行的虎也有年老体衰的一天，人类的未来不需要你这样的存在。”

“是吗？你不也是一样吗？女人。”

金色的铃铛在斩击中坠落外地，伤痕累累的手指无法接住它。

这个金铃在新年的一天，有雪发的少年从下面走过，轻轻贴近了他蓬起的白发。

山吹椿唯一忍耐不住的主动接触五条悟，就是这串金铃。

她还记得五条悟好奇地抬头看着金铃的眼神。

像初生的幼猫一样对世界充满好奇心，以及对世界的憧憬。

即使这个世界是会榨干你血肉的深渊。

山吹椿笑了，唇上染着血。

“我可不是什么强者或者天才，只是一个弱小的虫子对这个世间用人力的最大反抗而已。”

刀尖崩碎，山吹椿挥舞着，望着被她斩断三臂的宿傩：“被我这样人逼成这样的程度，所谓的天才也不过如此吧，你对世界浩若烟海的仇恨，终究比不过我这个卑微之人渺小理想罢了。”

将那个畸形的人头斩下来时候，山吹椿的心脏还插着双面宿傩的手指。

这副身体为了适应庞大的术式用了各种极端的改造，终于在这一天将其所有的价值利用到了极致。

反转术式已经不起作用了，生命的力量在身体的缝隙中泄出。

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不过，她总算在自己生命燃烧殆尽前完成了这一切。

山吹椿仰头呼吸着，看着已经不成雾的她的气息，恍惚间还能看见五条悟的脸。

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能让她开怀笑出来的存在。

但是你来了，在无所凭依的黑色浩海点燃了灯火。

五条悟，在你能开怀笑出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想必倒映在你眼中的一切肯定格外美丽吧。

……

“结果我食言了，我也没办法做到给你烧一张他开怀笑容的照片。就像你所想到的一样，知道这一切的悟已经无法笑出来了。”

家入硝子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她看向端坐在墓碑前的另一个人。

“悟，不说两句话吗。还是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立在那一边的是穿着黑衣的五条悟，他没有带眼罩，那双蓝色的眼眸仿佛凝固了死去的天空那样。

“真的很好笑，你们都不知道的是，我在那个下午对出了校门看过来的她一见钟情。”

“真奇怪，从前喜欢的类型从来不是她这样的人，但是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怎么也移不开了……很好笑吧。”

“太狡猾了，装成那副模样。”

在家入硝子按照约定用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的是捏着信封的五条悟。

无数被拆开的纸片堆积在五条悟的脚下。

没有人知道五条悟怎么知道一直敌对的同学的地址，以及为什么是第一时间闯入房间的人是五条悟。

但是，在山吹椿死去的一瞬间，那双属于天空的眼睛下起了永远不会熄灭的雨。

“她不说怎么知道没有可能呢，太过分了……”

五条悟看了过来，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双手随意插在兜里看着墓碑，声音十分平静。

“比起你们和咒术界，椿更需要我，是吧。”

就像家入硝子无法拒绝那时的山吹椿那样，她也无法拒绝现在的五条悟。

她那三年的全部伙伴在这一天全部离开了。

山吹椿在斩杀天元后和两面宿傩同归于尽。

五条悟则在山吹椿死亡后殉情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山吹椿是个倾尽一切努力的普通人。

原本还应该扩写，先放上来吧。

这周实在是没拼劲啊，我只好把游戏都删了。嘤。

不过下周走榜不好这个文可能会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