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石昊】应是诸天情怯 第84章 独断万古

仙古擂台显化规则与仙道之花一体，接引古殿虽然介入仙古秘境，但只在擂台出现之前显现，这代表它仍然无法直接插手秘境之中诸多机缘，也没有大肆杀灭进入秘境的诸多希望后辈。

如今仙道之花尽数绽放，三千道则波动大道最强，秘境中所有超越神火境的危险都因此收敛，柳神主持擂台开启，进一步推动仙道镇压范围，接引古殿能否逃出这场封锁？

不能。叶倾仙目光冷冽，不论如何，这座古殿必然于仙古中再次坠落。

秦昊如何选择，钟离无法去关注，仙古内部龙脉与阵法相连，又通过阵法与三千州共鸣。第一王朝构建出了利用地脉龙气修行的法门，而最初的雏形，来源于先生与十地的共鸣。

龙脉是一地灵气最活跃的地方，它们沉积于黄土之下，小龙生出矿脉，大龙孕育宝地，距离仙古秘境最近的龙气向仙道之花汇聚。自叶倾仙引动仙道之花后映照便结束，不知秘境内发生了什么的众人遥见龙气于空中凝为实体，棕鳞巨龙周身金光缭绕，遨游虚空，它似乎在寻找什么，目光在仙古秘境中游走穿梭。

“是真龙！”

一众修士咽喉滚动，压着声音惊呼，唯恐惊动传说中的十凶之首。真龙为仙，十凶宝术固然动人，但除了仙殿，在场众人有几个敢动呢？

“是仙道气息。”长生世家来人眉头紧皱：“九天十地没有孕育真仙的可能，这是先生的手段。”

与他同路的人侧头去看天衡，发现对方没有反应，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九天不仅与十地联系少，各自之间往来也麻烦，“先生”不止在三千州存在，原以为钟离先生不离开第一祖地可以放松，但真仙手段，即便不离开三千州难道就不能进入九天吗？

天衡没有反应，他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但不论钟离想要做什么，他也无法干预，来之前他便明确此行目标，除此之外他关注就好。

真龙的出现让仙殿等宗门教派陷入寂静，平日里都说真仙如何如何，正式面对真仙之上凝聚出的虚影他们才知道仙凡之别，那是遥不可及的距离，望断一生都不可能缩短彼此之间的差距。

一众人各自有各自的反应，都在关注着真龙的动向。空中盘旋的龙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摆尾抬抓，转瞬之间将一座黄金道宫从虚空中打出，镇压在利爪之下，叶倾仙迅速跟上，来到道宫殿门之前。

但没等叶倾仙继续动作，渺渺虚空之中有人传音而来：“先生可知此物来历？”

叶倾仙眉头一挑，这群老家伙，接引古殿入秘境他们没有动作，现在抓出来想凑上来看看，欺负人讲道理吗？她看见钟离将接引古殿拢在掌心之下，层层封印瞬息结成镇压而下，面对这神秘人的询问不予回应。

大抵是无穷岁月中首次被无视，那声音的主人端着架子，尴尬却不再出声，引得其余神秘存在不得不停止各自的旁观态度。

“此物从仙域中来，先生也知此世困苦，仙门不开，我等缺一条路。”苍老的声音满是无奈，诚恳又难过。

叶倾仙听得连连冷笑，这个解释好，这个解释可太好了，直接把锅甩进仙域里，都知道钟离和仙域之间存在矛盾，钟离要顺着他们的解释，那错真追不到他们身上。

他们在怨，在埋怨是因为仙古末年的战争，六道轮回仙王和十凶他们拒绝仙域的援助，让仙域关闭了仙门。仙域之中有数尊古老仙王，那些古老存在共同组建的世界，所蕴藏的机缘根本不是九天十地可以比拟的，只有仙域，才是他们继续突破的更好道路，而不是在破碎的天地中蹉跎一生。

“若想门开，何不推门而入。”钟离不理会他们的理由，接引古殿进入仙古秘境，这些人都知道，但没有阻止，仙古末年所结定的契约中，无终仙王等人立约，是因为自认有守护天地众生的责任，需要为九天十地谋求生机，而这些人不同。

并非所有的真仙都认为众生与自己有关，仙凡之别，蝼蚁怎么会与皓月有关？

他们不在契约之中，不算违反契约，只是因为忌惮钟离，现在才站出来试图争取某些东西，比如避免清算、避免干戈。

当初大战，异域那群不朽怎么没把你们囊死？叶倾仙眼角一抽，无赖，她原以为无始大帝身边那条狗已经登峰造极，但和这群人比起来，那条狗还挺人模人样的，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狗。

白龟驮仙趴在叶倾仙肩头，听见这么一番对话，不等对面几人回话，仰起头出声：“有本事自己打进进去。”

“这东西被先生抓住了，那便是先生的，你们想要，求啊。”

叶倾仙紧跟着出声：“求不了，抢啊，抢得走那就是你们的。”

话糙理不糙，噎得那些神秘存在说不出话来，想斥责叶倾仙和白龟驮仙都不行。一个是小辈，一个是钟离养着的长生药，说谁都是自降身价，而且尴尬的是，那是他们自以为的自降身价，钟离对他们说话，其实也是自降身价，以此推论，叶倾仙还真能和他们平等而论。

说不了，求不出口，还打不过。

钟离散去龙影，压着接引古殿回归仙古秘境，留在原地的两株天神树有些激动，以前都是长生仙药绕着修士走，现在居然能指着真仙鼻子骂，舒服，真舒服。

白龟朝天神树轻哼，还是见得少了，当年仙古盛会，它可是有座位的。叶倾仙盯着钟离手里的接引古殿看：“不能贸然开门，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暂且等待。”钟离回答，将接引古殿拢进袖中，这座道宫没有生出灵识，也没有自毁程序，镇压之下不会影响到石昊，这样他们可以操作的机会便多了不少。钟离问叶倾仙：“可要去擂台？”

秦昊选择了擂台，登上通天之梯，但他犹豫，站在阶梯上遥望钟离一行人，叶倾仙看见秦昊留在半空中的身影，摇摇头：“先生知道，我不需要这些，这些珍宝应该留给真正需要它们的三千州人。”

叶倾仙说着顿了顿，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遗漏了些东西：“刚才那群人什么意思？他们以为接引古殿是仙域的东西？想靠这个做敲门砖进仙域，留在九天十地真是委屈他们了。”

“仙古末年战争爆发的真相并不为世人所知。”钟离能理解方才那些神秘人在想什么：“昔年我入界海，才见诡异来源，九天十地面对的敌人与大多数人认为的敌人，并非同一处。”

叶倾仙眨了眨眼，声音放轻，近乎感慨：“女帝曾说，这一世乱与火中他没有同伴，需要一个人独断万古。”

“原来是这样。”

钟离对上叶倾仙情绪复杂的眼，轻轻摇头，却未发一言，叶倾仙回过神，连忙转移话题，抬手一指被镇压的接引古殿就要说话，偏偏天神树凑上来发问，打断她的节奏：“独断万古，谁这么厉害？”

叶倾仙咬咬牙，忍住把天神树一拳干飞的念头，抬眼去看钟离的反应。钟离听见这个问题，将接引古殿放在虚空中，目光向远方看去：“你会看见他的。”

他的目光顺着因果线向一切的尽头看去，途中长几浪花拍打空茫，无尽迷雾笼罩在浪花之上，截断所有因果丝线，那里似乎是一切终结之地，一切起源之地，所有可以回溯、推演的手段，构建世界的万道都要在迷雾前止步。

可钟离看见了，在迷雾之后沉睡中的那个人，混沌在其周围涌动，玄黄母气流转迷雾之中，恰似鸿蒙未开时，他闭合的双眼在等待一声鷇音，仿佛这样便可以苏醒。

这是一场轮回，在这重复不知多少次的轮回中，从未发生变动的既定之事会改变吗？

自然是会的，在钟离到来的时候便开始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