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十四行诗 第37章 怎会是玉桢

玉葭很羡慕郁筝。

她的全名是「玉雅耶里·葭」。

玉雅耶里一族是铁时空著名的白道异能家族，信奉时间之神缇米斯，以近身体术闻名。但真正让玉家在异能界站稳脚跟的，还是玉家女当中可能会诞生缇米斯的神侍，这个女孩会被玉家冠以「圣女」的名号，觉醒「时间之眼」，拥有拨动时间线的力量，担负修补时空漏洞、维护时间法则的使命。

不过，玉雅耶里已经很久没有诞生过神侍了，玉氏一族也因此沉寂了数百年。

直到「玉雅耶里·葭」出生，天生的绿眸昭示着她的神选身份。

作为新一代神侍、圣女，她被寄托了极高的家族期望。

可惜事与愿违，玉葭自幼体弱多病，异能指数也比较低，即使长到五岁，她的身体依旧无法完全承受「时间之眼」。

比没有希望更让人难受的，是有了希望后又再次破灭，成了一场空欢喜。

族人将玉葭的问题归结在她父亲是一个麻瓜身上。他们害怕她不能成为真正的神侍，无法挽救玉氏在异能界岌岌可危的地位。

她经常能听见母亲和长老们的争吵。

“再等等，等到她们都死了，玉葭自然能做好玉氏一族的圣女。”

……

玉葭自记事起就知道人们在其他时空有着自己的分身。她也曾经幻想过，她的分身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亲却只是笑着告诉她：“玉葭，不要去想这些，你是特殊的，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

她听不太懂，却从族人私下的讨论中不小心窥见了一角。

“就因为这一届掌门和麻瓜生下了孩子，才导致玉家两百年来唯一一个圣女是个「半成品」。”

“被缇米斯选中又有什么用？那么低的异能指数，根本承受不住「时间之眼」，而且我听说她的分身都要死完了，我猜是缇米斯在为她和她妈‘擦屁股’。”

“也就是说，那些人都是她克死的？”

“嘘，小点声……谁说不是呢？”

她就在门后偷偷听着他们讨论，没有胆量上前质问——她害怕那些都是真的。

玉氏一直是女性掌权，因为圣女只会诞生于女孩当中。同族男孩是总怀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们的——因为他们永远成为不了“神侍”。即使她清楚这一点，但是，玉葭的愧疚仍旧在这些“私下讨论”中慢慢加深。

原来掌握缇米斯权柄的代价，是她几乎没有其他时空的分身，应该说，那些分身会很快夭折，活不长久。就仿佛缇米斯在以分身的生命为燃料，为她弥补异能的差距。

玉葭搞不清楚，但分身死亡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确实好转了一些，异能指数也有所提升。在她看来，就像是她的存在夺走了别人的生命与气运。

如果她的分身是“燃料”，那得“烧掉”多少人才能足以让她能够拥有足够健康的、能够支撑「时间之眼」的体魄？

郁筝是她唯一一个健康活到五岁的分身。

虽然玉葭异能指数低下，但是时空之门不会阻拦缇米斯的神侍。玉葭也曾偷偷去金时空躲着见过郁筝几次。她经常听见家里的佣人背地里讨论她，说她不是“少年老成”，而是“幼年老成”。看到郁筝后，她理解了。

她和她一点都不一样，郁筝可以称呼母亲为“妈妈”，父亲也能够常伴她左右，她完全不需要成为家族的“圣女”、背负什么虚无缥缈的家族前途。

原来这才是一个幸福快乐的五岁孩子应有的模样。

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脸，郁筝却过着她梦想中的生活。可玉葭心里明白，那个女孩子的完美生活会因自己破碎——她迟早是会被自己克死的。

玉葭特意偷听过母亲和几位长老的谈话，他们说：“郁筝是最后一个。”

她感觉自己像是吸血的水蛭。只要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到她们对她的唾弃。

所以，她救下了浑身是血的郁筝，某种蛰伏已久的东西突然破土而出。她背着和自己一样高的女孩，硬是把人带回了铁时空。父亲名下的那座房产，那个母亲绝对不会再踏入的地方，成了郁筝最好的藏身之所。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即使玉葭再聪慧、老成，她也只不过与郁筝同岁。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能瞒过玉氏全族上下那么多双眼睛？

事情败露后，惊怒的母亲让人把她带回家中罚跪。

“玉葭，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偷偷将她带回来做什么？搞清楚你的身份好不好？”母亲的厉喝似乎把窗户都震得簌簌作响，她从未见过那个端庄的母亲、玉氏的掌门人这般模样。

那也是她第一次同母亲顶嘴：

“可是如果我不管她，她肯定会死的！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不是吗？为什么她们一定得死？”

“你懂什么？玉家已经两百年没有出过圣女了！她们的死是命运线的推动，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不想她死！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体弱多病、异能低下，如果说成为神侍和圣女的代价是必须要害死这么多人，那我深深地以此为耻！”

迎接她的却只有母亲的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交织着她的泪水。

玉绾觉得这个女儿好像疯了。为什么要将她们的死亡背负在自己身上？那是命运的选择，不是她的。

可玉葭现在满脑子都是郁筝。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母亲……母亲会把重伤的她丟回金时空吗？

思及此处，玉葭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勇气，夺门而出，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母亲抛下，跑回到郁筝身边。

玉绾当然很快就追到了她父亲的别院。她从未想到过再一次踏进这里，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自己的亲生女儿用一把短刃抵住自己的喉咙，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警告自己不要对她的分身下手。

玉绾笑了，甚至笑得有些癫狂：“我的女儿，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尊重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临走前最后看了玉葭一眼，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只是要她活着！”她大声的叫嚣着。

当脚步声彻底消失，玉葭才终于像被抽了骨头般滑坐在地。小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醒了梦中的郁筝。

“她们...是不是要杀我？”郁筝的声音在发抖。

“不会的。”她转身给郁筝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月光透过花窗，在两个孩子身上投下相同的花纹。

“姐姐？……”枕边传来窸窣响动。郁筝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抓住她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玉葭轻轻回握那只温暖的小手。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可是，她不后悔。

根据时空分身设定，同一时空下两位分身共存时，异能指数低的一方会被高的一方打压。郁筝异能潜力很高，她在铁时空呆得越久，玉葭就越能感觉到自己的虚弱。

但她却很高兴，仿佛那些欠她的、她们的，总算是能还回去一些了。

她一天一天好起来，玉葭的身体也逐渐衰弱，母亲也没有再来看过她一眼。

“那个女孩是木灵体，最好的“容器”，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玉氏……不能再失去一位圣女了。”

“你也无法保证，她死了，玉葭的身体就一定能承受「时间之眼」，不是吗？和一个麻瓜结婚，生下一个明明拥有「时间之眼」却无法完全发挥功效的半成品，玉绾，其实你才是那个导致玉葭无法成为我族圣女的罪魁祸首。”

“反正她俩长得一模一样，外人不会发现的。玉葭，活不久了。”

我们阿筝是金时空的人，只是后来才成为了玉桢。

明天有比赛……结束之后，傍晚或者晚上，能更就更，不更可能就要多过一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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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怎会是玉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