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大雾 第79章 烟火

“嗡”口袋震动。

“谁的消息？”

“不知道。”陈岸并不理会，伸手，夹了些瘦肉和莴笋放进颜绾的碗里。

自从进入裁决所，颜绾的病情也得到一定的控制，生活也没有因陈某的“缺席”而捉襟见肘。

相对的，陈岸失去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刚为黑龙效力那会儿，所里常常派他在国外活动，直到今年夏天回到台北完成一项任务，黑龙才将他调回大本营。

陈岸想，或许黑龙在未来两三年有大动作。

至于是什么？

那不是陈岸思虑的范围。

“嗡”又是一声震动。颜绾忍不住道：“还是看一下吧，万一别人有急事找你呢？”

陈岸并不喜欢一心二用，更何况他和颜绾相处的时间本就少。“桉桉～”（重音）

“…..我看。”在母亲大人直勾勾的注视下，陈岸缴械投降。

#再厉害的人还会被妈揍#

#天王老子也要回家吃饭#

收件箱里只有两条未读短信，一条来自许山岚，一条来自顾林溪。许山岚的简意赅：【键盘手已找到，性别男，全名安星存】

【顾林溪：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请问队长你在何方？（喵喵探头）我和山岚找到键盘手啦！他叫安星存，是一个超级可爱的男生！ps:请问我们乐队什么时候来“网友奔现”呢？】

网友奔现？

陈岸挑眉，这个形容…..挺准确的。

安星存只认识顾林溪和许山岚，陈岸作为队长却神秘莫测，好几次练团都见不到人。纯纯活在“传说”里了。

陈岸把手机放在桌上没有回复，晚点也一样，这并不少什么重要的事。

“是朋友吗？”颜绾随口问了句，陈岸善于编织谎言，可此时此刻，坐在对面的人是自己最重要的家人——他不想骗颜绾。

“……”秋天风有些冷，桌上见底的骨头汤已经冒不出热气。陈岸缄默片刻，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吧。”

无论有意为之的接近顾林溪还是组建所谓的乐队，皆是为丰富“陈岸”的社会关系铺路。利用就是利用，戏子怎会把假的当成真的？

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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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一零最近发觉好友怪怪的。

一会儿要他唱周杰伦的《夜曲》，一会儿要唱孙燕姿的《遇见》，隔一天又眨着大眼睛亲切的问：“蔡蔡，你会不会唱英文呀？

......虽然他是很喜欢唱歌啦，但这些都不是重要！一天天心不在焉不说，连一贯的放学活动也不参加了。甚至，好友还拒绝白嫖的慕斯蛋糕泡芙蛋挞雪媚娘！

白/嫖，白/嫖啊！

溪溪，你是不是被外星人掉包了啊你！！（拼命摇）

拒接一次就算了….居然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是奶茶不好喝还是你外面有狐狸精了啊！！

等等，狐狸精？？

蔡一零的眼神似刀射向对面丁小雨。

吃饭正香的丁小雨：“…..”

趁着好友哼着曲儿洗碗的空隙，蔡一零把Ko5拽进食堂厕所。目击者不解但大为震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厕所play ？！

不愧是你们。

顾林溪洗完餐具发现痛失两个小伙伴，“请问，你们有谁有看到蔡一零和丁小雨吗？”

“名人”有名人的好处，虽然大家不一定认识顾林溪，但一定会认识“拓南三大巨头之二”，为爱冲锋的勇士——丁小雨蔡一零是也！

女生一指：“他们去厕所搞了。”

顾林溪：“哈？？”

#洗个碗回来怎么世界都变了#

#读高中，读每天刷新世界观的高中#

#上个学心脏承受力提高了不少#

虽然顾林溪很清楚小雨和蔡蔡的关系子虚乌有，纯属谣言。但是，此时此刻，她很想发帖上论坛——

【提问，好朋友和暗恋对象做了什么举动，才会被人用“搞”这个字眼来形容？】

顾林溪望向尽头的厕所，心里，心里居然忍不住发出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凝问：小雨和蔡蔡怎么搞.....

咦，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喵喵宇宙升华）

=

厕所内一片祥和。

两个少年站在窗边（太臭了）面色凝重（蔡一零单方面），空气中时不时冒出电火花。

才怪。

蔡一零：没想到狐狸精居然就在身边！丁小雨是你吧？！

丁小雨：....又怎么了？刚吃完饭一定要在这种地方说事吗？（捂鼻子）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进来上厕所的男生刚脱裤子又提上去。T T打架就打架干嘛选这种地方啊？

顾林溪看见尽头人潮涌动，怎么？厕所坏了？

走上前，乌泱泱的一大片，甚至连女生上厕所都要挤着墙过。“怎么了？厕所坏了？”

于是，几个热心的男生告诉顾林溪，目前情况是这样的——

KO5和KO10在厕所打架/搞（？）/家暴（？）。

风起云涌，局势诡异莫测。一时间里面蹲的人不敢出来，这外面的人也不敢进去。于是乎，厕所就这么堵了。

一阵风吹过，空气清新极了，丁小雨脸有些绿。“蔡一零，有事快说。”什么事情非要挑这说？中二电视剧害死人。= =

“你和溪溪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那为什么她放学总偷跑？”

见丁小雨不回答，蔡一零觉得丁小雨一定是心虚了。

“是你对吧？一定是你！是你撺掇溪溪不跟我玩，你恨我！你嫉妒我！先来后到，礼义廉耻懂不懂啊你….！”

“你以为像恶毒婆婆扔支票就可以让我放弃溪溪吗（玩）！你错了，大错特错！”Ko10·蔡一零完全陷入自我世界的碎碎念。

丁小雨（目瞪口呆），“喂，不要什么狗血剧情都往我身上套啊。”

“你想拆散我们，借此达到你邪恶的目的对不对？居心叵测啊丁小雨！”

丁小雨：“....你疯了吗蔡一零。”

“可恶可恶.....！”

“#走不走？”

“狐狸精狐狸精！”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蔡一零已经魔怔了，说是没办法让他清醒了。微风阵阵，丁小雨脸快绿成今天食堂的西蓝花了。

目光冷冽，抿唇。

丁小雨像炒栗子对蔡一零使出公主抱，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跳窗而逃。

“芜湖～！”

女生爱心眼：“哇，好浪漫～”

快熏入味的丁小雨一崴：“.....”浪个头。

落地那刻，丁小雨第一次没有礼貌把蔡一零扔进花圃。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甚至跑出了残影。

他想，学校论坛的帖子又可以换话题了。

至于是什么内容，丁小雨不敢细想。

“.....？”

等等，林溪呢？？？

=

被“遗忘的林溪”拎着碗站在食堂，已石化，脸上还保留着人类丰富的表情，后人制作成表情包，称之为——

目瞪口（狗）呆。

……

冬天总会过去，鸡飞狗跳的生活总会结束。

当星期五放学的铃声响起，丁小雨难得发出可闻的“吁”呼声。

同桌小嵩：“第一次见你放假这么高兴，难得。”

终于可以暂时远离拓南高中和流言蜚语的丁小雨：“….你不懂。”

“不，我懂，周末嘛你和蔡一零可以约….”

丁小雨面无表情的用物理书止住发声源，同桌：“唔唔？？”

“再说话揍你。”

小嵩：“？？？”同桌你变了。你不是最讨厌暴力的吗？

（久了也能说上几句话）

（别人跑来约架，酷哥同桌永远都是：“我最讨厌的就是暴力了。”）

现如今，唉～果然爱情令人蒙蔽双眼啊～

丁小雨没有读心术，自然猜不到同桌的思维又跑到天边去了。他边收拾书包边回想和顾林溪的约定。

明天，该怎样把蔡一零带到渔人码头，又不打草惊蛇…..

=

周六，下午渔人码头。

蔚蓝的海面漂浮着橘色，斑驳，随着海浪起伏跌宕。小岛屿的树木在风里招手，突然海上响起一阵沉重的鸣笛——

礁石上，几只休憩的海鸥惊飞。

陈岸站在海滩，俯视它们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海面。

“烧烤架准备就绪。”白桐拍了拍手，一旁的发小安星存举起串好的淀粉肠和茄瓜，“食材，准备就绪。”

“说慢点，口水都要下来了你。”

“有吗....白桐！你又骗人！”安心存举着串串追人。

最年长的许山岚不可言状摇头，“溪溪他们还要多久？”小妮子在电话里说还带了两个朋友，一个是真朋友，一个嘛....

是将来的队友。

“他们已经来了。”陈岸从简讯里抬头，许山岚侧头望见穿薄荷绿卫衣的顾林溪，以及两个小男生。

一个背着巨大的黑色包，面色清冷。一个眼睛圆圆的，表情似乎有些蒙圈。顾林溪有给许山岚看过蔡一零的照片，

嘛，还挺可爱的。

许山岚笑语盈盈的朝顾林溪挥挥手。“这里——”

呼喊声让安星存和白桐停止打闹，一个放串串，一个背对整理衣襟。

咳，客人来了，可不能丢脸。

等顾林溪三人与大部队集合，乐队四人整整齐齐站成一排。而陈岸作为乐队队长，微笑微笑再微笑。

丁小雨：“…..”如果说像礼仪小姐会被打吧。

（这么违心的笑真难为你了）

长发少年上前伸手，眸光温和，嗓音轻柔，像是老城里的春风忍不住让人心生好感。“你好，我是陈岸。”

蒙圈的某人茫然握上手：“蔡一零。”

陈岸第一个打招呼，这点在丁小雨意料之外。目光一转，保持微笑。“这位就很熟了，我和大家介绍下。丁小雨，我和溪溪在南京认识的朋友。”

“你好。”

“嗨。”

乐队几人纷纷打招呼，虽然今天的主角不是丁小雨，但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许山岚挑眉，站在蔡一零身旁的顾林溪悄悄地后退。

“你就是溪溪一直惦记的那个朋友？嘿，你好，我是匹诺曹乐队——贝斯手白桐。”

“架子鼓手许山岚，你好。”

“你好我是乐队小忙内～安星存，希望你可以叫我阿星，因为安安真的很像条狗的名字哦。”

放学就跑路、总让他唱歌、拽着他去渔人码头写生等等。这段时间好友的反常，组合浓缩，一个答案浮出水面。

蔡一零想都不敢想。

“我是匹诺曹队长——陈岸，可以邀请你做我们的主唱吗？我们很喜欢你的声音。”

蔡一零错愕地看向好友顾林溪，女孩身上挎着紫色的电吉，而丁小雨一直背的长长的黑色大包不知什么时候开了。

背包客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神情带着些长辈般的期盼和鼓励。

长辈？

蔡一零心里猛摇头，这种视感太恐怖了。

不过…..

突然感觉丁小雨也每那么讨人厌了。

没有任何基础，我真的可以吗？

会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虽然唱歌是我的梦想可是….！

我真的可以吗？

场上的人谁都没有催促，大家安静的等待一个少年的答案。

战胜内心，永远比战胜他人困难。

蔡一零抬眸望向顾林溪，女孩的眼眸依旧如初见坚毅明亮，他的好友没有一丝战力却勇敢一往直前。

顾林溪动了动嘴唇，蔡一零读出了那句唇语。

【加油，你可以的。】

在海浪声中，少年扬声道：“我愿意。”

他的琥珀色眼眸似万年奇迹，熠熠生辉。

=

暮色渐浓，海滩上亮起篝火。不少年轻人站或坐在沙滩上。抑谈人生、抑烦恼八卦，柴米油盐，抑什么也不想只是吹吹晚风。

陈岸站在甲板上，风卷宽松的裤脚，他的浅色瞳孔倒映幽幽的海面。身后有脚步声，那人走到身旁，陈岸兀自没有分出一个余光。

“一个人，不无聊吗？”

“沉默寡言——丁小雨？”陈岸目不斜视：“倒和资料上的Ko5略有偏差。”

不仅是丁小雨，蔡一零、顾林溪，甚至匹诺曹都被陈岸查个底朝天。

安全感是信息差。

“所以我说过，我来自未来。”丁小雨直视远方，陈岸一瞥，前者脸上全然不见恼怒之色。“……”

或许是今天的海浪大，陈岸没有听见自己反驳的声音——他本该说声“荒唐”。

丁小雨唇角弯弯：“我知道你不信。你信，我反倒觉得你是无易容的。”

连无会易容都知道？有趣。

陈岸作为裁决所的员工，全然没有公司（同事）的秘密被窥透的危机感，反倒生出几分恶劣的兴致。“是吗？你这么了解我？”

“因为在未来我们是朋友。”

外面的那个陈岸，在循环里差点被过去的自己所杀。连“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人又怎会轻信他人？

“至少现在不是。”

丁小雨：“是，我和你不是，可大家是。林溪、蔡一零，还有许山岚白桐安星存。他们和陈岸这个身份没有一丝的利益纠缠，却还是愿意亲近你，靠近你。”

“陈岸，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需要每句话，每段关系都要像台电脑精确的剖析和分析。总有些人热和光靠近你。不需金钱、地位、权利，只需要你的情感和情绪价值的回馈。杨知南是，颜绾也是。”

“或许，我们都该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陈岸凝视着安静的海面，甲板系住的灯串上下摇晃，光在风里忽明忽暗。

突然，“砰砰——”

璀璨夺目的烟花刹那间点亮海面。

“砰砰——”

“臭小子别跑！”渔人码头的保安挥舞着棍子，“码头严禁烟花！快给我熄掉！”

几个年轻人嬉笑跑开。

“小雨——陈岸——”是顾林溪的声音。

甲板上的两人回头。

猝然，顾林溪脑海快速闪过一个画面。好似万千世界顷倒，分解。一块细微的碎片在高速陨落时与世界残缺的一角恰巧镶嵌。

这张拼图如陨石顷刻湮灭。

顾林溪根本无法捕捉，只留下脸部呈现的几秒空白。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队长——我好饿——请问可以开餐了吗！”白桐举着烤好的鸡翅大喊，白桐和顾林溪身后，是跳动的篝火，是笑脸。

“砰砰——”

一抹金色的烟火脱离轨道，像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坠入漆黑的大海。

风卷起陈岸的袖子，“来了”。

他朝着火光走去。

海岸的烟火总带着温柔的底色。

盛大而苍凉。

————————//因下个月工作调动的缘故，《大雾》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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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