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三国］踏枝雀 第7章 春意弄

第七回

*

彻底将貂蝉带离让她为难的场面，卞衔昭特别担忧，明确表达内心的想法。

“貂蝉，我不管你爱不爱吕布，亦或是吕布爱不爱你，我只想说，不要让他用言辞绑架你的自我思想。”

“阿昭，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你听得懂，因为你现在的笑很勉强，完全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被直白戳穿，貂蝉的脸上表露真正的情绪，抿唇走向花池，手指在不停纠缠，传递她的不安与顾虑。

“刚刚发生的事情的确让我有些为难，不过吕布救了我，五虎将最近又格外针对他，作为在东汉书院里唯一让他信任的人，我不能不帮他。”

“可是你不开心。”

卞衔昭快步走过去扶住貂蝉的肩膀正面自己，继续认真开口：“关羽跟吕布对我而言都是刚认识不久的新同学，但你、小乔是我走出家门后初次结交的朋友，所以在我心里，你们最重要，我只想看到你们开心。”

貂蝉怔怔地望着她，看见自己被倒映在她的眼眸里。

“貂蝉，你内心强大，不应该为了别人，一味退让。”

善良是她的底色，坚强是她的力量，卞衔昭知道貂蝉并非柔弱的女子。

更何况在这个男生占比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东汉书院，能够上学的女生主动做出选择的权利都要被剥夺，未免有些太可悲。

不管吕布对貂蝉是否有情，方才众目睽睽下的道德绑架就是在不尊重她，卞衔昭不喜欢。

言至于此，不知道这番话有没有用处，却还是希望貂蝉能够想清楚该如何调整跟吕布的相处方式。眼看快要上课，没有再多说什么，深深地多望了一眼正在思考的貂蝉后，转身返回教室。

踏进教室的那一刻正好打铃，坐到座位上时看见曹操在担心，便向他摇头表示没事。

来自背后的视线难以忽视，只是在初次见面时递过一张字条，以及这些天以同学关系的友好交谈，全然比不上貂蝉在心中的地位。

她现在对他真的很不满。

避免会因为一时的情绪对他产生恶意，因此打算暂时不搭理他。

在貂蝉眼中，吕布是将她从危机中拯救的天神，所以不会在貂蝉面前说他的坏话。

或者英雄救美的戏码就是一场阴谋，再或者貂蝉爱吕布还是爱关羽，卞衔昭都不在意。

她只希望，貂蝉有权利主动做出选择、得到该有的尊重，并且不会在男生的暗谋明争中受伤，这样就足够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卞衔昭一直在操心新接手的家中产业，整个人忙得晕头转向，甚至除了上学，都很少有时间再跟朋友们见面，就连住在邻居的曹操也没办法见到她的身影。

今日吕布向关羽约定明早六点于白门楼单挑，意在貂蝉。

当时在听到吕布说他喜欢貂蝉时，心情确是与他人不同，庆幸听到他在青天白日下对所有人说出这句话，俶尔又在怀疑此言是真是假，毕竟他总是在背地里对卞衔昭十分关注。

曹操素来警觉，能敏锐意识到人或事对自己的威胁，不管是因为卞衔昭，还是因为学生会长竞选，都无法对他小觑。

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调查吕布的身份背景来历，依旧唯有空白。

背后究竟藏匿何等阴谋呢？

在这一切彻底明了之前，目前最值得令曹操担心的事情就是明早的单挑。

获胜者是关羽也好，是吕布也罢，其实对东汉书院并无一利，二人皆为武功高强的少年英雄，此战一起定然会有一方受伤。

若缺少一名得力干将，最乐意看到这种局面的势力必定派遣学生前来观察形势，等待坐收渔翁之利，譬如黄巾高校，亦如河东高校。

就算新的会长竞选即将展开，但只要还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就仍是会长，曹操连夜编排部署，命令校自卫队坚守东汉书院各个角落，以防其他学校趁乱做出小动作。

窗外小雨淅沥，曹操挂断Siman，推开窗户看向卞府的方向。

“她今晚好像还没有回来。”

他低声囔囔。

次日，关羽、吕布两名英才的世纪大决战引发书院热潮，哪怕才六点不到，学生们都已经到校观战，并且赌注谁会是赢家。

曹操独自站在最高楼顶，整齐制服一丝不苟，俯视整座书院都一览无余，也确实如他所料，黄巾高校跟河东高校早早派人前来暗地观战。

目光划过书院每寸角落，最后落在备受瞩目的竞技场白门楼。

关羽跟吕布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比起剩下的四虎跟刘备都坚定站在关羽身后，吕布的身旁空荡荡，实在孤独。

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同样孤独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曹操站于高楼之巅，久居高位便不可能轻易让位，学生会长的职位绝不会拱手让人，在望向吕布时，一点笑意也无，涌动凌冽暗芒。

六点一到，青龙偃月刀与方天画戟被紧握在手里，这场大战一触即发，只等待谁先出第一招，这种场面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过，突然传来的悠扬钢琴逐渐洗清焦灼，战火竟然在无声无息间被湮灭，名为友谊的歌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又让人心底升起无端的寂寞。

孤独……吗。

曹操俯视五虎将跟刘备并肩站立，细细琢磨这两字。

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她停在了自己身旁，侧头望去，头发都还披在肩上未盘起，制服沾有晨露，像是刚从别的地方匆匆赶回来。

“这应该就是以歌止戈？”

她笑着说。

本以为以戈止戈，未曾想竟然是以歌止戈，不愧是貂蝉，卞衔昭为她的大局观雀跃。

曹操唇角上扬，晨间凉爽的风吹过，阳光让影子成双。

-

东汉书院学生会长选举日在即，虽说以曹操的资历以及累积的全校好感，连任会长不在话下，但轻视对手往往会打败仗，因此大家还是聚在一起商讨该怎样确保万无一失。

蒋干突然冲进来大喊，告知貂蝉将成为吕布的首席助选员。

校花的魅力总会让男生折服，更何况东汉书院的男生比例占九成以上，自信如曹操也意识到事态变得有些严重。

卞衔昭安静倾听众人焦虑此事，直到刘备想出一个竞选口号：说曹操，曹操就到。

本来就是曹操的标签，再向同学们加深对这句话的印象，效果绝不可能逊色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在曹操本人的领导力以及竞选短片的加持下，支持他连任会长的人数未曾下降。

某日，刚进图书馆的卞衔昭看见了貂蝉、吕布和小乔的身影，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她，因此若无其事坐在被书架遮挡的位置，自顾自完成课业。

也许是距离比较近的缘故，她听见了他们对竞选结果的担忧。

其实这都没什么，公平竞争有何不可，然而在听到提议口号为“会长投吕布，貂蝉来服务”时，笔尖停顿，皱眉抬眸望向貂蝉的背影。

真的要同意吗？

明白吕布在貂蝉心中的地位，可是——

卞衔昭不一会儿就感到烦躁，像有一股气堵在胸口，每次呼吸都在释放不满与恼怒。

吕布眼眸中充满期待，貂蝉与他对视，丝毫不避让。

卞衔昭感觉时间已经过去许久，终于听见貂蝉柔声回应，她说：“对不起，吕布，我不喜欢这句口号，我们能换一个吗？”

几乎快要捏碎钢笔的力度逐渐松泄，卞衔昭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笑容，心情格外舒畅，没有再去注意那边的对话，继续专心自律学习，枯燥乏味的文字在此刻都变得生动有趣。

最终吕布的竞选口号确认：会长投吕布，承诺不辜负。

两方的校内竞选热火朝天，同学们心底已经有了打算，在选举当天公平公正进行投票。

将选票放入投票箱后，卞衔昭发现不见曹操，找到他时正在连廊独自远眺，从背影就可以看出此时的紧张心态。

“阿瞒，你猜我投了谁？”

“该不会是吕布吧。”

他笑着回答，但也仅仅在开玩笑，尽管不清楚其他人的选择，但是从不怀疑卞衔昭对自己的支持。

曹阿瞒永远会是卞青雀除家人外的第一选择，他为此坚信不疑。

事实亦是如此，卞衔昭故意双臂交叉，发出清脆嗓音：“答错咯，我选的是你啦。”

“哇，太感动了！在我心里，青雀的一票就已经能够抵过全校所有票数了哦。”

像是语气浮夸，可完全没在做假。

曹操的那份紧张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他长舒一口气，在卞衔昭的安静陪伴下，等待唱票环节的开始。

很快，在刺激严肃的氛围中，正式开始唱票，吕布的票数不遑多让，差距竟然并没有被拉开。

无法保证最后的结果，曹操沉住气，可藏在身后紧握的拳头却暴露情绪，掌心突然被柔软的手撬开，并与之相握，他错愕地扭头望去，少女的微笑如同明媚阳光闯入眼眸。

“别担心，我相信你不会输的。”

“嗯。”

似乎有了底气，曹操将她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掌心，回过头凝视计票表。

他的票数已然与吕布拉开。

唱票结束，有人喜有人悲，悲的一方则是吕布与他的支持者，以数十票之差落败曹大会长！

曹操正被五虎将抛向喜悦的声浪，卞衔昭转身走向吕布，对他释放善意：“你差阿瞒的票数并不算太多，学校几乎有一半的人在支持你，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努力的结果，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你的。”

她回忆起那天公告栏前的话，微笑补充：“现在同学们都更了解你了，以后大家都会成为好同学啦。”

不过为什么吕布的眼眸充满悲伤与恐惧呢？

他在悲伤什么，又在恐惧什么？

吕布有太多话要对眼前歪头不解的少女讲，可是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再眼睁睁看着她坚定走回曹操的身旁后，朝他灿烂微笑。

为什么你要替曹操向我说这些话？

为什么你认不出我是谁？

同学们都说卞衔昭像月亮一样难以触碰，可是在吕布的记忆里，她从来都如同刚才那样善良细腻，用语言或文字轻易抚平他人内心的创伤。

不过吕布感觉被义父殴打的伤口更加疼痛了，它们好像从来都没有愈合过。

想了想，还是得提前说明一下，不会动吕布跟貂蝉的感情线，只是增加了一条跟卞衔昭有关的线，但是跟爱情无关。

之后也许会有另外一个人跟阿昭的爱情线（还不确定，有的话就是单向，虽说曹老板目前也是单向无疑……），可阿瞒青雀永不拆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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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