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妙】云与森相拥 第5章 瑰丽的大脑不应为现实的琐碎让步

两人达成一致后，善见地一行就变得非常顺利。

卡维高度赞扬了发达的水路交通。

而途中的麻烦也好，危险也罢，在艾尔海森堪称冷漠的目光下，都莫名少了些曾经卡维熟悉的趾高气昂。

加上艾尔海森不喜多言，遇到麻烦直接走人，遇到危险直接动手，事后也没有哪个家伙继续纠缠。

就是艾尔海森今天显得太冷漠了，卡维凑上前捏起艾尔海森的下巴仔细端详。

艾尔海森刚刚跟魔物动过手，此刻呼吸微乱，胳膊上还沾上了些打斗时候荡起的浮尘，任由卡维捏着他的脸左一下右一下的掰。

“艾尔海森，上次我们聚会时候，你还说你不喜欢打架。”

卡维给艾尔海森递过去一张纸。

卡维还在继续说：“你动手再快一点我都走不过来。”

艾尔海森接过，没说话，也没进一步动作。

卡维又逼近了一些：“要我一点点给你擦吗？闹什么脾气呢。”

周围已经初见遮天蔽日的巨木，空气也带着濡湿潮闷的味道。

“没有。”艾尔海森揩去浮灰，说着自己的计划，“我去帮你清理周围的魔物，之后我会去一趟禅那园，提纳里在那边，你结束了直接来找我就好。”

“好，你注意安全，我勘察大概需要三四个小时。”卡维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确认还算正常。

召唤出梅赫拉克，梅赫拉克高兴的对主人打了声招呼，转身看到旁边的艾尔海森，甚至发出了激动的机械音。

艾尔海森摸了摸梅赫拉克的脑袋，听着梅赫拉克简单的表示开心的声音，叮嘱道：“保护好他，梅赫拉克。”

梅赫拉克自信的挺了挺胸膛。

“我不是一点战斗力没有的废物，艾尔海森。”卡维反驳着，被梅赫拉克推着向前。

“等等，梅赫拉克。”艾尔海森再次开口。

梅赫拉克卸下推卡维的力气，疑惑转头，听见卡维疑惑的问：“到底谁是你的主人梅赫拉克？”

梅赫拉克装没听见，面对艾尔海森，一条机械眉高高挑起，表示“干什么”。

艾尔海森没理他，走上前抱了一下卡维，在他的颈侧落下一个似有似无的吻。

“今天早上欠的。”

卡维转身看他，颇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到底也没说什么，摆摆手走向了森林深处。

迅速的清理完四周的魔物，艾尔海森直奔禅那园找到提纳里。

彼时提纳里正在禅那园和卡卡塔聊天，被突然造访的艾尔海森吓了一跳。

已经缩起来的卡卡塔见是熟人，又高兴的把机械足伸出来，在两人面前挥舞。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教令院出什么事了吗？”提纳里坐回卡卡塔身上，支着脑袋。

“没有，是我的事。”艾尔海森将最近他和卡维的事情向提纳里解释了一遍。“卡维并不希望我插手他工作生活太多，同时也并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公开。”

“所以，你的想法呢？”

“如果我认同，我就不会来找你寻找解决方案。”艾尔海森倚在卡卡塔侧面，一下下敲着卡卡塔的外壳，惹得卡卡塔一直伸出足肢去抓他。

“哪怕之前你通知我和赛诺了，我还是对你们确认家庭关系感到新奇。”提纳里饶有兴趣的说。

“我再确认一下，你们所想要建立的家庭关系，不像我，赛诺，科莱那样吧？”

艾尔海森闻言微妙的看了提纳里一眼，旋即语气如常的回答：“嗯，应该不是。起码不是你和科莱那样的家庭关系。”

“还有赛诺，你怎么还是对赛诺意见这么大。”

提纳里习惯性的调和四人组的和平性，以前是艾尔海森和赛诺卡维分别不对付，现在艾尔海森和卡维在一起了，就剩赛诺和艾尔海森互相针锋相对。

艾尔海森闭上了嘴。

“好好好，我不劝，所以你们既不是为了论文建立的家庭关系，也不是习惯了彼此扶持建立的家庭关系，单纯的因为…相爱……”提纳里艰难的把相爱两个字吐出来，随即语气顺畅起来，“组建的家庭关系。”

艾尔海森不说话。

提纳里如常判定为默认，接着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按理说我肯定不如你们熟悉彼此。”

“但是鉴于我的确对你们的确不太放心，艾尔海森，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关系会让卡维刻在灵魂里的内疚惯性持续性的发作。”

“据我所知，曾经卡维跟你关系最好，也是因为你可以做到最冷静的听他抱怨负面情绪。”

艾尔海森动了动唇：“他不用感到内疚。”

卡卡塔颠了颠身体，提纳里从他的外壳蹦下来，艾尔海森也换了个地方，继续倚着。

“你知道他会内疚的。”提纳里叹了口气，

“曾经的你们看起来像是死对头，但我和赛诺都能看出来，他面对你最放松。或者换句话说，起码曾经，他最适应对他毫不留情的你。”

面对沉默的艾尔海森，提纳里没有再打扰，无声无息的走出这座建筑，到外面找卡卡塔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艾尔海森走出来，目光搜寻提纳里的身影，径直走过去。

“我不认为我需要后退来保证卡维的自我内疚程序消退。”艾尔海森垂着眸子，盯着草丛里打滚的卡卡塔。“卡维的建筑天赋无与伦比，我理应为他开拓一片自由的沃土。”

“瑰丽的大脑不应为现实的琐碎让步…起码卡维不能。”

语气淡淡，但掷地有声。

提纳里失笑。

“那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建议。两个人相爱总要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呢，艾尔海森。你知道的，卡维他也不是缩头乌龟。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的老师曾经这么告诉过我，现在送给你。”

卡卡塔不明白两人的沉默，抬起自己的足肢，往两人怀里分别塞了一朵帕蒂沙兰。

紫白相间的花淡雅而芬芳，提纳里伸手把花茎去除，精准的别在自己的耳边。“最多三朵，卡卡塔。”

卡卡塔点点头，跑到远处去寻找最漂亮的最后一朵帕蒂沙兰。

艾尔海森的目光随着卡卡塔向远处眺望，暝彩鸟在叽叽喳喳的归巢，衔着远方的日暮，就着潋滟彩霞，交织间有几分像卡维的金发。

暖融融的光也为艾尔海森镀上了一层金色，提纳里盈盈的看着：“卡维什么时候来？”

“六点左右。”

“这么晚啊。”提纳里转身回去取了个信封出来，交给艾尔海森，“我得走了，科莱还在道成林等着我给她上课，把这个帮我转交给卡维。”

“这是什么？”

“科莱听说你们俩在一起之后，特别激动写的东西，估计是祝福什么的，不过特意交代我，一定要交给卡维，不能交给你。我以为卡维会和你一起过来，不过既然没有，那就拜托你了。”

提纳里检查完卡卡塔的能源，“你别看，科莱不是写给你的。”

“走了。”

提纳里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卡卡塔冲他挥手再见，然后把自己刚刚找到的最美的帕蒂沙兰塞进了艾尔海森手里。

“谢谢。”卡卡塔手舞足蹈的离开了。

黄昏也渐渐离去。提瓦特的天空上又是一片繁复绚烂的星海。艾尔海森坐在禅那园的长椅上阖目思考—

等待吗。

夜深人静的提瓦特，恍惚间像是一个梦。卡维身后跟着电量不足时刻准备自动关机的梅赫拉克，穿过起伏的灌木，越过潺潺的溪流。

双脚踏上石质的小路时，一抬头，就是艾尔海森站在灯光下，目光淡淡看过来的样子，与两人学生时期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有了微妙的重合。

卡维眼里藏了一丝笑。

“你好，学弟，新来的吗？我是卡维，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卡维被走近的艾尔海森拥住。

曾经穿着教令院学院服，绷着一张瓷白小脸，惜字如金的知论派新锐艾尔海森在面对妙论派风华正茂的天才卡维的时候，艾尔海森在想什么，只有艾尔海森自己知道。

可能艾尔海森也忘记了，但现在这个拥着卡维的艾尔海森在想—他从没有毫不留情，也不可能放手的。

艾尔海森静静抱了一会儿才把卡维放开，手从卡维身侧落下时候抓住了卡维的手，就这么十指相扣的牵着他走到长椅边。

“休息一会儿再回去。”艾尔海森把卡维摁在长椅上，自己也转身坐下，十指相扣的手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卡维收了收手指，带着安抚的力度。“怎么了？”

“没什么，科莱给你写了信，要现在看吗？”这么说着，艾尔海森已经把信递到了卡维面前。

“帮我念念，累死了。”卡维懒洋洋的伸长了腿，脑袋整个挂在椅背上。“回去给你说说我的最新一版设计方案，那真是绝妙的点子，灵感还有你的一半。”

艾尔海森看着他，没提科莱不让他看的事，单手展开信纸，一字一句的念了下去。

卡维边听边笑，在艾尔海森有意的引导下。

最终笑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