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手。”鬼族的少女跪坐在棋盘之前,从棋牌上抬起了将军的一手,“你的心不在,这已经是你输的第三盘了。”
雷电影跪坐在其对面,对此并不反驳。
“这很无趣,还是说,你想换种玩法?”少女幽幽的问道,“嗯,或许告知你想知道的,你是不是就会静下心来,与我好好的对弈?”
雷电影幽幽一叹,“或许吧。”
少女微微一笑单手扶着腿上的长刀,单手撑着下颌缓缓道来。
“你肯定想知道「破幽」去了何处,”少女轻笑,“他去了枫丹,本是派他去做实验的,可惜实验失败了,他自己倒是因为过于贪图玩乐而送了命。”
“还有,你也一定想知道「苦难」去了何处。”少女皱眉,微微叹息,“那家伙表面正经,里子比谁都疯,居然直接去了星海之外挑了那里的世界支柱,导致自己也受了重伤,如今——”
她抬眸,看向对面的雷电影,“如今应该是在不知道的地方独自养伤吧。”
雷电影却没有露出她想看到的表情,只是缓缓的抬起头回望着她,“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的最终目的。”
“目的么?”鬼族少女微微眯起了眼,“其实我们巫灵这种种族,个个都是厌世的家伙,除了灭世这项乐趣外,只有不断地找乐子,才能够稍稍缓解内心的空虚感。”
“「计谋」喜欢别人夸她聪明,「破幽」喜欢突如其来变故的戏码,「苦难」倒是没有特定的爱好,只是最近喜欢上了那个「智慧」的眷属,当然我说的喜欢是喜欢逗他,那个小眷属单纯的很。”少女轻声低笑,“至于我,我的话——”她沉默了许久,半响才开口,“我也忘了。”
“「情感」,你一直让我用这个代号称呼你,但我一直觉得这不是一个名字,”雷电影突然出声,“我有些好奇,你有过名字吗?”
「情感」,也就是鬼族少女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名字吗?”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了口,“我上一个附身的人族名为赛提雅-奇兰,如果非要称呼我的名讳的话,叫奇兰吧。”
“那么奇兰,你留在这里,准备做什么?”雷电影开口询问。
奇兰掩嘴轻笑出声,“这是在赶我走了么?好狠的心啊,我明明那么护着你。”
雷电影沉默。
“别催别催,等「苦难」回来此处,我也要出发了。”奇兰幽幽道,“只是到时候,你会想念我么?”
雷电影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想到的却是那位早已故去的友人。
奇兰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眨了眨眼眸,“想要知道虎千代为何会发疯么?”
雷电影紫色的眸子一紧,奇兰却笑出了声,“很可惜,我不会告诉你。”她扶着棋盘站了起来,“罢了,我已经没有了继续下棋的心思。”
她起身朝着屋外走去,“不等他回来了,这无趣的世界,果真还是早点毁灭的好。”
“你去哪里?”雷电影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识的问道。
“去须弥,那里——有个还算不错的舞台。”奇兰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去解决一个麻烦,也算是——替「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雷电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奇兰摇了摇头,最后嘱咐道,“「苦难」不比我,不要惹他生气,在彻底愚弄那个小眷属之前,他应该不会杀了你的。”
“奇兰……”
“再见了,雷电影。”奇兰转身回眸。
夕阳下,雷电影似乎又一次看到那个鬼族的少女离自己远去,面上没有忍住露出了错愕与痛苦。
而奇兰看着她这幅模样,陡然大笑出声,随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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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郊外的一处高地。
长盛单手握剑,另一只手负在背后,和使用西风剑术的阿贝多打的有来有回。
阿贝多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之长盛差了很多,一不小走神了一下,手中的西风剑就被打掉了。
“你不用心,不打了不打了。”长盛收起了剑,捡起了阿贝多的剑递给了他,“休息一下,我们就回家。”
“抱歉,确实有些累了。”阿贝多也不推脱,确实是他失神了。
“不怪你,”长盛寻了处干净的地方直接坐了下来,“枫丹刚刚风里来雨里去的,这时候出来练剑本就有点自虐。”
他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身侧的位子,“快坐下歇歇。”
阿贝多眼中含笑也坐了下来。
不远处可以看到蒙德城的大门,还有波光粼粼的果酒湖,夕阳西下,洒在湖面,满是醉色。
他常年不是在实验工坊,就是在雪山,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色了,难免有些惊艳,便随手掏出了素描本,画了起来。
长盛好奇的凑过脑袋看着阿贝多画画,不得不说,阿贝多的画真的很好看。
不知不觉间阿贝多画的入了迷,长盛看的也入了迷,只不过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阿贝多仍旧在画,他却有些无聊起来。
长盛拖着腮看着远处的景色,幽幽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阿贝多啊,如果,我是说如果,”长盛眨了眨翠色的眸子像是毫不在意的问出了口中的问题,“如果你知道自己只有一个多月的生命了,你会去做什么?”
阿贝多手中的笔一顿,随后重新落下,“为何生命只有一个多月?是生病了么?”
长盛撇嘴,“就算是生病好了,你会做什么?”
“我会试着自己炼制药物,治好自己,就算最后确实治不好,也算是经过了努力。”
没想到阿贝多会这样回答的长盛有些丧气,挠了挠头又道,“那如果不是生病,而是会被杀死呢?”
阿贝多轻笑一声,在素描本上的笔没有停,“那我会去找朋友来帮忙,一个人打不过的敌人,人多了,那就不一定了。”
“啊啊啊,你好会转移话题啊。”长盛气呼呼的鼓起了嘴,“那我就说是那种绝对逃避不了的死亡,绝对绝对会死的那种,那这剩下的一个月,你会去做什么?”
为了防止阿贝多再度曲解他的问题,他直接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将他的脑袋转了过来。
阿贝多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眼中含着笑意,抬手紧紧握住自己脸上长盛的手,“好吧好吧,如果真如你所说——”
“那么我会为我的爱人,将前路铺满月光与蒲公英,在每一个岔路口种下永不凋零的刹那之花。当繁星缀满你的肩头时,我会在「阈值」之外为你祈祷——
你要在稻妻春日的樱雨里惬意悠闲的垂钓,在蒙德夏夜的流萤中品尝新酿的蒲公英酒,用璃月天衡秋山的落叶吹奏婉转的曲调,在至冬冬炉的火光里和友人肆意的谈笑。
我的死亡不会成为你酒杯中的杂质,而是吹动你衣角的轻风。你要带着我未完成的「黄金」,去拥抱这璀璨的人间。
而我的「黄金」,便是——你能永远快乐。”
谁说阿贝多不会写情诗的,这不就是最完美的么?
长盛通红了脸颊,任由对方的脸越靠越近,随后唇上传来对方炙热的温度。
“太狡猾了。”长盛低声呐呐,随后后面的话语全数被吞没。
阿贝多轻笑一声,揉了揉长盛后脑的发丝,“先回家……如何?”
“嗯。”长盛还能说什么呢,好在他在家里留有了坐标点,直接被半搂着就传送回到了家中。
一到家中,长盛就被压在了门板上,张着口被动的接受着某人的欺负。
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长盛气呼呼的轻咬了对方一口,“先,洗澡。”他想要推开阿贝多,却被扯着手一同进入了浴室,“我不介意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中传来了长盛压抑中带着欢愉的抽泣声,“你别动了,唔,停,停下——我,我要开花了!”
水汽的滋润使得仙人球的生长在此刻达到了巅峰,曾经被流浪者判断为除了自身复制外不会再有其他变化的本体,此时却在头顶冒出了一颗小小的冰色的花苞。
阿贝多捏起长盛的下颌,迫使他仰起了头颅,“仙儿乖,说我是谁?”
长盛努力的睁开眼试图看清镜子里的另一个人,却只看到了自己羞耻至极的模样,“阿贝多,求你,别——唔——”
“呵,”阿贝多低笑一声,在他的耳畔夸赞,“花,很好看。”
但这个时候的长盛已经彻底失了神,只能用着最后一丝的理智和气力扶着镜面站稳不倒下。
细若无物的花开声,伴随着极致悦耳的呼喊声,在他的头顶开出了一朵冰色的不属于此世的
——花。
授粉完成之后,阿贝多退了出来,伸手捞住了软着就要倒下的长盛,将他放进了一池热水之中,同时自己也坐了进去。
让长盛靠坐在自己的怀里,阿贝多伸手轻轻拨弄着他头顶的花朵,眼里满是探究和好奇。
人类的头顶会开花吗?
不,不对,长盛本身就不是人类,而是一颗仙人球。
不过等一下,仙人球——会结果吗?
“才不会,你想太多了。”长盛软软的声音响起,阿贝多这才发现自己将心中的问题问出了口,“都说了让你停下了,你还动,嗯,好累——好困——”
长盛靠在阿贝多的心口,语调软糯,带着倦懒。
“睡吧,仙儿,不必担心后面的事。”阿贝多低头轻吻那朵小花,像是吻在了长盛的心尖。
长盛浑身轻颤了一下,嘟哝了几声后呼吸平稳的就这么睡着了。
虎千代——「情感」,赛提雅-奇兰,前作中和「苦难」一同杀死散散的存在。
这一作里她掉级了,变成等级二了。
前作其实没有提到过他们的代号和等级,所以不用在意[托腮]。
仙人掌开花了[捂脸偷看][坏笑],ABD老师的情书写的痛苦死我了[爆哭],里面提到了一些特有的名词,比方说刹那之花、阈值、黄金之类的[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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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088 剧院魅影 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