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芙宁娜揉了揉还有些胀痛的脑袋,脸上带着宿醉后的茫然和空洞。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她这才动了动,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是睡衣。
是克洛琳德帮她换的吗?
而且身上还干干净净的,很清爽,也是克洛琳德帮她清洁的吗?
她努力的追索着记忆,可只到她和旅行者碰杯的画面。
大概是自己太困了吧,没忍住睡着了,然后克洛琳德就把自己送回来了。
还好今日是剧团的公休日,她不用急慌慌的去上班,可以愉快的睡懒觉啦。
芙宁娜又躺了下去,抱住被子蹭了蹭,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不用上班的日子好爽呀!
人果然是需要忙里偷闲的日子,一天一件事都没有的时候,觉得空虚,像是灵魂被浓稠的蜂蜜水泡住了。
明明甜甜蜜蜜的,心里觉得舒服,脑袋却觉得昏昏沉沉,身体像是被掏空,动一下都觉得身体像是被粘住了,又累又提不起力气。
小说也不想看了,只呆呆的躺着,什么也不干,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
什么都没有意义。
是克洛琳德的出现,打破了蜂蜜罐子,将她从稠蜜里拉拽出来,然后她找到了剧团的工作。
很清闲,指导剧团里的演员表演,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台下当个观众,偶尔出现问题,或者团员哪里有不明白的地方,找她解答。
下午的时候还免费提供下午茶,蛋糕竟然还都是德波大饭店她爱吃的品类,每日的口味尽不相同。
这样好的工作,她愈发的感到满足。
现在她也望着同一片天花板,但心境立下不同。
芙宁娜还在懒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下午的时候她还要去欧庇克莱歌剧院看审判呢。
不,是去续命。
芙宁娜意识调出来系统,虚空中出现了一个数字。
202。
哦,二百零二……
等等?!
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二百零二?
昨天的时候还有三天,到了今天应该变成二才对啊,这多出来的二百是怎么回事?
她努力的回想昨天发生的事,她确信她并没有去找那维莱特,而且那维莱特也不可能大晚上的出现在德波大饭店的晚会上。
断断续续的回忆闪现,芙宁娜想到,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个梦,吃了一晚上的蛋糕,蛋糕个头又大又饱满,吃得她十分的满足。
现在想一想都觉得意犹未尽。
也不知道这样的蛋糕现实中有没有卖的,也不知道爱可菲能不能根据自己的描述,将这样的蛋糕做出来。
芙宁娜的思绪从蛋糕上拉扯出来,还是没想明白多出来的生命值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
她问系统:“系统,多出来的这些生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系统:【???你不记得了吗?】
芙宁娜:“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系统很快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信口胡诌:【……确实应该记得!你忘了我说过了吗,第一次成功之后,会赠送奖励,这就是我赠送给你的奖励。】
(系统在心中激动的叫喊着:啊啊,芙芙都不记得了,我不能露馅啊,好磕好磕,实在是太好磕了!我为cp添砖加瓦!那芙有我,请粉放心!忠诚!)
系统总心里激动完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如此拙劣的解释,一定瞒不过她吧?毕竟她在演戏的理解远在它之上。
只是它没想到——
宿醉的头痛让芙宁娜意识有些涣散,她揉了揉脑袋,不疑有他:“哦,是吗?可能我忘记了吧,你还挺好的,系统。”
【……】系统得了便宜卖乖:【那可不,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系统,这样才能配的上尊贵的芙宁娜您啊!】
芙宁娜轻咳,“好了,少来,你这样恭维我的话,听多了都腻了。”
系统:【是吗?没关系,我爱说。就说。】
它想到正事,支支吾吾的问道:【那你下午还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吗?】
芙宁娜慢悠悠的起床,“去啊,怎么不去。”
她的计划是能多一点是一点,毕竟她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
就像曾经扮演水神一样,她也不知道具体会什么时候到来,但她还是能坚持下来。
况且这一次系统的任务那么简单,又有那么多的奖励,而且她也不需要一直表演,只是偶尔在那维莱特面前表演一下,对她这个成熟的演员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你看,现在都已经攒到二百多天了,有什么难的。
芙宁娜斗志昂扬,揉了揉睡眼惺忪,慢悠悠的起来,先去洗漱。
刷完牙后,开始洗脸,凉水打在脸上,让她还有些昏沉的意识一下就清醒起来,收拾完之后,她照着镜子擦脸,忽然视线落在镜子里自己的脸上。
恩?
好像自己哪里不对劲。
芙宁娜狐疑的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干干净净的脸庞,皮肤如牛奶般滑嫩,看不出一丝瑕疵。
对,就是因为这样,看不出一丝瑕疵,才让那一抹红痕显得尤其突兀。
嘴角那里,怎么回事?
而且,嘴唇也红的像是涂了口脂,还有些肿胀,像是吃辣的东西吃多了一样。
芙宁娜回想着昨天饭桌上的菜肴,试图想起哪一道菜能有如此功效。
一番回想,无果。
她伸手摸了摸嘴角那抹淡淡的红痕,像是齿印。
难道昨天自己做梦梦到吃蛋糕,太着急了以至于自己咬了自己一下。
这个位置刚好是下唇边,芙宁娜越想越有可能,没出息的笑了笑。
真有她的,做梦吃蛋糕都能咬到自己。
*
磨磨蹭蹭,看完了新出的小说,芙宁娜给自己煮了一份通心粉,今天特意拌了奶油沙拉酱,甜丝丝的口感让她吃了一大碗。
畅快。
芙宁娜揉了揉溜圆的小肚子,满足的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吁。
克洛琳德肯定想不到,她自己一个人住,真的蛮好的,不需要时时刻刻端着淑女的架子,想干嘛就干嘛,舒服极了。
又懒了一会儿,芙宁娜才起身,将碗筷收拾妥当之后,她再次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出门了。
*
娜维娅线很快到了茉洁站。
下船之后,又走了一段距离,这才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
今天剧院门口拥堵了不少的人,看来大家都是来看那维莱特审判的呀。
每一次最高审判官亲自审判的案子,都会引来很多人的观看,门口的守卫也相应的增多了。
夏沃蕾也在列。
她一眼就看到了芙宁娜。
人群中的女孩那么耀眼,让人见到就移不开视线。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浅绿色和奶黄色搭配的裙子,像春日的景,像冬雪中暖房里的花,洋溢着磅礴而温柔的生命力。
芙宁娜也看到了她,朝着夏沃蕾走来。
“夏沃蕾,下午好。”她主动打招呼。
夏沃蕾摆正姿势,朝她行了个警备队官礼,芙宁娜受宠若惊,这样的礼节一般是朝着上层官员的,她如今只是个普通人,理应不能受这个礼。
但没等她出声阻拦,夏沃蕾收了礼跟她说话:“芙宁娜小姐,下午好。”
而后收了视线,身板挺直的站着,气质凌然,芙宁娜知道,她已经瞬间进入了警备的工作状态,自己不便打扰,便朝着剧院门口而去。
门口的人俨然排了长队,正在有次序的凭票进入歌剧院。
芙宁娜有些犯难。
她是有那维莱特的日程表。
但,她忘了,进歌剧院需要凭票。
里面的座位有限,一楼二楼还有包间的位置,能容纳几百人。
但这个数字,阻挡不了天生爱看热闹枫丹人的热情,每次审判总会爆满,这也是大家人尽皆知的一件事。
这个“人”不包括芙宁娜。
她在这个歌剧院表演了五百年,永远都有她的位置。
那个高高在上,几乎快要和那维莱特位置齐平的、专属于她的位置。
似乎看出她的为难,队首正在检票的美露莘艾菲朝她招手。
芙宁娜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
艾菲:“芙宁娜大人,您怎么不进去呀?”
芙宁娜不自然的别开脸,难为情道:“不是需要票才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字连美露莘艾菲都没听清。
但她应该明白了芙宁娜大人的意思,连忙说:“您的位置一直都在的,只不过是换成了二层的一个包间,都已经准备好了,包间无需排队,您现在直接进去就好。”
芙宁娜错愕的转过头来,“欸?!还、还保留着我的位置?!”
一旁排队的人插话道:“欧庇克莱歌剧院怎么会没有芙宁娜大人的位置?审判没有芙宁娜大人的参与,都变得没有那么有意思了,没想到您今日也来了,真是让我们无比惊喜啊!”
“是啊是啊,这就是芙宁娜大人带给我们的惊喜吧!”
“芙宁娜大人,期待您的精彩发言!”
……
层层叠叠的声音中,芙宁娜晕晕乎乎的进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在接待员的引导下,踏进了这间专属于她的包间中。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接待员交代完毕之后,就退了出去,继续引导其他人的进入。
芙宁娜没来得急问明白,她都很多天没来过了,怎么还会有她的位置。
直到看到那维莱特出现在审判席的那个瞬间,她所有的疑虑顷刻找到了宣泄口,答案似乎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