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艾尔海森的魔神老婆 第30章 蝴蝶

赫塔莉安的离开和她来时一样突然。

偌大的神殿陷入了一阵沉寂。

艾尔海森再度回想起自己无意中使用了「言灵」的情景。

或许是在卡尔摩迦的幻境中经历了太多，感觉被赫塔莉安捉弄调戏已经是几天前了。

细想才发现，那只是昨天傍晚的事。

彼时，他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陌生语言是所谓的「言灵」，还以为赫塔莉安是看到卡维回家了，所以适可而止。

如今仔细琢磨她的反应——

或许应该说是，虚假的“赫塔莉安”的反应，那种骤然停止的动作，像极了机器人突然接到了某个指令。

所以，「言灵」是一种无法违抗的命令吗？

艾尔海森不留神，将脑海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嗯？”

纳西妲回过神来。

她刚刚专心于感应赫塔莉安的去向，没听清艾尔海森的话。

艾尔海森愣了下，索性又问了一遍。

“唔，无法违抗的命令么……这样说也不算错，不过并不准确。”

纳西妲垂下眼睫，沉吟片刻。

“就以提瓦特大陆上常见的仙灵举例吧。”

“和仙灵一样，言灵本质上也是某种力量得到载体后的具现。不过仙灵的载体，是仙灵一族死灭后遗留的碎片。而言灵的载体，则是语言、文字以及图案。”

“理论上，言灵无处不在。即便是孩童随手刻画的无意义图形，亦能诞生言灵。但文字、语言和图案不同，其中承载的言灵强弱也不同。孩童随手创造的言灵十分弱小，其力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真正强大的高阶言灵，一旦掌握它们，移天换日也只是覆手之间。”

说到这，纳西妲顿了顿。

“所以，与其说，它是一种无可违抗的命令，倒不如说，它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力量。”

凌驾万物之上。

艾尔海森有些意外她给出的答案。

“包括神明？”

“或许吧。”

纳西妲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虽然远古时期，神使们会传授掌控低阶言灵的方法给先民，帮助他们更好地生存，但高阶的言灵知识，即便是对神明，也是禁忌。”

“那么，我所掌握的，是哪种言灵？”

艾尔海森想了想，问。

“很抱歉，我不能断定。”

智慧之神依旧不知其详。

“流传于世的言灵十分稀少，高阶言灵更是凤毛麟角。能查证的记录中，距今最近的一位高阶言灵操控者，应该是坎瑞亚的末代君主，伊尔明。”

“坎瑞亚……”

这个名字，艾尔海森并不陌生。

五百年前，须弥遭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浩劫，损失惨重。小吉祥草王大人在那场浩劫中，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变成了孩童大小。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教令院的掌权与僭越。

而那场浩劫的源头，正是地下王国荼诃——用世人更熟悉的名字，即坎瑞亚。

“没错。”

纳西妲同样想起了那场涂炭生灵的灭顶之灾。

“你应该对五百年前，坎瑞亚引起的灾祸有所了解。我也在那次灾变中，失去了几乎所有记忆与力量。”

“那场灾祸，是高阶言灵引起的？”

现有的各种史料考察中，提及当时那场灾祸的缘由，均是语焉不详。

当然，也因为坎瑞亚相关方向的研究几乎不被教令院批准，其遗迹也是凶险非常，学者们无法深入调查。

纳西妲对艾尔海森的猜测给予否认：

“并不一定是直接原因。但我认为，至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您认为，传授「言灵」给我的幕后者，是想在须弥重演坎瑞亚覆国的历史？”

如果是，那可比教令院“渎神”计划麻烦多了。

“恐怕有这种可能。”

纳西妲神色同样忧虑。

“你是如何在无意中用到「言灵」的，当时的情景可以详细说说吗？”

艾尔海森一愣。

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张娇媚动人的脸蛋。

他蹙了蹙眉，支吾了一下，才道：

“其实并没什么值得细说的。赫塔莉安为捉弄我，控制住了我的身体。情急之下，我开口让她放开。但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就是那种语言。”

“情急之下么……”

纳西妲若有所悟。

“或许正是身体应对危机的本能，让你下意识选择了最有力的对抗方式。”

这个推测很合理。

“虽然无从验证，但「言灵」事关重大，保险起见，你最好不要让自己处于强烈的「对抗」情绪中。”

纳西妲如是叮嘱道。

“另外，也请不要对它感到好奇。所有有关「言灵」的情报，都要及时通知我，我会亲自去查。”

“但是……”

艾尔海森正要说什么，就被纳西妲开口打断了：

“好了，那先到这里吧。”

她侧过身，示意艾尔海森可以离开了。

艾尔海森只好按捺住心头的疑问。

他的目光移到纳西妲手上拿着的那本童话书。

“那这本书……？”

关于罗厄若度之咒，和赫塔莉安身上的谜题，他想继续研究。

“哦……你拿去吧。”

纳西妲将《森林童话》递给了他。

艾尔海森拿着书告辞。

修长挺拔的身影跨出殿门后。

净善宫高大的天窗上，一只白色的蝴蝶振开翅膀，绕着树梢盘旋几圈后，朝着离渡谷方向飞去。

谷底绿意盎然，浅浅的水洼映着明黄色花朵。

来自净善宫的白色蝴蝶似乎被迷惑，翩然着，俯身亲吻水中的倒影。

隐匿于水下的荆冠鳄悄无声息地接近，狰狞的鳄嘴猛然张大，将纤弱的昆虫一口吞下。

目睹了这一切的绿色小团雀停在一旁的枝丫上，歪着脑袋，静静看着狼藉的水洼。

等荆冠鳄重新潜入水底，庞大的身躯隐匿不见，它才扑腾着翅膀离开。

飞溅到灌木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坠入水洼。

圈圈圆圆的涟漪在水面上颤动。

不多时，那只绿色小团雀去而复返，停驻在水洼旁，左右歪了歪脑袋，打量着四周。

确定没有异常后，它这次挥动双翼，飞过树梢，回到了须弥城。

灌木上最后一滴水珠在叶尖摇摇欲坠，许久，终于“咚”一声，掉进了水洼中。

水面的平静被再度打碎。

一只白色的蝴蝶从涟漪中飞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停在岸边。

单薄的翅膀缓缓煽动，清风和阳光晒干了蝶翼上细碎的水珠。

蝴蝶抖动了下翅膀，轻盈地飞到空中，朝着北边继续飞去。

在须弥与璃月交界的地方，香醉坡的最高点。

绿草茵茵，碧空万里。

背后是高耸的山崖，鹰隼在头顶盘旋。

面前是苍绿的须弥雨林。

圆滚滚的林猪安静地趴在草地上。

它的主人坐在它身旁，高天的风卷起她的裙摆和长发，又轻柔地放下。

少女专注地垂眸，看着手中的纸张。

那似乎曾属于某本书的一页。

童趣可爱的图案中，幼稚的字体叙写着久远的童话：

《沉默的荆棘》

巨人在花园里种下花木千百种，供他可爱的小人儿观赏。

每当太阳升起，花苞寒露绽放，小人儿便欢欣歌舞，花园里热闹非常。

唯有角落的荆棘沉默不语。

它沉默不语，将自己的枝条缠绕住花园，一圈一圈。

它沉默不语，将自己的棘刺缠绕住花园，一圈一圈。

一日，欢欣的小人儿发现了它，于是问：

“它们将花朵开得如此热闹，你为何不开花？”

荆棘沉默不语。

好奇的小人儿轻抚它的枝条。

“你的枝条分明如此强壮。”

勇敢的小人儿轻抚它的棘刺。

“你的叶子分明如此坚韧。”

然而，坚韧的棘刺划伤了小人儿的手指，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棘刺上。

小人儿因为疼痛而放声大哭。

荆棘受不了他的吵闹，将那鲜血染红的棘刺上，绽放出艳丽的花朵。

小人儿果然停止了哭泣，开始歌唱起来。

此后，小人儿便日日来寻找荆棘，将最动听的歌唱给它，将最美妙的舞献给它。

作为报答，荆棘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花。

直到那日，巨人将他们发现。

独断专横的巨人大声呵斥，怒骂荆棘的忤逆逾矩。

他赶走了小人儿，剪去了荆棘所有的花朵。

荆棘又成了沉默不语的荆棘。

它兀自孤独地生长着，将枝条与棘刺蔓延整个花园……

远处飞来的白色蝴蝶停驻在纸张上，打断了少女的沉思。

纤细的步行足攀住纸页的边缘，风吹来，蝴蝶摇摇欲坠。

少女抬起手指，蝴蝶扑动蝶翼，化作一缕银光，钻入她的指尖。

不久前，高大宫殿里发生的一切，尽数呈现在少女脑海中。

“看起来，应该是糊弄过去了呢。”

少女松了口气，手腕轻弹，一声轻响，纸张飞到空中。

银白的火焰将它与荆棘的故事一同吞噬。

少女仰头看向天空。

阳光照着她皓月般的双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真是彻底的背叛啊。”

与此同时，相隔千里的教令院。

艾尔海森刚在大贤者的位置上坐下，突然听见纳西妲的声音。

那声音并非是耳朵捕捉到的，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艾尔海森，我是纳西妲。别说话，先听我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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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