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月,今日天气雪。
至冬的天很沉,距离你将要死去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段时间。而就在今天,愚人众的属下告诉你说,暴风雪要来了。
“行程要推迟了?”听着汇报时,你正在熟练的泡咖啡。牛奶,糖浆顺着汤匙下滑,被你搅拌开来,彻底融化。
而在热咖啡的雾气之外是一片朦胧的惨白。你现在正身处于一间实验室中,这里很安静很冷淡,更十分空旷。你的
属下隔着玻璃门汇报,传来的声音有点闷:“是,大人。”
“好,下去吧。”得到结果,你点了点头屏退了那人。
与此同时,你手中的咖啡泡好了。你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把它推给了手边正赖在椅子里,闭着眼睛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即使闭着眼睛也精准的接住了你的咖啡,他轻轻喝了口。
然后…
一阵低沉的,略带沙哑的男声被他吐出。
这位身着蓝色衬衫,有着一头蓝色短发的先生显而易见有些疲惫。可即使是累了,他嗓音里的笑意也过分的明显。
“在担心?”多托雷问你,接着,他终于睁开了那双猩红且深沉的眸子。被这样的眼睛一打量,你有一种自己像是猎物被盯上的错觉。但不得不说,他的眼神你早就习惯了。
你心情寡淡:“有一点。”
“呵呵…”男人闻言加深了那个笑容,他的薄唇微微上扬,显然是觉得可笑的,“你很在意,是因为新鲜感么。”
“因为他是你,多托雷。”你自然的纠正他,平和的继续讲,“我亲爱的学弟先生,您这只新切片年仅十几岁。作为在记忆里习惯了雨林的学者,至冬的风雪对他太过了。”
——哼……不过是个用边角料切下的耗材而已。
多托雷这样想:他觉得那个切片死了都无所谓。
可他没有说出来。
面对你的忧心,你的伴侣仅是假装沉思了一下,便用缄默作为了他的回复。诚然,当他不认可你,却想给你留点面子时,这位坏心眼的先生就会用一言不发的笑容凝望起你。
那种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只是你知道怎么对付他。
“我去接他。就现在,我要走了。”你开口,语气里带了些不容置疑的意思,了解你的多托雷仅是瞬间就理解了。
他发出了一声缓慢的叹息,明显是顺从。但他依旧好那些面子的咀嚼着你的名字、提醒:“你现在是属于我的。”
说完,多托雷放下咖啡,又抬手拉了一把你。当被他拉住时,你没有直接顺着他过去。直到他捏紧你的手指,眼睛**裸的笑说他来处理以后,你才低头,任他将你带到他能够掌控的地方…紧接着,他抓着你让你同他一起躺了下来。
多托雷这间实验室的椅子足够他一个人坐或躺。
再加上你时却有点挤。
你以前说过想换一张更大的,可他总是状若无意的卡手续。一次两次下来你也算明白了,你亲爱的本体多托雷先生就是故意的。他非要你粘着他,不得不把依赖向他的身体。
就像现在一样,你的脸颊因为太近而贴着多托雷。
在这里,男人的衣领刚好微微敞开,露出了下面苍白的皮肤。你在他的身侧倚着,所以你的唇可以触到他的锁骨。
如果你想,你甚至可以咬他一口。但今天你没有什么**,你工作累了,你现在只忙着躺平、忙着发呆、忙着犯困。而他则懒散的抬手抚摸着你脑后的发丝。每回被他这样对待的时候,你就感觉自己像是他养的一只宠物一样渺小。
无论是他想继续饲养,还是直接将你丢弃——
你看起来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
这和他把你“请”来至冬是一样的,从头到尾你的意愿都是表面工作…从头到尾你都没得选择,你唯有顺从于他。
哎,一想到这些事情,你就忍不住在心里嗤笑。
对待年龄小的爱人实在是头疼的麻烦啊…
更别说还有那只小切片、多托雷被卡的资金、博士们之间的矛盾、与其他执行官的合作接洽…等等诸如此类的麻烦事情——你不得不怀疑,多托雷他是真的在喜欢你吗?为什么被他请过来和他过日子的你过得还不如在须弥松散清闲?
啧,越想越恼火。
身为还在享受大学摸鱼人生,却突然被抓来996的大人物,你忍不住怨念了起来。也几乎是同一时间,你抓了下他,并毫不客气的张嘴对着多托雷的锁骨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真的很用力,口腔已经尝到了血腥味。
但把你圈外怀里的男人无动于衷,你下口下的狠了,他反而笑了声,还睨了你一眼。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你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忍不住抬头想要狠狠地去控诉他几句。
你抬头,你又被他掐住下巴。
嘴里的须弥脏话还没来得及冒出,近在咫尺的男人便一嘴吻了过来。他在接吻时从不闭眼,他总是把吻拖得很长。
你能够感觉到他在缓慢的研磨的唇,压着你的舌尖,控制着你的呼吸。你甚至难以去反抗和挣扎他,因为他早就将你锁在了他的节奏里。你也看得清他浮于面前的戏谑眼神…
男人的红色眸子像是呼吸一样慢悠悠的凝视你。
他将你望得一览无余。
被这份目光所笼罩,哪怕早就经历过了无数次,你还是忍不住回敬了他一番——用力的撕咬了起来。至于被你这样报复的人…他微微眯了眯眼,一副云淡风轻坦然接受的样子。他甚至任你抓紧了他的手,肆意的随你攫取他的呼吸。
你们相依在一起,比起吻更像是进食、痛饮。
这样的动作很长,直到他被血呛到咳嗽了声,你这才后知后觉的仰起了头看向被你压在身下的男人。你也伸手捋了捋他的垂在脸侧的前发,静静地凝视着他调整自己的状态。
啊,就算改造了自己,你也知道这孩子终究是个人类。
他为自己保留了呼吸和人应有的**,就像是在活着。
……和你表现出的样子不一样,多托雷是鲜活的。他的脸色因咳嗽而变得有些难看,他的嘴角和唇舌也因为你的啃食而出现了伤口。那些肮脏的血从他的身体里渗出来,将他苍白的皮肤给衬得更白,也将他疲态的面孔衬得更加弱势。
身为愚人众可以比肩神明的二席,他本不该这样。
不过在你这里时——诚如他自己所言,这只是调味剂。这仅仅是他和你感情的调味剂,不是么?就算在外头都德高望重,但在床上的时候,你们两可都没有什么尊严和面子。
你想着,多托雷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他从咳嗽中缓回来,又笑起来。
“在笑什么?”见自己的伴侣渐渐恢复了人类应有的呼吸节奏,你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他,更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
你的手递了过来,他便顺着你的动作捏着你的指尖,像把玩一个玩具那样触碰你躯体的关节。一个又接着一个,这位博士大人的显而易见又开始对你的身体起了很大的兴趣。
好吧,你知道面对他这样时该怎么做。
所以抢在多托雷回答你之前,你又低下头吻了他。你的另一只手捧住男人的下颚,逼迫他微微同你仰头。接着,你的舌尖轻轻的舔舐过他的嘴角,你的唾液游走于他的伤口。
你吻他,也不轻不重地咬他。
这似乎是你给他的提醒,只可惜在多托雷调侃你之前,你就公事公办的夺走了你给他的呼吸——你直接一个翻身便轻巧的跳出了他的怀抱,还毫无感情的蹭了一下自己的嘴。
被你丢在沙发上的博士大人眼睁睁看着你逃走。
他挺想伸手挽留一下你的,但…
男人停在原地,他的舌头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角,那里的伤口顷刻之间愈合了…呵呵,还真是神迹…不,就是神迹一样的东西呢。多托雷在心中感慨,他的视线瞥向了你那。
现在逃离他怀抱的你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你还拿起了一边丢在一侧的包,你将自己的随身物品一个个放回包里。
手指触到险些滚出桌面的一只口红时,你自然的拿起了它对着一边的实验器皿的反光低头补妆。一条红色的曲线被你稳当的手贴合到了唇角,添上了许多血色,也添了**。
“omega送的?”
正当你确认自己妆容的时候,身后缠上了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从你的背面抱住了你,他柔软的发贴在你的颈窝里,让你感觉有点痒,也让你感觉有点冷,像被冰抓住了。
没有回头去管用动作暗示你留下的男人,你轻轻哼了声表示了肯定。又待确认好妆容以后,你这才拍了拍他的手。
你懒散道:“时间到了,放开我。”
他不应,反而自顾自指出说:“呵呵…这个颜色不适合同其他的我约会…亲爱的学姐。你知道的,相比起那些带有浓烈**倾向的颜色,他们总是更渴望我们曾经钟爱的、别的色调。”多托雷想,那应该是血的深红,因为他渴望它。
像痛苦,像绝望,像一切不甘的罪恶。
也像他的眼睛。
博士们都是男人,谁会不爱自己的恋人染上自己的色彩?奥,或者说,多托雷也觉得你可以不涂口红。作为单纯空白的画布有何不可?你大可以让他们涂抹上…其他东西。
不得不说…“你可真了解自己。”你冷漠的回复他,“但善解人意的先生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挑刺,你说对吗?”
多托雷不应声,哪怕他对此在心里大笑了一句。
但下一刻,这个男人就看见了你在他怀里调了个头。你仿佛对这样哄骗他的动作烂熟于心…你完全是习惯性的捋开他的侧发,然后对着他的脸颊落下了一只饱满的红色吻痕。
多托雷停了一下。
在你面前,男人的双眸涌上了一层深邃的黑。
在这暗色的翻涌之间,他沉默着,你则你微微挑眉说了一句“我觉得还不错”…好吧,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想要描绘你的男人被你反而描上了你赏给他的颜色…他实在无奈。
那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身为上位者,博士见过很多讨好他的女人或男人,可那些人都匍匐在他脚下喊他主人。也总是他突发奇想的给别人赏赐什么的……也只有你,唯有你羞辱一般的给他这些事。
偏偏你坏的明目张胆,还贴过去靠了靠他的额头。
你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不喜欢吗?”
“…”这一回轮到多托雷忍俊不禁了。
他明明有无数种彻底得到你的方法,可过去的记忆总是干扰他的理性,挑拨他的妄念。那些东西在他的思绪里打转。他起初和自己说无所谓,最后他总是默默放低底线。一次又一次,直到你对二席大人毫无礼貌,傲慢又坏心眼……
同时的另外一面,望着你随性而为的笑颜,他也是发自内心的想笑的——就好比他的实验,他培育出了最美的花。
明明是冰冷的北国,但他还是用他的方法养活了热砂下的蔷薇…明明是这绝望的雪后,但多托雷偏偏就是在这里留下了故土唯一曾经垂怜过他的芳香……这何尝不是奇迹呢?
多托雷不喜欢超出理性认知的奇迹。
——可你是他故意算计的“奇迹”。
这份奇迹属于他,博士大人理所应当的占有你…于是,在你的等待之间,他伸手径直推开了你身后桌上的其他东西。在让出一片空桌子专门给你以后,他将你压向了桌面。
伴随着你的身体被送到桌上,也在他准备彻底的掌握你的双腿之前,你的膝盖微微抬起不偏不倚顶住了他的肩膀。
距离被控制,多托雷抬手抓住你的小腿。
男人的皮质手套在你的腿上摩挲。
他望向你,显而易见是有些耐心到头了,以至于声音都沉了许多:“奥…不不不,我的助理,你应当清楚你不想拒绝我,你也应该清楚答案——服从命令式是你的责任,你并没有拒绝的权利。在这里,你总得明白自己该在何处的。”
名义上收留你的多托雷大人是你的长官,每一次他都会用官大一级这种事情来压死你…每一次,你也会笑起来。你笑他逼你认别人为王,你也笑他明知道你从不归顺于某人。
“我很难过,多托雷。”面对他的施压,你叹息,忍不住控诉,“你不觉得你太任性了吗?就仗着我对你的爱。”
从以前起他就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可惜过去的你站的太高,你从没有想过你的一个玩具,你随性而为捧起的少年会反噬你…它就像是你记忆中看过的预言一般。被捡起的蛇起初蛰伏着,他被人养育着长大了。
你以为他不是那样的家伙,而他还是咬了你。
他长得比你更加大了,以至于将你吞入腹中。
…多托雷,你的孩子,你的爱人,你的伴侣。有的时候他说他在纵容你,而相对的…不是么?你也总是在纵容他。
在你彻底的对他失望之前,你爱他。
你愿意敬畏他的心。
哪怕你和他都知道你没有心、没有爱、甚至没有躯体。你只有那些诡计与知识,鸩酒的至毒与贪恋爱欲的偏执……
“爱?”他反问起你,喉咙里有一阵笑意缓慢的攀附上你的脊骨。多托雷似乎不认可你口中的爱,他开始为你讲述,他在语句中将这些形容为执念与渴望,他说你不爱他。
“感情…的确。”
“你和人类一样拥有独立的、极强的自我意识。但人之灵知所掌握的情感不单单是灵魂意义上难以言喻的吸引。在那些情绪与渴望产生的时候,真正被诱导的往往是违规的大脑…呵呵,我的学姐,你知道的脑子里的东西总在说谎。”
“它会欺骗你。”
耳鬓厮磨的、仿佛情话的音调被他吐出,可这个人却话锋一转道:“我很好奇,倘若摧毁了你如今这俱躯壳中的大脑和心脏,你仍然能够产生这种情绪么?还是说,对你而言…这些东西和神迹等价,它们是你反抗我的力量之一?”
——他总是这样,在你和他讨论爱的时候毫无感情的插入理性的禁忌…不得不说,你的多托雷确实是个扫兴的人。
你不想理他的询问。
你漫不经心的反问,想搪塞他。
“那你呢?亲爱的,你的大脑在骗你吗?你又是否爱我?”诘问起来,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你已经不知不觉伸手抱住了他…你任由多托雷的手抚上你的身体,触碰到你的爱。
在他的动作里,你放松了一些。
你却没得到他的又一次回答了。
好吧,你知道你堵住了他的嘴。你也知道,他在嘲笑你…像你嘲笑他一样。你们是爱人吗?你感觉更像是敌人。
心中的不满令你烦躁,你开始给他捣乱。
每当他与你贴的更近的时候,你就将你的口红,你的血,你的吻全都塞给他。这样过度的给予总让你把他弄伤,他因你的伶牙俐齿而不得不停下好几次。可等多托雷不悦的盯视你时,你又一副良心大发的样子静静看着他,等待他。
然后……他回到你那儿,你便在他感受你的时候勾住他脖颈间的拘束带。你轻轻舔他的喉结,你咬向他的血管,你深深的吻他,教他难以呼吸,也教他的理性尽数化作一团。
你们的**是纠缠。
他也会报复你。你时常在他怀里感到煎熬,也时常会被他渡来奇妙的药剂……品尝那些东西的滋味不好,你常常险些被他溺死在里头,也常常不得不成为他的特殊实验对象。
每到最后,多托雷便收拾起一切来。
他给你一个吻去呓语的唇,他将他的外套放在你的身躯之上,以次遮盖一份欲盖弥彰。而你有些失神的望着他…在你的眼睛里,你凌乱到沾满兴致的情人脸上还带着你留下的红痕…在不久之前他也让你留下来,为此更逼迫了你一番。
这些行为不是代表他在渴望你吗?
不然他为什么要吻你,要占有你,要折磨你的全部?这难道不是他的爱吗…伏在他的实验台上,你打量着多托雷整理自己皱巴巴的衬衫,你困惑起来的重复:“你爱我吗?”
男人的侧脸正对着你,你想看清他的表情。
但他已经抢先一步戴上了那只鸟嘴的面具。
伴随着他将衣服全都整理好…再穿上那厚重的外套,隐藏回了一切。他变回了那个遥远的天才,那个捉摸不透的二席大人。讲真…这样的多托雷挡住了所有的表情,你看不懂他了。而他也不咸不淡的回答你:“你只是我的实验品。”
话落,多托雷推门离去,唯有你被留在这儿。
唯有你独自一人在心里慢吞吞的思考了起来…
你记得自己今天涂了口红,记得他擦了脸…但他脖子上的吻痕没有擦掉呢………身为他名义上的助手,在刚才你有过想要提醒他的想法…可谁让有人非要说一句难听的话呢?
呵呵,管他呢。让他自己解决。
你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呢——
*
至冬也会跨年,和每个国家一样都会跨年。每到一月,哪怕是冰冷的至冬堡都会热闹起来…大家就像是突然从雪中醒了一般,开始添上各种节日氛围的东西,离乡的孩子们也总是会回来,与家人团聚,与亲人携手共度这美好的时光。
……这是普通人能享受的福利。
对于愚人众来说,就算是执行官达达利亚——他跨年也得回来开会,他压根儿没有回家的时间。哎,执行官也不好当啊。但谁让这是女皇陛下的命令呢?达达利亚自然同意。
此时此刻,这位刚刚从外面出差回来的末席正在加紧速度回开会的地点…他有些担心自己会迟到,那可不是好事。
说不定他还会被公鸡老爷子骂呢!
抱着可不能丢脸的想法,达达利亚加紧时间回到了至冬堡近前。再往里面他就不可以坐车,只能徒步进去了…而至冬堡很大,里面还有不少的一段路。达达利亚只能跑起来。
橙发的青年朝前奔,他计算着时间,确定还有几分钟就来不及了。急切感让他有点着急,以至于遇见挡路者时……
“——呼!喂喂!前面的那个人让一下!”
说着,达达利亚跃过去。也在同一瞬间,那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二者视线交汇的刹那,达达利亚一愣。他认出来了:“啊,是你。”他迟疑了下,喊道,“博士…?”
没错,在他面前挡路的这位就是二席博士。
不过说实话,达达利亚觉得奇怪:“……你这是也要参加会议?博士,我记得你经常来的很早,怎么这一会来这么晚了?”毕竟博士切片很多,他总是时间充沛,从不迟到。
等末席话都不思考的问完,戴着鸦嘴面具的执行官这才弯了弯唇。他的语气疏远且带着些冷漠:“末席,我想你或许不该多问这些事情的——你也知道,我们就要迟到了。”
“呃……”达达利亚回了回神。
他有点无奈,但多托雷说的没错。达达利亚也没办法说什么,他想掉头,却又停住…这真的不能怪他,只是因为面前的博士太奇怪了,所以他才想问,所以才停下这里的啊。
“好吧,我不反驳你博士。但作为同样侍奉女皇的同僚…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下——看看你的脖子那怎么了?”
“…哦?是么…呵呵,真是没办法。”达达利亚一说,多托雷就猜到了。不过他没有低头去看那个痕迹,反而在脑中迅速推算出了最优解的行动,“感谢你的忠告,末席。不过,比起在意我自己,为何不多看看你此刻的…狼狈呢?”
意有所指,一路奔行而来的达达利亚确实不算衣冠楚楚…但这算是什么话?达达利亚无语,他明明是好心提醒!
对此,和他半斤八两的多托雷没应声但在笑。
那个笑容仿佛在说:我也是好心的,不是么?
达达利亚彻底无言以对了,他烦躁的回头整理衣服,然后大步流星的直接前往聚会。没过一秒,身后的博士也跟了上来…二人终于在即将迟到之前压点抵达了会议的大厅内。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三十秒。
达达利亚习惯般对公鸡打了个招呼,多托雷则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边去。一侧的富人老爷正好在那里,这位精明的九席商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饶有兴致的打量他。
九席潘塔罗涅笑起来:“博士,你今天来的有些晚。”
“的确,富人。看来我们原定的闲聊得安排在会议之后了——你应该有时间,对么?”多托雷单刀直入,回答他。
被点破还被施压,饶是富人老爷都有点不爽。但他愿意给自己的同僚与合作伙伴一点时间和空间。所以他只是云淡风轻应下来,还不咸不淡的关心了一句:“自然是有的。”
“但多托雷…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你似乎从不迟到。”还剩十秒。
短暂的最后十秒钟,会议即将开始,众人也都纷纷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大厅内部安静到针落可闻。但偏偏就在这时,漫不经心的多托雷喉结一滚,嗓音里发出了笑意。
“哦…那不是什么大事,潘塔罗涅。”
“我只是惩罚了一个不听话的下属。”
“下属?可真难得,不知道那个触犯了你的人会经历一些什么呢。”光是想想,潘塔罗涅都觉得那一定血淋淋的。
可与众人思考的冷淡神情不同。
在最后的五秒内,这位二席居然反而无奈了起来。他似乎一点都不生气或烦躁,连嫌恶与冷漠都不存在的…男人叹息了一声,这才丢下了一句不轻不重、极为随意的一句话。
“潘塔罗涅,你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惩罚的。”
“那种惩罚,还是留给最中意的玩具要好。”
话落,多托雷总算抬手抹了一下他脖颈上明晃晃的痕迹,那红色的吻痕印在他的喉结上已经干了。错过了时间,它便难以再被轻而易举的拭去——它像是个**裸的伤疤。
它搁浅在多托雷的身上…
明目张胆的为他停滞了。
而周围的其他视线也在同一瞬间缄默起来。这些执行官该说什么呢?是评价他的疯狂,还是困惑于他口中的惩处?
没有答案,没有时间。最后一秒,会议已然开始。
所有的谈话与声音尽数暂停。
*
——你的种族曾经也有在某一时刻团聚的习惯。你和你的姐妹们会在月下唱歌,一起跳舞,再共同许下诅咒:不论时间与苦痛,我们终究于永恒的沙桓和绿洲之间彼此再会…
可惜,至冬没有你的热砂与热情。
此地的女主人和你的母亲、你的主人并不相同。女皇太过悲伤,以至于让她的一切都因自己的这份不甘而冰封了。
漫天的雪明明在世界里哗然,却比起沙土太过寂静,也比起沙土太过寒冷…在这样的异国他乡生活,你不习惯。再加上刚刚还劳累了一番,你一个不小心便犯困打起了瞌睡。
就连这一回等人的时候,你都睡着了。
……“她怎么了?”
但在昏昏欲睡里,耳边有人说话。
那是一道很青涩的少年音,他的语气很有礼貌,而周围的其他人——你是说和你一起来接人的愚人众属下们,他们似乎很敬重少年,应声道:“回大人,她可能是…累了。”
累了?或许吧…也或许你只是不喜欢这里呢?
心中呢喃着,你张开双眼,正巧不偏不倚的跌入一张清秀的双眼里…在你的前方是一个如你所想蓝发红瞳的少年。
他刚刚来至冬,因此没有佩戴他那最热衷的面具。他也太过年轻,好像才十四五岁…?奥,简直是最为年轻的小学者了。你甚至可以脑补出一个年轻人的作业本,上面整洁的字迹,还有青涩的、带着小小傲气与期待的、他的论文。
如果是这位小天才,你会给出高分的。
年轻的爱人没有年长的那些家伙那么的坏,你有很多耐心溺爱他。你软下语气:“日安,亲爱的,欢迎来至冬。”
而他停了一下,在少年的面孔中露出了点点的笑意。那种笑容带着对师长的敬重与好奇,也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渴望…?你很难说清这个小家伙在想什么,但他对你点头。
“学姐,谢谢你来接我。”
切片beta对你俯身,他的动作彬彬有礼,礼貌极了。
“啊,你认识我?”你反而有点惊讶,这个年龄你和多托雷认识了吗?似乎没有吧…他居然已经……认识你了吗?
见你提问beta理所应当的回答:“嗯…我看过您发表的所有文章。也许您不知道这件事…但我觉得您写的很好。”
“所有?”
“…是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认为您的理论远超其他人,就连教令院的贤者都比不上您的知识…抱歉,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我一直期待能拜入您的门下…明明您只是我的学姐,可…可我想,也许您也能理解我的理论。”
一字一句,他说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浮。
又一字一句,他说着,唇缓缓压下来了。
这里是至冬,并非须弥。哪怕在他的记忆与年龄里过去的事情还在往昔,但他只是切片,并非那个真正的少年——
他显然是意识到了。
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你也有点沉默起来。你凝视着眼中带了些懊恼和哀伤的少年…说真的,你从来不知道那个年龄多托雷就认识你了。
“……也说真的,赞迪克,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这么仰慕我呢。”你忍不住控诉了一句,笑起来,“如果你早点和我说你想来我这儿,说不定我就又应聘去当教师了呢?”
赞迪克,那是某人还在故土时的名字。
beta拥有的就是少年赞迪克的记忆们。
得到你的调侃,beta羞恼的叹息了声。他为难的盯着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学姐,但以实际的可能而言,你和我研究的那些课题…大概率会被一起逐出雨林。”
其实不是大概率,是百分之百了。
而你不太在乎,你没有人类应该有的道德与三观…哪怕你知道正常人的三观该是怎么样的,但你高高在上,你不屑低头:“那又如何?大不了去沙漠里再建个教令院。要我讲,你们就是太在意这些名誉和认可了,那些都没意义。”
“像我一样随便玩玩不好么?”
“啊…有了!亲爱的…我们一起杀回雨林好了。我是认真的——我可以去沙漠里找我的姐妹,嘿,只要告诉她们小吉祥草王被那些混账给抓住了,她们一定会跳起来帮忙的!啊…我真期待智慧的学府血流成河,变成我们的新剧场。”
不禁神往起来,你拉住面前beta的手。
在少年平静的眼里,你笑盈盈的眨眼。
“好不好?”
beta一时之间没出声,你盯着少年,直到你的兴致开始融化,直到你有点感到委屈,也直到因为他不认可你,不纵容你而委屈的时候,他抿了抿嘴抬起手轻轻碰了下你的脸。
和其他多托雷的掌控欲不同,小少年的触碰是小心翼翼且珍重的。他就像是怕你逃走一样,仅小小的贴了贴指腹。
你能感到他的温度游走在你的侧脸,也能感到他有一些歉意:“学姐…那些事太荒唐了,我们不该这样,对吗?”
——他在教令院的熏陶下成长。哪怕未来会因为野心而疯长为魔鬼,可此时此刻,他还是一颗种子…无暇的种子。
好吧,你知道为什么本体那么不喜欢他了。
因为beta真的太年轻,太好了,他对那个伤透他的故土还抱有愚蠢的希望。这种希望与感性洒在你的身上都仿佛要将你刺痛,更别说那个早就伤痕累累的、未来的他自己们…
“赞迪克…”你感到了无奈与悲伤,也感受到了beta身上涌现的情绪…那种情绪太鲜明,令你心中**生长起来。
你情不自禁:“我真爱你,爱你年少时应有的天真,也爱你的痛苦和悲伤。你真像我…我们。即使玛莉卡塔和亚蒙骗了、利用了我们——他们只在乎人类,他们根本没有那么爱我们——可我们也依旧愿意听他们的话,这都是因为这些爱和敬重啊…为什么偏偏要爱这些疼痛呢?它实在迷人…”
好像醉了,好像做了一个梦…你想起古老须弥的月女城,你想起蹁跹的裙摆、酒樽里的葡萄酒和美艳的女人们。
你也想起那个有着一头金发,像是太阳一样的神明。她爱你,因为你是她的孩子。她曾经像beta一般珍重的触碰你的脸颊,甚至给你一个吻…她说,你是她的孩子,她爱你。
爱,爱…
可她死了,她丢下、也骗了你和所有的姐妹。
她让你去陪伴她的伴侣,让你困在雨林数年。
你本该在沙漠的绿洲里休憩的,你本该永远幸福的活在姐妹身边。可后来你去了雨林,因为你爱你的女主人,你愿意为她去守护。可现在你又来了雪国,因为你也爱你的他。
你想,你愿意也应该满足他的渴望。
可到底谁在爱你?谁又给过你自由?
迷茫团聚在你的心里,像蛇结般缠绕扭曲。你长长的叹息。你想你们都被自己的爱人伤害了,你想着无尽的悲伤。
“是的,beta,它太荒唐了。”
“我不该做出这些提议…你当我疯了吧,当我是个怪物就好,然后,把我的话都忘记。不要因为我而动摇你的心…人能够拥有心脏是幸运的,你们的身体会告诉你们感情…”
“抱歉,孩子。”你下垂眼。
接着,你放开了beta的手,你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切回到了那种冷漠的、疏远的距离。就好像你从来没有用力的邀请他,就好像你们之间没有过去似的,你冷淡的笑起来。
“招待不周,实在歉意。”
“博士大人,请随我来。”
你反而向他低头…哪怕这样的低头也显得你一身傲骨,仿佛你不是在对他低头,而是在对你的痛苦与绝望俯首般。
但眼前的少年却没有理由多问问你的心。
他对你的挣扎所知甚少,他的确仰慕你,可在他的世界里他这才堪堪打开了你文字的一角…beta是第一次认识你。
他不认得你的心。
他仅能缓缓点头,然后跟上你的脚步。你带着他在至冬的主城里向前走,穿过风雪,穿过人流…在一众居民的目光下开出一条格格不入的道路。在这里,没有人会靠近你们。
…这里和须弥完全不同。
beta想:就连那些来接他的属下都像是没有自我的空壳一样,哪怕你多么热烈,多么激动的笑,又或者是他来碰你时…那些部下都没有任何动静,他们做的仅仅是麻木的等。
未来的他果然变成了冷漠的人。
对吗?
——赞迪克,须弥的天才…也是教令院的放逐者。
他就像是孩子们年轻时买的糖、化在糖纸里的糖。
你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融开的,但当你回神的时候,那晶莹剔透的糖纸里只剩下了一片粘连而湿润的黏腻。
他已经坏掉,变化了。可如果你愿意硬着头皮吃下去,你偏偏就还是知道他仍然是他。你和他过去的甜味只是变了个更加扭曲的样子,你和他依旧是过去的你、过去的你们。
哪怕你们早就差强人意,不复当初的青涩与携手——
可曾经的糖果纸它不会褪色,它仍然闪着剔透的光。
你难道就不会爱这份年少的美梦吗?
不…时至今日,你还是爱他的烂漫。
或者说,你爱他,他也中意那个你。
在你还不认识他时,赞迪克就开始仰慕你了…beta也的确好想喊住你、拉住你、挽留你…他听见你的心在哀嚎了。
…不,不,不用想。他有选择的权利。
beta知道自己是博士,他能够做到的。
于是,在你将他安排进实验室以及他的住处,准备离开的时候,少年突兀的伸手拉住了你的衣摆…你转身的动作被他截停,你望着他一点点的从衣摆再抓到你的袖口,最后…
他握住你的手,好像在通过这样的接触给你力量。
beta的红眼睛里带着坚定:“能告诉我这些吗?”
柔软干涩的嗓音内涌着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情绪,你听到少年人说“我想帮你”,你也听见他这俱人造的躯壳下有心在砰砰作响。在那个瞬间,你几乎是在内心甜蜜的笑了。
上钩了。
立刻露出了哀伤的表情,你抓住你天真的爱人,你握紧他的手点了点头…你攀附过去,在窘迫而羞涩的年轻人怀里给了他一个拥抱。你表现出依赖他的样子,那不过是瞬间。
你对他哭起来:“我太孤独了,我要死了…”
“请你爱我,请你满足我的愿望,赞迪克,请你给我认可,给我所有的渴望。只要你能够理解我,施舍我答案。”
“那么,亲爱的…我将回以你无尽的知识…”
你沉溺在少年的怀抱里,你在他的耳侧吐出轻柔的话语。而那个有着单薄躯体的少年缓缓地整理自己的呼吸,他红色的眼睛凝望着你。你猜,他知道自己正在步入死亡,可你也看见他滚动的喉咙,被他吞下的就是那意乱情迷的爱。
爱情…对你和他来说是多么可笑的东西。
爱…爱……你说,你爱他。
你痴痴的醉在他的眼睛里,你确实爱他,爱他可以利用的全部。你也情难自禁的伸手拉开了他的衣领,你带着那个无措的少年仰头…你把浅薄的红唇印在他颤抖的喉结之上。
吻从上到下,流淌过他的锁骨。
你自然而然的引导年轻人顺从你躺下,你靠在他的胸口上,任你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颊,游走着给予他暧昧的温度。
在这炙热里,赞迪克好像要死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一会儿,事情就变成这样了?他不明白你,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开始控制不住的诘问你,他说为什么呢:“为什么…知识…交易…为什么偏偏是我,学姐…你为什么就这么…选择我?”
赞迪克知道你要利用他,可你大可不必这么做…他太愚蠢,太天真了。他对你怀抱的仰慕已经足够你来挥霍他的价值,但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的彻底占有他,拉他沉入极乐?
他好想控诉你,控诉你的邪恶,你的坏。
你是想杀了他吗?
“告诉我你也爱我,亲爱的。”你的回答则是如此。你哭了,炙热的眼泪落在他的胸膛上,你好像没在演戏。硕大的悲伤占据了你的心,你真想告诉他你从来都没有说过谎。
你爱赞迪克,爱多托雷,你对所有人的爱远胜对自己的。可他们都固执的认为你没有爱情,固执的觉得你无心。
——明明是他们想要扼杀你。
你要死了,你没有说谎,你真的要死了。你的种族痴迷于**而活着,但时间磨损你,他困住你。在囚笼里,你找不到新鲜感,你是一只鸟,你已经病了,可他们都没发现。
难道只有你真的死了的那一天,他们才会理解吗?
那可不是好事啊……
你知道就是他们的冷漠让你想反抗,活下去从来都不是罪恶。你只是在自救,你只是反复道:“告诉我你的心。”
……而那个人的心。
不幸的被你选中的少年愣住了。他心情复杂的望向你的眼泪,他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哭了,还是演技太好…?可无论如何,赞迪克感觉自己要疯了——是的,他舍不得你。
这种不舍不只是他记忆里对前辈的钦慕,更多的是他的创造者,他的本体……那个男人在他身体留下的那些渴求。
你是他珍藏的**。
你正在燃烧引诱他。
——赞迪克听见自己的野心在噼啪作响,那种扭曲的隐秘让他难以呼吸,也让他口不择言的说不:“停下,停…”
停下吧,停下吧。但不应该是你停下。
他在呼唤自己认输…终于,他还是低下了头。
你的面前,年轻人还是伸手抹掉了你炙热的眼泪,也彻底的接纳你,任你的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滚过去、去染指他。
在这湿润淹没心绪的时刻里,年轻的先生是冷漠的。他绷紧嘴唇,生怕所剩无多的自我被你蚕食、绞杀。他几乎是在与他所想的恶魔对质,连声音都压的很低:“好吧,你知道我疯了,我爱你…你究竟想要什么呢?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哭,你可以拥有我的心,你听,我说我愿意呢。”
赞迪克叹息…那呓语自暴自弃的被他丢了出来。
他大概是要死了,因为面前你的诡计。
明明知道的如此清楚,可即使是未来会成为一个怪物的男人…他也做不到对哭泣的、自己仰慕而喜欢的女人说不。更别说在他的妥协之后,你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又立刻得寸进止的贴近了他更多,你盯着他的眼睛说那就吻我吧……
用他的行动来告诉你答案。
——就这样,得知了你第一个愿望的少年抬手抱住了你。他笨拙的唇在第一日就为你臣服,他青涩的舌头游走在你的口腔里胡乱打转,寻找着你想要的东西…他在取悦你。
被他吻住与堵回所有的悲伤后,你的泪渐渐停了。
你也逐渐丢下那些痛苦享受起了此刻…
追逐着、摇曳着、兜兜转转。他描摹你的唇纹,他数着你的牙齿,他触碰你的舌尖,探索那些你的不可知处们。在交换的气息里游荡起来,你与他相依着彼此,你的发模糊他的眼睛,他猩红的眸子也被你盖住,你们二人久久未出声…
而在内心里,迈入地狱的少年已经自我讽刺了起来。
他煎熬的想:……实在是荒唐,他被一个魔鬼骗了。从今往后,他为了你要欺骗自己,与自己为敌,但他居然也觉得,这很不错…他心甘情愿,他如痴如醉,他渴望起你了。
你的爱太疯狂,让他无比的、发自内心的幸福。
——你的爱…爱这种东西,它让你想起了蛇群。
你记得沙漠里的蛇,它们总是依偎着、缠绕着彼此。它们总像是一个又一个绳结紧紧的联系着彼此。它们仿佛血脉,仿佛**,仿佛一切的禁忌,一切不可言喻的共生体。
它们正攀爬在自己与同类的身躯上蔓延——
那是多么的灵巧,又多么的臃肿与美丽……
当繁复的花纹编成张开的乱网,网内便是人绝不可踏足的禁地…而你其实闻得到蛇窝里的气息。底层有血气在喷涌,那是孩子被上面的同类与它们——它们自己给压死了。
血肉模糊的躯壳已经腐烂生蛆。
但蛇是没有那些感情与理性的。
它们不知道自己苟且的蠕动压死了自己的亲人,它们太过执拗。它们扭曲着自己的心,只渴求食物,仅贪恋活着。
你想要活下去,这是本能。
………
于是,下意识的——你抓紧了自己唯一的食物。你大肆啃食他,渴望把他吞吃入腹,你一点点拆开他的骨头,你把你的**缝入他的身体,舔舐他…你说,请他带着你的爱。
这样,你才能拥有活下去的力量。
*
“你在饲养他?”你书房的一角,霸占了你领地的男人正在看着文件。他的目光游走在你的脸颊和裸露的脖颈上,如此**的视线是让人不悦的,可不得不说你早就习惯了。
无论多托雷做出什么,你都习惯了他。
“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对于他探究的眼神漫不经心,反而淡淡的翻了一页纸,追加了一声,“资金申请没过。”
“不意外。”omega的回复很从容,他知道会被驳回,他也有方法让那个人通过申请。但现在的他不太想讨论这些,omega继续说道,“你在他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思。”
饲养,其实是培养。
他似乎……不,他就是看得出来,你选中了那个他。
这些事情omega也不意外,毕竟你总是钟爱年轻人。
终究还是吃了年龄大给不了你激情的苦,最为自私的切片omega已经能预料到一切麻烦的未来了…他希望到时候不是他来解决这些事情,他也补充了一句,提醒的明目张胆。
“在事情发展的更加危险之前…收手,如何?”
“那不如何,omega…也请容我为我的上司提醒一声,您丢给我的工作尚未完成。另,劝你不要阻拦我。否则我会拖你一起下水,你也不希望你被他给销毁掉吧。”你笑说。
这是威胁,更加讽刺的威胁。
被你的爪子挠了一下,omega没吭声。他的面具下的目光投向你,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高兴…讲真的,你觉得你不要弄懂他在笑什么会比较好,毕竟你和他终究会背道而驰。
你知道你会有一天准备离开他。
而他也清楚那样的日子不久了。
…话虽如此,但你和omega目前还是一派和谐。哪怕你说了那些毫不尊敬他的话,他也一副点点头就过了的表情。
在你这里,即使是最自私的家伙也会有着基本的尊敬。尤其是你帮忙处理工作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别说怪话,别让你不开心…解决烂摊子是个需要技术和时间的麻烦活。
除了你…愿意且有实力能解决,其他人…
多托雷们都不相信。
也因此,让你处理工作的omega他老实闭嘴了。他甚至坐了会就起了身,自然的问了你一声要不要喝杯咖啡,他建议你多放点糖。而你冷哼了声,张嘴道:“我要葡萄酒。”
酒,是的,酒。
你喜欢这些东西…那甜蜜的苦涩是你过去常常喝的美味。只要一有心情,你就会品味它,醉在过去的回忆里头。
还想让你帮忙处理工作的omega:……
男人依旧不说话,他扭头很快给你放了杯葡萄汁。做完这些,他理了理领带露出了他的脖子。诚然,这位博士大人准备用他的身体来承受你的怒火——他知道不让一个工作烦躁的女人喝酒解压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他不能让你醉了。
“你有十分钟可以浪费。”omega想,不然谁给他工作?他也想劝你别太过火,不要引诱他同你沉沦,误了事。
对此,你沉默了一下,
紧接着,你丢下了笔,抬头看向正低头瞧着你的男人。你有一瞬间想要指着鼻子骂他的傲慢,你也有一瞬间想要让他死在你的身下。但最后,你呵呵一笑…你反而站了起来。
抬手,你理好omega的衣领、袖口、侧发。
你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但你想,你现在一定表现的很贤惠。仿佛一个对丈夫百依百顺的妇女一样,你腼腆的对他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让面前的omega沉默了。
许久——
“……哦…?看来我的学姐有了答案。介意同我说一说你脑子里的新想法么?”他顺着你,哪怕他感觉风雨欲来。
闻言,你立刻上道并抬手圈住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多托雷,娶我吧!我们回须弥办婚礼好不好?”
…好吗?那显然是不好的。
omega笑的温柔——他不可能说好,毕竟这是一件大事。先不提他事业上升期这种敷衍的问题,就先说说那么多个他…到时候婚礼你要和几个人结?又要有几个人到场呢?
而且,总有一些多托雷不愿意和你绑在一起。
他们认为你是毒药,是诅咒。
更有一些博士固执的渴望你,他们不愿分享过多的东西,也绝对不会同自己和解。如果娶了你,你就会成为一切事情的导火索,目前那些表面上的和平也会彻底被掀翻的。
再说另一回事…
omega伸手扶住你的腰,他假装沉吟了一下:“哦…?结婚…婚礼。呵呵,我并不介意那些事情。只是学姐…这有意义么?倘若婚礼真的达成——置身须弥的你,又当真会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请让我提醒你,你的意图太过明显。”
当然,你要的就是明显。
“好吧…”顺势表现出失落的神色,你调转话题,“那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亲爱的,我要听真心话,就现在!快告诉我你爱不爱我,别敷衍,我可看得出来你有没有说谎。”
你只给他三秒时间,所以多托雷也只花了三秒思考。
他回答的轻快又理智:“爱?…或许,我需要你。”
——需要是爱吗?似乎很容易产生这种的问题…omega不清楚答案…或者和他说的一样,那是“或许”。或许他知道答案,但不愿意低头点破…也或许他没有那么多的信仰。
……不,好吧,好吧。
看见你的双眼,他靠近咬了一下你的嘴唇。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吻,反而像是某种动物之间通过触碰而交换的气息、像是某种安抚的动作,他也在你失落的眼睛里换了个回复。
“我会帮你,如此,你也该心满意足了吧。”
满足,没错…你应该顺着他的台阶下来说你已经心满意足了。这是omega能给你的最大让步,你应该听话退后了。
可你没有。
——你在沉默,你的沉默让他迟疑的低头看你。看你的唇半张着没有出声,看你的双眼一眨不眨的凝望着他…看你似乎是感到了不可置信…更看你僵硬的嘴角缓缓放了下来。
最后,omega看见你一言不发的抬手。
你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带,你用力的拽紧他,教他不得不低头,也让他猛得停滞了呼吸,只能隔着面具看向你的脸。
在你的面孔上,笑意褪去了。
此时此刻,那里留下的唯有干净到空洞的困惑——
“你真的不爱我,为什么呢?”你说,指尖触上男人的脸颊,摘下了他的面具…你看清他红色的眼睛。那里正带着无奈与平静,而其中的深处则是绝对的理性与绝对的自我。
“哦。”你突然明白了,你压下眸子,难得的如此火大。你难得的…一字一句说道,“因为你只是个机械,从一开始,你的设定里就没有对我的爱…你根本不会爱着我。”
他把自己改造成机械了。
难怪如此,机械没有心。
…………他知道了。他知道你靠心、靠人类的情绪获得力量,他知道你能通过这些事物变得强大,强到你甚至能够摆脱掉他。他知道,他统统都知道…他一直都是故意做的。
多托雷不会让你离开,他为此甚至残忍的收回了爱。
收回了他本应该给你的爱,你的**,你的生命力。
哈……真是可怕的事实,你忍不住嘲讽自己怎么死到临头才反应过来探究。你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眼前这个最常陪伴你的男人,陪伴你数百年的男人,他居然只是一个根本不会爱你的机械。他的一切情感,一切纠葛都是假的。他唯一拥有的情绪,就是对自己的、绝对的自私感。
多么的笑话,多么精湛的演技…
一个把自己改造成机器的爱人…
你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他,而他却仿佛是理所应当的将你痛苦的身体抱紧,将你囚于掌心…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覆盖在你的耳垂上。他轻轻吻你的耳廓,如此亲昵,如此荒唐。
“啊…我为此道歉,我的学姐。可你也知道…偶尔为了达成目的,欺骗自己也无可奈何——我们都需要你存在。”
omega遗憾道:“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为什么不和以前一样顺从,然后把一切问题丢到脑后呢?那样就不会再痛苦了,那样就不会难过了。你不是一直在这么想着么……?”
男人在笑,而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也呼唤着起了你的名字:“如果你愿意,就让我把你的记忆抹去吧。这样,你和我就还是以前的关系,你不用在意那些事情…只需幸福足矣。这是公平的交易,不是么?”
“奥……看你的眼神,你似乎很难过。”
“呵呵,你觉得我们欺骗了你…对么?”
“我为你的天真感到可悲。我亲爱的学姐,你太过贪恋影响思维的情感,以至于这些爱欲让你失去了作为学者应有的严谨细致。你本该更加完美,更加理性,可惜…可惜。”
“为此活着的你,反而是最为低等的生物…”
“——真是令人遗憾。”
“我也很好奇,你是否会为此感到后悔呢?”
“后悔你口中的…爱。”
会不会后悔呢?你不清楚。但在这个瞬间,你反而彻底冷静下来了…也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你的推开了眼前的人。
然后,拳头对准了他的脑袋——
你重重的、直接就砸了下来!
…滋啦!电流错误的声音顿时炸开了。你看见omega的脸庞扭曲变形,表层的皮肤之下露出了金属的空壳,也露出了电线,以及挂在他面孔上破碎的残片。他的面部装置被你轻而易举的摧毁,此时此刻也不停的发出了报错的提示音。
那阵让你烦躁的声音在无奈的男人身上大响着,你则面无表情的在这警报里盯着他,放下了你这只毫发无损的手。
“疼么?”他关停警报叹息道,也是在你问你。
你则拿着他的那些文件丢进他的怀里,轻轻笑着摸了摸他损毁的部位,又淡淡的开了口:“痛?这和你无关。但…不要在出现在我的眼前,雨林人…否则我会拆开你的脑袋,让你也变成我盛满石榴的餐盘,你不会想知道它的甘甜…”
“所以现在,给我滚出去。”
“不要再碍我的眼,懂吗。”
在你的话语之中,omega破损了脸庞染上无尽的笑意。
他妥协了:“哎……如你所愿,我尊贵的镇灵大人。”
*
葬火之年,天使一脉被天空岛诅咒驱逐,化作了流浪于世间的仙灵一族。而在这其中,一位叫做娜布·玛莉卡塔的仙灵却没有退化她的身形。她依旧美丽,只是无法回到天上。她只能流浪于沙尘之间,以至于沙地磨损了她的皮肤。
在她破损的伤口之间,血流淌为清泉与绿洲。
而于这份清泉之中诞生的睡莲里,你诞生了。
——你是花神娜布·玛莉卡塔的眷属,也是睡莲的孩子、她的孩子。你是最初的镇灵之一,是最初中最小的灵。
或许是因为年幼,你的女主人最为宠爱你,你的姐妹们也因此关爱你。她们不愿让你一直留在沙漠中体会土壤的干涩,她们拜托那位树木的女神留下你,教导你,爱护起你。
你自此停在了雨林,你侍奉大慈树王。
你也自此远离了动荡的沙地…那些沙尘不再剐蹭你的皮肤,那些混乱远离你的身心。你以为一切都该如此幸福,你以为你的姐妹与家人不会痛苦——你因为你的以为迟到了。
当你赶到之时,你的女主人玛莉卡塔即将死去。
在化作灾厄的阴影,打开天空的禁忌之门前,她最后为你留下了祝福。她告诉你那些禁忌的知识,她告诉你天空的答案。她不求你什么,她只求你不要恨她,然后代她赎罪。
“我的孩子,请帮我爱着她吧。”
“我亏欠她太多——”
你领受了女主人的智慧,你回到了颠倒众生的宫殿之中面见了智慧之神布耶尔。自那以后直到草木的主人也消失于世间,你都尽职尽责的停滞在雨林,不停的陪伴着布耶尔。
………你曾经是尊贵的臣,是贤者,是主人。
你替你的女主人爱着须弥,爱着这里的一切。
可究竟谁在爱你?为什么玛莉卡塔丢下了你,为什么亚蒙也走了?为什么布耶尔更消失在你的眼前…?你的家人,你的全部…你记得菲利吉斯,你记得利露帕尔…你的姐妹。
她们全都被淹没在了岁月的沙流里。
只有你留了下来,没有人会再爱你。
奥,是的,就连那些追随你的药女、牧童…仆人们,岁月也剥夺了他们的生命。你们再也没办法寻欢作乐,那些知道你是各种身份的人也都尽数离去…你从未有这么孤独过。
那时,你像是死去了…
这话说得不假也并不夸张。毕竟镇灵是需要**与情感才能强大的存在。你的精魄要这些渴求滋润,才能源源不断的涌现更多的河流。你不愿意在得到真正的自由就死去,所以你走入你最熟悉的人群——你改头换面,重新做了回人。
时至今日,你也记得你在教令院的修习生活。
你本就是布耶尔的宠臣,你也本从玛莉卡塔那里得来了知识…你掌握太多禁忌,因而你成为了个千年难遇的天才。
那些头衔和名号被人们争吵着往你头顶戴,但你却不在乎这些**和荣誉…它们不属于你,你知道自己只是利用了它们。因此你很快厌倦学习,你开始回归饮酒作乐的人生。
……是什么时候来着的?
你记不清了。但好像又过了一两年,另一个天才的名字掉进了你的耳朵。那个少年叫做赞迪克——奥,这不是一个好名字。在你的掌握的一种语言里,它可是异端的名号呢。
异端…异端…天才,却是异端。啊,多么像是诅咒的名字,你能够看到他的未来——那绝对是个十全十美的悲剧。
就像你一样的…悲剧。
也因此,当时恰巧你喝的酩酊大醉的你微微挑眉。
你任由酒精麻痹你幻化的身体,你也因此脑袋嗡嗡作响,胡乱的同共饮的学者鬼扯:“我敢说,这个人和我……一定很合得来……哈哈。”毕竟,你们可不都是异端么…?
听见你的话,其他混子学者也大笑:“喂,前辈,天才还惺惺相惜上了?您这意思是要重新回归学术生涯?啊哈哈,那我们这些酒鬼可失去一个领头羊了啊!太遗憾了!”
说完,你们碰杯,一杯又接着一杯。
你也记不清到底是多少杯了。
只是等你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周围的其他小子姑娘们都醉死过去了。而你则带着一声酒气的结了账,一如既往的喊人把他们都给丢回去。等安排好一切,你就独自离开了。
你走在路上,手上还拎着没喝完的酒。
其实你也可以喝不醉,可如此美酒…不醉可惜,丢了也可惜。你便大口大口的喝,喝着喝着又脚步踉跄,险些跌倒,更险些撞上楼梯下的一个少年——意识到要翻车时,你的指尖悄然翻动力量,你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却没有稳住酒。
晶莹的葡萄酒顿时翻了面前少年一身。
他就这样茫然的…被你淋成了葡萄味。
嗯,那是一个滑稽的景色,当年的你还没来得及感到歉意,就望着皱紧眉毛的少年笑了。而他凝视着你的眼睛,似乎是认识你,也似乎因此压制了怒火,克制的对你开了口。
“…您的酒………不,您喝醉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还记得,因为那时你眨了眨眼,确实如他所说的醉的很,你醉到甚至疯了般的记错了时代与身份…
你抬起了手,二话不说的揽过了少年。
在他的脸颊上,你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你舔去他脸上的酒水,你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又靠向他,嗅他身上的葡萄气息,笑他此刻的错愕、惊讶与茫然。
你能够感受到少年人身上鲜活的情绪,他并没有厌恶你,所以你抱住了他,就这样轻飘飘的邀请他带你回去——
你说你的确醉了,你说:“带我走。”
在教令院里,你不应该那样做的,可你把一切都搞乱了。你以为你还在沙漠的剧院,还在姐妹们欢乐的时代里。在那时,没有人会不认识你,人人都因为你的选中而欣喜若狂。他们会敬爱的服侍你,吻你的手或者脚…他们爱着你。
——你从爱里获得欢愉,你幸福着。
少年因此把你带走了。他牵着你的手,沉默的一言不发。你则胡乱的贴着他的身体,也时不时碰一碰他发红的耳朵调侃他、质问他。你说你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难道他从没有过爱人,至今还是个……啧啧,你有点可怜起他。
“奥…没关系的,小朋友…你的年龄,我可以理解。”吻了吻少年红彤彤的耳朵,发现他太过纯情的你乐的不行。
你也几乎在这瞬间醉倒在了他的身上。
你一动不动了。
当那个蓝头发的年轻人从烦躁下硬着头皮去看向你时,你就将脸压在他的手臂上,懒洋洋的抬眼看他——看他问你为什么不走。更在他的眼前,你慢吞吞的扒住了他的手臂。
“抱我,先生…别告诉我你抱不动我。”
“难道你要让我自己爬去你的床上么。”
“…床上…?不,为什么…?你…”一听见你的这话,少年的红色眼睛微微睁大了。他当然听得懂你在说什么话,可你这算是…什么?你认识他吗?你是在邀请一个陌生人?
就算须弥的风气向来开放,可也不应如此…
但他有什么办法?大半夜的须弥城没有多少人,他不可能把你丢在路边。更何况,你将他抓的这么紧,还弄脏了他的衣服…少年人想你赔偿他,他想在你身上获得一些利益。
………可这不代表,他会同意和你做那些事。
年轻人忍不住问:“你就是这么随便的人?”
嘴上这么讲,他还是拧着眉毛的低头将你打横抱起。身为一个身体素质正常的人,抱起你来说并不困难。哪怕他从来没有抱过女人,但你又不胡乱挣扎,他当然做的也轻松。
“是啊,我就是这么随便的女人。”而你回。你从不否认自己贪图享乐,你也从不在意那些礼义廉耻。毕竟镇灵没有羞耻心这种东西,你是直白而坦诚的。你说,你中意他。
你也醉在陌生少年的臂弯里碰他、抚摸他的下颚。你看他又羞又恼的想要丢下你,你打趣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
少年的双眼写满了烦躁。
他怀疑你是个只知情事的蠢女人,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样…你这个人确实堕落了吧,和所有的流言说的一模一样。
也许他该趁机扔了你,毕竟你还醉着不清醒。
而他也不需要捡一个废物回他的住处…对么?
他在蠢蠢欲动,那个怀抱有些懈怠了。可也就在这时,你盯了会他,突然冷不丁的开了口:“…你叫赞迪克吗?”
赞迪克定了定。
他知道你绝对没见过他,但他想你还算有点脑子…居然猜到了他。看起来还没有彻底疯了——他思忖着,你却又讲了起来:“…赞迪克,让我在你那里歇一晚吧,只用给我一张床休息就好。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亲笔写一封推荐信。”
“这些足够补偿你了吗?”
…够,太够了。他可还没想从你身上捞到这些呢…你这个女人,好像又和他想的有点像了。赞迪克在内心嘀咕了声,他下意识垂下眼睛看向你,而你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居然真的睡着了…”
年轻人讶异的呢喃。他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就这样轻飘飘的在他处安睡…他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够信任他…
赞迪克——多托雷不明白你渴望的爱。
从过去的初遇到现在,他都不愿意懂。
[抱抱]时隔两年再次回来写博。本文一定要三观塑型完毕再看另外宝宝们在现实一定不要学文里的你啊(严肃)…………(好像也没办法学吧)。留言会让我更有写作的动力[猫头],评论请摩多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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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谈情说爱的第1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