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维海】满天星 第52章 番外：偏爱（四）

天堂，圣树下。

“孩子们，今天我们来讲讲天使的七美德。”

悠扬而神圣的钟声，还有温和却明亮的阳光。

“天使七美德，实际上所指代的美德范围比较宽泛。简单来说，凡是美好的品德，都是美德。”

“至于为何称‘七美德’，这是为了和地狱恶魔们的‘七宗罪’相对应。”

“不过，这里我也得告诉你们，天使并非纯然洁白，而恶魔也并非纯然是恶。只有当恶累积到一定程度时，天使的纯白翅膀才会无力支撑天使们的飞行，反应在灵/体上则是翅膀的颜色加黑，因为其上堆积了过多的‘恶’，于是天使才会堕落……”

下课铃响起。

小天使们一个个欢快地跑远了。

慈祥的奶奶，也就是耶和华，含笑注视着天堂的孩子们。

当然，她也注意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孤僻又略显冷漠，因而显得有些高傲——但那是一只脸颊还肉嘟嘟的灰毛小可爱。

耶和华蹲下身子。

“唔，艾尔海森，上课时候请不要看闲书哦。”

“还有，奶奶还是建议你要合群一些，我们的艾尔海森也要适当学会和小伙伴们一块儿玩耍哦。”

冷静的绿眸抬起，眼底一抹红色的点缀。

“耶和华奶奶，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似乎对地狱那些恶魔的看法也如此平和？另外，为什么只说了堕天使，却没有说其他的恶魔，对此我也十分好奇……”

＃＃＃

从咖啡馆那里拿了些摆传送阵所必须的香薰、迷迭、香草、苦杏等材料之后，又是摆阵、念咒、注入光明系魔法。

总之是一番折腾，艾尔海森终于把三位天使送回了天堂。

望着那三人消失的背影，艾尔海森随意地思考了一番他们三会如何描述现在的人类社会，又会如何描述自己。

反正都不会有啥好话。

艾尔海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收工，回家。

精力充沛的天使，想到什么就一定要立刻去做。于是，他干脆利落地给咖啡馆落上锁，开着自己的豪华商务车，嘴边哼着小调，深夜踏上回家的旅途。

顺利到了自家位于雾都富人区的豪宅。

艾尔海森停车，熄火，下车。

来到门前，直接拿钥匙开了自家的家门。

开了灯，家里依旧是静悄悄的。

“卡维！”

艾尔海森边呼着笨蛋舍友的名字，边分辨这空气中残余的魔法气息。

嗯，找到了，那家伙在楼上。

艾尔海森随手脱下身上的妮子大衣，往一楼的餐桌椅背上一挂。然后，穿过餐厅，顺着楼梯向上。来到二楼，艾尔海森也顺手开了灯，二楼的客厅地板上堆满了大大小小不一的骷髅头小饰品还有类似于《禁忌魔法手札》《黑魔法大全》《折磨天使的一万种方法》这种空有标题和外壳的装饰书。

沙发上的各种可爱的毛绒抱枕和玩偶，玻璃展示柜里的游戏手办、徽章等周边，电视机旁边的游戏机和游戏手柄……全部不知踪迹。

艾尔海森又接着往三楼走去。

三楼是卡维的卧室，旁边是艾尔海森的卧室。

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卡维的卧室没敲门就直接进去，同样不见恶魔的影子。艾尔海森又皱着眉头，折回自己的卧室。自己的卧室倒是几天不见，被折腾成了一个类似黑魔法实验室的地方——在艾尔海森眼里，只是一个非常拙劣的障眼法。

不过嘛，也难为卡维那直来直去的肠子能想出这个点子了。

艾尔海森最终来到四楼的玻璃房。

漆黑的影子正在那里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喂，卡维，我回来了。”

闻言，漆黑的影子转过了身子——恰在此时，一束月光突破云层，穿过透明玻璃，撒在这个层高被压缩过的玻璃房里。

艾尔海森对天发誓，自己这次真的没有操纵天气，并且从空气中残余的魔法气息来看，卡维也没有。

“哦，天啊……”

艾尔海森喃喃出声。

只见一双展开着的、倍长于卡维胳膊的黑色羽翅——根根羽毛顺滑的，在月光下甚至还微微反光。

油光水滑，这是艾尔海森此刻脑海里冒出的词汇。

不过嘛——艾尔海森那张即使是吐槽前公司时都能保持平静的面容此刻有些微扭曲。

“卡维，我警告过你家里空间有限——不要随便露出你那双翅膀，我看到它们只会想到烤鸡翅，还是巨无霸型的。”

卡维那张脸面无表情，搭配恶魔标志性的血色眸子。

很是挑衅地，他又放出了背后虚幻的十二翼黑色光翼。

艾尔海森：

“卡维，根据此时此刻的场景。一，你在向我，一名与你算得上是同阶的天使挑衅；二，你在向我，一名跟你处在对立阵营的天使求偶。”

“你要不想想该怎么解释？”

玻璃房顶的玻璃还很配合地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破裂声。

碎了。

现在，豪宅的玻璃房彻底变成露天的了。

那双气势汹汹的翅膀舒展着，完全暴露在月光下。

它们的主人僵在原地，然后迅速把它们收拢在背后。

金发恶魔很是心虚地低下头。

艾尔海森叹了口气。

“卡维，不需要到这种程度吧。随便在屋子里放几个小的破坏性魔法，再搞个局部加湿的小型天气魔法，不就行了。”

“另外，你要想搬家，可以直接和我说——”

“还债时间延长——现在已经是五千四百三十二年了。”

“唔”，脆弱的恶魔哭晕在地板上。

＃＃＃

“说说吧，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艾尔海森好不容易才把卡维哄到了屋子里。

二人坐回二楼的客厅沙发上。

卡维还在一抽一抽的。

“怎么办，艾尔海森！他们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话给我说清楚，”艾尔海森背后也显现出了洁白的羽翅，其中一边的洁白羽翅微微张开，轻轻搭在身边捂着脸一副自责模样的卡维的黑色羽翅上，“刚刚几小时前不还在手机上和我贫嘴吗？”

“就是你去警察局接你那三个麻烦鬼的时候，我在家里正兴致勃勃地挂着骷髅头。然后我那边的，就‘天堂已死’酒吧，你知道的，地狱设在人间的其中一处秘密据点——那里的胖子和瘦子突袭了我们的家，说路西法交代要好好调查一下长期待在人类社会的恶魔，思想上的纯洁性，有没有被天堂给腐/化……”

“结果就是这样啊——我还没准备好，他们就捕捉到这间房子里浓郁的光明气息了。”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不是早交代了你，要提前准备吗？”

卡维泪眼婆娑。

“不是还没到死线吗？”

“那你怎么说的？”艾尔海森问。

“我还能怎么说！”卡维羞愤欲死，“我堕天之后被路西法分配去了色/欲，就因为我这张脸。”

“反正我就说我搞上手了一只天使。”

艾尔海森嘴角抽动。

“你，或许还算有些急智。”

毕竟，艾尔海森心想……

“毕竟，当然我也是才知道——胖子和瘦子竟然是撒旦的人！”

“啊，我现在才知道地狱里撒旦和路西法也分了两个阵营！！！”

“反正，胖子和瘦子，当然还有‘天堂已死’酒吧，似乎是路西法的据点，但背地里是跟着撒旦混的。”

“可路西法，作为后来的，已经占据地狱大半实权了；撒旦想借着这件事，就是最近那个‘东方人类幼崽集体自杀疑似地狱所为’的导火索，把地狱的屎盆子给摘掉——这样，和路西法唱反调，反正谁赢了谁就相当于在政/治博弈中占一次上风。”

“我怎么拒绝？某种程度上，我的目的也是要摘掉我自己身上的屎盆子啊。”

“还有现在，我们的家，也不能呆了。他们都知道我们的同居事情了……”卡维说着说着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艾尔海森伸出翅膀，又伸出手臂，干脆地揽住这只彷徨的恶魔。

“行了行了，不是还有我吗？”

“我那边事情算是暂且告一段落，怎么样，就陪你走一趟吧？”

“具体地点告诉我，我马上订头等舱的机票。唔，还有，得事先找好落脚的地方……”

“啊~~~”卡维又嚎了起来，“艾尔海森，你无愧天使之名……”

“不过，账单还是要给你记的。唔，你还清债的日子，大概要再往后延两百五十年到三百年了，”艾尔海森说。

卡维哽住。

“另外，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对我的玻璃下如此狠手吗？”艾尔海森语气异常温柔。

卡维打了个寒战。

“那个，据说是可以搭乘时光机、回到过去的禁忌魔法，我在书里看到的，”卡维嗫嚅着。

“什么书？这个又是对月嚎叫，又是扇翅膀的仪式，还没有大型魔法阵、也没有祭品——卡维你的脑子是整天吃吃睡睡搞傻了吗？”

“我在《爱情魔法——霸道天使转生然后转身爱上我》上看到的……”

＃＃＃

依旧是那一尘不变的日光。

圣树下，灰发的小天使已经抽条、长高。

耶和华表情严肃：“汝可知错？”

艾尔海森脸上是死犟的表情：“不合群而已，如何能称之为罪？”

“更何况，十二翼，这就是事实——法则都承认我作为天使的纯洁性，甚至是，仅次于您的优秀。”

耶和华背过身。

“你走吧。”

艾尔海森一时没听懂。

“我说，你被放逐了——或者说，你选择了主动放逐我们。”

最终，艾尔海森走了。

他去了人类的地盘。

因为他按照法则的标准，并未堕天——翅膀并无变黑。所以，他并无资格前往恶魔的领域。

如此，只剩下当时还是一片荒芜的中间地带了。

“艾尔海森，我早说过了——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的。可是，很多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或许，你能自己找到自己的答案吧。”

为什么越写越复杂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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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番外：偏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