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维海】满天星 第102章 越过（一）

随手拨开眼前的迷雾，艾尔海森看到地面上摆放得东倒西歪的家具，零落的书本，还有头顶摇摇晃晃的挂灯。

这是提瓦特的家。

他已经好久没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乱。

艾尔海森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踢开脚下杂乱的书、日用品、卡维的玩偶抱枕。

他向着那看不见的深处走去……

“砰砰砰”，耳边传来猛烈的拍门声。

“喂，你爱人喝醉酒了，快下来搭把手！”

艾尔海森皱着眉头从沙发上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这那路十九号三楼的小屋。

窗外，阳光正好。

艾尔海森揉了揉眉头，有些没缓过来自己的处境。

门外依旧有人在催促。

“喂，赶快开门！卡维发起酒疯来可没人能制住他！”

“来了，来了，别催，”艾尔海森一边应着，一边起身。

已经回过神来。

他和卡维现在是在异世界。今天下午卡维跟巴列、蛋挞他们去酒馆，而艾尔海森表示自己不想去，只想留在家里看书。结果就是他在看书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眼还有些惺忪的艾尔海森开门。

房东丽兹太太在门口急得跳脚：

“喂，你这小家伙，你知不知道你爱人给我这把老骨头添了多大的麻烦？！”

艾尔海森没被轻易唬住。

“第一，卡维他是成年人，他要给别人添了麻烦应该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第二，他酒量很好，我从没见他真正喝醉过——最多也就是有点上头，跟人吹吹牛罢了，不至于这么夸张。”

丽兹太太听到这里已经涨红了脸，真让人担心一大把年纪的她被艾尔海森气到栽倒。

也是，让艾尔海森装乖一时还是有可能的。可人终究还是很难掩盖自己的本性的，譬如——一个多月过去了，艾尔海森某种程度来说还挺严重的孤僻，终于暴露了出来；而相较于孤僻而言，更可怕的是他的毒舌。

即使是亲近如卡维，也常常被气得冒烟。

而已经和丽兹太太混熟了的艾尔海森现在已经没有丝毫顾忌。

是的，他就跟读不懂空气一样，还在继续：

“至于第三点，就算卡维真的喝醉了倒在地上，不是也来找我搭把手了吗？根本谈不上让老人家亲自动手……”

“行行行，”丽兹太太脸上的橘子皮样褶子抽筋一样抖动了几下，“你赶快下去劝劝他。”

于是，艾尔海森悠哉悠哉地跟在丽兹太太的身后下了楼。

实际上他一出房间门就有听到自家那丢人玩意儿在嚎了。

“呜呜呜，蛋挞，从此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兄弟！你就是我的弟弟！！”

“不好意思，这个，那什么，我兄弟是鹦鹉‘老板’……”听声音，蛋挞还保持着相当的理智。

蛋挞在异世界，年龄算是未成年人，确实不能喝酒的——但山丘镇也没人抓这个。不过，听起来，乖巧的蛋挞也确实没有喝多少酒。

一个转角，艾尔海森终于看清了一楼的场景。

卡维正死死搂着一只黄色的鹦鹉，在那里胡言乱语。

“呜呜呜，太惨了，怎么会这么惨……我不管，我要罩着你……蛋挞，以后你就是我弟弟，我就是你哥哥……”

蛋挞在一旁涨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鹦鹉从卡维怀里解救出来。

那往常很是活泼、又异常聪明的鹦鹉，在卡维那结实的臂弯里，是如此的无助又脆弱。

艾尔海森看不下去，几步上去赶紧拉开了卡维。

这卡维看了艾尔海森倒是乖得很，迅速松了力气，不去扒拉鹦鹉而改为扒拉艾尔海森了。

卡维就着喝醉酒之后没轻没重的力道以及混沌的思维，一把子搂住艾尔海森往自己怀里带。

“喂，海瑟姆，我觉得我们可以收养个孩子……”

艾尔海森忍无可忍。

“再闹分手。”

一锤定音。

于是满屋子的人都被镇住了。

喝醉酒的卡维也搂不住艾尔海森了，而是改为用手背抹眼泪。

艾尔海森不理众人。

“敢哭出声来，今天你就睡门口。”

于是卡维默默地坐到了沙发上，咬着嘴唇一抽一抽的，硬是不敢发出声音。

呼……或许可以打听清楚，今天下午，卡维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了。

艾尔海森看向已经傻了的蛋挞。

蛋挞正抱着刚“虎口脱险”的鹦鹉老板，一副眼睛都看直了的模样。

艾尔海森自己也很烦啊。

卡维出门前他都警告过了，少喝点酒，最多就是山楂酒，嘴上门把紧点，不要最后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出来了。

现在看来，卡维是完全没把他说的话放心上。

蛋挞把卡维送回来，巴列应该就是自己回去了。

所以喝得最严重的就是卡维。

蛋挞还在一旁很是尴尬地样子：“那个，不好意思啊……”

艾尔海森能说什么呢，只能摆摆手示意无事。

那鹦鹉却是恢复了活力，还想往艾尔海森身上扑棱，可惜被自家主人强制按压了下去。

“那个，我们就不打扰了……”蛋挞讪讪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很机敏地带着自家鹦鹉溜了。

丽兹太太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绕过一坐一站的两人，直接上了二楼，明显态度也是不想掺和进小情侣的破事里去。

这下一楼客厅可算是安静了。

只余下站着的沉思者艾尔海森，和沙发上默默垂泪的卡维。

艾尔海森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耷拉脑袋的爱人，也没立刻选择开口说话。

他在想着刚刚打盹时候做的梦——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提瓦特的家。

这里的图书馆里确实有很多奇妙的书籍，对时空的阐述都很有意思。类比一下，提瓦特的珐露珊前辈身上发生的，实际上就是一件和“时空”有关的事情。

即使理智如艾尔海森，也不免担心自己和卡维究竟能不能回去提瓦特，回去之后会不会“沧海桑田”。

艾尔海森又瞥了眼沙发上低着头开始打呼噜的卡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不过，卡维刚刚说什么醉话来着的？

是说蛋挞……很惨吗？

艾尔海森有些若有所思。

虽然卡维自称自己是有情有义的蕈兽——但这家伙还没多愁善感到如此地步。

是的，艾尔海森当然了解自己的爱人；或许比卡维自己还要了解。

一定还是最近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了，卡维一向心高气傲，就跟他艾尔海森一样，有什么话都是憋在心里的。所以，这次也算得上是借酒浇愁了。

之前说过，卡维和艾尔海森都不是会轻易放任自己喝到神志不清的那种人。

不过，有什么可愁的？

卡维当然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所以，他现在也很担心如今的处境吗？

这一切还是得等到卡维醒酒了才能知晓。

不过嘛，艾尔海森心想，自己也得好好控制一下情绪了。

来这里一个半月，进度条已过半——可还是，有些不适应。

正是因为大家似乎都很好，生活似乎也行驶在正轨上，所以那些不经意从光鲜幕布下露出的一羽才会如此让人不安。

就譬如，瓦特至今也没有单独找过卡维和艾尔海森聊天，所以她究竟知不知道卡维和艾尔海森令人生疑的来历呢？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事情，也让艾尔海森有些不适应。

本来以为卡维的情绪一直保持得挺好的……

艾尔海森半扶半拖着卡维上楼的时候，如此想着。

＃＃＃

这一觉，卡维睡得很不安稳。

他梦到自己和艾尔海森两个人，走在漫无边际的沙漠里，也不知道他们已经走了多久，又要继续走多久。

不见前路，也不知来路。

身体重得不听使唤，嘴巴也很干……

卡维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沉睡中艾尔海森那精致的眉眼。

卡维有些出神。

他想起昨天在酒馆里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那度数很低的山楂酒。

却是在同巴列、蛋挞的交谈中不知不觉就醉了过去。

希望……没说什么胡话吧。

反正照着以往经验来看，他喝多了也就是吧啦吧啦几句“艾尔海森把他怎么着了”的事情。

他又想到新婚的那天，从教堂回来，他同艾尔海森开了好几瓶山丘镇特产的山楂酒。从过去的事情，一直聊到现在，又聊到未来。结果双双醉倒在地板上。

不是有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吗？卡维倒觉得同艾尔海森在新婚之夜把对方喝趴下也挺“值千金”的。

额……等下，自己昨天是在酒馆喝醉了吧？

那自己可绝对没有对艾尔海森有二心的意思。那什么，即使是喝醉酒，也不代表他卡维要同对方那什么啊，只是昨天一不小心情绪有些上头了……

诶，这怎么越想越奇怪……

就在此时，艾尔海森也睁开了眼。

卡维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露出其中的绿宝石。

“喂，”艾尔海森哑着嗓子道，“今天既然是休息日，你就在家里好好给我交代清楚吧。”

宿醉后的卡维，脑子也没多清楚，只是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艾尔海森！我没有跟别人勾勾搭搭！！！”

勉力写了一章，希望后续的进程既不要烂尾也不要太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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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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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越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