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散兵」他的信徒 第19章 第 19 章

荧苏醒的时候，就已经在巡林员提纳里的小屋里了。派蒙哭哭啼啼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而提纳里简要地告知了他的诊断。很快，荧就意识到自己误会八百赤海灵了，晕倒只是因为自己的体质问题，确实和赤海灵没有什么关系。听派蒙说，赤海灵在她晕倒后也有些头晕，却硬撑着离开了，还为她叫了救援。

荧的心里有些愧疚，但她并没有滥好人到对一个「愚人众」前副官嘘寒问暖的程度。对方可是能和自己的执行官男友打个平手的人物，再怎么说也用不着她来关心。在得知巡林员们没有找到赤海灵的踪迹后，荧思索了一会，还是没有把赤海灵的身份告知众人——

毕竟，一个还在被「愚人众」追捕的前副官肯定不能在第二席「博士」的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风浪，更何况，她对「愚人众」的态度也有几分古怪的敌意，再加上她的实力还在自己之下，实在是构不成什么大威胁。

既然如此，那就看在她为自己叫了救援的份上，还她一个人情好了。

多亏了她这个人情，八百赤海灵之后的行动还算顺利。虽然在闻到那股异香后也有些头晕，但短暂地浑噩一阵后，就恢复了清明。在陌生的地方不明原因地晕倒，不可谓不危险，赤海灵心有余悸，好在一位正在修炼的学者帮了她一把，告诉了她自己冥想用的「灵酚香」会刺激少数人的精神一事。

“虽然你只要闻到和灵酚香，身体就会产生应激反应，但看你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习惯一会，就没问题了。”那位叫海芭夏的学者如此解释，“只不过，你的脸色好苍白啊，真的没关系吗？”

赤海灵笑着搪塞了过去。尽管她脸色吓人，但海芭夏在昏暗的树洞里也看不太真切，就没有继续追问。听着赤海灵的道谢，她摆了摆手。

“不用谢我，救你的其实是我的邻居，是他把你拉到路边，才让我能注意到你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噗嗤一笑后，有些怅然若失地感叹道，“真羡慕你的感知力啊，要是能连接上世界树，哪怕让我一辈子都心悸头痛我都愿意。对了，你刚才晕倒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吗？”

“说来惭愧，我虽然确实看到了什么，但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只有心里，留下了某种古怪的情绪。。。”

她晕倒时的感受到的景象，就和原神登录界面的倒放一样。苦苦追寻之物近在咫尺，通往他的大门却突然关闭，自己也不受控制地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整个空间崩塌堙灭。她觉得自己本应该嚎啕大哭或者捶胸顿足，但由于这场梦过于短暂，结束得过于突然，内容也模糊不清。。。

——她的心口，就只徘徊着几分怅然若失的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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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教令院的某处，「博士」正坐在本属于大贤者的位置上，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中精妙绝伦的图纸。而大贤者，四位贤者，和好几位身居高位的学者们，正期盼又静默地抬着头。他们炙热视线的交汇处，正是处在巨大机械中的「散兵」。像是被期盼牵引着那样，他猛的倒吸一口气，骤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怎。。。怎么样？有学者连接到您的意识了吗！？”那个在花神诞祭上傲慢又迂腐的大贤者，此刻却激动得失了风度，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短暂的沉默后，「散兵」慢慢舒展了紧皱着的眉头：

“没有。。。”

“不过。。。更确切地说，应该算是中断了。”

这个回答无疑标志着「造神计划」的一大进程！

一瞬间，众人都沸腾了。趁着无人望向自己，「散兵」慢慢抬起了头，隐藏起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刚才，确实有人连接到了他的意识，但那连接并没有中断，而是被他主动切断的。虽然那人和他只连接了一瞬，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人心里对他强烈的依恋，感恩，和崇敬。。。

这本应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但为什么，那个人是八百赤海灵？

——为什么，背叛了他的八百赤海灵，会是他的第一个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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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海芭夏后，赤海灵开始了她的暗中调查。尽管表面上是敌明我暗，但知道「博士」有切片的她并不敢暴露行踪。她尸体一样的外貌过于显眼，加上对「虚空」这个直接连接到意识的装置的怀疑，她从来都只在晚上偷偷调查须弥城。本来，雇佣「镀金旅团」调查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她叛逃得仓促，身上并没有多少摩拉，已经不足以支付「镀金旅团」的雇佣金了。更何况，相比于「镀金旅团」这些她也不怎么信任的人，和信誉极好的旅行者做交易，显然更加保险。

想必，她的身份没有在道城林的时候被荧说出来，就代表着她卖她人情的一步险棋走对了。之后若是要交易，她至少会减少一些警惕吧。。。

而且，赤海灵现在就有一个很想知道的情报。

——为什么，在这个「花神诞祭」的晚上，须弥城的民众们都睡得如死般寂静，还对外界毫无反应？

虽然没有证据，但作为「博士」曾经的试验品，她确信这个异常和他有关。

她倒是想利用凯瑟琳给荧传达消息，可凯瑟琳毕竟是个至东人偶，和「愚人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总是带着「虚空」。幸运的是，凯瑟琳在「花神诞祭」后，就曾提过要找维护人员，可她一连偷偷观察了几日，都没有抓到凯瑟琳故障的空子。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凯瑟琳变了。

并不是形体的变化，而是某种内在的，难以言说的变化。赤海灵最擅长人际交往，在细细观察后，发现这个机器人虽然在语气和形态上虽然没有任何变化，表情却微妙地生动了一些，周围有些小骚动的时候，她还会小幅度地转过头，以不让人起疑的方式默默观察着，颇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

看来，这不是简单的故障，而是凯瑟琳的“意识”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某种存在占据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辈，而赤海灵目前能确认的，也就只是对方并没有「博士」身上的那种淡漠的疯狂和恶意而已。

但这，就已经足够让她赌一把了。

须弥城的冒险者协会前，突然扬起了一阵大风。周围的人都被吹得睁不开眼，也自然没有注意到，一个浮浪人打扮的身影在夜色里翻进了冒险者协会的前台。

“你好，凯瑟琳，”赤海灵隐藏在了阴影里，蓝色眼眸里的金色瞳孔带着几分审视，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有了灵魂的人偶，“我想挂一份委托。”

她注意到，“凯瑟琳”诧异的眼神在她没有戴着「虚空」的耳朵上停留了一会：

“我想要知道，花神诞祭当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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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万没有想到，教令院门口迎接小吉祥草王和她的，即不是被她们策反大贤者助理的塞塔蕾，也不是负责安保的「三十人团」，而是「博士」和被他控制的须弥城民众。

面对无辜的人民，荧当然无法出手。关键时刻，纳西妲挺身而出，毅然断后，解除了「博士」对人民们的控制：

“你们先出城去！”

听到这话，荧一跃而起，操控着风之翼飞出了城。不知何时，天空中已经布满了风场，而她也自然在极短的时间里飞到了安全的地方——

见到了操控着风场的八百赤海灵。

“嗨，旅行者，”见她平安落地，空中的风场立刻消失，“看在小吉祥草王的份上，这次就不要对我这么警惕了好吗？”

荧还是没有放松。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提供如此及时的救援，赤海灵确实是知道她们的计划的。可问题就是，她到底是纳西妲那边的，还是「博士」那边的？

“小吉祥草王没有和你们提过吗？我就是她准备的，专门负责协助你的后手。因为她说了，你们知道「花神诞祭」那晚的真相。”赤海灵看出了荧的想法，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我的目的也没有变化，只是想和你们交换情报而已。”

“你想要知道「花神诞祭」那晚的真相？”荧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没错。那天晚上，全城的人都睡得很死，死到对外界的动响没有丝毫的反应。”赤海灵表现得很坦诚，“虽然没有证据，但那天晚上的事情，应该和「博士」有关吧。”

“嗯。。。确实如此。”如果赤海灵真是「博士」的人，想必也不会问她讨要这个情报。加上她一直以来呈现出的，对「博士」的敌对态度，把这件事告诉她的风险还是很低的。想到此处，荧开了口：“「教令院」和「博士」把人们放进了一个不断循环的梦境，为的就是利用「虚空」收割他们的智能。”

“原来如此。。。”

赤海灵低头沉吟。她来到须弥，就是为了寻找「散兵」，而此刻，她觉得自己已经离目标很近了。。。

“喂，我们已经把你要的情报告诉你了，你可不要耍赖，”派蒙打断了她的思考，“也该把「愚人众」的情报告诉我们了吧！”

“哦，这是当然。让我想想。。。”赤海灵并不讨厌派蒙这样率直的孩子气性格，“那我也说一个有关「博士」的情报吧。”

“丑话说在前，若是你说了我们已经知道的情报，我们可是不会买账的。”

“这个情报，即便是在「愚人众」里，也没有很多人知道。”赤海灵神色晦暗，擅长欺瞒的她罕见地在对手的面前流露出了几分恐惧，“「博士」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保留自己观察世界的全部视角，他把自己的各个年龄做成了「切片」，每一个都是独立的个体。”

“等等！也就是说。。。「博士」有很多个？”

“是的，为了制作「切片」，他在我们身上做了很多试验。。。”赤海灵毫不掩饰自己对「博士」的恨和惧。这份情绪绝非作伪，而她，就是要利用这份情绪来博得一些信任和同情：“那种疼痛，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却，若是我足够强大，我一定会。。。”

说话的同时，赤海灵也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两人，见她们确有几分惊讶和同情，就立刻稳定了心神，褪下了狰狞的面容：“抱歉，是我失态了。”

“这个情报对我们来说很有用。”荧顿了顿，显得友善了一些，“谢谢你，八百赤海灵。”

“不必如此客气。不出意外的话，我一定还有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赤海灵笑着回应，“而且，这个情报对我来说也很有用。。。”

根据她对「散兵」和「博士」的了解，两人的目的，已经不难被推理出来了——

而因为「博士」的阳谋而抵达须弥的她，也没有必要再躲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