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不定大哥哥】表田里道的春天 第16章 孤寂

负面情绪，是无法遏制的鬼。

而这种鬼的出没通常有一个共同的出发点——失败。

世界上有很多正常人，但正常人里的精神不稳定者也常常数不胜数。

表田里道也问过同事，什么叫做正常人。

同事带着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情绪的慢半拍，有时会让他看起来阴晴不定。

但慢半拍的情绪，经常将他淹没，难以呼吸。

游泳约会过后，表田里道的工作进入了繁忙期，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和新年，都让他的拍摄日程紧之又紧。

阿源也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财务管理全部都要进入新的一个年度。同样忙的不可开交。

两人默契地没有打扰对方，连日常的便当，都在沉默里消失。

只有每天偶尔的慰问，才能体现出两人原来还有交集。

【表田里道】：今天也要加班拍摄。

【茉莉茶】：辛苦。

【表田里道】：你呢？

【茉莉茶】：还在开会。

【表田里道】：嗯，辛苦了。

“里道哥~诶？！你这一脸死像是怎么回事？！”

表田里道淡淡撇了一眼兔原跳吉，想做到扯出一个冷笑，发现嘴角重如千斤。

最后放弃了，直接给了兔原跳吉一拳。

“唔！我要生气了里道哥！为什么又打我？”

“你现在也是一脸死相。”

“……对不起。”

兔原跳吉揉着被揍了一拳的肚子，表情委屈，“里道哥，马上就快年假了，开心点嘛。”

年假啊。

“工作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让你放假。”

表田里道的表情阴郁，眼神无光，“拜托你不要一直在我耳朵边说什么辞职这种话好吗？”

“诶？！我完全没说不要冤枉我啊啊啊！”

就连在工作中扯出笑来，表田里道都觉得嘴角在被生拉硬拽。

看着眼前的摄像机，表田里道觉得自己就像演了一遍楚门的世界。

感受到表田里道情绪低落到一个新高，兔原跳吉主动在录制完成后凑了过去。

“里道哥~去喝酒吧？我请客哦？”

“不去。”

“去吧去吧~这次池照大哥哥也会来哦？”

“他不是不能喝吗？”

“他说他又进步了。”

好经典的又。

表田里道捏着眉心，想要捏走眉目间的烦躁，最后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走吧。”

猫田又彦倒是很乐意他们过来喝酒，“多喝点，毕竟我的赡养费靠你们了。”

“猫田，你这话说的超没有品啊。”

“诶？是吗？”

“为什么我的面前是柳橙汁？”蛇贺池照说。

“因为可能会喝的很醉，要有一个清醒的人善后。”熊谷光夫看了看蛇贺池照。

“诶？有道理……”

“我们里道大哥哥表情怎么感觉比以往更可怕了？”

猫田又彦摇动着冰块往杯子里倒酒，“怎么了？”

“你见过里道哥高兴的样子嘛？这不是常态嘛？”

“嗯……仔细一想确实是呢。”

微醺的状态，飘柔在舌尖的烈酒，捋不清的神绪。

好像隐隐惦记着什么。

是什么呢……

打开屏幕，是熟悉的屏保——在阳台上养的一些紫苏。

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换掉，但是又不知道换什么，什么都想用，什么都不想用。

明亮的屏幕给表田里道无神的眼里照出一点光亮。

“里道大哥哥，快要到生日了吧？”

蛇贺池照突然出声，拉回表田里道的思绪。

后者茫然地点了点头，“不过我没有过的打算。”

“诶？！为什么？我都已经想好给里道哥你的礼物了！为什么不过啊！”

“明明哪年都没过吧？”

“是吗？但是明明有吃蛋糕啊？”

“那不是你自己擅自买过然后带着熊谷过来我家的吗？”

“是吗？好嘞！今年也这么干吧！”

“？”

“那今年，我可以参加吗？”蛇贺池照指了指自己，“我也很想去里道大哥哥家里看一看！”

“为什么要对我家感兴趣？”

“可以哦！那我今年蛋糕买大一点吧？”

“那我也可以去吗？兔原~”

“可以啊！一起啊！人多很热闹的！”

“喂！是我过生日吧？而且那是我家。”

“对诶。”就像听进去了表田里道的吐槽，兔原跳吉突然转头看向他，“到时候叫九条小姐一起吧？”

“九条小姐？”蛇贺池照歪着头，“是谁啊？”

“是里道前辈的邻居。”

“诶？关系听起来很好的样子。”

熊谷光夫招了招手示意蛇贺池照凑过来，后者听话地靠过去。

“诶！女朋友？！”

“噗——”

应声的就是表田里道那一口没憋住喷出来的酒。

“熊谷！”

“没有，里道前辈，我只是说可能很大概率以后是女朋友。”

“……没有那种概率。而且怎么会有人被抓包还是一脸正气的表情？”

“因为我觉得没问题。”

“喂……问题大了去了吧？”

表田里道皱着眉，语气不悦，“不要把别人的日常生活和私人感情当做饭后谈资。”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可是我们是当着本人面的啊。”

表田里道：“……”

表田里道的酒量很好，好到面前摆了一堆杯子，还能双目清醒地看着兔原跳吉趴在吧台上喊着“好想变得有趣啊”。

“所以你说的有趣到底是什么？”

“比如……被女孩子说好有趣什么的……啊，举个例子，比如说九条小姐说我很有趣之类的。”

“这个例子不好，换一个。”

情绪是无法控制的鬼。

而现在，就是被鬼吞噬的时刻。

表田里道拧着眉头，表情比之前更加阴郁，看得兔原跳吉酒都醒了一半。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兔原跳吉支支吾吾想要解释并不是想撬墙角。

可是转念一想两人又没有在一起，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吞下去了。

“诶？里道大哥哥为什么生气了？”

蛇贺池照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冷场，熊谷光夫悄悄拉了他一把。

“别管，你别说话。”

“为什么？”

“对了，你家狗怎么样了？”

“诶！是小百合哦？”

是嫉妒吗？

好像不是。

好像是一种难说的情绪，像嫉妒，但不是嫉妒，那种想要反驳却没有立场反驳的无力感。

很想说“她是我的谁谁谁所以你不能这么说”。

可事实上，他没有立场。

没有立场，没有关系，也没有什么非必要不可的羁绊。

他是一个人。

夜里的风吹不去酒带来的醉意。

表田里道站在公寓楼下，看着熟悉的公寓门，迟迟没有进去。

他掏出了烟，正准备点燃。

突然听到先他一步打火的声音。

他抬头去看，发现自己家隔壁的阳台上 隐隐约约飘出缕缕烟缈。

女人嘴里叼着烟，双臂撑在阳台边缘上，目光俯视着他，好像带着笑意。

他跟着点燃了烟支，仍青烟缥缈，直到自己看不见那烟的存在。

女人突然掏出手机，对着他摇了摇，意思他看手机。

表田里道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亮起，他收到一条短信。

【茉莉茶】：好久不见。

【茉莉花】：今晚见到你，我会好梦，我也希望你好梦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一刻，他理解了共鸣这个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