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摘花 第24章 第 24 章

地球，歌舞伎町，万事屋。那份通过宇宙终端传来的、措辞简洁冰冷的讯息，让神乐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连醋昆布都不香了。

「暂不返地球，勿念。花。」

没有解释，没有归期。银时试图用“富婆大姐肯定是去宇宙挖金矿了到时候回来包养我们”来安慰，却被神乐一脚踹开。

只有新八看着讯息，隐约感觉到花小姐平静文字下那不同寻常的决绝。

而此刻的花，正驾驶着“寂灭画士号”穿梭在陌生的星域。她不想回地球，不想面对那个因为她毫不留情的一击而可能彻底破碎的、与神威之间微妙又复杂的关系。

她将自己投入一个接一个的任务中，用战斗和奔波麻痹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将那颗蜂蜜星球上冰冷的对视和碎裂的声音甩在身后。

这一次的任务地点，是一颗名为“龙骸”的蛮荒星球。星球地底的阿尔塔纳因不明原因陷入暴乱，催生出了一条由纯粹能量和星球物质构成的、几乎要撕裂大陆架的恐怖巨蛇。

雇佣方是当地濒临灭绝的原住民，报酬是几块他们世代守护的、蕴含着奇特安定能量的古老龙鳞晶。

当花抵达龙骸星时，看到的是一片末日景象。大地崩裂，岩浆奔涌，一条体型堪比山脉的、由岩石和能量流构成的巨蛇正在疯狂扭动，所过之处，万物湮灭。

而就在那巨蛇的头顶，一个身影正与之激烈搏斗！

那人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宇航服，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在狂暴的能量风中顽强地屹立着，手中那柄巨大的、布满战斗痕迹的伞枪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崩星裂宇的恐怖力量，狠狠砸在巨蛇的能量核心上！

星海坊主！夜兔族中的传奇，宇宙最强的怪物猎人之一！

花没有犹豫，猩红雨伞瞬间在手，身影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加入了战局！

两人的配合非常默契。坊主主攻，力量刚猛无匹，每一击都如同陨石撞击，强行压制着巨蛇的暴动

花则如同最灵巧的刺客，她的伞尖总能精准地找到巨蛇能量流动的节点和坊主攻击造成的裂隙，阿尔塔纳能量与夜兔之血融合后的力量，让她能更深层次地扰动、甚至暂时切断巨蛇与地底狂暴阿尔塔纳的连接！

红伞与巨伞，金色流光与刚猛霸道的攻击，在末日般的背景下交织成一曲毁灭与拯救的狂暴乐章。巨蛇发出震天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在两人的联手攻击下开始寸寸碎裂！

最终，在坊主一记开天辟地般的重击将巨蛇头颅砸得粉碎的同时，花的伞尖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刺入了巨蛇最后的核心！

“轰隆隆——！！！”

庞大的能量身躯彻底崩解，化为精纯的阿尔塔纳和无数碎石，回归大地。暴乱的能量渐渐平息，龙骸星暂时免于毁灭。

战斗结束，两人落在了一片相对完好的高地上。

“小姑娘，身手不错。”星海坊主擦了擦额头（其实没多少头发）并不存在的汗，声音洪亮，带着前辈对后辈的赞许，“很少有夜兔能像你这样，把力量和控制结合得如此精妙。”

“过奖。”花的声音依旧平淡，金棕色的眼眸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同族。她年少时，也曾听闻过星海坊主的威名，甚至有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坊主似乎是个健谈的人（或者说，在宇宙里漂久了有点话痨），他一边收拾着装备，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花说道：“唉，这宇宙危险重重，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谁愿意天天跟这些怪物拼命？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女儿在地球，得给她攒嫁妆啊……不过我的小神乐真的非常可爱的…………”

花的心猛地一跳。一个模糊的猜测浮上心头。

“……您的女儿，”花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神乐？”

坊主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用力拍着花的肩膀：“哈哈哈！你认识我家那个臭丫头？是啊！就是神乐！怎么，她也在地球上闯出点名堂了？没给我丢脸吧？”

确认的瞬间，花心中那点对传奇的、残存的崇拜，如同被冰水浇灭的火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怒火和……为神乐感到的委屈。

她猛地甩开坊主的手，金棕色的眼眸里第一次对着这位长辈燃起了冰冷的火焰：

“丢脸？她一个人在地球，住在破旧的万事屋，跟着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天然卷和一个普通眼镜少年，为了醋昆布和房租拼命打工、打架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被人欺负，血脉暴走，在吉原差点迷失自己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攒嫁妆’？星海坊主，你不觉得……你缺席得太久了吗？！”

花的质问，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刀刀扎在坊主的心上。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洪亮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咄咄逼人的金发少女，那双总是充满战意和豁达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狼狈和……愧疚。

“……我……”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寻找阿尔塔纳晶石为妻子续命的事，想解释宇宙猎人的身不由己，但看着花那为神乐而愤怒的、清澈又冰冷的眼神，所有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花看着他无言以对的样子，心中那股无名火更盛，连带着对某个橘发小子的怒火也一并爆发：

“真是……不负责任到极点。你儿子，和你简直一个德行！”

说完，她不再看星海坊主那瞬间变得复杂无比的脸，转身就走。

“等等！小姑娘！”坊主急忙叫住她，语气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你……你就是一直照顾神乐的那个‘花’？那个……神威那臭小子喜欢的……”

花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坊主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的背影，郑重地、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谢谢你照顾神乐！那孩子……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非常感谢！”

他直起身，看着花依旧冷漠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至于神威那小子……他母亲的事，对他影响太大了”

他看着江华因为……‘弱小’（阿尔塔纳流失）而逝去，所以对‘变强’产生了一种扭曲的执念。他不是天生就喜欢掠夺和破坏，他只是……走错了路，用错了方式。”

“我知道他没资格求你原谅，他做的那些混账事，挨你多少顿打都是活该。”星海坊主的语气带着一种父亲特有的、混合着无奈、心痛和一丝期望的复杂情绪，

“但是……作为他的父亲，我替他，向你说声对不起。”

花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回应。直到坊主说完，她才迈开脚步，继续离开，身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星海坊主看着她消失在龙骸星荒芜的地平线上，久久没有动弹。半晌，他才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头顶，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无尽苦涩和自嘲的笑容。

“唉……被女儿的朋友骂得狗血淋头啊……”

“不过……神乐那丫头，在地球……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啊。”

他喃喃自语，最终，像是为了给自己打气般，用力挺起胸膛，对着空旷的荒野大声宣布：

“嗯！我果然还是个担心儿女、还会替混账儿子道歉的……宇宙第一好的爸爸吧？！”

洪亮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带着几分心酸，几分笨拙，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至少，他知道，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他的女儿，并非孤身一人。而那个让他儿子魂牵梦萦又碰得头破血流的少女，似乎……也是个内心柔软又强大的好孩子。

只是，通往她内心的路，对神威那小子来说，恐怕比狩猎任何宇宙怪物都要艰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