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威兔]路边的小兔别乱捡 第9章 烙阳捡兔与烙阳旧雨

十来年前的记忆都有点稍显模糊了。

“喂，小兔子，你要是不想做恶人，就要强大到能保护妹妹才行！”

小小的神威左手撑地，把神乐死死护在身下，右手捂着被小混混锤了一拳的胸口。好痛！

突然就听到一道懒洋洋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随手砍向后颈，阿伏兔利落地劈晕了两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天人，又抬起长腿，给剩下装腔作势的小混混来了一脚，直把人踢得呕出一口白沫。这个星球的不良少年真是好没有教养啊，敌人的妹妹就应该抓去卖掉或者拿来做人质吧，光是欺负怎么行呢？真是忍不住想教他们做人。

阿伏兔可不承认自己在做什么锄强扶弱的大英雄，开玩笑，他可是坏的流油的宇宙海贼哎。

他们是归属于海贼春雨集团第七师团的夜兔佣兵，现在隶属于夜王凤仙名下，第七师团接了春雨的任务，途经烙阳，要在这个星球进行一周的临时休整和物资补给。

烙阳是个气氛阴抑的星球，该说不说，对夜兔这个种族还是挺友好的，至少不用一直腾出手来撑伞遮阳了。但烙阳也常年阴雨连绵，闷热的空气中泛着潮气，给人的心情也带上一股郁结烦躁之气。

真好，这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没有管理，没有秩序，全宇宙的恶人都把这当成舒适的后花园，街上随便揍个人都可以称得上伸张正义，全是地痞无赖。

虽然看神威身量确实还是个小豆丁，但身为夜兔，打不过这几个小混混也有点不对吧。

难得在外居然碰上了两个同族的小崽子，阿伏兔忍不住关注了一下。

还是个两个长的很漂亮的小兔子。

转过拐角，进了巷子，看到丑陋的小混混对神威和神乐一顿踢打，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出手了。

和神威打了个照面，他看的出来，这小兔子的手里还是有劲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压抑着自己强大的力量。因为不想做恶人吗？这可不符合他有仇必报的宇宙海贼价值观。阿伏兔侧身，留下了告诫的话。

是个……夜兔？

夜兔的母星煌安在几百年前被狂轰滥炸后，夜兔们都早已迁居四散在其他星球了。神威和他的家人就定居在烙阳。烙阳各种各样的天人很多，但夜兔倒不常见。

这还是神威第一次那么近距离观察同族的青年。

他微微仰起头，听着四周小混混痛苦的呻吟声，白皙的小脸上有一瞬错愕。

光线顺着昏暗的小巷透进来。

年轻高大的夜兔脸部被轮廓被光影切割，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斜斜地面向他。身着深色中式劲装，漆黑的披风松散地垂在背后，随着转身的动作，漾起好看的弧度，长度堪堪至小腿，露出脚下黑色皮靴。

那时阿伏兔才二十出头。

逆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劲瘦的腰身。狭长的眼型，眼角却微微下垂。和浑身散发着野性的气场不同，他的眼神确是慵懒与漫不经心的。

这是一张略显苍白的干净清俊的脸。巷口的微光给他利落的浅棕色短发染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真矛盾，一只成年夜兔，却给人感觉好像暖阳下的一阵清风。

不过这人不能开口。

“喂，阿伏兔你在干嘛啊？”旁边的同伴突然发现少了个人，回头对着巷子喊到。

“哎呀，就是想拉泡屎，没想到这里已经到处都是大便啦。”阿伏兔挠了挠头，转身吊儿郎当地晃走了。

这是神威与第七师团的初次接触。

从身边人的窃窃私语来看，这群夜兔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除了他父亲星海坊主之外那么强大的力量。是的，夜兔过于强大，其实这个星球上的人大多是打不过他的，只是因为星海坊主怕他下手没轻没重伤到别人，所以一直在教导他控制自己的力量。

虽然他不是很能理解。

被阿伏兔揍了一顿的小混混报复心极强，不过神威在阿伏兔亲自动手前就把他们解决了。也许是幼崽对危险有天然的感知力，一连好几天，他都来到第七师团驻扎的地方偷偷观察，并寻找着和夜兔切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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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中药味仿佛又萦绕在了他的鼻尖，从神威有记忆开始，母亲江华身体就日渐虚弱。会好起来的，他想，爸爸在外面苦苦寻找医治母亲的良药，归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神乐还在牙牙学语，他得肩负起照顾家的责任。

那天，他碰到了来烙阳临时休整的同族。

那是比烙阳星球上的恶人更恶的凶徒。每个人的身上都透露出着血腥的煞气。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阿伏兔坐在小摊的竹凳上，填饱了肚子，站起来随手掏了一根竹签剔牙。冷不丁感觉一道小小的身影冲过来，于是灵活向右一闪，伸出手挡住了拳风。“啧，这臭小子，又来了。”

“喔喔，阿伏兔，你不会连个小兔崽子都打不过吧，哈哈。”旁边摊位上坐着的夜兔都哄笑起来。“给他点厉害瞧瞧。”

阿伏兔左推右挡，做防守状，他感觉这个小兔子来找他打架真的是恩将仇报，莫名其妙。

神威的打斗技巧当然比不上战斗经验丰富的夜兔，感觉自己像被耍猴一样逗弄，他倔强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借力在阿伏兔的手臂一踹，往上越起狠狠踢向他头部。

“啪”一只大手紧紧地攥着了神威的小腿，如铁钳般难以撼动。五指如利爪深深嵌进血肉。

雷霆般浑厚的声音从阿伏兔耳边炸开，直把他的寒毛都惊地竖了起来。

“滚开，杂兵！”夜王倏地出现在阿伏兔身后，对神威露出血腥的笑容，“踢的好，小鬼，你的这场架，我第七师团团长接受了。”

“杂碎，就算对方是小孩，只要他拿出真本事和你打，你也要拿出真本事，这才是男人的礼仪。”

话音未落，夜王坚实的身躯微微前倾，左脚在地上猛地一踏，突然暴起，飞身而动，右手握拳，抡起的铁壁仿佛汇聚了全身之势，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破空之势，狠狠砸向跪坐在地上的小小身躯。

团长！旁边围观的夜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惊。完了，这小夜兔今天不死也得残。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闪出，把神威扯到身后。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阿伏兔仿佛听到了自己肋骨咔嚓的碎裂声，夜王这一拳分量太足，强大的冲击力把他打得飞了出去。

神威攀着他的肩，两人在尘土飞扬间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操！阿伏兔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伏倒在地，他在剧痛中倒抽一口冷气，强行接夜王认真的一拳，还真不容易，龇牙咧嘴地擦着溢出的鲜血。

真倒霉，他瞬间就后悔了，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你想变强吗？那你首先得认清自己的弱小。”

看着神威因愤怒不甘而变得猩红的双眼。夜王脑海里浮现的是另一双眼睛，真像啊，星海坊主。

此后，

虽然不明白神威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战凤仙，每次都不出意外地连凤仙的身都进不了，还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但阿伏兔还是躲在人群中默默地关注着这只奇怪的小兔子。

真是的，每次看到他，胸口就物理意义上隐隐作痛的。

终于，在一次成功攻击夜王后，神威说出了他想借助第七师团实现的愿望，“带我走吧，带我和妈妈离开这颗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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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已经要死了。

或许是因为把必死的结局直白地告诉一个小孩太过残忍，对于母亲如果回到煌安，会不会像植物回到故土一样得以重新恢复生计的推测，没有人去否认，神威就固执地这么做了。

神威的妈妈江华是受夜兔母星徨安星球上的阿鲁塔纳影响而生的变异体，她只能生活在徨安，但徨安已不适合任何夜兔生存。江华为了星海坊主，为了家人，来到别的星球，也意味着在家人和自己之间，选择了家人的生。

江华拒绝了神威的提议。妹妹神乐哀戚地在旁边大喊：“神威，你要把妈妈带去哪？”

痛苦，无法宣泄！

是他的父亲，让那朵开在徨安的唯一的花凋谢了，在这一刻，神威连同自己的弱小一起看明白了，那个男人救不了她，他们这些家人也救不了她。

垂落的花孕育的不是果实，是□□拔髓的毒药。

愤怒的情绪，在看到正在这时远归而来的星海坊主时达到了顶峰，都是他，只要强过他的父亲，他就能把母亲带走。

……

心脏扭曲地抽痛着，神威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努力咽下了口中的呜咽。他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在撕咬着。最后留在他脑海中的，只有神乐惊恐而担忧的脸和差点被杀的恐惧。

不，那不是恐惧，那是茫然。

在这场堪比野兽杀戮的“争执”种，他砍断了星海坊主的手臂，而自己，如果没有神乐的阻拦，也会被星海坊主杀死。

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拖着重伤的小小身躯，

神威走了！

即使舍弃家人，他也无法拯救母亲，那么现在能做的，只有变强了，强到超越那个男人，超越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