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在齐娜醒来一分钟后,地面上所有的亡从停止动作,全都在原地化作一滩黑水,成股汇入镜湖,回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荒石定定地瞧着这一幕,回头问齐娜:“所以你和死亡之主签订契约了?”
“什么契约?”齐娜人醒了,脑子还没醒,身体在半空中极不适应,“它们走了,我们下去脚踏实地地聊吧。”
于是救兵带着他们平稳落地。
在湖边找了块大岩石,风衣一脱当坐垫——反正风衣经历了很多风雨早已不复从前的干净整洁了,邀请莫纱一同坐下,莫纱拒绝,她将保持她作为顶流的优雅,齐娜累瘫,遂坐下歇息。
“殇柏…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荒石飘在齐娜面前,不确定道。
齐娜摸摸下巴,陈述道:“她…把我扔海里又捞出来,捞出来又扔进海里,跟我讲故事,我不认同她的观点,刚要辩论,她让我‘滚’,然后,我就出来了。”
莫纱蹙眉:“怎么,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荒石思绪流转,透支的仙力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他调动仙力在手中凝聚出法阵,法阵自齐娜脚下显出,齐娜往后挪了一下,荒石稳住她:“别动,让我看看。”
那法阵把齐娜全身扫描了一遍,黑雾浮现,和死亡之主的连接也还在,等等,好像多了点儿东西,月白色的法术印记,噢……是她。
荒石收回法阵,示意齐娜看她的左手:“你手上的戒指帮了你,具体来说,是戒指的主人帮了你。”
齐娜抬手,心声由莫纱说出:“你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个戒指?”
“你问我啊?”齐娜傻眼。
莫纱微微俯身,给予齐娜一点心理压力:“戒指在你手上不问你问谁?”
齐娜直呼冤枉:“我不知道谁给我的。”说着,准备把戒指从食指上捋下来,在众人的目光下捋半天,戒指纹丝不动,齐娜这才后知后觉,她抬眼,略显无助地看向莫纱,“这东西摘不下来。”
莫纱眉毛一挑,准备仔细瞧瞧怎么个事,被荒石拦下,荒石对莫纱轻轻摇头,转头给齐娜下定心剂:“时间之神帮你解决了麻烦,她会找你索要报酬,这枚戒指就是她留存的标记。”
“又是个神?怎么总被神盯上?”莫纱疑惑。
齐娜并没有被安慰到,只是提前害怕:“时间之神不会跟死神一样,也莫名其妙的要来,杀,我,吧?”
荒石摆摆手:“不会,她很忙的。”
听了荒石的话,齐娜反而生无可恋至面无表情:“我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时间之神为什么要百忙之中来死神的地盘救我于水火?”
“说不定呢。”一直没有说话的救兵此时探出头,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方形礼盒,“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辛灵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齐娜看着那个包装华美的礼盒,没动。
莫纱也看着那个礼盒,和荒石对视一眼,两位同时沉默。
救兵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冷场,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额…我的意思是,能让两个神追着杀,你也说不定有过人之处……另外,辛灵在来之前给了我这个盒子,让我把盒子交给你,至于你做出什么决定,她说她会无条件支持你。”
齐娜伸手:“你好,我是齐娜。”
救兵把礼盒递给她:“…你好,我叫封银沙。”
齐娜本意是想握手,但被封银沙就坡下驴递了盒子,也行,齐娜没想过拒绝,只是不乐意随便接陌生人递来的东西。盒子是磁吸的,很好打开,齐娜扫了眼里面,挑眉:“怎么送了个人偶娃娃?”
莫纱凑过去瞧,眨了眨眼纠正道:“她不是人偶娃娃,是和荒石差不多的仙灵。”
齐娜:“她的关节…好像可拆卸…”
“荒石也这样,只是他穿长袖长裤把关节遮住了,”莫纱伸出手指把缩水荒石的袖口往上捋了一截,荒石白了她一眼,由她去了,莫纱抬眸,看向那朵美丽的格桑花,“你看封银沙身边的黑香菱,也是一样的。”
齐娜扫了一眼,摸摸下巴:“仙灵怎么会长出人偶的关节?”
“这就说来话长了。”莫纱就要起势。
齐娜截住话头:“请长话短说。”
“大概是有神给仙灵们下了诅咒,凡是以本身来到地球的仙灵们,都会变小和长出娃娃的关节,”莫纱凑上前,看着齐娜手里的礼盒,“以及,在无有缘之人缔结契约前会一直沉睡,就像这盒子里的睡美人一样。”
齐娜关上礼盒,平放在腿上,接着问:“缔结契约之后,仙灵和人类必须形影不离?”
莫纱点头:“相隔太远契约会失效。”
“辛灵为什么给我这个?”
“想让你加入我们?”莫纱估摸着说。
荒石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但从他的立场来看,静观其变就够了。
封银沙和黑香菱和齐娜她们还是初见,两位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偶尔被莫纱拉出来给齐娜当展品。
so,这个问题只有莫纱一个人回答了齐娜。
“我回去考虑一下。”齐娜摸摸下巴,抬头看向莫纱,“你今天是不是还有工作?”
莫纱缓慢大幅度用力地上下点头:“没错,七点开工,我现在应该能赶回去。”她把手搭在齐娜的肩膀上,命令道,“你晚上开车来接我。”
齐娜:“几点?”
莫纱思考片刻:“六点吧,可以来早点。”
齐娜:“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
首都机场。
陈思思推着行李箱,穿了条修身的淡蓝色连衣裙,配了双平底鞋,她身形高挑,戴了顶能遮半张脸的帽子,皮肤白皙,在人群中很是惹眼。
“嘿,思思,这边!”
一小哥,顶着炫彩非主流发色,银白色打底挑染着五颜六色,头发像个调色盘,还好那张脸说的过去,认真捯饬一下,也还算得上忧郁美人。
小哥身后俩人,举着一个彩色横幅,横幅上写:《欢迎知名作曲家陈思思回国》,一边晃动一边呐喊。
陈思思寻声看去,差点要打道回府,小哥“诶”一声追上去:“你干嘛呀,不是跟你说好了来机场接你,跑啥呀?”
“你能不能低调一点。”陈思思拉低帽檐尽量遮住全脸,往前走得飞快。
小哥跟上,朝着举横幅的俩人挥了挥手,让他们撤了:“行了,我让他们走了。”小哥顺手拿过陈思思的行李箱,“你准备回国发展了?”
“没有,最多待半年。”陈思思扶正帽子,抬头看路,“解决完一些事情就回去。”
小哥:“什么事情要你亲自回国解决?”
陈思思看了小哥两眼:“辛灵没跟你说?”
小哥迟疑两秒:“……没有。”
“那你自己去问她吧。”陈思思伸手拿回行李箱,递给自己的管家,转头对小哥道,“今天晚上七点老地方,华光厅接风宴,记得来,别说我没请你。”
小哥挑眉:“又是华光厅?行,我一定来。”
——
占卜,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预知未来之术,也是荒诞又无稽的无逻辑无意义之术——只要你相信命运,命运便会给你指引。
“圣杯十,逆位。”
十个圣杯如彩虹般排列在天空中,地面上站着一对男女,仰首歌颂彩虹,两小儿在一旁低着头嬉闹,圣杯,神之恩典与爱的象征。
在是否的问题之中,牌面似乎不再重要,逆位,便代表了否,可圣杯十逆位还是让人有无限遐想的空间,我不是命运之神,这是毋庸置疑的,那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我相信了殇柏的话?还是期待得到时间之神的庇佑,亦或是,做了个白日梦。
齐娜放下做工精良的纸牌,来到床边,直挺挺倒下,依偎在柔软的床铺之中,疲惫涌上心头,大脑逐渐放空,管它乱七八糟什么事情,我要开始做白日梦了,眠也眠也。
天已大亮,齐娜已然进入梦乡。
礼盒里的仙灵推开磁吸扣,她身上的服饰似哥特风又似宫廷风还兼具现代风——黑色高跟皮靴,玫红色短裙,裙边有一圈长度适中的黑色蕾丝,一条很有设计感的裙摆自左腰侧垂下,上半身和短裙同色,英式宫廷领,袖身红白相间,长发挽起,五官明艳。
入眼便是陷入床幔中酣眠的齐娜,仙灵不动声色的盯了一会儿,转头看见了桌面上的纸牌,仙灵挑出最想翻开的那张牌——命运之轮。果然,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命运之轮便开始转动了。
——
收到莫纱的定位,齐娜开着她的牧马人一路风驰电掣的去了,老板给予五星好评。
“你睡觉了吗?”齐娜拿走莫纱用来提神的咖啡,没有立刻扔掉,怕她等会儿还有需要。
莫纱眼神直愣愣的:“中午眯了一会儿。”
齐娜:“你晚上还有工作吗?”
莫纱窝在折叠椅里缓慢摇头:“没有。”
“你收工了吗?”
莫纱点头。
齐娜走到莫纱身边,把手递给她:“那挺好,回家睡觉吧。”
——
黎明堂,华光厅。
陈思思归国回来第一件事,给莫纱的下一个项目拉投资,谁投资?超有钱富二代高泰明,就是早上在机场接机的那位小哥。
好好的接风宴变成了谈合同的地方,高泰明心有不满,感觉自己好像被陈思思给涮了,但真要说拉自己来当投资工具人,也实在大材小用了些。
高泰明吊儿郎当地坐在软椅里,手里转着笔,瞥见桌面上的合同里,音乐总监那栏写着陈思思的名儿,下面几首待定曲大部分都是自家乐队的歌,高泰明倏的抬起头,原来陈思思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啊?
陈思思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端起果汁和身边人碰杯,聊天,微笑。
塔罗牌部分瞎说的,都是道听途说,别听别信。
有点懒,不重要的部分就不写了,次重要的部分一笔带过,重要的部分省略描写,非常重要的部分我将浓墨重彩。
谢谢观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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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