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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敌人仍在追杀。
少年得到医治后，贺然便又背着他逃。
“左边……”
耳畔指引方向的低语，带着变声期的磁性。
终于，他们寻到山洞躲藏。
放下少年时，贺然敏锐察觉到少年气息的变化。
“你受伤了？！”
可贺然已经很谨慎了。
目盲后，他的听力十分敏锐。
一路上，没有暗器。
“只是伤口有些撕裂……贺叔不必担心。”
“在哪？”
“真不用……之前光顾着我，贺叔的伤还没处理。我为贺叔上药。”
“小伤……”
可少年的手已经按住了贺然的伤处。
“贺叔，别逞强。”
伤在侧腰处。
“……我自己来。”
贺然褪去衣衫，自己摸索着随便擦几下，就打算穿衣。
衣衫拉不动。
“贺叔，你一直这样为自己疗伤吗？”
贺然怔愣间，手中的伤药已被拿走。
“别动。”
是少年的命令。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贺然身前。
下一刻，贺然一声闷哼。
少年用指腹将药膏一点点揉开。
漫长的疼痛。
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伤处一紧。
明明是包扎，却像是拥抱。
许是少年的马尾落在了贺然心前。
痒痒的。
淡淡的酒香近在咫尺，是少年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就在颈侧，耳边满是少年的唠叨。
“贺叔，上药怎能马虎？伤久不愈最伤身。”
贺然侧过头，声音低哑。
“……你伤裂不治，反说我？”
“好吧，我们半斤八两……我治就是了！”
贺然想帮忙。
可他是个瞎子。
他茫然地听着少年气息紊乱，却不知如何帮忙。
他真没用。
他要是……还看得见就好了。
“贺叔，你背我许久，休息吧。今夜我守。”
治伤后的少年声音虚弱了几分。
“我不累。”
贺然坐在了风口。
“贺叔……明日还赖贺叔腿脚，便莫与我争这一时片刻了。”
“我想吹风。”
可贺然坐在那，少年便没法望风守夜了。
“贺叔想吹风不如睡下吹，两全其美？”
“我……”
手臂上传来力道，贺然一时不察，倒了下去。
没摔着。
是少年的腿。
“贺叔快睡吧，明天还要背我呢。”
“压着你伤了。”
“没有，伤腿支着呢。”
“我——”
贺然不习惯。
可他正要说，便被蒙了嘴。
少年的指尖搭在贺然唇上，带着血的味道。
“贺叔，听话。”
微冷的语调带着命令的语气。
少年让贺然听话。
唇上温热的触感很快离去了。
怅然……若失？
“好。”
他听话。
可枕着少年的腿，真能入眠么？
贺然不知道。
清醒和入眠的界限对瞎子而言并不分明。
只过了一会，他便已经侧着身蜷成一团。
呼吸间都是淡淡的酒香，少年的手搭在他的臂膀上。
很暖和。
“贺叔，醒了？”
那层暖意消失了。
是少年的外衣。
“正好，天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