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我还能苟 第14章 镜中的双面人12

审讯室外，周乘风问道：“什么情况？

秦屿白：“王才说，时越白在华伦钢铁厂的枯井里捞出来了董燕的尸体。”

当了这么多年刑警，离谱的事周乘风也遇到过不少，但这个消息确实让她楞了一下，他们才刚查出来董德业有个初恋情人叫董燕，甚至连董燕是否真的失踪都还不确定，这个新入职的时越白是从哪里得到的线索连尸体都找到的？

关键是，还这么迅速？

这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她有什么线人？

周乘风百思不得其解，一转头就看见秦屿白眼神复杂。

周乘风：“怎么了？”

秦屿白：“额......”

周乘风冷声道：“什么时候你也说话吞吞吐吐了？”

秦屿白也不想，但是他就是觉得离谱：“王才说这个新人有阴阳眼，能通灵看到鬼，是女鬼带他们找到尸体的。”

周乘风皱眉：“告诉王才少玩手机，把脑子都看坏了。”

“胡说八道讲些什么东西，既然找到尸体就赶快运回来让法医查一查是个什么情况。”

秦屿白：“王才说……”

周乘风：“他又说什么不着调的了？”

秦屿白：“他说时越白说董燕是董德业杀的，她想审讯董德业。”

周乘风点头：“可以。”

秦屿白皱眉：“周队，这不符合规定，今天才是时越白来报道的第一天，这样恐怕……”

周乘风：“规定？规矩是人定的。只要能破案，谁来审是一样的。”

秦屿白继续说道：“周队，刚才李局长打了电话，话里话外对我们派去的人很不满，并且打算向上级报告我们工作的失误。他说时越白一到地方就开始指责打压他们的警员，并且态度嚣张，十分不尊重人。”

周乘风冷笑了一声：“李天宗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老油条一个，现在他的辖区出了这么大个案子，他脑子里只会想着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给甩掉，还向上级报告，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

“天天在自己的辖区耀武扬威，真当自己是什么厉害角色了吗？干不动了就趁早滚回家，在这里的对我的人指手画脚。”

秦屿白：“周队，话是这么说，但是时越白一来就得罪人，这也不太好。”

周乘风：“有什么不好的？小时只是做自己分内的工作，这些自身行为不端，动不动就想打报告的才应该检讨下自己的问题。”

“好了，李天宗那边我会解决，不用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董家村那两名幸存者现在在哪？”

秦屿白：“在等候室，已经让女警去进行安抚，现在情绪稳定了一些。”

周乘风：“联系上她们的家人了吗？”

秦屿白：“薛舒的家人已经联系上了，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许琳芳的家人还没联系上。”

周乘风：“怎么会联系不上？”

秦屿白：“有两个原因，许琳芳现在的情绪并不稳定，她不配合，进去的女警问什么她都不说，对我们要联系她的家人这一事情，她表现出了抗拒的情绪。其次，我们在档案库里没有找到和她匹配的户籍资料。”

周乘风：“她是黑户？”

秦屿白：“很有可能。”

周乘风：“董家村的屠村，问出什么了吗？”

秦屿白：“薛舒一直提到了一个人，初阳阿姨，她说初阳阿姨让她们快跑，跑出这个村子，她会想办法让这些人没有办法追过去。”

周乘风陷入沉思：“初阳阿姨......”

这是谁？

——————

同一时间。

华伦钢铁厂。

王才将尸体小心的搬到了院前门口，看着眼前杂草丛生，锈迹斑斑的大门，听着时不时响起的细碎诡异的声响还有野猫的凄厉声，闻着尸体散发出的腐臭味，觉得自己特别的无助。

当警察这些年，头一回感觉自己这么无助。

他一个人......不对，他不是一个人。

时越白呢？

王才背后一凉。

这时候他才发现时越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左右环顾，别说人影了，鬼影都没看见。

呸呸呸，不能说鬼。

就在这时，手上的手机手电筒一下子暗了下去，电量过低手电筒自动关闭了。

而原先带来的手电筒因为坏了被时越白扔在了井底。

月亮被厚重的云层牢牢地遮住了，王才只剩下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源。车子停在厂区正大门，离现在的位置至少还要走个七八分钟，在缺乏光源的情况下，他要走到车上至少需要花费双倍的时间。

叮铃铃——

在黑暗中，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吓了王才一跳。

看着显示的名字，王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王才，已经让人去接应你们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就会到，现在情况怎么样？”

在黑暗中王才咽了口口水：“不太好。”

秦屿白：“什么？”

王才：“时越白不见了。”

秦屿白：“怎么会不见了？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王才：“刚才我们是在一起，但是我一回头的功夫就找不到她的人了。”

秦屿白：“保持警惕，我现在过去。”

王才：“是。”

挂掉了电话，王才决定先回车上，找到备用电源，再去找时越白。

突然间，一声像是女人的尖叫声响了起来，不远处传来了指甲抓挠地板的脆响。王才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跑了过去。

但是到了地方，什么都没有。

这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拍了拍他的后背，王才僵硬着转过头去——

是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的时越白。

时越白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怎么突然往那里跑了？走错方向了，那边才是大门。”

王才：“！”

王才：“你刚才去那里了！你知道我回头找不到你！是什么感觉吗！”

时越白：“我刚才和你说了我要去那边的宿舍楼一趟，你没听见吗？”

王才愣了一下：“你和我说了？”

时越白点头：“我还说了两遍，你没听到吗？”

王才：“我没听到啊。”

时越白：“可能是你太紧张了，所以没听见吧。”

时越白平静的说道：“我们现在出去吧。”

王才拦住了她：“我刚才听见了女人的尖叫。”

时越白异色双眸在黑暗中闪着光：“那是猫的声音。”

王才站着没动。

时越白：“你不相信吗？不然我把那只猫抓过来？”

看着眼前的时越白，王才觉得这一切都太古怪了。

时越白说她说了两遍她要过去一下，可是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才：“你去员工宿舍楼做什么？”

时越白：“我去找点东西。”

王才继续追问：“你去找什么？”

时越白皱了皱眉，这个男警好啰嗦，什么女人的尖叫，那是猫声，她看的清清楚楚的，是只黑猫的声音。

本来她的时间就不多，他还要在这里质疑这个质疑那个的。

她能理解他的情绪，王才只是觉得复杂又别扭，因为主动权不在他的手上。

但她依旧有些不耐烦，她真的很赶时间！

时越白：“董燕曾经是这里的员工，我想去她住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才：“你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

时越白啧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只是去碰碰运气，我去了员工宿舍楼一楼，在舍管房间里面翻到了一本员工住宿名单，找到了董燕的名字，她住在四楼402，我去了她的房间。”

“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王才：“我们已经找到了她的尸体，为什么你要去她的宿舍？你想找什么？”

华伦钢铁厂已经废弃三年了，董燕也离开这个工厂三年了，现在去三年前的宿舍找东西？这简直是荒谬。

而且她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光源的情况下是怎么找到舍管房间？又是怎么在一堆废弃的杂物中精准的找到员工住宿名单的？在这么诡异的环境之中，才刚从井里捞出来一具尸体，她又是怎么敢独自一人去死者的房间？

好，就算所有的一切都当作是时越白胆子大，那现在距离天亮也就只有几个小时，要寻找证据不能等天亮再做吗？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董德业杀了人，他们也无法确定井底的人就是董燕。从局里出来他们的目标只是去李局那边带两个幸存者回到重案组。他们的目光现在应该放在董德业母亲屠村的案子中。

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牵着鼻子走了？

还是被一个刚入职一天的女警。

王才皱着眉：“我不管你想要找什么，有什么心思，现在我们马上回重案组，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我们查案是有方法讲逻辑的，乱七八糟的不行。”

时越白翻着手上的本子，没有理会王才说什么。

王才转头看向时越白：“你又在做什么？”

时越白边走边说道：“我在看董燕的日记。”

旁边的人没有说话，时越白瞥了他一眼：“我不喜欢每做一件事都要和人解释，但看在你是前辈，虽然你不太耐烦，但都很配合的份上，我破例一次。”

王才皱眉，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时越白：“井底的女尸就是董燕，你也看过她的照片，刚才的头颅虽然腐烂了依旧可以看出她的样子。”

王才：“......”

都烂成那个样子了谁看的出来？

时越白：“我手上这一本是董燕的日记，我猜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她的宿舍里会有一本日记，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知道。”

“我只是有这么个猜测，去碰碰运气而已。”

王才：“......”

见鬼了的碰碰运气。

时越白：“秦队长给的那份资料里董燕的同事曾经提到过，董燕是比较内向的人，不喜欢交际，她也不常和被人说自己的事情，有写日记的习惯，之前还被她们嘲笑过这是老年人的习惯。”

“日记能反映出一个人最真实的自我，董燕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不短的时间，我就想找找看这里会不会有她的残留物。”

王才：“这概率也太低了吧。”

时越白：“概率低不等于没有，我这不就找到了吗？”

梦里她都看到了，找到日记不难，难道是怎么自圆其说。

怎么把她知道的事情以一种正常人所能理解的逻辑顺序说清楚很难。

时越白绞尽脑汁：“而且我觉得，华伦钢铁厂虽然被废弃了，但它没有被董燕废弃，在她失踪死亡之前，她可能回来短暂的居住过。”

王才越听越觉得离谱：“回来住？就这个鬼地方？连灯都没有。”

时越白：“对我们来说，这里确实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地方，但对于董燕对于董德业，那就不一定了。”

“我看了你说的那个网红遇鬼的视频，主播半身倒在一个焚化炉里。”

“鬼会把人塞到已经废弃的焚化炉里吗？”

时越白摇了摇头：“不会的。”

“只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