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没有人比我更懂艺术加工 第59章 火天大有，顺天依时

总之，扶涯在罗浮住下来了，还像模像样地拥有了一份工作。

仙舟人普遍比较排斥化外民，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看不起，毕竟寿数的差距太大了，很多仙舟人的童年就是短生种的一生了，时间和认知上的鸿沟没那么容易抹平。

作为游客的扶涯还没有深入体会到这种轻视，但当她在这里安家落户开始就不一样了。

买个房子——仙舟上管这叫“洞天”——要被销售质疑“你一个化外民能住多久”；添置家具，要被导购怀疑“你一个化外民能用多久”；找个工作，要被中介询问“你一个化外民能干多久”……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好像活得没仙舟人长就不配在这里拥有正常生活似的。

面对这些，从来不知道“忍让”二字如何写的扶涯当然是当场怼了回去。

“我能活得比你们长还不用担心有魔阴身！你们还是操心自个儿别被十王司抓走吧！”

一击必杀，谁听谁难受。

就是杀伤力太大，所有听过的人都拒绝给她提供服务。

好在罗浮上不缺人，也并不是每个仙舟人都将优越感表现得那么明显，虽然过程曲折了一点，但扶涯最终还是搞定了一切。

既然是来体验普通生活，那一切都应该向普通人看齐，仿佛是角色扮演游戏一样让扶涯饶有兴致。洞天买在长乐天，那里热闹又方便，还离美食繁多的金人巷很近。为了不引起天舶司的注意，扶涯听从建议又额外购置了一架正常的星槎，用作日常出行。

还有工作，由于格外反感被人管制按部就班，扶涯选择自己在宣夜大道上经营一间书店，里面填满了从星海各处搜罗来的书籍，但大多只借不卖。第一批因为书店名字踏进来又被过于新奇的书籍震撼到的顾客炒起了书店的热度，一度吸引了很多学者慕名而来，向扶涯打听更细致的情况。

扶涯烦不甚烦，于是这家书店很快就变成了随机开放，开门歇业全看老板当天的心情，引来一片哀嚎。

但扶涯要是那种会在意陌生人感受的人就不会被留在罗浮了，所以当然是全当听不见，依旧我行我素爱干嘛干嘛。

正是因为她自己就是老板，相比起有正经编制的按时点卯的云骑和飞行士，处理事务的龙尊，还有沉迷研发的工匠来，扶涯可就自在多了，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心血来潮随便抽一个好友上门拜访。

偶尔帮忙解决一点他们的小问题，比如帮白珩去抢限定画册，帮应星代购外星材料，帮景元喂个团雀，帮镜流抓不守规矩的新兵，还有帮丹枫揍一顿龙师出气——这个很难说没有私人恩怨在里面，因为扶涯有次过来的时候被龙师指着鼻子骂“无知竖子”，虽然她当时以踹了对方一脚来表明态度，但不代表她就不记仇了。

当然那次丹枫也来打圆场了，可惜来的不及时，伸手伸的太慢没拦住扶涯踹出去的脚。为了惩罚扶涯如此不尊重龙师，试图用持明族的点心噎死扶涯，简直是太过分了（棒读）。

又是平凡的一天，扶涯窝在自己打造出来的柔软小窝里，捧着本时下流行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这种生活她过了有一段时间了，平静中带着点乏味，不过目前还没到让她忍受不了的程度。就像这样守着人影寥落的书店，泡上一壶上好的鳞渊春，辅以新鲜出炉的限量点心，坐进罗浮的阳光里休闲惬意地读书，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消遣。

感觉漂泊多年的心一下子就沉静下来了，那种安定感是浪迹星海所无法带给她的。

“请问老板在吗？”

顾客的声音从柜台那边传来，扶涯合上书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我在，有什么需要吗？”

也许是跟人接触久了沾上了些人气，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更融入自己选择的生活，扶涯在店里的时候总会表现得格外平易近人。

来者是一个还没柜台高的小姑娘，在罗浮之上以外表衡量人的年纪是最不靠谱的，所以扶涯也不能断定她到底是真的幼童还是已经成年了的仙舟人。

小姑娘很礼貌地说：“老板你好，我想要买那本《乌格斯纳里学生守则》，请问需要多少钱啊？”

她说的这本书扶涯有印象，那是她从一个魔法世界带回来的，算是批发的东西，卖掉一本也不碍事。按照路边小吃的标准随便报了个价，扶涯一边看小姑娘清点巡镝一边顺口问道：“怎么想到买这本书？”

“学堂先生布的作业，说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让我们明天带一本关于规则的书过去现场讨论。”

从来不守规矩的扶涯对这种话当然是嗤之以鼻，但为了小姑娘的学业成绩着想还是没有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只是收完钱后就目送着对方离开。

啊，学堂。

说起来，扶涯上次有关“被教学”的经历也是很久以前了。因为一个意外她被当成乌格斯纳里学院刚入学的新生，将错就错之下扶涯干脆就在那里读了一段时间的书。

虽然扶涯不是原住民，但是她强大的学习能力和特殊的体质让她轻而易举学会了那个世界的魔法，自然而然地就被当成了绝世天才受人追捧。不过扶涯的行事作风还是那样，过于随性导致多次触犯校规，老师们对她又爱又恨，轮番上阵批评教育，还次次附赠《学生守则》，所以扶涯说这东西是批发回来的。

按照仙舟的时间换算，她大概只在那里待了两个月，临走前听说有个什么学院联合比赛，老师们都说她是这一届最有夺冠希望的学生，一定能击败另一个学院由废柴逆袭杀出重围的黑马。

可惜扶涯对此不感兴趣，运用学到的魔法斩杀完那头作恶的黑龙自觉一切圆满结束，当天就离开了。

嗯……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对？扶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乌格斯纳里学院还是有那么几个友善的同学和老师的，还有那个表面正经但总被她撞到跟毛茸茸撒娇的校长，好几次都是他来给扶涯送《学生守则》的呢。

所以要不要再去看看？扶涯犹豫着翻出了自制的星图，看了眼那个世界的位置后沉默了一下。

还没点亮在星海里瞬间移动的技能，这么远的距离实在难以轻松跨越。更何况那根本就是在另一个星域，时间流速都不一样，稍微换算一下，乌格斯纳里学院现在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

些微的惆怅爬上心头，扶涯还没细细品味这种陌生的情绪，鲜艳亮丽的飞鸟就从窗外拍着翅膀冲了出来，边在头顶盘旋边用沙哑的声音吆喝：“扶涯，找乐子！扶涯，找乐子！扶涯，找乐子！”

扶涯看准目标蹬地起跳，一把把这只鸟薅了下来，困在怀里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是一只鹦鹉！你就不能学点有用的东西吗？！”

这只鹦鹉刚开始是毛茸茸的一小团，安分守己一动不动，被扶涯当做装饰品买了回来，没想到居然是个活物。但买都买了扶涯也不缺这小鹦鹉一口饭吃，养了几天它就膨胀成半个胳膊高了，性子也越来越跳脱，总是闲不住还是个惹事精，周围一片的鸟类都被它给欺负过，连景元养的小团雀都惨遭毒手，告状都告到扶涯这里来了。

鹦鹉没有名字，扶涯也没给它起名字，大家都还是叫它“鹦鹉”，扶涯还把应星给她的机巧鸟丢给鹦鹉当玩伴，丹枫怕这机巧鸟没过两天就被折腾散架了又加固了一下。但鹦鹉犹不满足，平日里叽叽喳喳个不停，就喜欢重复最近几天听到的话，一旦开口就很难闭嘴，扶涯总嫌它吵，但至今没有把它丢掉。

不过必要的教训还是有的。扶涯把鹦鹉的羽衣揉的乱七八糟，愣是把一只神气的鹦鹉整得蔫哒哒的才肯罢休，然后无情地把鸟丢到沙发窝里，拍拍手就往外走。

鹦鹉说的也不错，是该出去找点乐子。扶涯心想。

然后就下意识地逛到了司辰宫。

扶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觉得来都来了就顺便接白珩下班，晚上还能一起去吃饭。

虽然是旅行家，但这些年仙舟的战争越来越频繁，出于责任白珩将自己的休假时间无限顺延，如今也过上了朝九晚五的公务员生活。

这个时辰也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了，闲不住的扶涯就在门口处打转，听到别人抱怨工作辛苦上班劳累，计划放假去哪里玩，最近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娱乐活动？扶涯凝神细听，知道了天舶司打算联合地衡司举办一个罗浮星槎竞速赛，旨在激励飞行士精进自身技术，以及考验和同伴的默契程度。

那白珩不是稳赢？她虽然运气不好总是碰上意外，但是驾驶星槎的技术可没几个人比得上她。

这比赛可以带亲友吗？因为飞行士大多时间都在训练或者执行外勤任务，扶涯在外面就能找到白珩，所以从来没有参观过司辰宫。

事实上，罗浮的行政机构里，扶涯只拜访过工造司，其他几司因为过于正经而不被扶涯所关注，毕竟她是来旅游的又不是来考公的，哪个游客会喜欢往街道办事处（地衡司）、卫生院（丹鼎司）、交通管理局（天舶司）这样的地方钻啊。

——幽囚狱除外，那里神秘色彩太浓自带热点，要不是没遇上，扶涯还准备去虚陵看看。

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工作，忽然看到熟悉的身影时的白珩无疑是开心的，她扬起笑脸快步走到扶涯面前，抬手就揽住了她的肩膀，“嗨！是来等我的吗？”

“嗯，正好路过，等你一起去吃饭。”扶涯已经习惯了这种亲密接触，十分自然地问道，“今晚想吃什么？”

“不知道，一起想想呗？”

她俩聊天的时候也在往金人巷那边走，只是扶涯专心思考晚餐安排，没有注意到从天舶司出来的其他人看见两人并肩同行都是一副避让的模样。

直到在用餐时扶涯聊起竞速赛的事情，白珩表现得居然比她还要惊讶。

“什么竞速赛？”

白珩一头雾水的模样不像是故意演戏，扶涯只能把自己听到的一些信息全部倒了出来，末了难免问上一句“你怎么会不清楚”。

“应该是我没注意到通知吧。”白珩轻飘飘一句话将这个话题掀过。

扶涯不觉有他，继续追问道：“所以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到手的冠军可没理由让出去。”

白珩笑了笑，豁达地说：“来得及我也不满足要求啊，这次的竞速赛是组队赛，我一个人可不算一支队。”

“啊？居然没人找你吗？他们都什么眼光？”

扶涯不满地嚷嚷着，瞥见白珩略带几分落寞的脸，就算搞不清真实状况也要撺掇白珩去报名。

“管他呢！先报了再说！队友什么的谁来都行，实在不行找两只团雀代替？”

白珩被她的说辞逗乐了，便顺着扶涯的要求当着她的面去联系上天舶司的司舵报名。

对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搞得扶涯满是意见，“他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比赛途中出现事故需要选手自行承担后果’啊？怎么天舶司办个比赛不给选手买保险？这也太小气了吧！”

“呃，这个……”白珩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这个应该只是针对我一个人的吧，毕竟我总能遇到事故。其他人不找我组队，应该也是不想受到牵连。”

扶涯卡壳了一下，然后更加不满了。

“那也不能这样啊！”

浏览了一遍司舵磨磨蹭蹭发来的具体通知和报名表，扶涯发现了盲点。

“这比赛没有要求一定要是天舶司的人才能参加，干脆我俩组队算了！”扶涯兴冲冲地提议道。

“没问题！”白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如果是扶涯的话，以她的能力哪怕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能安然无恙，不用担心会受伤。

但扶涯犹嫌不够，消息轰炸另外四人通知比赛事宜，得到他们过来观战的保证后才勉强满意。

云骑军要负责当天的安全和秩序，镜流和景元连假都不用请。丹枫现在说一不二，加班处理完事务后也没人敢管他剩下的时间怎么安排。应星的时间最自由，就是平日里总是泡在工造司里，正好借此机会拉他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不过这怎么说也是她跟白珩第一次配合参赛，仅仅亲友来捧场还是有点寒碜，扶涯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添点乐趣。至于白珩诡异的运气问题……没关系，多做几手准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