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景恒]假如丹恒是景元扶养长大的 第30章 药浴

幽暗的禁地里挂上了新的泛着浅蓝色光芒的夜明珠。原来照明所用的那颗也被兰玉送了回来，但遗憾的是，并未能修复。

丹恒将它放在书堆旁陪着自己。身侧光芒日渐微弱，直到几个月后，彻底熄灭。

不过这大球倒也没有完全失去用处。它的表面光滑莹润，明可鉴人，于是便从台灯变成了镜子。

镜像很清晰，丹恒时常会用它来仔细观察自己的样貌。

奇怪的是，有许多个瞬间，球面还未映照出容颜时，他瞥见里面闪过一道人影。

影子的轮廓与他极为相似，也可能真的就是他自己吧。丹恒看不清具体面貌，只是觉得那个人影总在笑，透着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

每每这个时候，他便会想起那可怕的景象。

如果危机必然降临，我是否有能力应对呢？少年反复询问自己。

他得不到答案，但是明白，自己必须快些强大起来才行。

而对于龙梦蜃界，他虽保持警惕，却也止不住憧憬。

不需要世界那么大，只要能拥有一个舒适的小房间，就很满足了。

没有禁锢，没有监视。可以供他自由自在地生活，和将军一起。

或许应该叫它……家？

四周潮湿的空气微微流动，几缕清风因心念而生。

丹恒忽然有种预感。

这个愿望，可能很快就会实现。

-

转眼两年过去，倒塌的工坊依照需求重建，全新的外形结构远远看上去，犹如端坐于云层上，双臂环抱光球的巨人。

蜃珠工程进展迅速，外部框架已经搭建完毕，接下来只需要进行内部环境的调试。

眼看项目就要提前完工，玄光兴致愈发高涨，甚至都有些舍不得结束。

调试内部需要在蜃境入口构建相应的工作站，此处也是将来投放和接回病人意识的通道。

玄光打算精心修建这里，为项目画上圆满的句号。于是他在图纸上增添了两处院落，请将军与兰玉分别设计属于自己的居所，来纪念他们三人的合作，同时也方便每个合伙人自由出入蜃境。

“你的意思是，要送我一套房子？”兰玉瞠目结舌。

“是啊兄弟，感动吗？”

“呃，我先确认一下，之前商议好的报酬还会给我吗？”

“当然会啦，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玄光用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

“哈哈……不好意思，因为我听说，建筑公司资金紧张的时候一般都是拿房子抵别人工钱来着。当然我绝不是怀疑你的人品啊，只是问问而已。”

“哦？还可以这样？”

“……忘掉它吧，玄光，忘掉它。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玷污你纯洁的心灵。”

“……”

将军收到邀请，也欣然接受，回复道：多谢好意，很期待将来休憩于蜃境边界的体验，想必十分舒畅。

实际上，对景元而言，多一间住宅并无必要。不过……他想到了丹恒。

少年成长飞快，性子又内敛许多。如今有些心事，连将军也不轻易告诉。

但景元依旧了解，知道他隐晦的愿望。

即便蜃珠“通道”的安全性仍需考察，而私放重犯出狱——哪怕只是意识，更是大大违禁。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两年的研究更加证实，蜃境相当于龙尊被剥离出来的洞天幻梦，就如那孩子小时候化出的空间那般，可无视封锁形体的结界，供神识沉浸其中。

景元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至于该怎么做、做到何种程度，他打算在丹恒去除缚灵丝之后，先探探十王司与持明族的态度，再做打算。

-

新一轮检查结束，兰玉向大长老提交了报告。从生理指标来看，丹恒的身体已具有足够的承受能力，神力增长也到了平缓期，可以去除禁制了。

但龙师高层的决议却是，只同意销去缚灵丝，仍保留穿骨锁。兰玉无奈，只好照做。

丹恒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们没有完全驳回兰玉的提议已是难得。就这样吧，先摆脱那讨厌的冰丝，也能轻松不少。

兰玉说，常规的抽取过程很不好受，他会尽量采用最优方式。

丹恒早有心理准备，能想象到大致感受。无非疼痛而已，对他来说已不算什么。

然而，实际情形却不像他所猜测的那般粗鲁。

当两名狱卒搬了一大桶热水进来时，少年正在角落里打坐，隔着老远，都能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紧跟着出现的不是兰玉，而是景元。

“将军，这是为我准备的？”丹恒起身走近，被水汽打湿了眼睛。

“嗯，兰先生想到的，相对温和的法子——药浴。”景元道，“据说泡在较高温度的特质药水里，缚灵丝会被软化，顺利的话，可以直接将其溶解，便不用抽离了。”

“哦……好。” 丹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虽然持明生性喜凉，浸泡热水对他来说，也并不舒服。

结界关闭，囚室内只剩他们彼此，外面也没有判官或者龙师监视。

景元将带来的洗浴用品摆在旁边，好像这只是寻常的泡澡。“试试水温？”他道，“太烫的话可以再下调些”。

“没事。”丹恒相信将军，很快脱去衣物，拽起锁链，想要进桶时不溅起太大水花。

旋即他身子一轻，再反应过来时双脚已离了地。

尽管已经长大许多，景元抱起他来，还像以前那样轻松。

将军垂眸，柔声道，“兰先生说，持明遇热会头脑昏沉，药水本身也有镇痛催眠的作用。但这个过程需要你保持清醒，所以丹恒，坚持一下，不要睡着。我也有件重要的事，需请你来完成，正好，可以帮你提提神。”

“是什么事？”丹恒问。

“等下告诉你。”

刚浸入水中，少年体内的冰丝紧了紧，等周身都发烫起来，便开始向体表游移。

他只觉得稍稍发痒，不算难受，但是低估了温水药浴的作用，才没过多久，眼帘就撑不住往下掉。

又加上景元的按摩之后，丹恒实在忍不住心间叫苦，从来没觉得抵挡睡意是如此艰难的事。

“是我揉得有些重吗？”景元见他眉头蹙起，问。

“不是的将军。”丹恒摇着像被灌了浆糊的脑袋，脸热得发红发胀，声音都变得黏黏糊糊，“太困了，好想睡觉。您还是快些告诉我需要做什么吧。”

“好吧。”将军忍俊不禁，扶着少年的肩膀，让他坐正，然后在桶边铺上一张做过防水处理的白纸，又递来一支画笔。

丹恒不解地望向他，青眸在蒸腾的热气里显得别样朦胧。

“蜃珠快要打造完毕，玄光打算在入口建几座住宅，分了其中一处给我，”景元用毛巾擦擦他湿润的眼角，“而我，想请你来帮忙设计结构，按照你的喜好。”

丹恒怔了怔，瞬间清醒不少。他明白景元言下之意，是在为他准备居所。也就是说，景元很有可能，试图冒险接他出去……

可是，这样风险太大，将军又要承受多少压力。

少年心念百转，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郑重地点点头，拿起笔。

按照自己的喜好么？可是他的要求很低。

“将军想要什么风格呢？”

“我？我没想法。你随便画，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景元回答。当前主要目的是提神，鼓励丹恒思考起来就行。

“那我，就画我心目中的，将军的住所，好吗？”

“……”这孩子还是不会考虑到自己啊，景元无奈，“动笔吧，先画出来，还可以再改。”

于是少年开始在纸上打草稿。景元扶着他的腰，继续按摩，在他又迷糊的时候略微加重力道，提醒他继续。

缚灵丝完全消除耗时不下两个时辰，而丹恒竟也画了这么久，甚至将自己偷偷打盹的几秒间隙里做的梦都添了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失去意识的，只知道陷入昏睡之前，将军把他抱出来擦干，裹到了被窝里面。

而景元获得了一幅充满想象力的抽象派艺术品。

为了不让玄光觉得他在恩将仇报，他决定等作者睡醒后再共同商议改进。

兰玉（不好意思打扰版）：怎么样？顺利吗？

丹恒：十分顺利先生，就是快煮熟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