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爱德像监工似的坐在一旁抽着烟,冷眼看着女人们忙碌的身影。
肖恩陪着小卡尔在湖水里玩耍,而这一切落在现今接受过男女平等思想的社会女性而言不得不产生怨念。
“我开始质疑这里劳动分工问题了。”对于每日干着家务,而男人们什么都不用干,安德里亚明显有些不满。
另一边,由于脚伤不能沾水的安然,将之前采来的草药分拣开来,捣碎,制成药粉,以备不时之需。
安然看向湖边,眼神深邃地看着逗弄着小卡尔的肖恩。艾米告诉她,之前那个新来的瑞克,是洛莉的丈夫,也是卡尔的父亲,说这些的时候艾米显得有些兴奋,只是安然却笑不出来,那一日虽惊慌,但安然还是认出在林中看到的一男一女便是肖恩和洛莉。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艾米,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瑞克,还是该为肖恩和洛莉的行为感到不耻,因为她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她没有资格对这件事情说三道四,也没有权利对当事人指手画脚。
湖边,女人们相互调笑,欢乐的气氛,带动了在场的所有人,连日的压力总让人有些压抑,能够这般欢笑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周围姐妹们的欢声笑语,让一直小心翼翼的卡罗尔都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而这一点落在一旁的爱德眼中,就像手上长了根倒刺一样,让他不满。
爱德叼着香烟,朝女人们走去,“你们在笑什么?”一句话便让卡罗尔的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一旁的安德里亚一眼不置可否,“分享个人英勇事迹而已,爱德。”
看着爱德盯着卡罗尔一步步走来,安德里亚忍不住问:“有事吗?爱德。”
“不关你的事。”爱德没有理会安德里亚,只是居高临下的训斥着卡罗尔,“专心洗你的衣服废话少说,这可不是什么喜剧俱乐部。”
看着一旁抽着烟,什么都不干的爱德,有些愤愤,将手里的衣服丢给了爱德,又被爱德狠狠地丢了回来,衣服带来的冲击让安德里亚踉跄了一下。
争执的声音引起了安然的注意,爱德给了卡罗尔一巴掌,看着卡罗尔看着爱德的神情,安然再熟悉不过了,恐惧却又不敢脱离,只是永远被才脚底下,受伤后再找个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如果不是因为脚伤,安然真想现在就冲过去把爱德暴揍一顿。
肖恩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从女人们与爱德的拉扯中一把将爱德拎了出来,摁在地上,一拳一拳重重地打在爱德脸上。
如果是为了警告爱德不要再伤害卡罗尔,肖恩的行为明显过了头,在安然看来,肖恩的情绪明显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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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像中国七八十年代的大杂院围在一起吃晚餐的邻里一样和谐安乐。安然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火光映衬下的一张张笑脸,心,也跟着明朗了许多。她不得不承认她太过于情绪化,很容易被周围的人或事而牵动心情,下午爱德的事让她又想起了前世酗酒的父亲,不过好在现在平静了许多。
今夜没有风,除了火堆里火焰燃烧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连带沙沙作响的树叶交织的声音都没有。火堆旁的调笑声还未停止,对面的房车便传来艾米的尖叫。听到尖叫声,所有人朝声音的源头投去了目光,只见一只丑陋的丧尸咬住了艾米的手臂,而后方黑压压一片的“丧尸大军”正朝着人群走来。
瞬间,尖叫声,枪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肖恩举着枪射击了几只丧尸,护住了身后的洛莉和卡尔。强忍着脚伤的安然,仍然跟不上他们步伐,之前虽也遇到过,却不是这般成群结队的一大帮,安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混乱的场面,自己又行动不便,根本没有人能顾及到她,想活下来,她必须靠自己。
安然咽了咽口水,想逃离这可怕的地方,安然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却一下被扑倒在地,安然两手支撑着对方的身体,可对于眼前怪物而言,安然可不是什么美丽的姑娘,而是食物。
肮脏的血液从怪物嘴里流了出来,落在安然脸上,安然不敢想这有多恶心,她也没功夫去想。突然的袭击让安然吓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安然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双手却被支撑的发酸,如果再这样坐以待毙她必死无疑,安然强制自己冷静,感受到头上有什么东西搁着她的头皮。
是发簪!
没有半分犹豫,安然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入怪物的眼睛,一下,一下,又一下,一摊摊血液像泼水似的洒在安然脸上,安然拼尽全力,闭上眼睛,不让血液流进自己的眼睛里,大喊着,似乎这样能减少她的恐惧。
不知自己刺了多久,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失控的双手,安然睁开眼,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安然眼前,只是沾在眼睫毛上凝固的血液让她看得有些不清晰,但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达里尔,他回来了。
达里尔用手擦去安然面颊上沾满的血污, “嘿,你还好吗?”熟悉的声音在安然耳边响起,只是比平日里温和了许多,并多了几分紧张和不知所措。
安然睁开双眼,看见眼前一脸担忧的达里尔,像哄孩子似的不停地对她说着“It's OK.”
安然尽量平静自己的呼吸,“我……我还好。”
听到女孩的回应,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平静了下来。
达里尔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孩,从前他总是不敢直视她那双伶俐的大眼睛,最多的时候也就是趁着和她说话的机会,不已察觉地瞥一眼。
多年打猎的经历让他即便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也比常人看得清晰,也只有在这种昏暗的情况下,女孩看不见他的眼神,他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看着她。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由于泪水的滋润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平日里利落盘起的长发现在也散落在肩头,显得温婉了许多。
“哦,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我亲爱的老弟,怎么不把她抱在怀里,揉着她的脑袋,安抚她,是不是还应该像个娘们一样亲亲她的脸颊。”莫尔一脸戏谑的笑着站在一旁。
达里尔咽了咽口水,看着一旁笑得一脸玩味的莫尔,朝莫尔来了一拳,怒骂:“滚到一边去,莫尔!”后者带着他特有的玩味笑意消失在黑暗中。
“达里尔,可以……可以把你的手给我吗?”安然有些哽咽。
达里尔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缓缓地将手挪到安然面前,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
女孩柔然的手轻轻握住他的粗糙生满老茧的手,她的手很凉,黑暗的视野下,通过女孩紧握住的双手,他可以感受到她不住的颤抖,但这样似乎能让她好受一点。他没有握女孩的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安然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想到他们离开的目的,“莫尔,莫尔救回来了吗?”
提到莫尔,加上女孩沙哑无力的声音,达里尔身子一僵,将手从安然手里抽开,“没有。”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对众人丢下莫尔他很气愤,但同时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莫尔是一个怎样的混蛋。当众人发现莫尔将一车子的行尸拉到他们的营地以做报复时,不仅是对眼前这个女孩,也对因为莫尔的行为受到伤害的每一个人感到愧疚和抱歉,但他依然朝着众人怒骂着为莫尔说话,因为他是他的老哥,可是,莫尔可曾想过在这个营地里还有他这个弟弟,他又丢下他了,就像从前把他丢给酗酒的父亲一样。
他,又是一个人了……
身后,安然的手还停留在空中,保持握住达里尔手时的动作,达里尔的行为已经给了她答案。看着达里尔孤独的背影,她的心莫名地堵得发慌,也许,她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