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葬,只为悼念所爱之人,在这末世中,也许是还活着的人能为死去的亲朋做的唯一的事情。
尘土飞扬,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刺眼,在阳光照耀下的粉尘反射出的光让人看得格外清晰,却模糊了挖坟人的眼,安然眯了眯眼,透过粉尘,让她不禁想起不久前发疯了似的为自己挖坟的吉姆。然而,在这糟糕的末世中,不是在为自己挖坟便是为亲朋土葬,不过比起成为那样吃人的怪物,安然想着还不如长眠土地。转念想想,至少现在自己还活着,安然想着抬起头看着天空,还是一样的清澈。
“嘿,安,你在这儿。”
安然回头,来人是瑞克,“贝斯晕倒,应该是休克了,她现在非常需要你。”有些焦急。
安然来到房间,贝斯躺在床上,小小的卧室里围满了贝斯的家人,安然突然有点羡慕小贝斯,有这么多爱她关心她的家人。
“嘿,亲爱的们,我知道你们很担心贝斯,但是你们待在这个房间里只会害了她,她需要充足的新鲜空气,我现在要为她治疗,希望你们暂时先出去,好吗?”
“安是医生。”看着狐疑的众人,瑞克解释道。
众人本是想找家里唯一懂得医术的郝谢尔回来治疗,但谷仓扫荡事件后郝谢尔也不见踪影,贝斯的情况也明显耽误不起。众人虽然不放心但还是退出了卧房,守在门外。
“麻吉,你留下吧。”
出于人文关怀,安然还是决定让麻吉留下。一方面虽然安然在农场待了有一段时间,但和贝斯还不熟,但由于格伦的原因和麻吉相对熟络,贝斯的家人对自己这个半道来的小姑娘多半还是不信任的,让麻吉留下多少能让他们安心些,另一方面安然猜测贝斯是因为众人“扫荡”谷仓的事情受到的刺激过大导致的气血不足才晕厥的,如果贝斯在治疗中醒来,相信也会希望有家人陪在身边。
众人退出屋外后,安然替贝斯把过脉后,便拿出放在斜挎包里的针灸包,替贝斯施针,“你也别担心,贝斯年纪轻,心脏也没什么问题,没什么事的。”
麻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熟练的操作,她倒是在某些中国影视中见过一些针灸术,但现场版的实操的确让她有些震撼,让她不禁对这个平平无奇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另眼相看。
“咳……咳……”伴着几声咳嗽,贝斯醒了,麻吉冲到了妹妹身前,宠溺的摸了摸妹妹的额前的头发,转头向安然道谢,“哦,amazing,太神奇了,安,你太厉害了,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麻吉的惊呼惊动门外焦灼等待的众人,看着迫不及待推门而入的众人,“我只是唤醒了她的身体,她真正受伤的是这里。”安然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她现在很需要你们,你们好好陪陪她,开解开解小姑娘吧,我先走了。”
“谢谢你救了我妹妹。”是杰克,贝斯的哥哥,平日里安然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也非常感谢你们收留了我们。”安然温和的笑着对杰克说,转念想到谷仓事件,“emmm,maybe,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安然很喜欢这片农场,这里有鸡鸭,小马驹,草地,碧云蓝天,这是安然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过得最安逸自由的一段日子,只是白天的事情大概率不允许自己这一行人继续留在这里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愿意帮忙调理贝斯的身体,emmm,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安然耸了耸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要离开了吗?”杰克喃喃。声音小到安然有些听不清晰,方才,虽然安然嘱咐了让大家退出房门外,但出于对妹妹的担心,杰克透过门缝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你说什么?小伙子。”安然狐疑。
男孩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单膝下跪,“安,你能不能传授我'东方法术'!”
“哈???什么???”安然被吓得后腿了小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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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树下的男人停下手里削木枝的活计,眯缝着双眼盯着屋内的两人,“TM的这种环境还有心思搞那些该死的浪漫,真以为自己是拍愚蠢肥皂剧的明星吗?”男人小声嘀咕着,随后不自觉地有加快了手上的削木枝的活计,“TM的,这该死的天气怎么这么热。”
“瑞克和格伦去镇子上找郝谢尔,但是一直没回来,我担心他们出事。”罗丽找到了达里尔,由于郝谢尔很久没回来,瑞克和格伦受郝谢尔家人的委托前去镇子上寻找郝谢尔,见丈夫迟迟未归的罗丽决定找达里尔帮忙。
“所以呢?”见罗丽过来达里尔继续拿起小刀削着木枝。
“所以我想你快速去镇子上把他们带回来。”见达里尔不语,罗丽放低了姿态,“达里尔,帮帮忙好吗?”
听到罗丽轻巧的说辞,达里尔愣了一下,“你们女人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需要就TM自己去把他带回来,我可没有那么闲。”
“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自私!”罗丽不可置信。
“自私?听着奥利弗(大力水手动画片中的女主角),我每天都出去找那个小姑娘,挨了一枪还差点死掉。”说着达里尔激动地站起身来,“你别说我没有尽心尽力,你要我去找那两个蠢货,我祝你一帆风顺,我不会去找人了!”说完便坐回地上,拿起木枝和小刀,继续削着木头。
看达里尔明显不愿意帮忙,罗丽只得讪讪地离开。
“达里尔。”一只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搭在了达里尔小麦色的肩膀上。
“你TM的是听不懂人话吗?!”达里尔推开了搭在肩膀上的手,愤怒得朝来人吼叫,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敌对着周遭的一切。
“嘶!”女孩吃痛地收回了手,“你怎么了,达里尔?”
听清了来人的声音,达里尔愣了一下,微微侧头瞥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女孩正轻轻揉着被自己粗鲁的行为弄伤的手臂,让达里尔心头一惊。
“达里尔,你听我说。”女孩用两只小手捧起达里尔垂头丧气的脸,迫使对方正视自己,像哄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用最温柔的语气,“索菲亚的死,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尽力了。”安然知道,他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对索菲亚的死耿耿于怀,他找了那么久,找到了索菲亚的娃娃,发现了索菲亚吃过的罐头,却……就差那么一点,也许……他马上就能找到她了,可……森林中走失的索菲亚再也回不来了。
对上女孩真挚的目光,达里尔轻笑了一声,笑着笑着眼睛便湿润了,他别过头,一把抹掉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他不想让女孩看到他的眼泪。
“你怎么不去陪你的小男友?”看着女孩手臂上被自己弄伤的红色印记,“呵,跟他哭诉有个粗鲁的男人把你弄伤了。”达里尔别过脸去,落在安然的眼中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什么?”对达里尔说的话安然有些吃惊,“小男友?谁?”
“还有谁,郝谢尔老头家的小帅哥?呵呵。”达里尔冷笑了两声,比起嘲笑女孩,更像是自嘲。
女孩噗嗤笑出了声,“你是说杰克吗?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看到女孩的笑容,达里尔有些出神,无论是格伦还是杰克,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眼前的女孩能一直拥有这样的笑容,什么都不重要了,即便她不属于自己,那又如何,自己本来就不配。
“为什么,你没有事情做吗,总是在我身边绕来绕去,妨碍我做事,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女孩,你他妈什么都不懂,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找到了那个小女孩,你他妈的只会拖我的后腿!”昨夜自己粗鲁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对不起。”
“什么?”安然诧异的抬起头看他。
“昨晚的事。”达里尔低下头,不敢去看安然的眼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安然微微一笑,“没事,我知道。”然后踮起脚,用手指在达里尔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这算是对“坏孩子”的惩罚,下不为例。”
达里尔心里住着一个“坏小孩”,那个儿时父亲无视饥饿的他在家与与带回来的妓.女缠绵,使得年幼的他不得不出门寻找在外混迹的哥哥莫尔,迷失在阴森的森林里,直到夜幕降临,周围的一切仿佛一群蛰伏的怪兽将他吞没进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