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萨姆活了 第9章 试探3

“阿姐问这个做什么？”

“怎么？我还不能问了。”观浠嘴唇一撇，半开玩笑的说。

“你不会也八卦吧，这个真是我救命恩人的东西。”观棋无奈道。

见观棋还在“负隅顽抗”，观浠眯起眼睛，心道，要不是自己现在身体缠满绷带，高低得像小时候给观棋一点孩子王的颜色瞧瞧。

观浠一本正经说：“救命恩人的事又不是不能聊，我只是好奇，看你的表情，你和对方的缘分好像还不浅，应该不止这点接触。”

话落，观浠发现观棋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知弟莫若姐，这瓜娃子绝对瞒了一些东西。

观棋久久不言。

观浠继续问：“这事是不能与我说吗？”

观棋抿了抿嘴唇：“不……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沉默一瞬，观浠轻笑出声，极短的笑声中夹杂自嘲与无奈，她说出观棋的原因：“你不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你只是不想和观家人说而已。”

正巧，我就是观家人，观浠想。

观浠看着天花板，神游天外似的说了一句：“在观家，谈感情是禁忌。我理解你，所以，我不问了。”

观棋如临大赦般松了一口气。经过这场对话，姐弟之间的气氛变得奇怪，幸而有人再次敲响病房门，是何官员离开医院前嘱咐送观棋回病房的护士。

护士火急火燎进病房，速度之快，似乎有几条人命在催促她，不，是真的有病人需要她照顾。她二话不说要扶起观棋离开病房。观棋一直以来以温和的性子著称，不觉护士动作冒犯，也知如今医院情况特殊，十分乖巧地随护士离开。

观浠看着观棋几乎被推着走的架势，想了想，终究没说什么。

护士确实太急了，让门扇与门框接触过深，病房门啪的一声关上，打断了观浠的思考。

被打断的思绪四分五裂，却在观浠脑海里拼凑出一个人的面貌——流萤。

这位离家出走的小姑娘身上藏有不少秘密。

如果救出观棋和自己的恩人真是流萤，那流萤一开始在病房里说的话就显得奇怪了。

记忆中，她说，她是意外在走廊里听到护士的谈话，才知道观棋的事情。

观浠记得，自己当时只说担心弟弟伤势，可没说过自己弟弟是观棋，流萤是怎么肯定这个弟弟就是观棋？

好吧，观家的家庭情况在云界主城不是秘密，走廊的护士可能说了“观浠的弟弟观棋已经没有大碍”之类的话。

可还是不对啊。

观浠想揉揉眉心，奈何双手被绷带五花大绑，只好作罢。

既然流萤救了她和观棋，为什么当时自己说在废墟里见过她，流萤却否认呢，就算那是自己的幻觉，可救了观棋总不是幻觉吧，毕竟那个发带，流萤确实有一个，而且来病房时，她头上没有发带。

无论怎么想，流萤定是救了观棋，那她为什么不说呢？并且这事在自己提出时，流萤仍没有说。

她在顾虑什么？观浠呼吸不由得加重，不得不联想到流萤会不会和昨天那场诡异的爆炸有关？

一个小姑娘在大城市里遇到极为罕见的大爆炸，正常人怕是早就吓呆了，可她却赶赴现场，甚至还救出观棋。

观浠只想到一个词语描述流萤——来路不明。

若观浠现在身体健康，以她的性子，早就赶回家当面询问流萤，奈何她现在身体不行，只能在脑子里多思考这件事。

这越想，顾虑反而越多。

观浠皱起眉头，她知道，目前的想法都只能算是猜测，就这么直接询问，不，质问流萤，会不会太伤人心？流萤礼貌乖巧、笑容真诚，那双眼睛就不像是坏人的眼睛，虽然以貌取人不对，但不也有句话叫作相由心生，况且她还可能救过自己，以及肯定救过观棋。

自己这么质问流萤，与父亲、观刻又有什么区别。

观浠咬紧牙关，她绝不要和父亲、观刻一样！倘若成为自己憎恶厌恨之人，这简直是杀了自己。

要不就不问了，观浠悻悻的想，事实是什么，以后总会知道。

在观浠努力说服自己时，流萤回到了那栋明黄色的二层小别墅。

流萤在一楼的花房摸索一番，猜测各种东西的用途，正巧看到一本关于花朵养护的书，简单翻阅后，便开始摆弄半耷拉头的鲜花。

她依照书中内容对鲜花修剪、清洁、摆放，整个过程虽有点繁琐，不像战斗时大开大合，但能从中感觉到一种舒适。

杂乱的鲜花变得整齐，心也瞬间对齐了。流萤不禁想，“将杂物归位”这种琐事仿佛天生就离她这样的生命很远。

她弯下腰，打开花台下的柜子。柜子里装满盛放鲜花营养液的玻璃杯，因为柜子很久没有打开，玻璃杯壁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灰。

即便如此，将灰蒙蒙的玻璃杯带离柜子后，它还是在日光下映照出一个模糊人脸，人脸上有像树根的发光纹路，像是原本印在杯壁上的美丽花纹。

流萤自嘲一笑，心想：能将时间花费在琐事上，也是一种恩赐，尤其是对于患有失熵症的自己。

流萤不动声色继续摆弄鲜花。

面对迅速蔓延的发光纹路，她不着急，也不害怕。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死亡从始至终都在前方等着她，从未改变。

白净的手用布轻轻擦去杯壁的灰尘，流萤眸光微敛，光洁的玻璃杯再次映照出别的颜色。

他来了。

性命相连的好处体现在此，对一个生命的保障由一个人变为两个人。

一只机械手臂从虚空中突然出现，完全握住流萤布满发光纹路的手。机械手臂携带冷风而来，冰冷刺骨，冷得流萤微微一哆嗦。

流萤的目光顺着机械手臂，攀上萨姆泛着微青色的机械眼。在萨姆的机械瞳仁中，她看见自己的嘴角挂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这是少女小心思得逞的微笑。

萨姆没有多言，只道：“尽快进入我的驾驶舱。”

进入驾驶舱后，爬上流萤额头的发光纹路才慢慢消退。她能感觉到，构成身体的粒子也在慢慢聚拢。这种感觉就像是由一团烟凝聚的身体，在快要消散之时，被一个透明且不断收紧的罩子再次聚拢。

这种即将死亡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流萤：请做好准备，迎接死亡的降临。

驾驶舱内的流萤无比放松，甚至有些打趣地问萨姆：“关于爆炸的问题，这一次你能回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