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槎里再怎么搂搂抱抱,走出船舱时两人仍保持朋友间的社交距离。丹恒抚平肩头的褶皱,景元更是下车前重新束好头发。高马尾上扎了蝴蝶结,红发绳鲜艳地搭在白发上,他侧过头问:“正了吗?”
扯得挺正的,但丹恒说“偏了”,伸手把两边丝带牵得一样齐。
白天的丹鼎司比夜晚热闹,潜藏在平静外表下的变化暴露在丹恒眼中。变化是明显的,堂而皇之的,昭示罗浮势力的结构变动:与半个月前相比,驻守此地的云骑军明显增多,并且组织了严密的巡逻,护珠人不再担任八方大门的守卫,退而守在院落。涛然认罪一事在各方面影响了仙舟人和持明族的关系,持明深度渗透的丹鼎司自然是首当其冲,在这药香飘溢,看似清正平稳的古建筑群里,暗藏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飘”到身上,丹恒向人群看去,求药使们形形色色,神态或多或少挂着满怀期待的疲倦。红叶几度飘转,在人与人的擦肩中零落,求药使们步履匆匆,没有多分一点注意力给他。别的方向也“飘”来相似的感觉,他看市集中心的老枫树底,几个悠闲的游客正瞧着他,见他转头来看,游客们面面相觑,说了几句什么,向他走来。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持明听到他们交谈时说到“问路”等内容。丹恒叹了口气。他虽然面冷,但总遇到陌生人向他问路。他详尽地告诉他们何处是开放参观的“寒泉台”,游客凭吊寒泉派革新论证医道之所,何处是不能去的禁地,他着重提醒了禁地有云骑把守,不要因好奇去触碰禁忌,并谢绝了合照邀请。
等他们离去,不适的感觉依然存在,他皱起眉——方才的游客不是造成那种“监视感”的原因。
将军在一旁等他。枫叶萧瑟,随着秋风落一地。一片叶擦过他们之间,景元接住,捏在手里把玩,叶片映得他指尖泛红。等到丹恒结束谈话,他微微扬眉:“你还记得这里的路。”
“丹鼎司的布局没有太大变化。”
其实他自己也讶异。丹枫的记忆不像是“他人的经历”,似乎不是突然多出来的,更像是许多年前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虽淡忘,但一触及,仍能脱口而出。一如当日在茶舍招待景元,他不需要在脑海中刻意翻找景元的口味偏好,它们熟悉得像刻进了本能。
“倒是意料之中的受欢迎。”
“……少贫,”他决意不被这些促狭的话语带着走,“有人在盯着我们,不清楚是不是错觉。”
景元慢悠悠地说:“那可能不是错觉。”
“你也察觉到了?”
“当将军久了,对目光总会有点敏感性。”
“景元。”人多耳目杂,他不方便问太多。
“丹恒,”景元应了一句,“此处是丹鼎司。”
足够了。
丹恒听得懂。
将军知道此处安插了眼线,但不准备在这里揪出人。能在丹鼎司放出耳目,意味着敌首或部下从属于过去或现在的丹鼎司。现有新任司鼎上位,罗浮中央不作掩饰地严密关注丹鼎司,在呼雷事变后安排暗探的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的是过去的药王秘传没铲除干净的根须。排除到这个程度,事情就好办许多,只消问灵砂要一份老员工名单就成。
在中庭候着他们的,不是丹士,也不是司鼎本人,是叉着腰站在门口的龙女,看她的表情,应该等了有一会儿。
两人同她打过招呼,丹恒说:“我们耽搁了吗?对不住,我今天起晚了。”
白露大度地摆摆手:“没事,坐堂医还没散衙,灵砂姐姐得过一会才有空见你们。景元提前给我发消息说会晚到,我白得一上午闲暇时间,去看灰毛指导的比赛,嗯——‘桂宝应援会’果然赢不了,灰毛不亲自上场也赢不了。”
“哈哈,”景元笑道,“异邦的骑士恐怕还得再见到他们。”
丹恒想起半夜收到的转发,景元心有灵犀地点点头:“发给你的就是复活赛投票通道,丹恒先生记得点。”
白露努力地仰着脖子看两个大人的表情,可惜腿太短,个儿太矮,仰得脖子酸,还是放弃:“景元发过给你呀,那我就不发了。还有一件事,”她从随身携带的药囊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黄纸递给丹恒,“这是你上次要的异食癖方子,你们离开丹鼎司之前记得去药房抓药,把这张纸交给丹士,他们就会把药给你。如果还是不清楚流程的话,让景元带你去,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在这边转悠。”
丹恒半蹲下来,打开黄纸速览一遍。
「明觉利食散」
属部:《变生部》
主治:引导改善异嗜症。
方剂:鳞渊天冬1钱2分、平阳花实1钱、大金山栝蒌1钱、明觉乌涎提取物3分。
用法:水煎至二两后滤去药渣,一次饮尽。有催吐之效,服用后口舌发苦、食欲不振、呕吐属正常现象。一日后即恢复食欲,需食进食正常菜肴以作引导。首餐对日后饮食偏好影响较大,需谨慎甄选食物。异嗜症难以根治,此方剂只可暂时遏制,治疗需多加引导。
看起来舌头和胃有些遭罪。
丹恒犹豫要不要把这方子带回去,景元提议直接问问灰毛本人。大猫笑眯眯地说:“照她的性子,我想多半不会拒绝。”
丹恒将药方传到群里,灰毛几乎是秒回。
枪破层云:白露开了一张治异食癖的方子,有点副作用,你要试一试吗?@阿基维利小小号
阿基维利小小号:逝世吧
阿基维利小小号:让我尝尝什么味道
赵相机:小~馋~猫~
枪破层云:学点好的。@赵相机
站在旁边围观的白露点点头:“可以,这很开拓。”
丹恒试着挽救无名客的形象:“不,开拓者不全是这样的……算了。”只要灰毛一天在列车上,早晚一车人都会抽象起来。
“再开张安神的方子吧。”他们身后的景元出声。
龙女瞪着他:“不是给你开了一个月的吗!不要当糖吃啊喂!”
景元无奈地说:“丹恒用的。”
“丹恒先生吗?”一大一小持明你看我我看你,默契地不多问。小神医摇头晃脑地说:“凡药三分毒,哪怕无害,药性积在身体里也是不好的,没病别吃药,去开点持明用的静心香即可。这香是灵砂姐姐新做的,不用我写方子,你去和药房一说,助士就晓得啦!”
丹恒说:“记下了。”
白露看了眼玉兆:“时间也差不多了,走,我带你们去见灵砂姐姐。”
中庭的光幕已贴出公告:司鼎是时无暇,今日不复问诊。
走入中庭内部,集市间吵闹的氛围逐渐散去。丹恒打量室内布局,竟与当年无甚差别。丹鼎司的建筑外形古雅典美,以飞檐高脊为特色,粉墙青瓦,颇有古韵,内在却别有洞天。正厅摆放一座大鼎,幽幽荧光交织出百草的形状,飘浮在鼎的周围。这里和神策府、司辰宫一样,采用仙舟统一制式的莹蓝色光幕辅助仪器,随着技术迭代,医士们在推演药理、汇总疑难杂症、通过数据库多方求解时也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七百年过去,这里最大的变化恐怕仅仅是系统的算力提升。在这艘高发达文明和长生种文化组成的巨舰上,人的外貌和有形物质变得很慢,丹鼎司如此,景元亦如是。
念及此处,丹恒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景元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却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眼神:“想起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想,只是摇摇头。
越接近司鼎堂,香气越重。芬芳淬炼得很纯粹,经过繁琐的工程步骤,已嗅不出原料的草药味,也没有闻得让人头沉沉的人工香气。芳香随呼吸吐纳流经四肢百骸,勾起体内积郁的浊气,由窍穴流出,几个呼吸间,丹恒发觉灵台和意识清明许多。
在百缕馥郁香气之中,红臂红足的司鼎挽着提炉如意玉枝,面朝他们,一步一轻摇,身态款款,浅笑盈盈,向他们行礼致意:“景元将军,丹恒先生,容妾身赔罪,今时才得空会见二位。”
“司鼎大人多虑了,”景元回礼,“是景元先提出叨扰丹鼎司一日,司鼎能拨冗来见,景元感谢万分。”
两人虽面带笑意,话里却各自藏了一副软针,灵砂的笑真切了几分:“哪里的话。大忙人将军亲自来丹鼎司,我身为六御之首其一,怎能不见?”
他们话里藏针地聊了一会,这副场景似曾相识,丹恒不禁扶额。白露到底还是小孩子,听不懂他们打什么哑谜,很快失去了兴趣。她知道在场的几个大人待她宽厚,便插空说道:“人我带到了,我先走啦。”
白露的走动给紧张起来的局面打开一个气口,将军和司鼎敛起暗流涌动的交锋。
灵砂不紧不慢地踱步,绕过一桌案牍,与他们隔案相望,问道:“时辰不早,妾身也不再耽误二位了。恕妾身问一句,丹恒先生,对丹鼎司的处境了解几何?”
丹恒略一思索:“大致有个概念,但细节未必清楚。灰毛曾经参加过追剿魁首的行动,结合她提供的情报,以及呼雷一事收集到的线索来看,在第三次丰饶民爆发之前,丹鼎司仍处于可控状态,直至……前任司鼎调任至朱明仙舟,罗浮丹鼎司群龙无首,便交由丹士长代为管理。当时的丹士长,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名女性持明族。她假托药王秘传的名号,扶植了一个同名的新型异教,并以持明高层和丹士长双重身份徇私枉法,进行了不为法律所容的实验。她的后继者丹枢,女性仙舟人,继承了丹士长和魁首的身份,暗中渗透罗浮基层,向他们传播‘药王’的理念。我说的,可对?”
“不错,”灵砂颔首,“那么,丹恒先生是否知晓他们做的是什么实验?”
“并不知情,”丹恒回答,“这恐怕不是外人能得到的情报。”
灵砂轻笑:“看来我司仍有部分保密人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二位,请随妾身来后院。”
她向身后的盆景走,丹恒和景元对视一眼,跟上司鼎的步伐。
在丹鼎司中,室内种什么植物都不意外。司鼎处的盆景红叶如珊瑚,枝条茁壮,顶稍枝叶近乎与顶灯相连。在繁茂的植物后,竟利用视角错觉遮掩了一道不明显的暗门,穿门而过,豁然开朗。与想象中的场景不同,门后不是阴暗的实验室,亦非不透气的后室,而是一个造景别致的院落,晴天明朗,几厢房屋排列在东西北三个方位。
尽管不是(今生)第一次见到仙舟的空间折叠技术和人工天幕造景,丹恒仍为之喟叹。
“正如丹恒先生所说,这非外人可获得的情报。不久前你也在鳞渊境表明过身份立场。无名客虽与联盟交好,终究不是仙舟的一份子,这些事本不应被你获知。奈何将军三番两次提到‘让丹恒来瞧一瞧’,龙女也说‘丹恒哥哥值得信任’,哎,妾身总不能拂了几位好意。”
灵砂在前头引路,丹恒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长发随步态摇荡,见身侧的腕子一倾,提着的香炉也无可奈何一晃。
“灵砂小姐……”
“嘘,先听妾身说完。虽规章制度方面不合,但妾身曾听闻,半年前丹恒先生在危急时刻忆起了解除鳞渊境禁制的法子,成功引出龙尊之力,孤身分海,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这难免让妾身也生出些期盼。因此,妾身以灵砂的个人的身份,而非司鼎的身份,答应了将军的提议:让丹恒先生接触药王秘传留下的遗址,希望先生能想起些什么,我们又接触不到的事情。”
她在厢房门前停步,转身面对丹恒,语气冷静:“然,妾身也不能完全抛开司鼎的身份,作为司鼎,有几句话不得不说。合作达成之后,丹鼎司会对你开启百分之八十的查阅权限,除去后院,大部分禁地你也可进入,封存保管的旁门杂学、邪见异说亦可浏览。这一权限非司鼎、医士长、丹士长、医助长等以上官员不可触及,所以……”
“我会保密,”丹恒说,“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其他的无名客,也不会记录下来。”
“如此,妾身也就放心了呢,毕竟,”她的语气透出实实在在的威胁,“违背联盟的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
“……”丹恒皱起眉,“灵砂小姐,我虽然脱离了联盟,但罗浮是我的故土,我不会做出对它不利的事。”
灵砂深深地望着他,又瞥了他身后的将军一眼,“妾身自当相信你,也相信罗浮的将军。”
赤红的双手推开厢房的一扇门扉。不同于室外人造的白天光线,室内的光线因刻意调控暗淡不已。丹恒眯了眯眼睛,圆形的深绿色瞳孔扩大,变淡,化成淡青色。变化只在一瞬间,他适应室内亮度后,眼部的伪装很快又遮掩起本相。
外景再有仙舟风格,内里完全是精密冰冷的实验室:标准灰抗菌天花,夹层的墙壁和排气扇,随处可见的是三米高的透明营养舱,堆满演算纸和瓶罐的实验桌,插满软管的观测仪,表盘上曾经亮起双色读数,而今已落满灰。一切笼罩在微弱的、对生物体没有刺激的冷滤光中,丹恒走向最近的营养舱,在浑浊的液体里浸泡着形体不明的物件,光线太暗,他分辨不出物件是什么颜色。
灵砂不阻止他的观察行为,抱着如意在一旁继续说道:“那位持明丹士长,名为扶沧。七百二十六岁时归于古海蜕生,生前是丹枫的拥护者,饮月之乱后,持明中有人为他鸣不平,并极力维护他的所作所为,她便是其中之一。扶沧主张用持明血脉制衡魔阴身,在以丹士长身份代理丹鼎司时,她调度司中所有资源,尝试还原‘化龙妙法’的原理,很可惜,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丹恒慢慢地辨认出一道道弧形的黑影——是肋骨。
舱内的……他无法判断里面的“东西”是死是活。它仍有血肉,不是一据骸骨。它以蜷缩的姿势沉睡或永眠在营养液中,部分肋骨暴露在体外。手,也可能是足的部分,明显呈现出趾爪的形状,结构发达,四趾朝前,一趾朝后。
他突然有点犯恶心,像在虫群肆虐过的地带第一次见到人类破碎的尸体时那样。
“这就是她的实验?”
他不是第一次“见”这种结构的趾爪。在丹枫碎玻璃似的记忆中,他曾以第一视角看见苍蓝天穹之上的黑暗,纤毫毕现的世界,以及化龙的自身上多出来的趾爪。
“正是。”灵砂抬起手,挽在臂弯的如意滑到手中,香炉微提,丹恒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熏香,纾解了心中的不适感。“扶沧因公徇私,活取大量持明髓作为原料,用在各物种上作化龙实验。据他们留下的实验数据来看,实验一直不顺利,没有机体能不排异地融合持明髓,哪怕最初能孵化出‘龙’的特征,最终实验体要么衰竭而死,要么发狂,只得强制销毁。
“扶沧蜕生后,丹枢作为她的继任者,并没有延续她的研究,转而投入到建木有关的实验中。扶沧所留下的实验数据和样本一部分被废弃,一部分被封存,药王秘传被剿灭时来不及处理上一代实验的证据,故而丹鼎司得到了较为完整的资料。但解析这些数据的时候,我们只能推导出一些可量化的线索。妾身举几个例子,比方说,扶沧代理时期,仪器之间的接驳方式有作变更,应当是接入了公司的技术,接下来这段时间丹鼎司会着重清查与公司之间的通信。
“但,这些仅仅是表面的变化,接触不到本质,就比方,‘化龙妙法’中生物层次起怎样的变化,不同星神赐福接触时会如何此消彼长,那位大人当时又怎会想到擅改妙法。这些是丹鼎司想查明的部分,也是我们合作中,将军认为丹恒先生可能查明的部分。”
丹恒看向景元。将军点点头,确实是他的主意。
既已答应,驷马难追。更不必说这个人的要求……哪怕他当时没作出承诺,他多半也会帮忙,他点头应下:“我不确定能帮上多少,但我会尽力。”
只是站在这僻静暗昧的环境,光线昏沉得像怕惊醒什么,犹如置身于昨日梦里的死地。同样那么幽邃,那么阴冷,似执念未散的苍白幽灵徘徊不去,血和雨水的味道尚未风干。
不适感愈发强烈。
“妾身先带二位走走,熟悉熟悉,再介绍一下其他的厢房。”
他们从两边营养舱之间走过,丹恒望着一副副扭曲的形体,峥嵘突出的角和利爪像王水腐蚀后的遗留物,千疮百孔,凹凸不平。死去的形骸未能沉泥销骨,而是用死去的眼、凝固的视线,透过黑暗望着活人,同样“死去”的机器也静默无声。
灵砂偶尔说话,简单地指出某些实验体的“生前”的情况。参加实验的**,有自愿前来的,有被贩卖至此的,有仙舟人,有狐人,也有外夷种族。舱中永远沉默的死者们,各有各的不成人形,死前饱受折磨,但他们的生,他们的死,在三十年后的描述里,仅仅是寥寥几语。
向前,向幽暗深处继续向前。灵砂的鞋跟敲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空灵的声响,冷光中,她凝脂般的双肩也泛幽光,双臂双足的红在冷光中变为诡异的黑紫色,如淤泥覆盖,她的声音似乎也缥缈起来:
“话已说过一遍,但容妾身再三重复,此事涉及机要重大,望丹恒先生保密,莫要向任何人提及任何见闻。话说多了恐惹人厌烦,但你看完这件事物,也就能理解事情牵扯的渊源何其深远,妾身为何如此慎重。”
灵砂让开身位,露出一个打开的密封柜。
丹恒盯着空柜。柜子不大,像仙舟常见的快递箱大小,柜壁浇筑得很厚,门上挂着复杂的机关锁,当然已经作废了。柜子里里面除了灰,空无一物。
丹恒问:“里面的东西呢?”
“已被十王司的人取走。”
听到十王司的名头,丹恒顿感不妙,他握紧拳头。
灵砂的笑依然温婉,语调缓慢:“曾放在里面的,是前任龙尊,饮月君丹枫的髓液,共二两。”
丹恒吐出一口寒气,而从进门开始一直没说话的景元握住他的手,攥得很紧,也很暖和。
3月30留:调整了段落顺序,新增八百字。
“寒泉派”是游戏文本里有的,给大家贴一下:「此书在当时并未引起注意。直到柳华蜕生后九十三年,「罗浮」上一群年轻的丹鼎司成员在寒泉洞天组成了被后世称为「寒泉派」的革新组织。「寒泉派」重新发现了《柳华医学纲目》超越世代的视野和至关重要的医学价值,将之奉为圭臬。」
异食癖方子,我瞎编的。
持明丹士长确有其人,姓名不祥。“扶沧”这名字也是我编的。
另,听说未来两个版本会补云五相关的剧情,如果后续游戏情节和该文情节冲突,很可能不会修正。本人是退坑状态,全靠对恒景的旧爱发电,没精力再大修纲要,咱的目标是:
写完二十万字就算赢!
编不下去就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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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丹鼎司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