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强制绑定非向导 第21章 猎物还是猎手

休息舱内光线柔和，陆青予靠坐在宽大的沙发里，眼神紧紧锁住对面的温澜。

温澜并没有太多反应，依旧挂着自己招牌笑容，“……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所以，”陆青予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的家乡，是一个与我们物理法则完全相悖的维度？”

温澜垂眸，指尖轻轻抚过小蛇的三角头颅，“是的，少将。”

陆青予显然没有完全信任他的说法，“不是你现编的神话故事吧？”

“少将，”温澜抬眸和他对视，“我以为您见过那么多次我的能力，会更信任我一点。”

陆青予撇开眼，只说：“你给的理由不足以我信服。”

“好吧，”温澜耸耸肩，“目前我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证明我说的。”

陆青予换了个问题，“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被那些修士追杀，”温澜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意外启动一个不知道会往哪跑的阵法，然后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

“修士？”陆青予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脑中飞速掠过温澜展现过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你说的‘阵法’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

“可以这么理解。”温澜点头。

虫族裂隙……陆青予深吸一口气，“可以重新启动吗？”

温澜指尖在两人之间的空气虚虚一划，一缕灵气波动荡漾开来，勾勒出一个极其繁复的符号虚影，“启动阵法需要庞大的能量，以及完好的阵基。”

“阵基？”陆青予捕捉到关键。

温澜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虚假的星空，“荒星S35，就是你见到我的那个地方，那里藏着阵基。”

S35荒星？陆青予瞳孔微缩，“也就是说，你进入我们的世界，就到达那个地方了，对吧？”

温澜微微颔首，“并且我或许可以从那里回到原来的地方。”

“之前为什么不说？”陆青予的声音带着质问，“在S35见面的时候，你好像还很执着和这个世界划清关系，那时候你应该很着急离开吧？”

“因为不确定。”温澜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当时阵法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陆青予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并不确定自己还能回去？”

温澜再次点头认下，“我之所以跟你回来，是因为我手上的材料并不足以维持我再次构筑阵法。”

陆青予了然，“所以之前你用精神药剂实验，得出结果这里的其他材料并不足以做出‘阵法’。”

“没错。”温澜摩挲着从袖中探出头的小蛇，“你还想知道什么？”

陆青予面露纠结，随即又坦诚道，“虫族裂隙，我想知道你的阵法和虫族裂隙有什么关系。”

温澜思索，“大概是没有关系的……吧？”

“那么最重要的部分，”陆青予深吸一口气，“你是怎么伪装成向导的？骗过所有仪器，甚至骗过白上将的检测？”

温澜抬手驱散小蛇，“这很简单，灵气也好，精神力也好，只要你不用条理把自己框住，就很容易找到对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陆青予调整坐姿，“你那个世界的‘灵气’与精神力有相通之处，或者说‘灵气’就是精神力？”

“当然不是，”温澜话里暗含深意，“我只是找到了一些修炼精神力的好办法。”

陆青予揣摩他话中的意思，“你要帮助联邦？”

温澜又挂上那副无害的笑容，“这是我的诚意，少将。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宇宙，我还需要您，还有您背后的联邦的庇护，不是吗？”

陆青予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不轻不重地敲击着，“你想要我，或者说联邦，做什么？”

“这件事之后再说，我想知道一些别的问题，”温澜窝进沙发中，“向导和哨兵绑定后会发生什么？”

陆青予沉默片刻，转头看向温澜，眼神严肃：“深度精神梳理。”

“什么意思？”温澜挑眉。

“不同于普通的战场安抚或浅层屏障稳定。”陆青予的声音低沉下去，“需要向导的精神力深入哨兵精神图景的最核心区域，一点点修补核心的裂痕。”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通常需要非常深入的亲密接触，才能建立足够稳固的精神链接，完成对哨兵精神图景的彻底安抚。”

温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腕间的小蛇再次凝聚成形，细长的身体盘绕，冰冷的竖瞳静静地“注视”着陆青予，似乎在评估其中的风险与价值。

“‘非常深入的亲密接触’？”温澜轻声重复，嘴角又勾起那抹惯有的、带着点狡黠的弧度，“要有多深入？”

“等你真正下定决心，愿意走到那一步时，再谈不迟，”陆青予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的时间不多了。”

“是吗？”温澜语气听不出多少遗憾，小蛇在他指尖盘绕，“那可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陆青予的目光落在他把玩小蛇的动作上，“你的蛇，不是量子兽吧？”

温澜把玩着小蛇，语气稍稍放松，“是你昏迷期间的小小实验成果。顺便，新一版的修复药剂也调制好了。”

“副作用如何？”

“这就要劳烦少将您亲自测试了，”温澜重新靠回椅背，“可惜阵基被毁，不然算得上双喜临门。”

陆青予的目光变得锐利，“你当时在裂隙里感应到了什么？”

温澜指间，一缕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灵气微光悄然流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暗芒，“那些虫子恐怕是获得了什么机缘。”

“机缘？”陆青予拧眉，“你的意思是，它们通过阵法得到了什么东西？”

温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所谓获得‘机缘’，就如同醍醐灌顶，将本不该属于它们的东西，强行塞进了它们混沌的意识里。”

陆青予眼神暗了暗，“所以那些虫子，变得更强了。”

温澜肯定道，“没错。”

银刃突然出声提醒：“元帅来电！”

“接通。”

“陆少将！”通讯屏上，近卫队长官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元帅阁下刚才直接前往了温澜先生的私人实验室，服用了温先生实验室中，标注为‘二代精神核心修复剂’的药剂，现在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陆青予咬牙，“你说什么？！你们怎么不拦着点？！”

“这……”近卫队长声音顿了顿，赶忙补充，“元帅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但精神波动极其微弱，您快带温助理来一趟。”

陆青予一把攥住温澜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你的药剂到底是做什么的？”

温澜吃痛地蹙眉，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惊诧，随即强行压下，试图挣脱：“什么意思？有人进了我的实验室？”

“元帅服用了你的二代药剂，”陆青予的胸膛剧烈起伏，强压愤怒，“你怎么给元帅汇报的？！”

“这不怪我，”温澜点点自己腕上的机甲手环，“我到现在还没和元帅单独见过面，报告和数据都是通过加密通道提交，大概是他自己进实验室喝的。”

陆青予咬牙，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分锅的时候，“和我去实验室！”

悬浮车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能量光焰瞬间暴涨，撕裂冰冷的宇宙空间，化作一道刺目的流光，以极限速度冲向军部实验室。

陆青予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目光死死盯着舷窗外飞速倒退的情景，手指在操控台边缘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温澜靠在另一侧的舱壁，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

陆青予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平静，“药效的预计持续时间是多久？”

温澜揉了揉眉心，“根据药力渗透进度推算，深度沉眠状态大约会持续48至72小时。”

“72小时？”陆青予的眉头瞬间锁紧，“整整三天毫无意识？”

温澜抬眼看他，眉眼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我不知道他会先喝，现在所有数据只能靠我自己推算。”

陆青予皱眉，“你没和他强调过副作用吗？”

温澜轻笑一声，“我说了，我和元帅没有直接沟通过。”

陆青予和他锐利的目光对视，对方眼底坦荡的无奈让他一时语塞。

半响，他才憋出一句带着强烈不满和担忧的斥责“庸医。”

“庸医？”温澜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陆少将，求着我救人的好像是你吧？现在出事了，责任全推我头上？”

陆青予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下颌线绷紧，“你……强词夺理！”

陆青予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温澜因激动和消耗而更加苍白的脸，最终深吸一口气，

“无论是外来的精神冲击，还是你那药剂本身潜藏的其他‘惊喜’，如果元帅出任何意外，你和你那点见不得光的秘密，会一起为元帅陪葬。”

温澜迎着他充满威胁的目光，非但没有惧色，“啧，这你放心，二代药剂比一代稳定很多，就算最终证明对元帅的核心崩溃无效，也不会伤害服用者。”

“你怎么解释元帅现在的情况？”陆青予自然不会轻信他，“元帅服用后就昏倒了。”

温澜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试图解释，“他的情况比你严重多了，所需药量不同，你这样让我臆测，我也爱莫能助。”

陆青予咬牙，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心虚或隐瞒，“你说的最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