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同人]宿命 第41章 第41章 玄霄之念

冰洞之中的夙月和玄霄相对无言，禁地石门外却不消停。

原来，紫英和云天河三人出了石门之后，打算在门口等夙月出来，便让他们三个先走。结果见他不走了，韩菱纱心中一动，也拉着云天河和柳梦璃留了下来。

紧接着，韩菱纱便来到了紫英身边，笑道：“紫英，你是要等你师叔吗？看样子你很担心她啊，要不我们偷偷溜回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吧？”

“简直胡闹！”紫英喝道，“身为后辈，怎能私自窥探长辈之事！何况，以师叔和玄霄师叔的修为，若有人偷偷折返，他们岂会不知！”

韩菱纱丝毫不惧紫英的呵斥，仍然笑嘻嘻地说道：“哎呀，这怎么能叫窥探呢，我们这是关心他们，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难道紫英你真的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紫英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必多言，我不会去的。”

随后韩菱纱又劝了几句，但紫英仍是坚持，最后韩菱纱终于泄气了，摇头道：“算了，和你说不通，那你一个人在这等着吧！”

韩菱纱回到云天河二人身边，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三人便齐齐告辞离开。

等走出禁地之后，韩菱纱停了下来，对另外两人说道：“天河、梦璃，紫英不肯进去，我们三个去吧，正好天河你不是还有话想跟玄霄说吗？”

云天河自然颇为意动，但很快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可是，紫英师叔刚才不是说不能去吗，而且，我也觉得我们去偷听，好像不太好……菱纱，要不我们还是等下次没人的时候再来吧？反正玄霄都答应让我们再来了……”

韩菱纱有些恼怒地说道：“不去算了，你当我很想去吗？不识好人心！”

见韩菱纱生气了，云天河一时无措了，于是求助地看向了柳梦璃。柳梦璃无奈地笑了笑，但还是开口为云天河解围道：“菱纱，你先别生气，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们？”

对着温声细语的柳梦璃，韩菱纱的脾气就发不出来了，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我发现了什么，只是我注意到，玄霄刚才好像隐瞒了什么似的，而且他问最后天河的话也很奇怪……

还有啊，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封在冰里吗？刚才我问他，他也没说，但是我猜那个夙月师叔祖肯定知道，或者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会提到也说不定……”

“对哦，玄霄他为什么会被封在冰里呢？”被韩菱纱一提醒，云天河顿时担心了起来。

柳梦璃也蹙眉道：“他……也许是个很可怜的人，我还从来没有感觉过一个人的灵，像那样孤单、寂寥，简直像要把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冻结了，实在太痛苦了……”

“所以啊，我才想着我们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韩菱纱撇嘴道。

“哦，这样啊，那我们就再去一趟吧！这个我也想知道！”云天河连连点头。

柳梦璃则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是紫英师叔还在门口，他应该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韩菱纱得意一笑，道：“嘻嘻，这个本姑娘早有对策，你们看这是什么！”说着，韩菱纱拿出了三张泛着灵光的道符，在云天河和柳梦璃面前晃了晃。

“这是……隐匿符？”柳梦璃不确定地说道。

“没错，还是梦璃你有厉害，一眼就认出来了！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隐身过去，不用怕紫英会拦着我们啦！”韩菱纱笑嘻嘻地说道，“这可是我听虚止师伯说起之后，专门去祥符阁找虚尘师伯讨来的。听虚尘师伯说原本祥符阁中所收符箓，大都是剑符，这种隐匿符以前是没有的，现在这些是那位夙月师叔祖制出来之后交给祥符阁的，数量不多，我求了他好久，他才给了我这几张！来，我们三个一人一张，这个用起来也挺简单的，我之前试过了，用灵力催动一下就行！”

云天河和柳梦璃接过符纸，依言催动了一下，紧接着两人的身形和气息便都消失不见，韩菱纱也跟着催动了她手里的隐匿符，同样消失在原地。

接着，三人便沿着原路折返，再次进入了禁地。

紫英这会儿正在专注地看着禁地门口石柱上的符咒，三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他，走进了石门之内。

在他们进门的一刹那，紫英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投了过来，但却看到这边空无一物，他不禁摇了摇头，以为方才是自己的错觉，随后将目光又转回了石柱之上。

云天河三人走到冰洞附近便停了下来，但三人站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正感觉奇怪的时候，便听到夙月那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如今你体内的阳炎平复了吗？是否可以脱离这玄冰了？若是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帮你解除冰封。”

“解除冰封？”玄霄愣了一下，随后冷哼一声，道：“这是你自己的主意吧？夙瑶那边可还未松口，你就敢擅作主张了，到底是有恃无恐啊！”

果然，只要一提到夙瑶师姐，玄霄的语气就会变得这么奇怪，之前她还在想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间隙，如今看来就是玄霄冰封一事了，可这不是夙瑶师姐和师父，还有青阳、重光两位师叔一起为之的吗？为什么玄霄提到他们三人时的语气就很正常，却唯独不满夙瑶师姐呢？而且真要算起来，冰封一事也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呀……

夙月皱了皱眉，压下心底的不解，淡淡地回道：“你错了，夙瑶师姐既然让我过来见你，自然是有让我放你出来的意思，妖界将至，你总不能一直待在这玄冰之中。只是，你此时看起来虽然神志清明，但不知脱离玄冰之后又如何，会否再度阳炎倾心，对此你心中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玄霄有些傲然地说道：“这个自然！自被冰封，我便自创出了‘凝冰诀’制衡身中阳炎，经过这多年苦修，已能将其压制住，若是破冰，我自信不会再重蹈覆辙！只不过……”

玄霄犹豫了一下，又道：“为保万无一失，还需三样至阴至寒之物从旁相辅。”

“至阴至寒之物……”夙月想了想，道：“我听师父提起过，世间有五大至阴至寒之物，其中有一样是寒珞玉魄，数年前我和紫英外出游历时，在天山冰池下找到了一块，不过紫英大约已经将它拿去铸剑了。这样吧，近日我再去一趟天山冰池，看能否再找到，其他几样在哪里，你知道吗？”

玄霄微微摇头：“这个我也不知，至阴至寒之物我也是当年听青阳说起的，就连具体是什么都不甚清楚。”

“那——什么人？出来！”

夙月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冰洞之外有些异样，当即转身喝道。

因心中替玄霄着急，云天河的气息有些起伏不定，隐匿符虽然可以隐匿气息，但此符根据使用者修为的高低，其效果也是不同的，云天河的修为本就不算太高，此时偏又心神不定，气息自然会外泄，继而被夙月察觉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了。甚至先前他们三人进入石门之时，若不是紫英正专注于查看石柱上的符咒，未曾留意外界的情形，他们恐怕也会被发现的。

而听到夙月喝声的云天河三人却是同时一惊，片刻之后，云天河第一个收起隐匿符，现身走进了冰洞之中，韩菱纱和柳梦璃见此，只好也收起了隐匿符，有些忐忑地对望了一眼之后，才跟在云天河身后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三人，夙月怔了怔，随后不悦地问道：“你们为何去而复返？居然还隐匿身形在外窥伺，派中的隐匿符便是让你们用在此等事上的吗？简直是毫无规矩！”

以夙月的眼力，自然很轻易地就看出了三人是用了隐匿符遮掩气息，只是她没想到，他们入门不过短短半月，竟然就能从虚尘那里讨来此物，还用在了此时！

不过，夙月生气归生气，心里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三个有没有听到她和玄霄前面说的那些隐秘，毕竟以她和玄霄的修为，要是真有人在外面听了那么久，他们早该发现了，就算是用了隐匿符也一样，否则他们也不必想着与妖界那些擅长隐匿气息的妖物相斗了。

云天河见夙月发火，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是、是担心玄霄，没、没想……”说到这里，云天河有些语塞。

“罢了，你我所言也无甚要紧，他们听便听了，不必如此苛责。”夙月正想再说话，玄霄却出言为云天河解围了。

夙月看了玄霄一眼，便没再开口，只是她心里实在不明白玄霄为何对云天河如此宽和。明明按他所说，十九年前是云天青和夙玉二人私自携望舒剑离山以致他阳炎侵心、走火入魔，进而沦落到这般境地，可他似乎并不怨恨那两人，对着他们二人的孩子也是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倒是把满腔怨愤冲着夙瑶师姐去了，真是奇怪……

并不了解玄霄与云天青、夙玉二人之间纠葛的夙月自然体会不到玄霄心里那种复杂难辨的情绪，当然，就算是知道了那些过往，夙月恐怕也理解不了玄霄。

其实，夙月本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也无意深究玄霄的心理，这会儿之所以考虑这些，说到底还是为了夙瑶。玄霄尚在冰封之中都毫不掩饰对夙瑶的不满，怎么看都不像破冰之后能和夙瑶和平相处的样子，就算为了飞升之事，他们能合作一时，恐怕早晚也会出乱子的。

若是可能，夙月真心希望能化解玄霄对夙瑶的心结，但她同时也很清楚，此事极为渺茫，无论玄霄还是夙瑶，都是极为固执的人，对于自己认定之事绝无更改，否则他们也不会在遭受十九年前的剧变之后，还有志一同的要再行飞升之举……

其实，何止他们二人，就连她自己不也是一样执着吗……大抵修仙之人多少都是心有执念的吧，若真无欲无求，又何必修仙呢……

夙月暗自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反正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玄霄出去以后要对夙瑶师姐出手，她肯定是要帮着夙瑶师姐的。

在夙月出神的功夫，云天河已经向玄霄追问起了三件至阴至寒之物的事，还说要帮玄霄去找。玄霄自是不愿云天河插手此事，云天河却坚持要帮忙。

听着云天河恳切的话语，玄霄沉默许久，终是应下了让云天河帮忙，并告诉他可以去清风涧找青阳、重光两位长老询问到何处能找到三件寒器。得了指点的云天河三人便匆匆离开了，估计是要立刻就去清风涧。

三人走后，一直沉默地夙月才有些不解地开口道：“为何要让他们帮你？此事非同小可，他们三人刚入门不久，修为也不高，恐怕未必能做成此事。”

玄霄却神色不明地说道：“三寒器不过是以防万一之计，若真找不到也无妨……”

只是，我想看看，这个云天青和夙玉之子是否真的会帮我到底……

“既然此事已经交托给了他们三人，那天山冰池你也不必去了，就留在派中，妖界随时将至，不可在此时节外生枝。”想了想，玄霄又说了一句。

听了玄霄的话，夙月沉默了片刻，便应了下来。本来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同云天河三人一起帮玄霄找三寒器，但显然玄霄和夙瑶师姐一样，都不想她离开门派。

也对，三寒器的下落哪比得上望舒剑的存在重要呢……

夙月有些自嘲地想着，随后又对玄霄说道：“就算他们从青阳和重光师叔那里问得了三寒器的下落，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寻到的，你是打算现在就出来，还是再等等他们？”

玄霄幽幽地开口道：“再等些时日吧……我已经等了十九年，不在乎再多等上几日……”

夙月点点头，道：“那好，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玄霄没再说什么，只轻轻阖眸，面上恢复了之前的古井无波。

夙月也不多言，无声地退出了冰洞。

走过狭长的小径，转弯就看到了还敞开着的禁地石门，门外还隐隐传来了人声，夙月脚步一顿，停下来细听了一下，却是紫英在训斥云天河三人。

不用多想夙月都知道紫英为何发怒，定是他们三人出来的时候被紫英碰上了，紫英向来极为守礼，他们三人的行径本就不妥，加上他们又是紫英负责教导的人，他更会严厉几分，眼下的训斥都还是小事，说不定他们等下还要受罚。

果然，一通训斥之后，紫英便说要他们去思返谷思过。

云天河还牵挂着为玄霄找三寒器，自然不肯因此耽搁时间，连忙把要去找三寒器之事说了出来，还邀请紫英和他们一起去。

以紫英的谨慎，就算有心想帮玄霄，也不会一口就答应下来，而是想着要不要去请示夙瑶。

云天河和韩菱纱正要再劝，夙月就已经走了出来，对紫英说道：“紫英，你若是想去就去吧，夙瑶师姐那边我会去禀报的，不必多虑。”

“师叔。”见到夙月出来，紫英立刻便上前唤道。

随后，他才沉吟道：“如此，那我就跟他们一起去。宗炼师公命我尽力要达成玄霄师叔所愿，说不定……正是为了今日。”

“也许吧。”夙月不愿多说此事，应了一句之后便对云天河三人道：“方才之事，玄霄说了不要苛责你们，我也就不追究了，但是最好不要再有下次了！”

云天河闻言，连忙答应了下来。

这三人中，云天河心思单纯却极为敏锐，柳梦璃沉默却细心，韩菱纱则狡黠机智，是以多少都能察觉出夙月对他们的冷淡。紫英虽也是冷着一张脸，但他们看得出来紫英是面冷心热，因此三人在他面前并不拘束，但在夙月面前却难免有些放不开了。

夙月自然能看出这三人的不自在，正好她也不想和他们多接触，转而对紫英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带他们去清风涧找青阳和重光师叔吧，我先走了。”

“师叔且慢！”紫英忙出声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夙月问道。

紫英望着夙月还有些苍白的面容，眼中流露出几分忧色，温声道：“师叔看来元气未复，我下山这段时日，师叔……记得好生休养……妖界将至，师叔更该保重才是。”

夙月心中一暖，浅浅一笑，道：“嗯，我会的，你此行也多加小心。”

紫英点了点头，道：“师叔放心。”

夙月又弯了弯唇，道：“好，那我走了。”

言罢，夙月身形一闪，直接化作一道剑光离开了禁地。

紫英看着远去的剑光，有些牵挂地轻叹了口气，不自觉地伸手覆上了身后的剑匣，默念了一声“师叔……”。

韩菱纱见紫英这般模样，眼神一动，心中不禁有些吃惊。

正好此时紫英回身对他们三人言道：“走吧，去清风涧。”说着，他便直接迈步往外走去。

云天河招呼了柳梦璃和韩菱纱一声，也紧随其后走了出去。韩菱纱见此，忙收敛心神和柳梦璃一道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