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道】由傲到娇只需一个亦天凛 第12章 十二

冰窖、寒气、冰雕。

当三者叠加，便是侵入骨髓的寒冷。他们仿佛一瞬间从火山掉入冰洞，又像是被火烧灼后被贴了层冰一般。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亦天凛调整自己呼吸，认真观察着冰窖。冰窖并不大，前后也就二三十步。内部陈设也相当简单，四周都是冰墙，贴着墙堆放着些杂物。而冰窖正中心，则是一个圆台。穿过圆台，就是存放不融冰的冰鉴。可亦天凛却是更为注意冰鉴的左侧，那个被冰封的尸体上。

“他……”

从那完全被冰封的躯体和仔细分辨才能看出的青黑色脸看，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活着。

一时间，因快要完成考核而兴起的雀跃又降了下去。

石崑只是扫了一眼，便走到不融冰前面。近看不融冰更为剔透，里面似乎有些许幽蓝的光点，每靠近一步，寒气便更加厚实，几乎要化为实体。

“这块冰石，就是不融冰……”石崑说道，“若能以此冰锻炼内功，短时日内必能有所精进。”

亦天凛当即说道，“你可别打冰的主意。”

他的语气可谓是重了点，石崑却不在意，只说道，“哼，我可不是那种人。就算没有这块冰，我也能找到其他变强的方法。”

他皱紧眉头，“在武学造诣上，我不只要赢过同门，我还要比师父们都强……我要成为最强者！”

从石崑的神色和言语里，亦天凛感受到了强烈意志。他回想起自己被重岩村人收留的时候、想起他跟阿财阿宝被抓住的时候，那份宁死也要守护的决意与石崑别无不同。只是他们的目标一个是守护，一个是最强。

亦天凛并不想否认这份决意，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努力的目标、甚至是心愿。而他也不认为为变强而加入侠隐阁是多么不可饶恕的一件事。亦天凛自己，不也是为了更强而拜入侠隐阁吗？

只是此前他还有些担心石崑会否走上另一条道路。不过在发现石崑对不融冰并无贪恋后，亦天凛心中的隐忧便消失了。

石崑就是光明磊落的人。

“那我会是你最强的对手。”

石崑果然很高兴，“呵呵呵……别光说不练，拿出实力来印证吧。就让我们看看，我和你，谁能在这条武道上走得更远……！退后！”

突然，只听得一阵风声，石崑骤然抬手，速度快得难以看清。

其余三人尚且不明何事，却跟着摆好防御架势。此时他们才看见不远处地上躺着的飞镖。

“这是……淬毒飞镖……”石崑低声说完，大声喝道，“你们行踪已经暴露，还不现身？”

“有人偷袭？”南飞锽当即拔出剑来，挡在三人最前方。

话音刚落，便见两人从大门方向走来。他们均布甲蒙面，腰侧各别着蛇形匕首，肩甲之下不知还有多少暗器。

“你们……是悲欢楼刺客。”石崑认出了他们，在场人可能没有谁比他更熟悉了。

悲欢楼？那不就是？亦天凛心下大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和传闻中的悲欢楼刺客碰上了。

“既然你们如此进来，想必门外的守卫也被杀了？”

那两个兄弟……竟然已经被……

亦天凛、南飞锽、程墉俱是心苦，眨眼间，就有两位无辜之人丧命。而自诩侠客的他们却无人发觉。

很快，他们便将苦意转化为怒意，直视着两名刺客。

可悲欢楼刺客恍若未觉，其中一人道，“……不愧是少主，竟能察觉我们气息。但要请你把命留下了！”

霎时间，便是两枚飞镖夹着雷声飞来。其迅捷如雷，意图索命。

最前列的南飞锽第一时间举剑而挡，第一枚飞镖与剑相撞，发出比雷声更为刺耳的呲呀之声。第二枚飞镖却是擦过剑边，撞上了程墉的机关伞。

而亦天凛和石崑则趁此时机靠近刺客，对方想来也认为少年侠客不足为惧，竟然迎面而上。

剑刃相逢，必有一伤。亦天凛只觉手上一股大力传来，逼得他提尽气力。在刺客妄图近距离发射致命飞镖时，南飞锽从侧面切来，一招“风雪宿东林”卷起寒风，锁住敌人周身。亦天凛则迎风而上，接着一招“白练破青山”，凛冽剑光恰如白练银河自山顶倾泻，瞬间将山吞没。

再看石崑和程墉，二人也配合起来。程墉以机关伞格挡，时不时从伞中发出暗针。石崑则以灵活身法绕至刺客后背，赏了对方一套破心掌和蚀心双破。

然而悲欢楼刺客也不是吃素的，在以少敌多的情况下仍然屹立不倒。他们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无处不在的暗器仍是让亦天凛等人吃了些亏。脸上、手背、腿部……一旦感受到如蚊虫叮咬的痛楚，那必然是被击中了。而悲欢楼刺客身上的所有武器都带毒。

毒素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也让人越发疲乏。

双方缠斗许久，终是亦天凛四人占了上风。眼见即将落败，还站着的刺客都拿出了一个黑色铁球。

石崑顿时喊道，“铁火炮？！你想同归于尽？！”

刺客只是冷漠道，“既已接单，便无苟活打算。”

然而，就在他身后，紫色鬼爪顺着掌风震碎其心脏，伴随着诡异笑声，一名紫衣人的身影显现。“咯咯咯……这么好的玩物，被你们所杀，岂不可惜？”

“……？！”

这声音……这笑声……

紫衣人收回鬼爪，讽刺道，“什么悲欢楼刺客，就这么死了，真没劲。”

见到他，石崑便想起那段屈辱的春校，“你……宫紫痕！”

宫紫痕故意无视石崑，对亦天凛说道，“咯咯，亦天凛，我们又见面了。算来已有二月有余。如何？武功可有精进？要不我们来试一下？我会手下留情的……”

石崑更气了，“可恶。不准无视我！”

宫紫痕这才说道，“蝼蚁小子，我方才可救了你一命哪。还不快向救命恩人磕头答谢？”

“你！你说谁是……”

亦天凛及时打断了石崑，“难道你跟踪我们？”

宫紫痕却道，“咯咯……这里是我练功的地方，何必跟踪你们？”

“练功……”石崑将宫紫痕的爪功与墙上痕迹一对比，“那么冰墙上的那些就是……”

“哼哼……没错。那些爪痕正是我留下的。在这里练功还有两个门卫作伴，每晚与他们玩躲猫猫，其实挺快活的呐。尤其胆子小的那个，不时吓他一吓，可真是开怀解闷。可惜，他们死了，往后就没那份乐趣了。”宫紫痕脸上还带着玩乐般的笑意，令人更为心寒。

尤其在他的下一句话后，众人更是倍加紧惕，“这不融冰是我练功之物，可不能让你们轻易带走。”

石崑正好想要一雪前耻，“呵呵呵……正好。就看我们谁能夺到冰！”

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宫紫痕上，并没有发觉，最先躺倒的刺客手指一动。

等发现时，刺客已站起身，向大门抛掷出铁火炮。

“既已接单……拼死……也要完成目标！”

轰隆——

大门及周围墙壁裂成几块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