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夜叉姬】雪停之前 第4章 冰下之名

纸片式神的残屑在湖面打着旋，像一群濒死的白蝶。

夏目跪在冰层边缘，睫毛上结着细碎的冰晶。怀中友人帐"明灯"那页正在发烫——上周刚归还名字的灯笼妖，此刻被困在冰下的某处无声尖叫。

“要救就快点。”刹那的刀尖抵住冰面裂痕，红发挑染在暮色中如将熄的余烬，“等我数到三……”

夏目深吸一口气，将掌心贴上冰面。寒气立刻顺着腕骨攀爬，皮肤泛起病态的青白。

“汝名乃‘濑户’——”

冰层在咒语中碎裂。

夏目坠入湖水的瞬间，看见被囚禁的河妖——那是个孩童大小的透明妖怪，正用纤细的手臂环抱着被抽离的名字丝线。那些发光的丝线勒进它身体，却也被它死死护在怀里。

原来……是在保护自己的真名？

肺部的空气被挤压殆尽。夏目在窒息中伸出手，契约文字从指尖流出，像一串发光的泡泡裹住小妖怪。他努力对惊恐的河妖做了个口型：

——别怕。

青光炸裂时，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腰。

“你是白痴吗？！”

夏目被甩上岸，咳出的冰水里混着血丝。他模糊的视野里，刹那正甩去妖刀上的水珠——不，刀上根本没有水。那些飞溅的湖水在触及刀身前就凝成冰雾散去。

“笨蛋！”猫咪老师也扑过来，“零度以下归还名字，你是想变成冰雕吗？”

“但成功了……”夏目展开掌心，一颗珍珠般的冰粒躺在那里，内部封存着缕金线似的妖力——那是小妖偷偷塞给他的谢礼。

胖猫几乎要被他气笑了，跳到夏目的头顶就是一通蹂躏。

“对不起啦，猫咪老师……”

刹那耐心地看着他们打闹了一会儿，用刀鞘抵住夏目怀中的友人帐：“那个……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是外婆玲子留下的友人帐。”夏目擦着睫毛上的水珠，“里面写着很多妖怪的名字……”

“笨蛋也要有个限度！”招财猫的金色竖瞳倒映着刹那的刀光，“要是玲子知道你这么随便就……”

“老师，”夏目突然轻声打断，“她刚才救了我。”

……

返程时，林间不知何时亮起星星点点的蓝光。

被解救的河妖带着同伴们，用妖力凝成磷火为他们照路。

“多管闲事。”刹那嗤之以鼻，却也没挥刀驱散那些光点。

夏目忽然停下脚步。

路边的雪松上挂着个歪歪扭扭的冰灯笼，里面冻着几枚野果——正是他上次分给河妖的品种。

“看来道谢的不止一个。”他笑着摘下灯笼，看冰壳在掌心渐融。

而在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一张符纸正悄然燃烧成灰。

……

湖对岸的雪松枝头，一片“积雪”飘落。

的场静司接住伪装的符纸，笔尖在笔记本上轻点：

「大妖级精度的妖术」

「但含人类剑道起手式」

他忽然挑眉。

符纸边缘粘着一根红发——在月光下，那缕发丝正从绯红渐变成银白。

他袖中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指针在"大妖"与"人类"的刻度间摇摆不定，最终停在模糊的阴影区域。

……

藤原家的炊烟已遥遥可见。

夏目捧着冰灯笼，突然发现灯笼底部刻着歪歪扭扭的小鱼图案——正是他上次教河童画的简笔画。

“这些家伙……”猫咪老师凑近嗅了嗅，"居然把妖力结晶藏在野果里给你。"

夏目轻轻掰开一颗冻梨，金砂般的妖力立刻萦绕在他冻伤的手指上。暖意顺着经脉流淌，那些细小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哼，倒是比某些家伙懂事。”胖猫意有所指地瞥向身后。

林间小径已空无一人，唯有几片冰晶枫叶悬在蛛网上，像谁匆匆离去时遗落的项链。

……

深夜，夏目辗转难眠。

窗外飘来若有若无的苦艾气息，混着雪松的清冽。

他轻手轻脚推开门廊——石阶上放着个藤条编织的小筐，里面整齐码着七八种药草，每束都系着冰凝的丝带。最上面那株山薄荷还带着露水，叶片上刻着微型结界术式。

猫咪老师用尾巴卷走最肥美的灵芝：“那丫头倒识货，这可是战国时代的——”

话音戛然而止。

猫咪老师突然竖起耳朵，肉垫按住夏目想去触碰药草的手。

五步外的雪地上，藏青色衣角一闪而逝。

……

次日清晨，塔子阿姨惊喜的声音传遍走廊：“贵志君！院子里的枫树开花啦！”

夏目推开窗，看见一株冰雕般的枫树矗立在雪地里，每片叶子都凝着未化的晨露。树根处摆着个粗糙的小雪人，脖子上缠着昨天那条融化的围巾。

猫咪老师叼着炸虾从厨房溜出来：“莫不是那丫头半夜偷偷——呜哇！”

雪人突然炸开，蹦出三只冻得发抖的河童。它们手忙脚乱地举起冰板，上面刻着：

【赤雪姬大人说这里太吵了】

【但她教了我们凝冰术】

【请收下这个冰箱（画歪了的冰枫树）】

夏目把热茶倒在冰板上，融化的水痕恰好组成一个笑脸。

屋檐的阴影里，有人轻轻“啧”了一声。

话说，这么冷的CP，真的有人在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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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冰下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