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十二岁的夏天没有妖怪 第19章 神社祭典

周六睡到自然醒，夏目才匆匆洗漱穿衣，准备出门。

预料到了夏目会睡懒觉，千鹤阿姨准备的早餐是几个水果配上果酱面包。

夏目起来时，千鹤阿姨已经出门了，桌上的纸条叮嘱着夏目在外面要按时吃饭，零花钱不够可以到冰箱上面的盒子里拿一些，晚上告诉千鹤阿姨就可以。

夏目感受到被信任，但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夏目没有拿更多的零花钱，只是把这种感受记在了心里。

更何况，夏目如果缺少零花钱，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不是多要一些，而是等到下星期千鹤阿姨补充了零花钱后，再考虑。

对于经济拮据惯了的夏目来说，金钱一直是一个难以提及的事情，毕竟大多数的亲戚送走他时，都是用金钱作为的借口。

来到浅野家后，夏目也是在和千鹤阿姨的相处中慢慢改变的曾经拮据的习惯。

尤其是夏目清楚了千鹤阿姨喜欢自己学会使用零花钱，比如千鹤阿姨不在家时，可以自己学会用零花钱按时吃饭，吃一些好吃的。又比如千鹤阿姨鼓励他在学校附近便利店或者家附近的商场购买一些想要的东西。

千鹤阿姨可以通过夏目的零花钱使用情况，更加了解夏目的喜好，拉近关系。

感受到这一点的夏目，改变的非常快，在这个年纪显得过于懂事，少了些天真烂漫。

从冰箱拿出了昨天购买的牛奶，夏目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规划着今天的行程。

吃完早餐，夏目认真地把照片连同那本绿色封皮的昆虫书籍一起放到了挎包中。

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夏目还是带上了那本借阅的书籍。

（也许可以用它打发一下时间呢。）

换上一身没穿过的夏装，

轻车熟路来到了公园附近的那个商场，在镜老师的指挥下，夏目认真的看了商场的索引地图，找到了镜老师说的那个摄影店。

摄影店位于商场三楼，店铺面积并不大，玻璃门上贴满了展示用的图片，让人一眼就能清楚这里的生意与摄影相关。

“你好，有人在吗？”推门进入，似乎是周末的上午人流量还不大的原因，店内没见到人。

夏目犹豫要不要离开，但马上，一阵动静从柜台后面的门内传来，一个女声传来：“你好！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吗？”

随着声音靠近，推门而出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阿姨。

“打扰了，我想要把这张旧照片进行塑封处理，和游乐园景区拍照后给的照片那样，请问可以做吗？”夏目从包里取出书，打开之后拿出照片放到柜台上。

“当然没问题，价格在这边，付款后需要等一下，因为机器需要先预热才能使用。大概是十多分钟，您可以在店里坐一会儿，或者在商场里逛一逛。”阿姨非常热情地接过照片。

“好的，我在这里等待一会儿就好。”夏目数出数量对应的钱币，一共是两百二十日元。

“饮水机在那边，需要可以随意使用。”阿姨收好钱，拿上照片走进了柜台后的门内。房门并没有关上，夏目看得到里面有几台机器，还有一个打光用的灯。

喝了杯水，夏目从包里拿出了在图书室借阅的那本书，第一次翻开。

书名是叫《窗边的小豆豆》，作者是黑柳彻子。夏目一页页翻过，思绪逐渐随着文字被带到了书中的故事中。

虽然夏目现在并不能很清楚地思考故事中的一些道理，但有趣的故事本身，可以让夏目留下印象，或许以后的某个时候，夏目回想起这本书，还会重新阅读，那时候的体验，肯定就大不相同。

夏目看书的时间比较少，读起来还有些吃力，虽然书中的语言文字都是照顾了孩子的表达，并没有特别难懂需要询问的地方。

磕磕绊绊的，夏目看完了故事的开头。以这样的的速度，如果要看完这本书要很久，夏目希望自己可以在这个学期结束前看完这本书，这样就可以在放假后直接完成国语老师说的暑假读书报告。

收起书本，接过摄影店阿姨递过来的已经塑封完成的照片，一样夹到书中。

“小弟弟，要不要购买一本影集呢？就是专门用来存放照片的册子？”摄影店阿姨见到夏目把照片夹在书中，主动推荐道，“照片存放在影集中的话，就不会这么容易老化了，也不会弄丢。”

“请给我一本吧，谢谢了。”夏目最后还是购买了一本影集，将照片放到第一页的塑料套袋中，有种很正式的感觉。

（之后把上次去游乐园拍下的照片也一起放在这里面吧。）

“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离开了摄影店，夏目不知不觉又逛到了旁边的公园。

“镜老师，晚上我决定还是去神社的祭典那边看看吧，之前一直没机会参加这样的活动。”夏目独自散步，与手腕上的铜镜对话，“不知道去学校能不能遇上三岛，在跟她打听一下。”

“随便你，地铁的话，在押上站下车最近。你这个小鬼不知道提前打听清楚吗？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可是很容易失败的。”镜老师的声音带着些许说教。

“谢谢你，镜老师，我下次会提前打听清楚的。”

……

中午夏目回到家，千鹤阿姨没回来。夏目回房把游乐场的照片一张张放入了影集，看着照片，回忆又涌上来。

不过饥饿最后还是打断了夏目的神游天外。夏目拿上零花钱，带上了篮球，把运动背心和短裤叠好放在书包里。

午餐是在家附近的寿司店解决的，这里是千鹤阿姨推荐过的地方，以前一直没机会带夏目来吃，因为离家太近，总是会想回家吃。

下午赶到学校，参加篮球社的训练，和高岛一起打球，一切都顺其自然，就好像已经成为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五点多，太阳逐渐西斜，夏目有些累了，坐在篮球场边休息。

高岛买了两瓶运动饮料，递给夏目一瓶。

“谢谢，多少钱？”夏目第一次遇到这种别人主动送东西的情况，有些拘谨，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不用，夏目你下次去买水顺便帮我带一瓶就好。”高岛把饮料塞到夏目手中，在他身边坐下，“今晚还有力气打球吗？”

“今晚有别的安排，高岛，你有空吗？晚上我想去参加神社的祭典，在飞木稻荷神社那边。”夏目主动邀请道。

飞木稻荷神社的名称，是今天中午来到学校，夏目去到羽球社那边找三岛时打听到的。

听说了夏目也对祭典感兴趣，三岛和夏目约好晚上在押上站见面。

“时间是有啦，就是祭典感觉没什么意思，还得换上和服什么的，好麻烦。”高岛摆摆手，“夏目你怎么会忽然想去参加祭典？”

“就是之前一直都没有参加过，所以突发奇想想去看看。”夏目捕捉到了高岛话语中的信息，“话说参加祭典需要穿上和服吗？可是我虽然有很多衣服，和服好像还没有考虑购买过……”

“哈哈哈，夏目你真的是第一次参加祭典呀，那我带你一起去吧，和服的话隼人有，我们等下去吃饭，吃完之后去隼人家里找隼人，看看他要不要一起来吧。如果不来也可以借一套和服。”高岛打断了夏目的碎碎念，他意识到夏目是真的第一次参加祭典，生出一种带夏目“长长见识”的想法。

“嗯嗯，谢谢你高岛，帮大忙了，就是这样麻烦羽生好像也不太好吧，如果他没时间的话。”夏目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好像没有和羽生隼人那么熟悉，更多是因为高岛，两人才有接触。

甚至夏目私下里与羽生的相处次数还没有和三岛的相处次数多。

前后桌的夏目与三岛还经常会聊聊天。

“没关系没关系，隼人是个好人，而且你如果在意这件事的话，下次去电玩城送他几个游戏币就好了，他会很开心的。”高岛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样子，“所以就这样定了。”

“好吧，那个……我和三岛约好要在押上站见面，然后一起过去。”

“嘻嘻，还好夏目你找了我，不然到时候就你一个人不穿和服虽然也没关系，但总会有些尴尬吧。”

“……多谢了。”

换下运动服时，夏目还用毛巾仔细擦了一遍身上的汗水，夏目不想晚上弄脏了别人的衣服。

“喂，夏目，别折腾了，到时候你直接在隼人家冲洗一下不就好了。”高岛看到夏目磨磨蹭蹭，看出了夏目的心思，于是催促道。

夏目收拾好，两人还是在烤肉店解决的晚餐。

高岛的饭量无论见识多少次都感觉不正常，就好像那些肉都被转移到另一个次元一样。

坐巴士来到高岛家，高岛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带夏目来到了羽生家，敲门。

开门的依然是羽生的妈妈，她一脸开心地喊羽生隼人出来。

“信之啊，还有夏目，来我房间坐吧。妈妈，我要喝可乐。”羽生引着两人来到房间。

“真实的，要少喝一点，果汁喝蔬菜汤才是健康的。”羽生的母亲嘴上叮嘱着，却已经转身去厨房拿可乐和杯子了。

房间里，夏目这次没有让高岛开口，而是主动向羽生说明了来意，并且很认真邀请羽生如果有空可以一起去祭典玩。

“和服的话当然有，我有一套浴衣，可以借给你。我穿正式的那套就好了。”羽生很爽快地答应了夏目的请求，默认接受了夏目的邀请。

“太感谢了。”夏目很开心。

“那我先回家换衣服，等下来找你们。”高岛一口喝下了自己杯子里的可乐，“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三人异口同声。

夏目还是先借用了浴室，冲洗掉了身上的汗水，才换上羽生的浴衣。

这是一件浅灰色的浴衣，夏目回忆着正人叔叔在家时系腰带的结尽量还原地对着镜子自己捣鼓了很久才满意。

“夏目，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啊，这个衣服不可以这样穿的。”夏目刚回到羽生的房间，羽生便走上来解开了夏目刚刚绑好的腰带，毫不避讳地将夏目身上的浴衣拉开，重新叠放，“这个衣服的穿法是必须右边在上面，你这样穿是错的，左边在上面是死人的时候才会穿的。”

夏目呆愣愣地站着，嘴里本能地道歉，有些害羞，又有些自责。

（早知道刚才穿的时候应该问一问镜老师的。）

等到羽生帮夏目重新系好了腰带，夏目才回过神。

红着脸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着摆弄衣服的羽生，忍不住开口：“羽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浴衣的话，你光着脚穿着木屐就好，当然不是那种很正式的木屐，我家有简易的。”羽生回头看了一眼夏目，“我的话，要穿白色足袋和草履。既然夏目你是第一次，我就稍微穿认真一点吧。一般来说这样的祭典，我们不是主角，穿浴衣参加会比较舒服。”

又过了一会儿，羽生终于穿上了一整套的衣服，继续向夏目介绍：“如果穿成这样，就是最正式的纹付羽织袴，我只有在小学毕业典礼被我爸妈要求这样穿过。其它时候如果要穿，我会把袴去掉，这样会轻松很多，基本能应付所有的场合了。”

说罢，羽生去掉了身上的和服下搭，看上去就像浴衣加上了上身的外套和装饰一样。

似乎穿上袴只是让夏目看一眼一样，羽生坐到夏目旁边，喝了一大口可乐，开始说起之前祭典上见到的东西。

羽生最近一次参加祭典是开学之前和母亲一起去的祈年祭，也叫春祭。目的是祈求丰收和和平。那一次让羽生印象深刻的是舞台表演和各种各样的小吃。

不过这次的祭典可能没有那么盛大，毕竟春祭可是每年都要固定举行的大型祭典。

没聊多久，高岛就来了，高岛显然不喜欢太正式的和服，羽生介绍说高岛这样穿叫做着流，属于日常休闲款的和服，穿起来很简单。

有说有笑地坐上了地铁，夏目的背包放在了羽生家，只是带了一个很小的手包，装零花钱用。

这个手包是千鹤阿姨一开始买来给夏目当文具袋的，只是后面购买书包等物品时，又赠送了一个笔袋，于是这个手包就一直没用上，只是放在夏目的包里一直备用。

押上站，人来人往，很多身着和服的人，看起来都是打算参加祭典而来。

三人站在车站内等待了片刻，三岛就领着一个女生出现了。

那个女生穿着一身带花纹的浴衣，有些矮小。

三岛主动介绍道：“夏目，久等了，这位是隔壁班的铃木同学，小学是我的同班同学。”

“铃木同学你好，我是夏目，这位是高岛君，这位是羽生君，都是和三岛一个班的同学。”夏目也有样学样主动介绍，引得高岛和羽生有些受不了。

“好了好了，放松点，大家都是同学。”羽生率先打破了这样一本正经的氛围，开始打听起了祭典的事。

三岛介绍说，这个祭典是因为飞木稻荷神社之前进行修缮，最近完工了，所以举行祭典。

蝉鸣声渐弱，暮色染上天际，远处传来太鼓的闷响。

五人来到神社附近，看到参道上挤满了人，两侧的摊贩已经开始吆喝着叫卖了。

“居然办的这么大吗？会不会有花车？”羽生问三岛。

“不清楚，不过我爸爸说这次会有舞蹈表演和夜市小吃，还有夜间点灯的活动，会非常漂亮。”

“我小时候见过，是风铃祭的时候，灯饰很好看。”高岛也想起了之前见过的祭典项目。

当然，在祭典开始前，和平常一样的祭拜是必不可少的。

夏目跟随着众人，有样学样，注意力却都在手腕的铜镜上。

飞木稻荷神社最有特色的，是当中一棵银杏树，被称为神木银杏。传说其中寄宿着“树稻荷”，是狐狸神的化身。

夏目能感受到，在大家看到这些介绍开始讨论时，手腕上的铜镜仿佛有了些动静。

在几人参拜完主殿后面的奥社后，祭典也即将开始。此刻，天色彻底暗下来，神社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晃动的光影。

大家一起来到了路边准备先围观舞蹈表演。

这里让夏目最印象深刻的，是静谧的氛围。虽然今天人来的很多，但神社内的环境依旧和东京紧张快速的都市氛围格格不入。这里的环境让人感觉正置身于山林之中。

“镜老师，你在吗？”终于趁着大家注意力都被缓缓接近的舞蹈表演队伍吸引，夏目轻声对着手腕上的铜镜问道。

“小不点，你最好呆在人多的地方，今天聚集而来的妖怪可不少，要是被缠上了也挺麻烦的。”镜老师的声音带着些不耐烦。

“神社也会有妖怪吗？”

“我不就是吗？”

“啊……这样吗……”夏目有些尴尬，如果不清楚镜老师的过去，自己差点就信了。

“虽然这里有我的老朋友看着，不会有害人的妖怪，但你的体质特殊。如果你太接近妖怪，可能会被妖怪的妖力影响，很容易生病。到时候我可是不会冒着风险继续帮你抽取妖力的，你就会重新看见妖怪，一直到病好了能够继续抽取妖力为止。”镜老师感受到了夏目语气里的不信任，于是耐心解释道。

夏目听完之后陷入了回忆，自己曾经也有过与妖怪接触后生病的经历，原来是因为被妖力影响导致的。小时候的夏目因为经常生病，早已经习惯了，甚至很多时候自己硬抗过去。只有实在受不了才会向别人求助，那时候往往已经必须送到医院了……

“小鬼，你在听吗？”镜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的，镜老师，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夏目赶忙回应。

“早知道这里这么多妖怪，我就不让你跑到这边了。想要参加祭典的话，随时可以有机会的。”

……

“夏目，来这边，这边看得清楚。”高岛高声呼喊着。

“好的，马上过来。”

舞蹈的队伍很快走远，几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逛夜市，等到晚上的‘神乐舞’表演开始后再一起去看。

小吃摊拉着条形灯带，热闹的氛围让大家不自觉地开始四处张望，找自己喜欢的小吃。

巧克力香蕉，烤玉米，刨冰……大家挑选着自己喜欢的小吃，三三两两，买好后又聚到一块。

夏目选择了气味最吸引人的章鱼烧，然后又买了一份刨冰。高岛选择了烤肉串和关东煮，羽生买了巧克力香蕉和刨冰，三岛和铃木买了章鱼烧、刨冰和烤玉米两人一起吃。

边逛边吃，大家也都尝试了各种摊位上的项目。

先是高岛吃完了东西，腾出手来到射击游戏的摊位前。

这是软木塞的枪，一次购买可以有五个软木塞，高岛一口气买了二十个，和大家说好一人打4下，但奖品要给高岛。

夏目第一次玩这样的游戏，很生疏，瞄准的一个扇子，结果一下都没有命中标记物。

几人中只有羽生打中了一个小达摩摆件，高岛自己也没有打中，倒是三岛因为铃木的推辞，代替铃木多打了4个软木塞，结果收获了一个存钱罐。高岛把存钱罐送给了三岛，因为他自己不想要。小达摩摆件倒是被留了下来，高岛好像比较喜欢这个。

“接下来去试试那个吧，捞金鱼，我以前玩过，肯定能捞到。”高岛带着大家朝下一处地方走去。

这回大家说好，每个人买10个纸网，捞到最多的人可以在等下画面具时不用出钱，由其他人分担。

夏目连续弄破了三张纸网，才稍微找到些感觉，可惜最后只捞到了一个金鱼。

计算下来，隼人捞到的金鱼最多，光是第一个纸网就捞到了三条才破掉。

因为其他四人并不想要金鱼，老板给每人发了对应数量的塑料小乌龟作为奖励。

夏目则是想要这条自己捞到的金鱼，听三岛说把金鱼在神社的池塘放生可以带来好运气。

老板将金鱼袋递给夏目。

“夏目，尝尝这个。”羽生不知何时买来了一份棉花糖，分给大家。

“谢谢，好像表演要开始了，我们先过去占座吧。”夏目看时间差不多了，提议到。

“好的，那我们就先去看表演吧，表演结束再来画面具。”三岛也赞同。

五人挤进人群，在舞台前的空地上盘腿坐下。

三岛从包里掏出零食分给大家，夏目接过一包仙贝，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阴影里盯着他。

（……妖怪？）

他下意识摸向手腕上的铜镜，镜面好像微微发烫。

“夏目，怎么了吗？表演要开始了。”高岛注意到夏目的异常开口关心。

夏目摇摇头，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没事，就是第一次看这样的演出，有些愣神。”

话音未落，演出已经开始，高岛也没有再追问。

舞台上，巫女们手持神乐铃起舞，白衣绯袴在灯光下如同流动的雪与火。夏目盯着她们的步伐，恍惚间，舞者的身影似乎重叠成了另一个画面——银发的神明在百鬼撕咬中挥剑，血与月光交织。

“夏目？”羽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脸色不太好。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没事。”夏目摇摇头，攥紧了铜镜。

（镜老师的过去……和这个表演有关吗？）

默默观看演出结束，夏目顺路先将自己的小金鱼放生到了池塘中。此刻池塘四周除了夏目只有寥寥几人，高岛他们先去了画面具的地方。

夏目感觉到那个盯着他的目光更加强烈了一些。

“镜老师，我感觉有东西盯着我，该怎么办？”夏目向手腕上的铜镜求助。

“去人多的地方吧，别留在原地。”镜老师的声音很快传来。

夏目匆匆离开，内心庆幸自己现在还看不见妖怪，不然肯定在观看表演时就会表现出异常了。

要是自己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叫，影响到了表演，那会破坏掉高岛他们对自己的善意吧。

夏目感觉到随着走近灯火通明的参道，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减轻了很多。

画面具几乎是每次祭典最受欢迎的项目，大家都选好了面具，开始装饰。

夏目挑选了一个狐狸面具，付过钱后从老板拿出一个没有画过的护理面具递给夏目。

夏目接过面具，指尖触到粗糙的木质纹理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那是之前自己一个人去公园时，抚摸长凳的感觉。

用金色的颜料在面具的一角画了个实心的圆，夏目便满意地将戴在头上。

高岛和羽生的面具五颜六色的，三岛的用粉色点缀了很多花瓣，铃木则是完全涂上了粉红色。

按照之前的约定其余四人每人给了羽生一个钱币，羽生没有推辞，约好下一次大家如果能一起参加活动再重新比试。

“砰——！”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开，金色的光雨洒下来，照亮了五张仰起的脸。

夏目望着不断升起的烟花，突然觉得内心十分充实——这种热闹的、平凡的快乐，是他曾经不敢奢望的。

“下次一起去涩谷的话，让我爸带我们去唱卡拉OK吧。”羽生突然说。

高岛勾住夏目的脖子：“当然可以，夏目你喜欢什么样的歌？”

“我……听过的歌曲很少，可能千鹤阿姨偶尔在家里弹钢琴时会听到一些吧，但我没有认真询问过这些事情。”夏目很认真的回答着。

“那夏目确实应该去那里玩一玩，明明头发这么叛逆，很适合摇滚的。”羽生接上了话。

“头发的颜色不是我决定的，我从小就是这样的发色。”夏目辩解道。

“去高一点的地方看烟花吧，看完时间也差不多了。”三岛提议。

夏目笑了，烟花的光倒映在他眼底，像是落进了星星。

坐地铁回程的路上，高岛和羽生在为了谁的面具更好看斗嘴，高岛把玩着那个小达摩。

夏目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镜，镜面温暖如常。

那种被盯上的感觉从进入地铁站后就消失了。

（这样的夜晚……真好啊。）

“小鬼，你要记住，能让妖怪退缩的，只有更强大的妖怪。”镜老师冷不丁地出声提醒道。

“地铁，难道也是什么妖怪的地盘吗？”夏目被吓到了，有些慌张地握住铜镜小声询问。

“这是在地铁自杀的人怨念聚集的产物，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清楚地铁可以赶跑顶上你的小喽啰，但也不是安全的地方就够了。”镜老师说完又沉默了下去。

在羽生家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因为时间太晚，夏目拒绝了再玩一会儿的邀请，急匆匆赶回了家。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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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神社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