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坠花惊鹊 第18章 第 18 章

姜怀愫回了花果山，心里还想着妙莲的事。

看得出来他确实想独自待着，把自己关起来，一副不愿与外界交流的姿态......笃定自己得了病，不愿牵连旁人？

多多少少能理解这种心态，姜怀愫也没有留在贞府过多纠缠，只叮嘱他可以用传字符与她保持联系。

不愿线下见面，线上聊天总行吧？

可惜妙莲并没有与她做过多交流的打算，在之后的时间里，依旧对她发去的信息视若无睹。唯一一次联系她，还是为了表明自我隔绝的决心：

【闭门谢客了。别给我发消息，也别来。要是我死了，会提前告诉你的。】

盯着这行字，姜怀愫皱眉。

以妙莲的性格，即便得知自己下一秒就要暴毙，也不会表露出恐惧与悲伤吧？这个人，对于生老病死的态度似乎到了堪称麻木的程度。

不过，神仙转世难道都得是早死的命吗？姜怀愫不明白。在她看来，既是人中龙凤，就不该这么草草离场的。

但这件事由不得她，妙莲是凡人，就算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寿数也不过短短百年。

回归天庭之后，他才能重新变得完整，做回威风凛凛的大神。而对于哪吒来说，作为妙莲度过的人生，只是一段并不浓墨重彩的经历罢了。

等他变回了哪吒，还会记得她吗？姜怀愫对此呈怀疑态度。

但她没有为此事纠结太久，毕竟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能全身心扑在别人身上。只是跟妙莲有过交集，对他难免多几分关注。

又是两个年头过去，她没有再和妙莲见过面。中途忍不住用传字符联系过一次，得到的回复是：【没死】

那就行。她主要是怕，妙莲要是悄悄死在贞府里，没人给收尸。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天气变热了点，花果山的瀑布边总围着戏水的小动物。

俨然成为了水帘洞的一份子，姜怀愫自觉承担起照顾幼崽的责任。身处在这喧哗热闹的环境中，很难分神去伤春悲秋，每天带孩子就已经累得够呛。

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却也快活。偶尔想起妙莲，会有些挂心。她琢磨着，是不是该去相看一块风水宝地，作为妙莲死后的长眠地......

但这种事情，他自己应该也能考虑到。按照他的性子，说不定更倾向于死后一把火烧了，骨灰撒海里。

妙莲说过死之前会联系她，大概会在那时候交待后事吧？这么一想，姜怀愫心里也没那么滞闷了，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最近还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是，她的努力没白费，在灵气充裕的地方修炼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新突破——她已经能够能稳定地化形了。那张假人模特般的脸，也被调整过，更加接近她原本的模样。

其二是，孙悟空回来了。

猴儿们簇拥而上，一别数年，大王还是那个八面威风的大王，而且是驾云回来的！一定学到了非常厉害的本领！

姜怀愫站在猴群后面，有点紧张地观望着。她也想上去猴叫几声以表示欢迎，但根本挤不进去。而且现在变了模样，孙悟空说不定还没认出她。

正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就见孙悟空朝着她走来，身上挂着几只猴，手臂上还托着两只。

“姜怀愫！”孙悟空腾出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高高兴兴地给了她一个拥抱，“好久不见，你怎么不欢迎俺？”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没料到你今天回来......”

孙悟空的声音突然变小，凑到她耳朵边，“悄悄告诉你，俺也被师父赶出来啦。”

姜怀愫眨了眨眼，象征性地惊讶了一下。

“俺还以为得在那边待个百来年才回来呢。”他有些颓然，不过表情很快又松快起来，“算了，反正也是俺做错事。”

“没关系，回花果山接着做逍遥大王也挺好嘛。”

“那是。”

花果山好多妖怪，听说孙悟空回来了，都跑来看热闹。盯着各种各样探究的视线，姜怀愫压力有点大。

“咱们进去说？”

孙悟空从善如流：“行。”

小猴们吭哧吭哧去搬果盘倒果酒，姜怀愫和孙悟空就坐在石桌边说话。

她把自己离开斜月三星洞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孙悟空，包括妙莲的事，也挑拣着重要的部分说了。

关于她鸟假猴威捏造口信入住水帘洞这事儿，孙悟空并不在意，倒对妙莲提起几分兴趣：

“哦？那小子居然是神仙转世。”他若有所思，“怪不得那时候你拦着不让俺给你出气，说俺打不过。”

没学本事之前，他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现在总可以了吧？

仿佛看透了孙悟空的想法，姜怀愫很及时地道：“现在也别去找他。”

“为什么？”

“他要回天上了。”

孙悟空：“噢。”那就等他回了之后再找机会切磋。

并不纠结这事，孙悟空很快换了话题。

“你跟原来长得不太一样了，为什么。”他端详着她，“不喜欢原来的脸吗？”

“原来那张脸是随便捏的，凑合着用。现在化形术精进，当然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除了眉心处多出一道妖纹，如今这副模样与她人类时期的脸已经没有区别。

孙悟空的化形术也很熟练，但他还是选择保留原生脸，用他的话说，脸上没毛不习惯。

接风洗尘的流程结束，休息了一夜，孙悟空准备开始干正事。

他花了点时间，揍完附近几个刺头妖王，又去武库寻来刀枪剑戟，给猴儿们分发趁手的武器，让它们操练武艺。

如此一来，猴群战力大大增强，就算他不在，也能有自保之力，防患于未然。

但那些兵器对于他自己来说，就有点不够看了，太脆，太轻。

在老猴的建议下，他决定去东海老龙王处，告求一件神兵。

“俺觉得你也应该有一件。”孙悟空问姜怀愫，“要跟俺一起去么？”

当年他俩同时拜入师门，孙悟空占据年龄优势，做了名义上的师兄。虽说如今两人都已经被双双逐出师门，但孙悟空责任心使然，还是拿她当妹子看待。

有什么好东西，理应给师妹留一份。

姜怀愫闻言眼睛一亮：“我也可以么？”

这段剧情她了然于心，金箍棒即将迎来自己命中注定的主人，可喜可贺。不过没想到自己也能借机分一杯羹。这种升级装备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啊！

孙悟空豪气道：“当然，借一件和借两件有什么差别。”

那倒是。姜怀愫点点头，确信老龙王会同意的，毕竟拳头越大面子越大，西游记里龙王为了满足猴子的要求，差点把水晶宫掏了个底朝天。

......虽然猴子一走他就去天庭告状，不过这也算推动剧情了。

果不其然，讨要兵器的过程顺利到令人咂舌。

孙悟空拿着金箍棒坐在殿中宝座上，满意地抚摸着新到手的宝贝。来都来了，顺带又从其余三海龙王那凑了一副披挂。

金甲金冠云履，一身行头简直不要太威风。

至于姜怀愫，在诸多兵器面前挑得花了眼，艰难对比半晌，还是决定以轻巧便携为主。撤掉了一堆钢叉铁斧流星锤，只留下一柄包金软剑，一把长骨弓。

据龙婆介绍，前者材料取自海底金脉，锋利程度砍人如切菜。后者弓身由蛟龙骨打造，拉开弓弦可自动聚水填充箭矢。

一近战一远战，听起来都很牛逼哄哄，姜怀愫犯了难，不知该选哪一个。

“选不出来？”孙悟空大手一挥，“那有什么难，全要了。”

小鱼小虾们躲在珊瑚后面偷看，被他舞弄金箍棒的样子震慑到，不敢出头。唉，他们东海怎么总招煞神惦记？倒霉催的。幸好这个人只谋财不害命，拿完东西应该就会离开了吧？

姜怀愫兴冲冲地试了试兵器，一抬头，正对上孙悟空鼓励的目光。

他还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很适合你。”

“对了。”孙悟空嘻嘻笑着，转头对龙王道，“记住，这些兵器都是俺讨要的，包括她的东西——”他指了指姜怀愫，“也记俺账上。”

不知是不是在斜月三星洞清修了太久的缘故，孙悟空现在的状态疑似触底反弹，嘴上说着“多谢贤邻厚意”，但一只脚已经踩在椅子上了。姿态颇为狂妄，偏偏又有叫嚣的资本。

第一次见到他这幅样子，姜怀愫还觉得挺新鲜的。又心想祖师断言他会闯下祸事，还真是没有预料错。

但这事儿她也参与了，怎么好意思单单让孙悟空背锅。

她义气道：“不不，这个剑和弓还是记我账上。”

龙王抽动着嘴角，眼里看得明白，这两个人嘴上账来账去的，其实根本不会有结账的那一天！

但主谋从犯他还是分得清。老龙王一边心痛得要滴血，一边客客气气送他们走，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上天后该怎么狠狠告上这猴子一状。

孙悟空这头可不管后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在花果山大设宴席，庆贺自己取得了这件趁手的宝贝。姜怀愫跟着享福，每天肚子吃得滚圆，摸着新长的肥膘，忍不住有点忧愁——这样的好日子，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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