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这位圣僧会捉妖 第29章 第 29 章

“是只厉害的妖怪！”八戒指着自己脸说：“不知拿什么兵刃扎了我一下就跑得没了踪影。险些给我脸上戳个血窟窿！”

八戒委屈得紧，挤到玄宥涟跟前微俯身凑近他，让他看清楚自己脸上的伤。

可他之前就受过伤，猪脸肿得更加猪脸，鬼才看得出他这下受的小伤。

玄宥涟露出心疼的表情说：“真可怜。既然山中妖怪如此厉害，我们怎么办？”

悟空一把揪住八戒大耳朵道：“叫这呆子再去巡山，探探妖怪底细再说。”

“哎呦疼……疼！”八戒扭着脖子想挣脱魔鬼的手掌。“师父你管管他啊！大师兄老欺负师弟！”

“呵，你自己偷懒耍滑，交待的事情一件都不好生做，倒还有脸向师父讨饶。”悟空掐得更得劲了。

“师父师父！我没偷懒！你别听师兄诬赖！”

“哼。”悟空撒开手，横眉冷眼的瞥着他与玄宥涟。“方才的妖怪戳得你脸尚还疼就尽顾着说谎。哪有妖怪闲的只扎你脸就跑，那是我变的啄木鸟，特意戳醒你的。”

若是真正的唐僧，他定是要偏帮八戒，训斥悟空没有师兄弟友爱之心，尽捉弄师弟。

然而玄宥涟的脑电波从来就不在唐僧那个波段区间内。

他道：“那你俩一道去不就是了。”

悟空和八戒同时一噎。悟空扭头狠狠瞪他。

玄宥涟被瞪得心里一慌，莫名有点虚。可是他真心觉得悟空与八戒之争没意思，妖怪当前，他们不应该先担心妖怪的问题吗？

敢情到时候被妖怪抓走要杀要吃的不是他们是唐僧，他们一点危急感都没有？

可是作为每次都得被妖怪抓走的假唐僧，玄宥涟很担忧呀！

打的赢的吧他怕自己忍不住跟人家妖怪动起手来暴露身份，打不赢的吧他心里没底又觉着难受。

作为天师，遇见为害一方的妖怪他的职业习惯就想捉妖呀！

“好，听师父的。”悟空转身就走。“八戒，劳你再和我走一道。”

八戒委屈眨眼：“师父……”

玄宥涟抬抬下巴，“快去快回。”

“……”讨饶无门，八戒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悟空屁股后头。

“师父……”沙僧被玄宥涟的强硬无情给唬到了，靠近来小声道：“二师兄平时挺尽心尽力的，就是偶尔偷些懒也不碍事，师父可别生他气。”

玄宥涟侧首望他，笑容慈悲，“阿弥陀佛，懒惰亦是人之苦，不自律的人需时常敲打方可摈弃陋习。悟空其实是为八戒好。你们能相互关怀，我心甚慰啊。”

沙僧稀里糊涂听完，头晕脑胀的走开。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玄宥涟就和沙僧在此处休息了整整半个时辰，一直不见八戒悟空回来。白日的阳光越渐炽热，日正当头，晒得人头晕。山坡上四处皆是灌木丛林，玄宥涟躲到树丛间躲避日光暴晒。

西边的一座山头上，草木掩映中两个大妖领着一群小妖怪探头探脑。

大妖之一伸指遥指山坡上坐着的玄宥涟说：“瞧，那就是唐三藏。金蝉子转世，十世修行的大善人，如今一世受观音大士点化去往西天拜佛求经。听闻吃他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大哥，你认得唐三藏？”

大妖怪摇头，“有大机缘的大善人头顶祥云升腾，大恶人则邪云罩顶。我看见了他头上的祥云，且他又是个和尚，世上头顶祥云的和尚可不多见。想必他就是唐三藏。”

二妖怪和一群小妖们不明就里的点点头。

虽然不明白，但是听老大的就对了！

玄宥涟猛地一抬头，目光投向西边山峰之上，直逼大妖怪，遥遥相视。

大妖怪猛地心里一紧。

“大哥，怎么了？”二妖怪见他神色古怪，问道。

大妖怪迟缓的摇摇头，“没事，许是看错了。”

玄宥涟与大妖怪的视线相对仅是短短一瞬，却让大妖怪心中生出奇怪的感觉，而玄宥涟在这一眼里……

他什么都没看见。

唐僧的视力确实比他好点，那也没好到能够在这个山头看到那个山头上的人啊！

但是——他感受到了。

西边山峰上有股难以忽视的陌生视线在窥视他。

这是属于天师的敏锐。

哪怕魂魄易体，没有了熟悉的身体反应，可他的敏锐是刻入灵魂的，如同他的警惕性一样。

那视线让他感到紧张、危险。

人类很少让他有这种感觉。

玄宥涟拢起双手掩在袖中，从袖里摸出根蓍草夹在指间，对沙僧道：“悟空和八戒许久不回，可能有事。”

沙僧听了担忧不已：“那可怎么办啊师父？”

玄宥涟回他一个字，“等。”

“希望大师兄和二师兄早点回来。”

玄宥涟笑了下，再次望向西边那座山峰。

平顶山上莲花洞，洞中有两只大妖怪，扬言要捉了唐僧去吃。

等。这个字等的是妖怪的行动，而非沙僧误会的悟空、八戒归来。

取经路上九九八十一难，纵观全程，哪次不是唐僧先遭难被妖怪抓走，再让悟空他们给解救了？等悟空回来？

呵呵。

玄宥涟只能等待悟空摆平这次磨难，却不能依赖悟空避免遭难。

大圣在己方固然令人安心，然而世事不能全靠他人。

得靠自己。

“救人啊！”山坡下方灌木丛深处忽然传出人的呼救声，“救人啊！有人吗！快来救人啊！”

荒山野岭遇人呼救。

行，是妖怪没跑了。

玄宥涟如此想到。

“师父，那边好像有人呼救。”沙僧看着玄宥涟说。

“没有啊，我没听见。”玄宥涟淡定自若的否认。

“啊？”沙僧一愣。

“救人啊！快救救我！”那方呼声更高，像是听到了玄宥涟和沙僧的对话似的，“长老救我！”

长老都喊出来了，摆明对方盯上了他们。

“师父？”沙僧困惑的眼神对上玄宥涟。

“原来真有人呼救。阿弥陀佛。”玄宥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偏头去看传来声音的方向。“我佛慈悲，快去救人。”

玄宥涟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沙僧忙不迭抢到他前边道：“师父让我去！大师兄让我们当心些，师父就在这里等候。”

玄宥涟凛然道：“救人何谈先后，眼见他人遇难我却为自身安危而畏首畏尾，这不是出家人的行止。”

沙僧竟真给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脚下一滞慢了半步，玄宥涟趁势绕到他前方。

天师从没有遇见妖怪就轻易退缩的，应当首先弄清楚情况。

天师是在凡人和妖魔鬼怪之间维系凡人安全和人间安稳的群体。他们永远是挡在凡人身前直面妖魔的。他们的身后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哪怕退后半步，便会有凡人受到困扰。

玄宥涟从小受到天师教育，即使他面对打不赢的妖怪，他会小心的掩藏自己，但不会就此退却。

因为他们没有后退的余地。

“长老救我！”灌木丛里踉踉跄跄爬出个道士来。星冠晃亮，鹤发蓬松，羽衣围绣带，云履缀黄棕。神清目朗如仙客，体健身轻似寿翁（原文）。其腿上带伤，鲜血淋漓，抬头望见玄宥涟便道：“长老啊，我与徒弟在山中遇到斑斓大虎，我跌破了腿，徒儿却给老虎叼走了。”

“快起来。”玄宥涟伸出左手去扶道士，掩在袖子里的右手紧紧捻着蓍草，时刻警惕，随时准备出手。

“多谢长老。”对方就着玄宥涟的手颤颤巍巍站直身体，单腿用力驻地，受伤的腿略微曲起。

玄宥涟侧头喊沙僧，“悟净！”

方才回神沙僧慌慌张张跑来替玄宥涟扶住道士说：“师父，还是由我来吧。”

这下玄宥涟没有拒绝，也没有再瞎忽悠，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说是道士，实际上对方并非凡人。但寻常妖怪的那种妖气在他身上极不明显。

这种感觉……

要是有火眼金睛就好了。

好羡慕大圣啊。

玄宥涟回头去翻行李，从中扯出那件多灾多难被裁去一圈衣摆的里衣，“悟净，你来裁下布块为施……道长包扎伤口。”

“不不，不劳烦长老做这等事了，我的伤看着吓人但已经止血，只是不便于行，想请长老们帮扶一把。我本是附近道观中的道士，长老若愿意带我回观，我定感激不尽。”伤口自然是假的，妖怪不敢让他们碰，只得如此推说。

如果是真唐僧，这种时候只要“阿弥陀佛”就好。

玄宥涟在遵循唐僧人设与自身安全中徘徊几秒，“贫僧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的两个徒儿外出尚未归来，贫僧需等他们回来才能启程。”

“这……敢问高徒去做什么了？”

玄宥涟一脸慈悲道：“听闻平顶山上莲花洞里有妖怪，我徒儿自是降妖去了。”

妖怪听了心里一惊。怪道他在此只看见唐僧和一个大胡子和尚，不见鼎鼎大名的齐天大圣。原来是听说了他们平顶山的事捉妖去了。唐僧几人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等等，降妖？那不就是降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