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小妖精的八十一难 第6章 第六难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早把还饿着肚子的金翅大鹏忘到了一边，等得不耐烦的三大王放出一只本来还在睡觉的猫头鹰，让它去催催那二人。

原宵把几张饼收好，就瞧见一只猫头鹰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站立在窗台边，一鸟一妖两双大眼睛对视着。

直到猫头鹰胸脯上厚厚的羽毛抖了抖，鸟喙里发出大鹏金翅的声音。

“你们俩个还准备腻腻歪歪多久？再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马上滚过来见我！”

话毕，那只猫头鹰便蔫蔫儿地飞走了，可怜的打工鸟。

原宵对同为大老板的手下深表同情，至于金翅大鹏说的话则是没在怕的，全当放屁，仍然保持自己慢悠悠的懒散状态，收拾好东西，带上辰之岩去见三大王。

路上隔了老远，原宵都能看见三大王打扮精致，脸色却很臭，阴沉的表情让人看不见他的五官，原宵暗自偷笑，脚下跑了两步，来到脸黑到滴水的金翅大鹏面前。

他提了提手里手里的食盒，说：“大王，我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辰之岩跟在原宵身后，闭口不言，当好自己的哑巴角色。

“哼。”

金翅大鹏一声嗤笑，甩了甩衣袖，一双巨大的云翼轰然张开，原宵和辰之岩面上感受到强烈的风袭来，吹得人睁不开眼，偷偷瞄着金翅大鹏的动作，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弄死他俩。

不过原宵算是多心了，金翅大鹏暂时没有杀死他们两个的心思。那双羽翼席卷着原宵和辰之岩，一扇翅，一眨眼，原宵还未反应过来，就到了一个石窟里，貌似就是金翅大鹏他大哥二哥的洞府。

脑子还晕晕乎乎的，结果原宵呼吸时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臭味，大概就是瓜果腐烂、血肉生蛆的味道，冲天的恶气，差点让原宵一脑袋晕在地上。

“哕……”

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金翅大鹏也格外嫌弃，用帕子遮住口鼻，好在他习惯了，淡淡道：“小心点儿，别吐这儿，吐了味道更大。”

原宵笑脸刷白，见辰之岩依旧宛若松木，不禁疑惑，难道石头人连嗅觉都没有吗？似乎察觉到原宵的目光和心底的疑问，辰之岩传音给他回答：“之前当石头时确实没有鼻子和嗅觉，变成妖后只是不灵敏罢了。”

此刻原宵对辰之岩很是羡慕，至少不会受到可怕的气味攻击。他拍了拍对方坚实的臂膀，指了指洞口，辰之岩心有灵犀一般，用抱孩子的姿势快速把原宵带到了外面。

原宵在外面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恨自己怎么没带几瓶空气清新剂。

洞府内并不见青毛狮子和黄牙老象的身影，金翅大鹏也不想留在里面被熏死，也走了出来，他一脸嫌弃，掏出一个小盒子撒了些香粉在身上。

香得很腻人，但也比洞窟内的臭气熏天好，和那两个大王比起来，原宵觉着金翅大鹏都顺眼许多，事儿多怎么了？事多至少讲卫生！那怎么能叫事多呢？这明明是讲究。他三大王分明是个有雅致的妖怪。

如今也顾不上什么怕不怕了，原宵闻了闻自己，还是臭，壮着胆子跟金翅大鹏要了香粉，幸亏金翅大鹏不计较，把剩下的香粉丢给原宵，便一个人独自走了。

主要是洞府外面看守的妖怪们也是有样学样，浑身臭味。

原宵给自己身上和鼻子上抹了点香粉，给辰之岩也胡乱抹了抹。辰之岩身子抖了抖，他身上被原宵摸过的地方都痒痒的，像是被羽毛划过，又红又热。

等稍微缓了过来，原宵回首瞧了眼石洞内到底什么东西那么臭，方才臭得熏人眼，里面长啥样子都没看清。

待原宵瞧了个仔细，发现原来是洞府内储存了不少野果，多得堆成了小山，底下腐烂的果子烂成汁水，碾成泥。以及吃剩的骨头、动物的皮毛，总之拆了扒皮摆在地上，各种气味混成一团，臭不可闻。

他开始庆幸自己遇到的是金翅大鹏，万一要是这二位，且不说会不会被吃了，被臭死也是有可能的。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说金翅大鹏的坏话了。

辰之岩在一边看着原宵一张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一边想，命定之人不喜欢不讲卫生的妖怪，他以后一定要当一个讲卫生的妖，每天都要给自己施一次净身术，三天换一次衣服，五天一沐浴焚香。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原宵受够了这股腐烂的气息，那二位大王总算是回来了。

两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不少小妖。

两个大王化成的人身依旧保留着不少动物的特色。

就比如大大王，原型是狮子，浓密的头发和胡须将脑袋围成一个圈，面庞坚毅，目光如炬，披散着头发，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手持一大刀，气势十足。

二大王原型是头象，因此没多少头发，头顶包着异域花纹的布巾，一脸和善，人形身高也很高大。辰之岩人形身高一米八八，那老象比辰之岩目测还要高一点，至少都有一米九，不过气势没有大大王那么强，给人以老实憨厚之感。

“大哥，二哥。”

“三弟！”

见两位兄长回来，金翅大鹏欣喜相迎，三兄弟一番热络，叙完旧，金翅大鹏暗中传音。

［大哥二哥，我身后那两个小妖怪便是我之前提到过的。］

三人眼神一通交流，原宵根本琢磨不透这三个老妖精打得什么鬼主意，总之预感不好，不愿意让话题再进行下去，即使插嘴道。

“三大王，二位大王刚回来，路途艰辛，想必早就饿了。”

之后又面对青毛狮子和黄牙老象，奉上手中食盒。

“二位大王，这是三大王体贴关心您二位兄长，给你们带得吃食。”

青毛狮子揭开盖子，扑鼻的香味引发了他腹中的馋虫，他哈哈大笑：“三弟，你有心了！”

“哪里哪里。”金翅大鹏笑着。

大大王自己取了一块，也分给二大王一块饼，豪迈地咬了一大口，半张饼瞬间不见。原宵脸颊抽了抽，估计这三位吃他还不够塞牙缝吧？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

黄牙老象笑得卧蚕都出来了。

“大哥，这熟食可比生食好吃多了，不如咱们也找个会烧火做饭的小妖怪？”

青毛狮子眉头一挑，望着金翅大鹏：“三弟啊，你这手下手艺可真不错，不知道能不能调用到大哥二哥这里几天。”

这回轮到金翅大鹏嘴角一抽，他属实无奈。

“大哥，这我可不敢做决定，人家小妖当初，很明确是投奔我的，我也不能作出让妖寒心的举动啊。”

他扭头朝向原宵：“你说是不是？不然交由你来决定。”

原宵被这一眼看得浑身发毛。

不行！他可不要伺候两个不讲卫生的家伙，他会难受死在“垃圾堆”里的，相比而言，还是照看三大王的活计更为轻松。

于是原宵立刻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他坦言：“别呀，三大王，小的一直敬仰您，而且我和表哥很能干的，二位大王一看就英勇不凡，小的修为低下，怕是成不了大事。”

金翅大鹏听完转头朝他那二位哥哥，一双鹰眼全是得意之色。

“你们看，我说了这小妖精舍不得我。”

原宵麻木，呸，臭不要脸，这鸟真自恋。

青毛狮子不得已露出遗憾之色：“唉，那好吧，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不聊这个了。”

黄牙老象岔开话题，一副喜色说：“三弟，咱们整日吃这些林中山果，飞禽走兽的，实在没意思，山中仅存的住户也搬走了，我和大哥走得远些，抓了几个猎户回来。”

“嗯，我们还没试过这新鲜口味呢。”

青毛狮子赞同道。

原宵听得一愣，他是不是听错了？他们要吃什么？猎户？人？！

许是现代生活过惯了，原宵来到千年前思想还在那个千年后的社会，一时间不能接受，有些不舒服。他从没想过害人，甚至还结交了不少人类朋友。

他们或许有趣幽默，或许笨拙单纯，即使随着时光逝去，变得白发苍苍，变成一捧黄土，原宵也会记得和他们相处的快乐，在他心里，人和妖没有区别。

异于往日的阴郁情绪影响到了辰之岩，他能察觉得到原宵的低沉。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石头罢了。

他是完完整整有着从千年前到现代经历的妖怪了，见过不少残忍的妖怪，谋害人性命，对于狮驼岭三妖的谈话，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况且石头没有心，亦没有七情六欲，因此化形为妖才格外艰难，修行之路也更为坎坷，这一次穿越，不仅仅是原宵的劫难，也是辰之岩命中该有的一难。

只是他并不知晓罢了。

可是如今没有心的石头，有了在乎的人。

那就不一样了。

辰之岩俊帅的眉宇拧成“川”字，命定之人不开心了怎么办？他头一回觉得没有手机和网络是件麻烦事，如果手机还能上网，他就可以向情感专家取取经了。

大石头绞尽脑汁，想不出安慰心上人的办法。

他的嘴实在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