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小妖精的八十一难 第21章 第二十一难

平复好过于猛烈的情绪后，辰之岩先问起一件事情来。

“还记得先前我们在狮驼岭被青毛狮打断前说的话吗？”

原宵在脑海里回忆着，时间稍微有些久远了，记忆有点模糊。那日谈论的话题是什么来着？他记得，他又欠了辰之岩的钱，说辰之岩是老君派来帮他的，他不好意思欠他人情。之后辰之岩说了什么来着？

实在记不清那日的话题，原宵挠挠头，抱歉道：“我……有些忘记了，你当时想要说什么？”

是很重要的事吗？他想或许是的，不然也不会隔了这么久的时间，又继续说起。

辰之岩：“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了，我并非老君派来的人。”

“什么？”原宵瞪大了一双眼，眼眸中倒映出辰之岩英俊严肃的面容，“那你是谁……不对，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本来是打算想问问对方是谁派来的，可了解辰之岩后，他又觉得应该没人会派遣对方才对。

“我不是谁派来的。”辰之岩看穿了原宵所有心思，他挑眉，笑得温和，和他冷硬的外表很不搭边。

“是我自己要跟你来的，早在一千年前，也就是这时，当时的我算过天机，我命中红鸾星动，可却意外陨落，我等了好久，才终于得到一个机会，让我找到了我的命定之人。”

辰之岩的话并非说明，但原宵又不是什么不开窍的大傻蛋，他自认为比辰之岩这个石头脑袋聪明多了！

他听懂了辰之岩话中之意，在千年前命格突然陨落的，只有他一只妖，而穿回千年前的，也只有他，因此辰之岩要找的人，也就只能是他了。

所以，他便是辰之岩等了千年，要找的命定之人吗？

原宵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会为了所谓的天命，等一个或许不可能的结果呢？偏偏辰之岩就是这样做的，他也做到了，的的确确等到他的命定之人再次出现。

忽然间，原宵又想起耳边的一声调笑，低沉的耳语，温热的气流划过耳畔，说着“我也很喜欢宵宵。”

他还记得当时因为这句话，扰乱了他的心。经此一事，原宵和辰之岩见面时总感觉浑身不对劲，有种想要逃避的**。虽然最近已经忘记了，可又在现在再次出现，那些想要逃离的感觉。

原宵本就不是喜欢揣测人心的性子，有什么问题他更习惯于当面挑明。他鼓起勇气，问了出来：“你说我是你的命定之人，那你告诉我，当时你在狮驼岭说的……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喜欢一词，原宵咬字极轻，黏黏糊糊的，让人听不清，不过辰之岩听力极好，自然懂得。

他直视原宵的眼睛，目光灼热：“宵宵认为是哪种喜欢？”

“那个……”原宵吞吞吐吐，挠了挠下巴。

在紧张慌乱之时，原宵的手总是停不下来的，会抓挠身边的东西。

此时的气氛和心绪，好似调了个个儿，原本应该紧张不安的人，从辰之岩变成了原宵，原宵他有些不敢直视辰之岩的视线了，一向肆意妄为、张狂潇洒、自诩小爷的原宵，此时如鹌鹑一般，瑟缩着，吞吞吐吐。

“是……爱人的喜欢吗？”原宵能真切地感受到属于自己的体温，他貌似热度过高了，有点气体膨胀，一张元宵般白白嫩嫩的小脸儿，流了糖心一样滚烫，不用看，是能感受到的红。

他的头垂得很低，不想面对辰之岩，这破石头，干什么要问他这种腻歪问题？让他尴尬，看不到对面的表情，原宵猜测辰之岩在看他笑话。

心里都能想象得出来辰之岩那张硬朗痞气的脸，带着恶劣的笑意，看他出丑！

原宵小爷不允许有人看他笑话，即使是他自己在暗自揣测他人，哪怕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也一向是不准的，可是让他直面辰之岩，却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一点脾气。

但是他并没有听到类似笑声的动静，悄摸抬头瞄了一眼，辰之岩的面孔上正经坚毅，好似二人不是在进行什么感情上交谈，而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辰之岩仔细观察着原宵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他的眼皮一直没有眨，也并不觉得干涩，仿佛是座石头雕刻的塑像，厚重沉着。

他大方地承认了，是的，没错，他喜欢宵宵。可能一开始只是对于命定之人的好奇，以及红鸾星陨落的不甘心，自身脾气的倔强和执着。

但是在见到宵宵的那一刻起，他确认了那就是他要找寻的人，是他的命定之人。

对于他的生命，辰之岩自认为是毫无意义的，他不过是屹立在天涯海角不知何处的一方巨石，久经岁月生得了灵智。他没有心，没有感情，有的只是空空的无边岁月，经历日复一日的桑田变换，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去关注的，支撑他去修行，活着的。

因此他放弃了修行，单纯以开化的石头观望世间。

在一日他得知自己居然被月老牵引了红线，起初是有过迷茫和不可思议的，那是他第一次，体验到了情感。宛如一粒石子，在他永远古井无波的识海里，荡漾出了一圈圈波纹。

那时，他才终于发觉，除了无聊的时间，自己在这世上还拥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存在着他不懂的意义。

于是，他开始期待，开始修行，那不知何方人士的命定之人在脑中盘转，他似乎找到了属于他想要的妖生。

因而当再次测算命格，发现属于他的命定之人陨落了，他难以接受，仿佛信念崩塌了，一根紧绷的弦断掉了。

然而就算在那时，他也只是想，真不愧是他的命定之人啊，消失了，也能扰乱他的思绪，勾起他的心情。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让他终于找到他的命定之人。呈现在他面前的，是鲜活的、活泼生动的宵宵，即使他有些许顽劣，辰之岩也看得出宵宵是个善良的小妖精，他会共情弱小的人，尽力保护他们，这样宵宵，辰之岩只觉得可爱。

他的宵宵，哪里都是最好的，宵宵的一切，他都无一不喜欢。

目视着眼前人，兴许是太过羞涩，低着脑袋，以辰之岩的身高，除了粉红的脖颈和锁骨，入眼就是毛茸茸的后脑勺，不怎么柔顺的发丝翘起，像两个小猫耳朵。

对于原宵来说，他从没想过找个伴侣的事情，他之前是孩童心性，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长进也没有，只不过成熟了几分，不再过于顽皮。但是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懂爱人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却因少之又少的恋爱经验，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和回复这段情感。

辰之岩过长时间的沉默，给了原宵不少心理压力，会不会是在心里嘲笑他？会不会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如果大石头喜欢他，那他也喜欢对方吗？

脑海划过这些问题，原宵的压力到了临界点，他快受不了这过于安静的气氛了，就要马上爆发了，想要离开这里，好在辰之岩踩着原宵的警戒线，回答了他。

“宵宵说的对，你是我的心之所向，我喜欢你，我更想知道，宵宵对于我是怎么看的？”

扑通、扑通……

是辰之岩不安的心跳，他接受原宵的所有说辞，也害怕听到那个否定答案。

原宵烦躁地抓了把头顶的发丝，更乱了，好像是炸了毛的小兽。

“我……我不知道！我自己都搞不懂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没法儿在这时候回答你！我只是觉得，太草率了，怎么能仅仅只是因为命运，你就喜欢我呢？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他生来便是带着人间的所有祈愿诞生的，他希望大家能够圆满，自己的命格却是缺失的，若不是因为要补全命格，找寻机缘才能活下去，他可能根本就不会遇见辰之岩吧？

得知自己注定因为命格的缘由活不过百岁，他有时也想过，就这么继续下去，默默无闻的消失也好，没有牵扯，没有羁绊，没有人因为他的消失而伤心难过，对他而言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一个元宵能有什么使命呢？人们在吃它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大概是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吧，原宵也希望过自己以后能有人陪他一起。

可惜如今机缘无法找到，连性命都没有保障，一个妖的一生有很长时间，要比人类长得多了，他不要给重要的人留下悲哀的灰色，难过的回忆。

原宵向辰之岩道歉，他很郁闷：“我不想这样，不能再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的日子里告诉你这种事，况且……”

他瞧了一眼辰之岩的神色，很正常，没有伤心也没有恼怒，他还挺怕挨打的，毕竟辰之岩看着就比他强很多。

“我觉得……我觉得吧，我暂时对你也没有特别的感情……吧？”

肉眼可见的，辰之岩的脸灰暗了许多，像是蒙上了一层沙尘。原宵反省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绝对了，戳到他难过的小心脏，急忙补救。

“呃……可能大概……应该，也许？也只是暂时的，哎呀，小爷也不知道！不确定！你别哭丧个脸！”

不过三秒，原宵又恢复了本性。他果然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摆出这副模样，谁让原宵小爷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呢？

辰之岩连忙收回可怜的表情，他果真不擅长示弱，宵宵都生气了！

“那宵宵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原宵没理解对方的意思，“什么机会？”

“爱你的机会！”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原宵大惊失色，论谁接受了这么多信息脑子也会乱掉，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命定之人，对他一通诉说，表达爱意之后，他强硬拒绝了，又让他给个机会？

这种故事情节的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原宵小爷的脑袋瓜子都跟不上对方的思维节奏了！

会不会有点水呢？算了，我打死不承认[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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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难